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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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玉清笑道:“二娘不知,我這是宮寒體質(zhì),懷孕要比平常人困難許多?!?/br> 她一副想開了的淡然姿態(tài),“看緣分罷?!?/br> 馬二娘倒為他們可惜,主要她這心里還是覺得,他們能有個娃拴住,就更能定下心在這里了。 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倆人在翠山坪過得有滋有味,從不提山外生活,儼然是融入這山中了。她也是挺放心的了。 馬二娘衷心說:“二娘祝愿你們能早日了這心愿,為我們翠山坪再添個小先生,是最好不過的了?!?/br> 龍玉清頗感激地收下她的好意,“但愿能借二娘吉言?!?/br> 一轉(zhuǎn)身,她就不屑地撇了下嘴,跟李赫嘀咕:“想讓我們趕緊生個孩子,好踏踏實實在這里當(dāng)山夫山婦,以為我們是甚么鼠目寸光之人?等我出去了,先派馬嬋來,把沼石四叟抓起來施刑,再把這個馬二娘折磨得生不如死,讓她給我們下蠱!” 李赫靜聽著,對她睚眥必報的想法沒甚么反應(yīng),畢竟他早就深知她本質(zhì),他只是問了句:“你還是特別想出去?” 龍玉清有些驚訝地望他:“難道你想在這里安分隱居?” 李赫不置可否,只說:“這處也不失是個世外桃源?!?/br> 龍玉清“嗯”了聲,思索著說:“是不錯,我感到從未有過的松快??上胂?,若是到死都圈在這里,這輩子一眼望到了頭,那真是太可怕了?!?/br> 李赫淡淡地笑。 一旦出了山,他們的身份,便又會變?yōu)榛蕛εc王儲。 這兩個冰冷權(quán)位會將他們拉開至最遠(yuǎn)距離。 不可避免地,有一日,他們會兵戎相見,徹底決裂。 龍玉清當(dāng)然也清楚地明白這其中道理,只是她從來都避而不談而已。 正如李赫。 在這沒有等級、權(quán)位的山中,他們只是李赫與龍玉清,只是互相欣賞的普通男子與女子。 只有在這里,他們尚可互相靠近,不會被對方的利齒所傷。 不遠(yuǎn)望,不期冀,只能低頭過好當(dāng)下每一日,才是不辜負(fù)自己。 且說吃了飯,馬二娘就同袁周一起,抬了幾根竹子過來,又拿把砍刀“嘭嘭”地劈竹子。 嘴里啰里啰唆的可惜著那個被水沖走的竹簍。 龍玉清正拿了本劍譜在炕上看,都快要被她煩死了,總覺得她是在說給他們聽的。 她同李赫說:“不就是個破竹簍么,把我們放出去,我陪她一整座山的竹簍!” 她湊在窗欞上喊道:“二娘,小點(diǎn)聲!看書呢!其他娃娃也得溫習(xí)功課,你這大嗓門誰能靜下心!” 馬二娘聽得打擾他們學(xué)習(xí),便轉(zhuǎn)了小聲。 袁周湊過來,婆婆mama地說:“二娘,我說真的,赤郎兄弟真不容易。這小青除了長得好看,真是一無是處。你看,洗衣做飯,無一樣精通,性子還古怪,沒有半分女子賢良淑德,完全容不得別人說話。她在山下啊,定是個跋扈官小姐。赤郎兄弟雖不愛說話,卻是禮數(shù)周全的?!?/br> 馬二娘看了看窗欞那里,低聲說:“嗐,一物降一物罷!人家小赤喜歡就行?!?/br> 話未落音,黑洞洞的窗欞那里忽然傳來嬌聲怒喝:“你們說誰不賢良淑德?!” 嚇得咬耳朵的兩人一個激靈,袁周頭都大了,馬二娘朝他擠擠眼,兩人不再說話了。 不一會,卻見李赫出來,主動坐下說:“二娘,你教我如何編竹簍,這個我來編,就當(dāng)是將功贖罪。” 馬二娘心情舒暢了許多,耐心地跟李赫說著怎樣編,李赫看了幾眼便學(xué)會,很快編出一個漂亮結(jié)實的竹簍。 馬二娘不吝夸獎,“小赤,你真是聰明吶!我這手藝也教過好幾個人,你是第一個教一遍就會的。” 李赫謙虛地說:“二娘過獎了。” 馬二娘用艷羨的目光看李赫,越看越覺得順眼。 她就是老了幾十歲,要不然,也真要心動了。 這等英俊睿智的郎君,在山下也應(yīng)當(dāng)是有許多姑娘喜歡的。 只是為何獨(dú)獨(dú)選擇小青,父母不贊同后還帶她私奔,也著實令人費(fèi)解。 這時龍玉清倒終于肯出來了,說:“二娘,這算甚么。你不知赤郎可是有名的大才子。一本書他都能過目不忘,何況你這兩下子手藝?” 她這腔調(diào)還是一向的目中無人,袁周不愿跟她打交道,直接別過臉去。 龍玉清眼里揉不得沙子,故意繞到袁周面前,關(guān)心道:“袁老師,方才說人家壞話說得閃了舌頭???” “哪里,我跟二娘就是在閑聊而已……”袁周支支吾吾,被堵得也說不出什么來,他的確是嚼舌根了。 李赫見那兩人對龍玉清都是一副內(nèi)里不滿又不好直說的樣子,仿佛看到了之前的自己,他暗笑,招呼龍玉清過來,給她看剛編好的簍子。 見到還散著竹香的魚簍,龍玉清甚感新鮮,對李赫大加贊揚(yáng),然后纏著李赫,讓他為她也編一個小的。 她還專門在紙上畫了個圖,讓李赫對著圖編。 李赫很快給她編了出來。 過了幾日,龍玉清便背著新得的竹簍,跟李赫一起,去山里摘柿子。 因李赫做事又快又細(xì)致,力氣還大,這種采摘野果的活兒,現(xiàn)在馬二娘都安排他倆去。 李赫鉤斷樹枝,摘下柿子扔給龍玉清,龍玉清接住再放進(jìn)竹簍中。 來這山中后,幾乎做的每件事都是從未做過的,對龍玉清而言,充滿了新鮮感,摘柿子也是。 每個柿子她都會就大小長相評價一番,再放進(jìn)竹簍中。 她不停說著,李赫一邊摘著柿子,不時應(yīng)一聲,唇角始終含著一縷淡笑,著實未曾料到這位皇太女殿下,竟也會如此喋喋不休。 僅是摘了一棵樹,兩個竹簍已遠(yuǎn)遠(yuǎn)盛不下。 龍玉清先揀大個的放進(jìn)簍子里,其他的都堆在草坪上,等多叫幾個人來慢慢往回背。 “今日就先摘這么多,也夠吃的了。”李赫收了手。 “我們先吃兩個嘗嘗?!饼堄袂暹f給他一個大柿子,兩人坐在石頭上稍歇會。 見龍玉清直接要往嘴里塞,李赫說:“等一下?!?/br> 他自懷中拿出一塊手帕,把兩個柿子細(xì)致地擦了一遍,擦得锃亮,才遞給龍玉清。 龍玉清熱烈地看他,調(diào)侃道:“這樣細(xì)心,將來定是好丈夫?!?/br> 李赫睨了她一眼,語氣中有嚇唬的意味,“還敢陰陽怪調(diào)?” “不了不了。吃柿子?!饼堄袂逍ξ貙⒆约旱氖磷舆f到他唇邊。 李赫心情舒暢,笑著咬了一口,故意給她咬掉一半。 龍玉清看著那突然少了一半的柿子,驚道:“李赫,你屬老虎的么?” 李赫一本正經(jīng)回:“正是?!?/br> “真的是?”龍玉清更驚訝,她只是隨口一說。 “我怎敢欺皇太女殿下?!崩詈枕泻Γ蛩嵵攸c(diǎn)首,神情看起來似真似假。 龍玉清總覺他是在戲耍她,便自己算了算。的確是。 她甚覺好笑,“說起來,你也只比我大四歲而已。但總覺是兩個年紀(jì)的人?!?/br> 李赫也是頭次聽到有人這樣說,“大概是我話少之故?!?/br> “并非,是因為——”龍玉清故意拖了個長腔。 李赫好生注目著她,想聽她后面的話,卻見她拖完沒了聲響,便被勾起了好奇心,開口問:“甚么?” 龍玉清朝他搖頭晃腦,“是因你心思太沉,思慮過重,故而看起來老相?!?/br> 聽得她又開始刺他,李赫變了臉,眉目含著威嚴(yán)瞪視她,龍玉清立刻識相地笑,還朝他做了個鬼臉。 李赫也笑了。不再去計較。 在山中,便只論山中之事,其他一概事,此刻都只是浮云罷了。 即使論了,除了徒增焦慮煩惱,又有何用。 正說著,龍玉清忽覺后頸上有個冰涼的東西在爬動,她“呼”得蹦起來,喊著李赫:“快看我脖子上是甚么東西!” 李赫過去一瞧,是個甲蟲,他伸手為她拿下來扔到地上。 “甲蟲而已,不咬人。別怕?!崩詈杖拥降厣?,讓她瞧了一眼,便用腳碾死。 “這樣丑,不會起包吧?”龍玉清揉著自己后頸那里。 李赫站在她身后,大掌在她后頸上來回搓了幾下,似乎是在替她將甲蟲的痕跡抹去。 搓完之后,他仔細(xì)看了眼她雪白的后頸,為她吹了一下,“不會。放心罷?!?/br> 聽說沒事了,龍玉清心情一松,忽覺這一幕有些熟悉,便故意問:“上次你給臧婉月抓完蟲子,也揉她頭發(fā)來著?” 李赫臉色變寒,語調(diào)透著幾分危險,“又想打屁股了么?” 龍玉清便又沒事人似的,嘻嘻笑:“我想起來了,沒有的,你只是把蟲子拿下來,很君子?!?/br> 李赫不理她,看了看天上烏云,說:“先回去罷,恐怕要下雨?!?/br> 山中雨說來就來,兩人還沒走幾步,雨點(diǎn)就“劈里啪啦”砸下來了。 已是深秋,這雨打在身上,甚是涼寒。 李赫脫了外衣罩在兩人頭上,往前方一個歇息的小草屋奔去。 到了河邊,見河水已變濁,李赫卸下背簍,半蹲,對龍玉清說:“上來,我背你過去。” 望著面前寬厚結(jié)實的脊背,不知為何,龍玉清心中忽而涌上一種復(fù)雜情愫。 似有種想哭的沖動。 她趴上去,由李赫將自己背到對岸,然后李赫又涉水回去,將背簍也拿過來。 他褲腿挽至大腿根,露著肌rou虬結(jié)的大腿,趟在湍急的河水間,那結(jié)實的肌rou不時繃緊、松弛,穩(wěn)穩(wěn)地過了河。 幸好是跟他一起出來,遇到甚么都不必不怕。 龍玉清眼看著李赫過河,心中那股莫名情愫更甚。 待兩人到了小草屋,李赫讓她脫下外衣,為她擰了擰外衣上的水,又來回甩了甩。 他力氣大,將她外衣擰得滴水不剩。 這小草屋十分簡陋,里面就是用四根粗木插.在墻上當(dāng)床,連個席子都沒有,是翠山坪搭來用作中間歇息的。 屋內(nèi)也四處漏水,不過總比在外面被雨淋要好太多。 龍玉清嘆氣,“我們是犯水么,怎么總是被雨耽擱???那日要不是下大雨,我們何至于被馬二娘抓到這里來?!?/br> 李赫卻不這樣認(rèn)為,反而說:“也許將來你會覺得,這山中日子,才最值得回味?!?/br> 龍玉清倒是干脆,“不必將來,我現(xiàn)在就知。這定是我這輩子最寧靜溫馨的日子?!?/br> 李赫笑道:“住在山中開始,我才覺出你像是十六歲?!?/br> 龍玉清拉了臉,“難道我以前看起來像二十六三十六么?” 李赫笑出聲來,解釋:“并非。我是說,女子十六歲,應(yīng)當(dāng)還有些天真爛漫在身上,現(xiàn)在才看出來你也有。” 龍玉清不屑的“切”了聲,“那我告訴你,女子這‘天真爛漫’,大部分是扮給男子看的。男子還以為自己窺透了女子,實則是女子將男子玩在手心?!?/br> 李赫卻笑著望她:“不論如何,你這‘天真’在我看來,定是真的?!?/br> 龍玉清還是一副不屑的模樣,她很厭惡別人用女子如何如何來將她框住,更不喜別人描述她像個小女人。 聽得李赫如此篤定堅持,認(rèn)為她就是真的“天真爛漫”,她倒是想聽緣由,便問:“為何?” 李赫面上有促狹之意,給她一一點(diǎn)出來,“你在這山中活得猶如在宮中,只張嘴等食,從不干活,又頤指氣使,還從未看出別人不悅,只管我行我素。不是天真是甚么?!?/br> 龍玉清一點(diǎn)不在意,冷哼了聲:“他們不悅也得忍著,誰讓馬二娘非得把我綁來,養(yǎng)不起就放我走。我管他們呢。該?!?/br> 她這嬌蠻不講理的態(tài)度,李赫最熟悉不過,他不禁啞然失笑,評價道:“你這樣想也是好的。自己快活,讓他人辛苦?!?/br> “那是自然?!饼堄袂搴敛华q豫地應(yīng)道:“人這輩子也就幾十年罷了。整日想著讓這個高興,令那個滿意,可又有誰會在意你?所以,還是先讓自己快活得好?!?/br> 果然是帝王心。 雖然龍玉清并未說得徹底,但李赫已再一次領(lǐng)略到她冷酷決斷的性子。 他更確定,即便是中山王龍克明犯了錯,只要是危及到她權(quán)位,她也定會不顧手足之情。 男人在她這里,更是無足輕重的了。 盡管她一張小嘴甚會哄人,可也只是情動時男女間的甜言蜜語罷了。 他們間此時這種特殊而親密的關(guān)系,也僅僅是在這山中。 兩人一時無話,望著窗外白茫茫的雨簾。 龍玉清想起方才渡河時的不適情緒,品了品,忽然問道:“李赫,有父親是種甚么感覺?” 李赫一愣,倒不妨她會問這種問題。 略一想,也情有可原。畢竟,皇太女自小無父。 只是,李赫自小父母健全,不免把有父親當(dāng)作一種天經(jīng)地義之事,也從不曾想過這個問題,思索了片刻,才道:“大概是覺得安穩(wěn)。想到有父親在,便覺踏實,敢無畏向前。因為不論做錯了甚么,父親會為我解決?!?/br> 龍玉清聽著,眸中流轉(zhuǎn)出一種羨慕的神色。 她深深嘆了口氣,這一會,難得卸下心房,袒露了真實心跡,“我有時會幻想,若我有父親,會是種怎樣的生活?朝臣中有年紀(jì)跟我父親差不多大的,很慈祥很是關(guān)心我,但我知道,他們跟父親是不一樣的。他們這樣待我,只是因為我是皇太女?!?/br> 龍玉清愀然,眸底掩飾不住的哀傷。 那模樣,像卸掉針甲的小刺猬,變成了真正柔軟的一團(tuán)。 李赫見她流露脆弱情緒,不由得心中一軟,柔聲安慰她:“何必羨慕,多少人想有這樣鞍前馬后伺候之人而不得。你也知,滿則溢,人生多少都是有缺憾的?!?/br> 雨停了,兩人往回趕路,生怕再被雨阻住。 途徑一棵樹下,見一只小鳥從樹上掉了下來。 龍玉清雖說手刃敵人不眨眼,卻頗同情這小鳥,同李赫商量:“將它放回去如何?” “好。”李赫答應(yīng)。 這樹也不算多高,李赫馱著龍玉清,讓她坐在他肩膀上,他踩在一塊石頭上,讓龍玉清將小鳥放回巢中。 放完后,龍玉清感到莫名開心,暗道:這便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旋即,她又道:呸呸。不忠不義者該當(dāng)受誅。你不動他,他便要動你了。 見她放回小鳥后,還是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他肩頭,李赫扶著她膝蓋,笑她:“騎在肩上可是很舒服,都不舍得下來了?” 龍玉清雪白的小手盤在他發(fā)頂,低首看他,“經(jīng)常見別人家父親這樣馱著孩子,今日我也終于能坐坐這肩頭了,就想多坐一會。原來跟乘人轎有很大不同。” 李赫聽此,便又馱著她來回走了一會,讓她在他肩上看四周風(fēng)景。 龍玉清滿意得很,甚至對李赫說:“李赫,不然你當(dāng)我義父吧?” 李赫:“……” “不說話便是同意了。以后每天這樣馱著我?!?/br> “不?!?/br> “我會待你很尊重,再也不刺你。” “不。” …… 龍玉清和李赫的金蠶蠱漸漸解得差不多時,兩人身上傷也養(yǎng)好了,便又恢復(fù)了晨練。 兩人互為對方陪練,日日清晨便在翠山坪校場上勤練,精湛劍術(shù)不免令整個翠山坪吃驚。 對練次數(shù)多了,二人默契更深。 一個眼神,一個抬眉,便知對方所想。 除了練劍,其他時刻,二人也形影不離。 一同吃飯,一同進(jìn)屋歇息,一同去山中采摘勞作。 有次他倆在討論劍法,繼而又論起詩詞文義來,馬二娘只聽得懂前面劍法,到了后面,聽著聽著就兩眼一抹黑了。 但見那小兩口說得滔滔不絕,她不禁道:“這兩人在哪里過日子都不會悶。小赤說的,只有小青能懂,小青說的,也只有小赤能懂,談甚么都能談起來。這才是真的契合。” 袁周撇嘴道:“風(fēng)花雪月的能吃還是能喝?這么大個人,放在山下都好生娃了,還跟個孩童似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龍玉清偏生就耳朵尖,袁周這幾句嘟囔順風(fēng)吹進(jìn)她耳中。 她之前懶得理會,不過最近瞧著這袁周背后碎念她的頻次增了許多,實在是想給他個教訓(xùn),令他閉住這張碎嘴,便從屋中踱步出來。 上次馬二娘說起袁周是個真男人時,那只說了一半的話她早就留在心中了。 “袁老師,你一把年紀(jì)了,在這山中沒個女人是不行的,我跟赤郎在你眼前每日恩愛,你如何能不難受?” 龍玉清說著,轉(zhuǎn)向馬二娘,“二娘!你倒是給袁老師抓一個婦人過來!” 袁周一聽,屁股上跟著了火一樣,“噌”地站起來,“我不要!” 果然是有問題,龍玉清正中下懷,她一副為袁周好的模樣,好心勸:“你沒有過,怎知有了女人后日子有多美好?我在山下有個堂叔,一開始是要出家六根清凈,后來還俗娶了妻,整日說‘美死了’,覺得自己前些年都白過了呢?!?/br> 不知是想到了甚么,袁周的臉漲得像猴子腚,那樣子如臨大敵,跟龍玉清擺手道:“別給我弄這一套!” 說著就快步離去,生怕晚一步會被龍玉清塞上兩個女人。 龍玉清更感興趣,回頭看馬二娘,馬二娘轉(zhuǎn)過身去,躲開她求知的目光。 她湊過去,搖著馬二娘的手臂,“二娘,到底怎么回事嘛?你也看到,這是遮不住的了。這山里除了我們幾個,又沒有旁人,你說給我聽,跟說給草木聽,又有甚么區(qū)別?” 馬二娘當(dāng)然是不肯說,不過龍玉清閑著沒事做,不停地纏著她,擺出一副你不說我就不罷休的模樣,甚至還發(fā)毒誓,要是泄露出去,就讓她跟赤郎夫妻關(guān)系不得善終。 最后,馬二娘經(jīng)不住她這套纏人功,只含糊說了句:“袁周他被女人傷過?!?/br> “哦?”龍玉清雙目放光,緊跟著問:“怎么傷的?那是個怎樣的女人?” 馬二娘望望窗外,確定沒有人,才小聲說:“不止一個。這事是袁周最痛恨之事,你以后莫提?!?/br> 龍玉清不由得面露訝色,“幾個?” 看不出袁周還是個頗有經(jīng)歷之人吶。 馬二娘就不肯再說了,好歹將龍玉清請出去。 這深山生活說平靜很平靜,說枯燥也很枯燥,就這樣十幾個人朝夕相對,好不容易得了這樣一個有趣消息,龍玉清甚是興奮。 晚上,龍玉清就跟李赫說了這事,讓李赫加入她的猜測游戲,一起猜袁周到底是怎樣被好幾個女人傷害的。 李赫對這些怎會感興趣,他拿了本劍譜在看,有一搭沒一搭地應(yīng)著她。 龍玉清自覺無趣,翻過中間被子,直接爬到他身上偎著。 李赫放下書,眸中含了笑意,“今晚要在一起睡?” 龍玉清用力點(diǎn)頭,“嗯。你好幾日沒抱我了?!?/br> 平日里,他們還是中間隔著被子睡,只有偶爾會在龍玉清要求下,靠在一起睡。 李赫便伸開手臂,將她環(huán)住。 龍玉清開始在他衣襟上嗅來嗅去,手也輕車熟路地摸向他胸膛,一路向上,輕輕把玩他喉結(jié)。 最后,又去摸他胡須。 山中條件有限,都是些粗使刀具,李赫的胡須沒再能像以前那樣刮得干凈,下巴和唇上的青色很顯眼。 不過龍玉清卻喜歡摸他那些扎手的胡須,一方面是新奇,一方面覺得能摸到這最難摸的“老虎須”,甚有成就感。 龍玉清窩在李赫懷中,滔滔不絕編排著袁周的壞話,“原來袁周是為了躲女人才到這深山里。怪不得他整日一副怨婦模樣。呵?!?/br> “就袁周這慫樣,有一日遲早還會再被女人禍害的!” 說著說著,龍玉清聲調(diào)小了下去,再之后,就頭一歪,睡了過去。 李赫輕輕抽.出手臂,動作輕柔地將她安放在枕頭上。 就著月光,他端詳著熟睡的少女。 此刻的她,才是真正乖巧沒有任何攻擊性。 只要她睜了眼,那腦瓜子里就成日不停地轉(zhuǎn)悠、算計,精得像小狐貍。 說來也是怪,她明明缺點(diǎn)眾多,冷酷狡詐,甚至連個正常女子都不算,他卻對她甚感興趣,被她一步步引入這個境地。 月光下,李赫無聲地笑,在龍玉清長睫上落下一吻。 早上吃飯時,說起明日便是山中孩童的生日,因他們都是孤兒,并不知是哪日出生,馬二娘便將他們生日定在同一日,在這一日,大家伙吃頓好的,一起慶祝。 不說還好,一說龍玉清想起自身,要不是被抓進(jìn)這山中,她很快要行成人禮了。克明送她的成人大禮到底是甚么,她也無從知曉了。 她說:“我也要過生辰了。很快便是真正十六歲了。” 馬二娘聽了,便說:“就明日跟小家伙們一起過罷。大家一起還熱鬧?!?/br> 往年在京中,每逢生辰,總是忙得很,臣子親人的賀禮多到堆不下,在這里竟要跟這么多人一起過,龍玉清還是覺得有幾分新鮮的,問:“會有禮物么?” 馬二娘豪氣道:“自然是有?!?/br> 龍玉清像個小孩子一樣新鮮,連忙問:“甚么禮物?” “每人一大塊燒臘rou!管夠!” 龍玉清眼神暗了下來,勉強(qiáng)扯動嘴唇笑了聲。 塊破臘rou也能算生辰禮?還說得這樣鄭重其事。 過了幾日,早晨迷迷糊糊間,總覺身邊有個堅硬的東西,醒來一瞧,是個木雕小龍。 那小龍栩栩如生,被磨得溜光水滑,帶著一股清木香,可以把玩,也可以擺放。 龍玉清忍不住笑出聲來,拿著那小龍越看越喜愛。 自小到大,她不知收過多少禮物,可這個,是真正一刀一畫用心磨出來的,與那些金錢堆出來的名貴之物比,雖不值錢,卻是很珍貴的。 門聲響動,李赫洗漱完進(jìn)來,龍玉清舉著小龍,笑問他:“你甚么時候做的?” 李赫沐在清晨的金光中,眉目俊朗,“可喜歡?” “喜歡!很像我!”龍玉清開心地笑。 “那便好?!崩詈账剖撬闪丝跉狻?/br> “我會一直好好存著?!饼堄袂鍖⒛切↓埛旁谛目谖恢谩?/br> 李赫不禁微笑,真摯祝福:“祝賀你成人。愿你一生平安喜樂?!?/br> 龍玉清赴過幾個臣子成人禮,想起這話都是父對子的寄語,一時樂了,“李赫,你年紀(jì)輕輕,怎的爹里爹氣?” 李赫瞪她一眼,她堆上笑,張臂要抱他,李赫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 … 大小丹也送了她禮物,分別是哨子和竹子做的水槍,龍玉清覺得很好玩,便都悉數(shù)收下了。 飯后,馬二娘帶著李赫、袁周和大小丹出去采竹子,好給孩童們做床椅桌子。 龍玉清不會干活,便跟眾孩童留在翠山坪。 她守著他們,讓他們寫字,忽然聽到外面有個陌生女人的嗓音喊道:“馬二娘,你給我出來!” 想不到山中還另有外人。 聽那聲音氣勢洶洶,龍玉清便知這是仇家尋事。 執(zhí)了劍出去,見是一個年輕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歲,長得頗是清麗,只是面帶兇惡。 見了龍玉清,那女子恍了一下,目露驚艷之意,問:“你是誰?” 龍玉清冷嗤一聲,“關(guān)你何事!馬二娘不在,無事就走,磨嘰便對你不客氣?!?/br> 那女子也是個暴脾氣,道:“小小年紀(jì),說話倒狂!馬二娘招了些什么烏七八糟的人!” 龍玉清怎能忍,二話不說,上劍就刺。 那女子起初是不把龍玉清放在眼中的,過了十幾招之后,這才驚覺眼前小丫頭劍術(shù)了得,那劍影自四面八方直攻她命門。 兩人戰(zhàn)了幾十回合,那女子已知自己不是對手,一個回旋退出,氣喘著問:“你師從何門?” 龍玉清還是那句,“關(guān)你何事?” 話剛落音,從綠林中又躍出四名女子,立在那女子身后,女子猖狂地笑:“盡管你武功了得,可也戰(zhàn)不過我們五人,今日趁馬二娘不在,我便一舉將她翠山坪拿下!” 龍玉清不禁后退了兩步,看輕功步伐,那四名隨從武功也不俗。 正當(dāng)這時,密林深處忽然射.出四枚鐵丸,直指后面四個隨從。 那四個隨從大吃一驚,連忙閃身,那鐵丸擦臉而過,“砰”一聲插入樹干。 這內(nèi)力令她們震驚,回首望去,只見一名年輕男子擋在那小丫頭身前。 他大約二十出頭,身材頎長挺拔,劍眉星目,生得十分英俊。 領(lǐng)頭那女子貪婪地看了片刻,憤然道:“馬二娘還養(yǎng)了年輕男子給自己用?這等道德敗壞之人,有甚么資格霸著這翠山坪!” 李赫實在厭惡這等目光,略蹙眉,冷冷道:“我只是教書先生。” 聽得美男子聲線低沉悅耳,那女子又忍不住打量了他幾眼,面帶艷羨地說:“生得還真是高好看……不過比起鶴亭,還是差了一些。” 龍玉清聽進(jìn)心里去了,插嘴道:“等等,那個鶴亭是甚么人,有多么好看?” 話剛落音,就感到兩道帶著冷意的目光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