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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春引 第15節(jié)

    白崇和白羽已經在了,白羽還是第一次見姜予安,不由得被她的面容驚了一瞬,竟這般好看。

    她見禮:“姜jiejie。”

    姜予安笑著回了一禮:“白姑娘?!?/br>
    作者有話說:

    寶們,情人節(jié)快樂哇~

    第十七章

    ◎般配◎

    白崇從船艙中出來,白羽看了看自己哥哥,又看了看姜予安,覺得還挺般配,然后笑著躲回了船艙,讓他們二人獨處。

    “姜姑娘,上回你和我說到異物志,我回去之后看了看,發(fā)現我也有一本類似的書?!卑壮缫贿呎f,一邊從袖中拿出那本書。

    也是志怪一類的,表面上寫志怪,實際上卻表達了別的,頗為有趣。

    “白公子還記得?!苯璋残π?,她當時不過提了一嘴。

    她接過書,翻開看了看:“確是有趣?!?/br>
    這天氣冷了,她翻了兩頁,手就凍紅了,白崇見狀,去船艙里拿了湯婆子出來:“回去再看吧,暖暖手?!?/br>
    姜予安點頭,云苓和白芷也進了船艙,她喊云苓出來,把書拿好。

    “這書看完了再還給公子?!?/br>
    “不急?!?/br>
    賀延臣和五皇子經過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個場面。

    姜予安笑著和白崇交談,白崇也翩翩有禮,兩人竟是頗為登對。

    平日里五皇子基本是見了賀延臣就要躲的,今日他要去東郊看他養(yǎng)的那對兒外室,那對兒外室是揚州來的,身形優(yōu)美,身子又軟,吳儂軟語的,讓他愛不釋手,剛成婚沒幾日,他就想的不行,有些按捺不住了。

    結果路上正好遇上賀延臣去東郊辦案,這遇都遇上了,五皇子也沒什么理由不和賀延臣一道,于是就這么結伴走了。

    “那不是我那小姨子嗎?”五皇子咦了一聲,說道。

    半月沒見,那女子出落得越發(fā)好了,想到自家嫡妻,五皇子心里不知怎的,有些不得勁,要是他娶的是姜予安,想必看到她的臉,他也能少去找別人吧。

    不過她旁邊那個男子……翰林院編修,去歲的榜眼白崇,這二人明顯是出來相看的,莫不是要定親?

    賀延臣倒是沒那么多想法,看了一眼,也沒多說什么,連停頓都未有,策馬往前去了,五皇子見狀,趕忙跟上,沒有再看。

    “白公子,你對女子經商如何看?”兩個聊著聊著,就說起了經商,姜予安順勢一問。

    白崇沉吟半晌:“不贊成,但也不反對吧?!?/br>
    “如何說?”

    “如今經商的人倒是越來越多了,但到底不是女子能涉足的領域,女子本就多在后院,頗為不易,一般人家也少有叫女子出來拋頭露面的,女子經商多被詬病,對女子而言也不算什么好事?!卑壮缯f道。

    “如今這般情形,女子經商不合適,因此我不贊成,至于不反對……若是女子經商,必是有大勇氣之人,白崇佩服,但與我無關,自是沒有反對的理由?!?/br>
    姜予安沒想到他是這般回答,于她而言,女子經商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外人詬病,只是他們少見,覺得女子就應該躲在后院,相夫教子,侍奉公婆,而不是在外面和男人搶飯碗,男子多認為女子是他們的附屬物。

    可憑什么?女子同樣聰明能干,有雙手雙腳,伶俐圓滑,有什么是男子能干女子不能干的?但白崇的回答也在她意料之中吧,若是別的男子,怕就直接說反對了。

    “你認為呢?”白崇反問。

    姜予安不想說什么,她的想法在當下,怕是頗為驚世駭俗的,很多男子都不能理解,她也不屑解釋,她開的酒樓,就算不是京城第一,也是排的上號的,錢莊雖然小,但也盈利,這般成就,便是許多男子也不如的。

    “公子說的不錯。”姜予安不欲多言,點頭稱是。

    她又岔開了話題,問起翰林院編修平日里要做什么。

    白崇給她細細講了講,兩人又聊了兩刻鐘,姜予安見時間差不多了,要告辭。

    白崇今日策馬出來的,白羽坐著馬車,姜予安上了馬車,白羽先回了府,白崇送姜予安回了永安侯府,扭頭走的時候正巧碰上了東郊辦完事回大理寺的賀延臣。

    他在馬上行了一禮:“賀大人。”

    賀延臣稍稍勒馬,點了點頭,揚長而去了。

    白崇知道他就是這種性子,而且他只比他大兩三歲,他還只是個翰林院編修,而他已經是大理寺卿并武德使了,這般成就,也是少有,雖然必有家境因素,他父是定國公,母親是長公主,圣上都是他的舅舅,自然免不了提拔,但他本人也必是有些本事,才能被重用的吧,白崇心想。

    話分兩頭,今日五皇子去了東郊,姜予嫣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嫁過來之前,她以為只是有兩個妾室,那兩個妾室身份不高,她貴為永安侯府嫡女,嫁過來又是嫡妻,自然拿捏她們,那些庶子庶女,也必然是在她手底下討生活的。

    半個月以來,她一直都沒有掌中饋,這幾天,她在床上一再央求,五皇子才答應給她管家權。

    可這他剛答應給她管家,扭頭就去了東郊。

    東郊五皇子有個院子,姜予嫣讓自己的陪嫁嬤嬤去打聽了打聽,才知道五皇子在外面還養(yǎng)著一對兒外室。

    那外室是揚州來的,多半是誰在揚州養(yǎng)的,送進京城來孝敬他。

    一對雙胞胎,長得好似幾乎一樣,都美極了,會跳舞會彈琴的戲子,姜予嫣光想想那場面,都覺得糜,亂。

    氣的姜予嫣當場就摔了兩個貴重花瓶。

    五皇子風流成性,她要如何管得住他?如今好不容易掌中饋,她不能惹他,只當不知道,到底他還是要給她幾分顏面的。

    當下唯有盡快生下嫡子,她才能在這府里站得住腳跟,她也想明白了,既然五皇子身心她都管不住,那維持自己的體面便是,丈夫靠不住,那就靠兒子,總有一個靠得住的。

    五皇子從東郊回來,身心都暢意了許多,那兩個瘦馬確實有些本事,沒想到的是,晚上回了屋,姜予嫣一邊給他換衣服,一邊說道。

    “夫君,總往東郊跑,到底是不方便,不若把meimei們納進府里吧?”

    五皇子挑眉,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了姜予嫣一個耳光:“我的行蹤,你都敢探察了?我給你臉面,不是讓你蹬鼻子上臉!”

    “妾錯了?!苯桄棠母曳瘩g,當即跪下。

    “念你初犯,給我記著,以后我去哪干什么,不該你知道的,少給我伸手?!蔽寤首诱f道,“那兩人你看著安排吧,我去青青屋里睡。”

    青青是五皇子后院的那個妾。

    姜予嫣捂著臉,低頭垂淚,沒一會她擦干眼淚,站起身上了床。

    以為嫁給五皇子,以后日子會有多好,沒想到是這樣的,果然只是外面體面,實際上妾室,外室,庶子庶女,什么都有,五皇子性情不定又沒什么本事,不像四皇子母妃身份貴重,外家權勢大,在朝堂上也是能和太子分庭抗禮的。

    但即使這般,她也依舊是皇子妃,無論如何,五皇子未來封王,她便是王妃,在他身邊日子難過些,在外面是體面的,生了嫡子,誰還能越過她去?

    自從賀延臣把那封奏折交給皇上,皇上沒有徇私,在朝堂上直接訓斥了四皇子一頓,叫他在府里禁足思過一月,把貪了的那些錢全部補上充公。

    他到底只是貪了錢,沒直接參與,有些錢他都不知道來路,只是別人孝敬,他就收了,給他們些庇護。

    那日四皇子被叫到御書房,皇上卻沒說這事,反而問他這段時間朝堂上生活上如何,和他嘮了嘮家常,還問他有什么難處。

    沒想到在這里等著他。

    除此之外,皇上下旨,徹查土地兼并一事,刑部和大理寺共同查辦,務必要把所有臭老鼠全都揪出來,嚴查不殆,查案期間,如有不配合,視作同黨,查定之后,壓入大理寺獄審問,如有反抗,可以不請旨,就地格殺。

    這是皇上真的動了怒,要徹底把涉及土地兼并的官員狠狠整治一頓。

    一時之間,京城中世家大族官員貴胄們都人心惶惶,有涉及此事的,都趕緊收了爪牙,開始彌補。

    如此一來,又是半月過去。

    十一月十五,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這雪頗大,姜予安還是出門了,照常去寒音寺,為祖母抄佛經祈福。

    路上并不好走,雪紛紛揚揚的遮了視線,連路都看不清,路邊的小販都沒有再出來,好些店鋪都關了門,一片寂靜。

    今日姜予安穿的多,大氅也厚厚的,云苓先下了車,打好傘,然后去扶姜予安。

    “不必打傘了,天冷,手別凍壞了。”姜予安下了馬車,吩咐道,“戴上帽子就好?!?/br>
    云苓應聲,把傘收了,給姜予安戴上大氅的帽子,然后把湯婆子遞給姜予安。

    寒音寺建在小山上,上去要爬階梯,倒也不高,但今日這種天氣,上山頗有些艱難。

    云苓扶著姜予安上了山,進了寺廟,先上了柱香,然后去了她常住的廂房。

    云苓趕緊給她把大氅脫下,抖了抖雪,然后點上炭火,沒一會屋子就暖和了許多。

    祖母的身子,自從天氣越來越冷,她連床都不下了,屋子里點了三個炭盆,祖母才不覺得冷。

    她只希望月月如此虔誠,佛祖能憐惜憐惜她,讓祖母好起來。

    第十八章

    ◎他賀延臣差點被她牽著鼻子走◎

    姜予安在寒音寺里吃齋念佛的第三日,京城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去寒音寺那日,先是工部修建水壩不利,被陛下罰了俸祿,又是戶部賬面不清,圣上下旨十五日內把十年來賑災的賬目交上來,一時間六部人人自危。

    徐尛正在焦頭爛額地處理賬面,他找借口拖了十五日,緊趕慢趕估計能把賬做平,卻在第二天下午收到了一封密信。

    三日前,禮部侍郎又去了云端書樓,想買那本琵琶樂譜的孤本,卻被告知,那孤本不巧,上回他和徐尛去的時候,正好被買走,當時人就在他們隔壁。

    禮部侍郎瞬間就想起,當時徐尛說了什么話,瞬時汗都出來了,他怕被連累,調查了三日,趕緊寫了信給徐尛。

    隔壁是誰云端書樓的人也不知,只知道是個女子,小廝隱隱約約聽了一耳朵,大概買了是要送給別人的。

    送別人……那個時候正巧是禮部尚書女兒的及笄宴。

    那便是赴宴的貴女了,他去了尚書府旁敲側擊打聽了打聽,這禮物里還真的有一本琵琶樂譜,這孤本是永安侯府二房嫡女送給李蕓熙的。

    本來禮部侍郎也松了一口氣,不過是個閨閣女子罷了,但以防萬一還是派人查了查。

    這不查不知道,姜予安和賀延臣好似有些接觸!

    那這事兒就大了,賀延臣是誰?武德司武德使,武德司掌文武百官的情報,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還是罵賀延臣,那賀延臣能不添油加醋的和圣上說嗎?加上戶部賬目一事,徐尛焉有命在?他會不會被牽連?

    徐尛也沒想到,兩個月前的事情竟然還能翻出來說,也沒想到當時隨口的話也能被人聽去。

    但畢竟是個閨閣女子,認識賀延臣又怎樣?如果賀延臣知道,早就參他一本了,何至于兩個月了還沒消息?

    現在最主要的是把賬做平,這才是正兒八經掉腦袋的大事!

    可沒想到,就在收到密信的第二日,十一月十七,徐尛被參了一本,直言他大逆不道,污辱同僚,蔑視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