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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兒奴大佬早夭的閨女 第238節(jié)

    趙寶丫眼圈紅紅,遞給他一柄黑沉粗布包裹的大刀,仰著頭囑咐:“星河哥哥,這是我爹從前用過的大刀,我把它送給你,你一定要帶著它平安回來!”這柄刀從前一直埋在她師父的城隍廟里,前段時間就讓人去刨出來送到了京都。原是想著給她爹觸碰熟悉的物件,能讓他快點蘇醒。

    霍星河接過,臉上不見離別惆悵,反而肆意張揚,看著她笑道:“你放心,黑雪都送給我了,我定能英勇無敵!”他是為大業(yè)而戰(zhàn),為了千萬百姓而戰(zhàn)。

    他骨子里就有霍家人的熱血!

    “希望下次再見,趙叔叔能給我接風(fēng)洗塵!”

    趙寶丫眸子暗了暗,眼眶又有了淚意,她從不知道自己如此能哭。

    何春生伸手撫了撫她單薄的背脊,才朝霍星河道:“刀劍無眼,一路保重!”

    霍星河瞧著他們二人,兒時的種種,天真無憂一一從眼前掠過。他淡藍的眸子如此刻的天空,語氣頗為遺憾:“看來是沒辦法喝你們的喜酒了,不過我會托人送禮來的!”

    說著一甩馬鞭,黑雪嘶鳴,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追上了前進的隊伍。

    少年當(dāng)有鴻鵠志,當(dāng)騎駿馬踏平川。

    第186章 186

    直到出征的隊伍消失在看不見前程的官道上, 何春生才同趙寶丫回到馬車上。

    車夫甩動馬鞭行了起來,時不時有行人和快馬從他們身邊路過。才行了不到百米,馬車突然勒停, 趙寶丫沒坐穩(wěn),身體慣性的前傾。

    何春生及時伸手扶住她, 掀開車簾子朝外問:“怎么了?”

    車夫又吁了兩聲, 才大聲回:“公子, 路中間有個人被撞倒了,額頭在滲血?!彼剖桥卤徽`會, 又連忙補充道:“可不是小的撞的, 小的老遠(yuǎn)就瞧見他躺那兒了?!?/br>
    趙寶丫坐穩(wěn)后透過半掀開的車簾子往外看, 看到地上之人一截洗得發(fā)白的道袍時愣了愣。等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直接下了馬車, 何春生也緊跟著她下去了。

    地上的道人捂著額頭在哎呦哎呦的叫喚,趙寶丫低頭詢問他:“你沒事吧?”

    那老道很不客氣, 吹胡子瞪眼道:“你這小姑娘問些屁話,你瞧老道像是沒事嗎?”

    車夫見老道如此態(tài)度立馬訓(xùn)道:“你這老道, 我家姑娘好心問你,你怎得如此無禮?”

    老道翻了個白眼:“不是你們撞的我?”

    “哎, 感情是個碰瓷的, 胡說八道什么!”車夫氣結(jié),擼起袖子就要上前。

    趙寶丫伸手?jǐn)r住他:“算了, 不過是求些錢財就當(dāng)日行一善了?!彼埔娺@老道就想起了師父。

    趙寶丫看向何春生:“春生哥哥,你帶了藥嗎,幫他包扎一下吧?!?/br>
    何春生點頭,讓車夫先把馬車靠邊, 然后把老道引到車邊,給他包扎腦門。等包扎好后, 又給了一兩銀子:“今日算你幸運,快走吧。”

    老道掂了掂手里的銀子,精鑠的雙眼發(fā)亮,抬頭看向正要上馬車的趙寶丫,道:“姑娘,瞧您面善,老道可幫你一個忙。”

    趙寶丫和善一笑:“不必了,我的忙你幫不了,自行去謀生吧?!?/br>
    老道起身,依舊瞧著她:“那可未必,姑娘府上是不是有病重將死之人?”

    趙寶丫眼眸微動,同何春生對視,兩人第一反應(yīng)都是她爹病重的消息是不是透露了?;蛘呙媲暗睦系朗撬伺蓙泶蛱较⒌奶阶印?/br>
    何春生語氣冷了下來:“老道士從哪里來回哪里去,莫要瞎打聽害人害己!”

    老道也不生氣,繼續(xù)道:“老道倒是知道自己從哪里來,只是這位姑娘知道自己從哪兒來嗎?”

    剛上馬車的趙寶丫動作一頓,驚愕的回頭看著那老道。

    這老道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不是此間人?

    老道笑瞇瞇的和她對視,在長久的沉默中,她終于開口了:“您真的能幫我?”

    老道很誠懇的點頭。

    趙寶丫不知怎得就信了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那道長可知頭部淤血、記憶力減退直至昏睡的病人該如何治?”

    老道絲毫不廢話:“一張方子一千金?!?/br>
    眼看著趙寶丫真有掏錢的打算,車夫急了:“姑娘,這老道就是個碰瓷的,您可別信他?!彼锨埃缓未荷焓?jǐn)r住了。

    車夫不解,看著自家姑娘從衣袖子里掏了一千兩銀票出來遞給了那老道。

    老道收了銀票,又朝趙寶丫道:“筆墨?!?/br>
    趙寶丫忙從馬車小幾的暗格里拿出了筆墨遞過來,何春生親自研了墨,又用毛筆沾了墨遞到老道手里。老道就伏在車轅上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不一會兒功夫就寫好了方子,吹了吹遞到趙寶丫手里。

    然后自顧自把那一千兩銀票收進了懷里,朝著他們相反的方向走了。

    趙寶丫捏著那方子看了兩眼,又把它遞給何春生。何春生把她扶上馬車,等馬車行了起來才認(rèn)真研究起藥方來。

    看到一半后,開口問:“寶丫meimei怎么就信了那老道的話?”

    趙寶丫搖頭:“不知道,總覺得他很像師父,應(yīng)該不是壞人。而且,萬一真碰到高人了呢?”她也不知那老道方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是真知道她的來歷,還是瞎胡謅的。

    一千兩買一個希望,不貴。

    何春生把方子看完,沉郁數(shù)月的眉頭終于松開了,眼里有些驚喜:“這方子恐怕真有用,方子與我先前開的方子七八分相似,只不過多添加了幾味藥和一味藥引,用藥的分量也不同。這老道是個懂醫(yī)術(shù)的,你這一千兩花得值!”

    “真有用?”趙寶丫雙眸發(fā)亮,看著那張藥方。

    何春生點頭,隨即又?jǐn)Q眉:“只是這藥引難尋?!?/br>
    趙寶丫:“什么藥引?”

    何春生指給她看:“這里面其余多出來的藥材雖然稀少,但皇宮內(nèi)還是湊得齊的。只是這藥引——血竭,卻是難尋?!?/br>
    “血竭?”趙寶丫不懂藥材,“難尋便是有了,如何難?”

    何春生解釋:“醫(yī)書上記載,這血竭有稱麒麟竭,是麒麟竭樹木被砍后流下的汁液形成的塊狀物,和血塊相似。這血竭可主五臟邪氣,既能止血也能破積血,是活血圣藥。年份越久,藥效越佳,這藥方上寫的是百年以上。”他也只是無意中在一本殘本中看到過,因在現(xiàn)世和平日里并沒有見到過,更沒用過,還以為這東西只是個傳說。

    同傳聞中的太歲一般。

    因而,先前定方子一時間沒想起來。

    趙寶丫急了:“我有很多很多銀子,多貴我都可買的?!?/br>
    何春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書中記載,這東西大業(yè)境內(nèi)并不生長,據(jù)說海外才有。曾有人遠(yuǎn)渡周游后,帶回來過,但也只是傳說?!?/br>
    趙寶丫傻了:“海外?”別說她沒去過海邊,大海之外有什么他們一無所知。

    “波斯商人那呢?他們經(jīng)常會販賣新奇的藥材過來?!彼浀孟惹澳莻€‘一夢黃粱’就很神奇。

    何春生:“恐也沒有,不然大業(yè)早有人用過了?!彼矒岬溃澳銊e急,我先找人去打聽打聽?!敝皇撬溃@血竭恐怕壓根找不到,就算找到了恐也要費些時日,趙叔叔能不能撐得住還是個未知數(shù)。

    趙寶丫稍稍安心:既然有方子了,總比先前抓瞎好!

    兩人回到家中,恰逢趙春喜過來探望,瞧見他們二人回來總算松了口氣,朝何春生道:“終于回來了,你是不知道,方才內(nèi)閣好幾個官員來求見清之,差點就攔不住了,幸而被陳夫人帶著陳尚書擋了回去?!?/br>
    趙寶丫詫異:“慧姨人呢?”

    趙春喜:“她沒進來,只是讓你有事就去找她?!?/br>
    趙凜這邊情況,陳慧茹也是知道的,也托了人到處去找大夫,又讓陳尚書幫忙穩(wěn)固朝堂。只是情況特殊,百官都拒見的情況下,她自然不好來探望。

    趙春喜說完,又問:“你們是路上遇到什么事嗎?怎得回來如此晚?”

    何春生把回來時遇到古怪老道的事說了,又說起藥方的事,最后嘆了口氣:“這血竭實在難找,希望趙叔叔能撐住吧?!?/br>
    趙寶丫眼神堅定:“再難找也是要找的。”

    趙春喜聽完后神色有些古怪:“你們是說血竭?”

    何春生觀他神色,有些意動:“你知道血竭?”

    “倒是知道?!壁w春喜點頭,“早年老師曾經(jīng)有個學(xué)生曾去過海外,送過老師一塊藥材,據(jù)說很是珍貴稀有,能止血亦能破血,祛腐生肌之功效。名喚麒麟血,別名血竭,至少有百年以上?!?/br>
    他說的老師自然是顧山長,顧山長的弟子也就是趙凜的師兄,雖然壓根沒見過。

    趙寶丫同何春生對視一眼,皆是欣喜:“那藥還在顧爺爺手上吧?”

    趙春喜搖頭:“不在,當(dāng)年顧四少夫人生阿經(jīng)時大出血,情況危機,血竭被用了一半,故阿經(jīng)一直有麒麟才子的名聲。不當(dāng)當(dāng)是他天資聰穎,還因為他出生時他母親用過麒麟竭,家族內(nèi)部的戲稱傳了出去。后阿經(jīng)進了京,顧老師最是疼他,說是這血竭和他有緣,就把僅剩下的半塊血竭送給了他。”

    “所以這血竭現(xiàn)在在阿經(jīng)手上,你們?nèi)羰且萌に!?/br>
    趙春喜神色復(fù)雜:誰都知道顧聞經(jīng)當(dāng)初被趙府搶親又被拒,跨馬游街當(dāng)中表白接著被拒之事。

    后又在瓊林宴上抱著何春生的腿出了糗。

    之后顧聞經(jīng)一直躲著趙府的人躲著何春生。

    說是他們有過節(jié)也不為過。

    若是阿經(jīng)還放不下寶丫侄女,這件事就會很麻煩。

    當(dāng)趙寶丫知道血竭就在顧聞經(jīng)手里,第一反應(yīng)是高興。東西在認(rèn)識的人手里,還離得如此之近,當(dāng)真是老天顧惜她爹。等高興過后,又有些擔(dān)憂起來,她當(dāng)眾拒絕了顧聞經(jīng),想來他是生氣了。不然不至于躲著她,就算無奈瞧見了也沒什么好臉色。

    夢里的顧聞經(jīng)是她爹的殺劫,還以為這事已經(jīng)扭轉(zhuǎn)了。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血竭居然在他手上,她爹的生死還是捏在了對方手里。

    但即便對方不待見她,還是要去的啊。

    她看向何春生:“春生哥哥,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闭f著就要往外走。

    何春生拉住她,擰眉道:“你先別去,他現(xiàn)在還在翰林院當(dāng)值。你先在家照看趙叔叔,我去一趟翰林院吧。”

    趙春喜也勸道:“是啊,先讓春生去問問,翰林院在宮內(nèi),又全是男子,你一個姑娘確實不太方便。萬一他們問起你爹的情況,說漏嘴就不好了?!?/br>
    趙寶丫想了想,最后還是點頭:“那好吧?!?/br>
    之后,何春生就匆匆出門去翰林院找顧聞經(jīng)了。

    翰林院的人說顧聞經(jīng)在藏書閣整理書籍,去通報后,對方只讓人來說恐沒有時間見他。何春生也不急,就坐在翰林院眾人下職的必經(jīng)之地等。

    他從午時等到申時末,直到所有翰林院的官員都走光了。顧聞經(jīng)避無可避,終于從藏書閣出來了。

    顧聞經(jīng)瞧見他面色很不好看,擰眉道:“你這人有沒有眼色,我避開你自然就是不想見你,還等在這看我笑話嗎?”

    何春生起身:“顧兄誤會了,我今日來是有事求你?!?/br>
    顧聞經(jīng)疑惑:“你求我?”

    何春生看了一眼四周,確定翰林院沒有人了,才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顧聞經(jīng)先是詫異趙首輔已經(jīng)病得如此厲害了,繼而又?jǐn)Q眉看向何春生:“縱使是趙首輔病重,但你與趙寶丫又未成親,憑什么替她來找我要‘血竭’?”

    “她若是真想要,讓她自己來找我吧!”

    何春生眼眸微瞇,提醒他:“顧聞經(jīng),趙叔叔是顧山長的弟子?!?/br>
    顧聞經(jīng)聲音冷淡:“我知道,你不必拿這個來說事。反正我就一句話,趙寶丫若是想要血竭,就讓她親自來,而不是讓你來同我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