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渡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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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宋嘉榮的眼神如淬了寒霜的刀子死死盯著人群最后面的白衣女子, 其她女人都沒有她一個人給她的威脅大,因為她的眉眼,性情都像極了珩哥哥說過的理想型。 深谷幽蘭,亭亭玉立。 宋嘉榮下巴一揚(yáng),倨傲得用眼尾看人,“你叫什么,抬起頭來給本宮看看。” 太后以為她是要對侄女發(fā)難,也兜不住火了,“宋貴妃,哀家勸你不要太過分,哀家還沒死,宮里頭還輪不到你一手遮天?!?/br> 宋嘉榮直接無視她的憤怒,“本宮的話向來不喜歡說第二遍?!?/br> 被點到的少女名喚白若裳,不但是相國之女,更是名滿上京的第一才女,同時她還有一個鮮少有人知的身份,楚太后的娘家侄女。 白若裳宛如沒有看見宋嘉榮的特意刁難,福身行禮:“臣女名喚白若裳,見過貴妃娘娘,娘娘千歲?!?/br> “來參加選秀還穿一身白,你是想要咒本宮是不是?!睂τ谌魏文茏屗械酵{的人,宋嘉榮都習(xí)慣先扼殺于搖籃中。 她可不會蠢得等到對手羽翼豐滿的那一天,現(xiàn)在能用最少的力氣鏟除掉的麻煩為什么還要等到以后。 “貴妃娘娘此言差矣,臣女絕無此意。”白若裳知道宋嘉榮向來胡攪蠻纏得毫不講理,卻沒有想到她完全沒有邏輯可言。 “哦,你不是這個意思,又是哪個意思,不是想咒本宮死,難不成是想要咒誰?!贝丝趟渭螛s臉上的笑意完全收斂,剩下的只有刺骨的寒意。 無論她回答哪一個,她都有辦法把她趕出宮去。 “臣女今日著素衣,不過是蒙家父多年教誨,言,素衣潔服為雅。臣女多年來都是如此打扮,并非娘娘口中不尊皇室,藐視皇室。 ”白若裳條理清晰的回復(fù)。 裴珩踏入儲秀宮,見到的便是宋嘉榮與一白衣少女對峙的畫面。 少女一身素衣于滿殿穿紅戴綠的服飾中,清冷孤傲如一枝寒梅。 見到裴珩的那一刻,宋嘉榮已經(jīng)收斂滿身戾氣,整個人顯得乖巧無比,“珩哥哥?!?/br> 裴珩頷首,視線又一次落在垂首斂睫的白若裳身上。 他記得他曾見過她,相國之女——白若裳。 “珩哥哥,你在看什么?。 惫馐且姷剿蜐M腔歡喜的宋嘉榮見他的視線停落在白若裳的那一刻,一寸寸陰霾攀爬上瞳孔,染至猩紅。 第6章 我想要的從來不是兄妹之情 意識到自己盯著人家看不禮貌的裴珩冷下聲,“你隨朕出來?!?/br> 若是換成往日,宋嘉榮早就歡呼雀躍的要跟著離開。 可現(xiàn)在她要是離開了……… 宋嘉榮抬起委屈得通紅的一雙眼兒,犯了倔,“珩哥哥是生嘉榮不聽你話,沒有在宮里好好禁足的事情嗎。” 聞言,裴珩眉心微蹙,他不記得自己曾禁足過她。 眼見自己假借圣旨的事就要被揭穿的楚太后笑著揭過,“皇帝可是想親自挑選,不是哀家自夸,而是這一批秀女可謂是環(huán)肥燕瘦,交映生輝,性子更是一等一的貞靜溫順,賢良淑德?!?/br> 宋嘉榮刺過去,“貞靜溫順,賢良淑德,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挑寵物呢?!?/br> 左一個貞靜溫順,右一個賢良淑德,別以為她聽不出來是在罵她傲慢惡毒,目中無人。 直覺告訴她,那個叫白若裳的女人絕對不能留! “隨朕出來?!迸徵耥岳洌庾R到如果他們兩個繼續(xù)留在這里,這場選秀肯定進(jìn)行不下去。 而她的表現(xiàn)完全是不愿意離開,裴珩冷然之下拽過她的手腕徑直往儲秀宮外走出去。 都說新帝厭惡宋貴妃至極,當(dāng)初若不是宋貴妃在自己的及笄禮上給還是太子時的新帝下藥,派人自導(dǎo)自演抓女干在床的戲碼,怕是現(xiàn)在的貴妃之位怎么都不會輪到她來坐。 像她這種心腸歹毒,行為粗俗的人得了個貴妃當(dāng)已是天大的皇恩浩蕩,誰知道她還敢恬不知恥的說要當(dāng)皇后,如果她們是皇帝,早就把她扔到冷宮里頭自生自滅。 可眼前的一幕又是怎么一回事? 絲毫沒有準(zhǔn)備就被男人清癯的手腕拉著往外走的宋嘉榮,此刻整副心神都落在他拉著自己的那只手上,臉頰嬌羞得一片guntang。 他的手指是那么的修長漂亮,骨感纖長,皮rou勻稱,被他觸碰過的地方像被火燎到一樣。 “珩,珩哥哥你能慢點走嗎,嘉…嘉榮有些跟不上了。”她步子邁得小,才走了幾步便臉頰泛紅氣喘吁吁。 等離開儲秀宮一段距離后,眉心跳動的裴珩立刻松開握著她的手,一張臉倏然沉下來。 他分明有著更好的解決方法,為什么選擇了最愚蠢又容易惹人誤會的一種。 臉頰浮上紅暈的宋嘉榮抿了抿唇,抬起那雙蘊(yùn)含了一汪春水的鹿眼,“珩哥哥,你………” 自從她做錯那件事后,這還是珩哥哥第一次愿意主動觸碰她,哪怕是隔著衣物的觸碰,都能讓一棵即將枯萎的桃木灌入生機(jī),萌生綠芽。 薄薄的日頭下,宋嘉榮近乎貪婪的用眼睛描繪著男人的五官輪廓。 他生得實在好看,鼻梁高挺,膚色極白,鼻尖上的一顆小痣,像是強(qiáng)行灑在宣紙上的一滴墨。 裴珩下頜線收緊,隨后緩緩開口告訴她,“朕會立相國之女為妃?!?/br> 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明確的告訴她這件事,平淡的語氣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掐著掌心的宋嘉榮咬得舌尖吃痛,口腔里全是鐵銹味,“珩哥哥你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難不成你想要立那個女人為后!” 除了這個可能,宋嘉榮想不出第二個可能。 不會的,不可能的,她不能自己嚇自己。 雙手負(fù)后的裴珩沒有否認(rèn),“如果朕說是,你又當(dāng)如何?!?/br> “為什么!珩哥哥你明知道我有多想要當(dāng)皇后,我從小到大一直的目標(biāo)就是想要當(dāng)皇后,你也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的。”她更想要當(dāng)他的女人,成為他唯一的妻子,而且她一直以此為目標(biāo)在努力。 為什么,他為什么就看不出來??! 裴珩試圖要從她這張布滿嫉恨的臉上找出她幼時的影子,但,越看越失望,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眷眷失望。 曾幾何時,幼時那個會乖巧跟在他身后充當(dāng)尾巴的小姑娘被宮中腐蝕了天真,良善,剩下的唯有腐爛發(fā)臭的貪欲,尖酸刻薄。 如果他當(dāng)初沒有把她帶進(jìn)宮中生活,而是交予其他人撫養(yǎng),為她選一戶普通人家,她是否不會變成這樣? 避開她痛苦質(zhì)問的裴珩斂回思緒,指尖摩挲懸掛骨腕上的一串佛珠,“朕從來都只是把你當(dāng)meimei看待?!?/br> “meimei嗎。”宋嘉榮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竟然不感覺奇怪。 但她想要做的不是兄妹,從來都不是兄妹?。?/br> 天上的太陽忽然被飄來的一片云朵遮住了光亮。 宋嘉榮踮起腳尖一把拽過他襟領(lǐng),強(qiáng)迫他低頭,“可是,meimei是不會和哥哥接吻的?!?/br> 此時兩人之間唇的距離,只有半指。 清風(fēng)乍起,恰好吹皺一池春水。 羽睫微顫的宋嘉榮并沒有親下去,而是很快松開手的拉開距離,即便如此仍是惹來了男人的厭惡。 “宋嘉榮,朕說過不允許你碰我,因為你的觸碰只會讓朕感到惡心?!迸徵皲h利的眼眸一壓,內(nèi)里翻滾著厭惡,腕間懸掛的佛珠更是硬生生碾裂一顆。 咬著下唇的宋嘉榮抬起鹿眼,不知所措的絞著袖口,“對不起?!?/br> 她不想要說對不對,更想要問她,是不是她的存在就讓他惡心。 宋嘉榮也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問了,他的回答肯定是毫不猶豫的“是。” 她也清楚的明白,自己于他,恐怕是錦繡人生中的唯一污點。 若不是她恬不知恥的愛上了,把她從地獄里拉出來的神明,神明也不會被自私的她所累。 她知道,她就是一直知道。 越是清楚的知道,越是自卑,越是害怕,也越想要得的他的愛證明自己。 茫茫天地之間,她宋嘉榮才不會像娘親說的那樣一輩子無人所愛,無人可依,她的存在對于別人來說是災(zāi)難,是厭惡的存在,她也是會有人愛,值得被愛的! 直到過了許久,一直站在遠(yuǎn)處的水桃才上前,輕輕的說,“娘娘,陛下已經(jīng)走了。” “我知道?!彼渭螛s收回注視著他走過的那條路的視線,狀若無意的問,“水桃,你跟本宮多少年了?!?/br> “已經(jīng)差不多十年了。”水桃回。 “原來不知不覺中都有十年了,我和恒哥哥也認(rèn)識了十二年,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宋嘉榮伸出手,掌心不偏不倚的接住一片花瓣。 “你說,本宮是不是個很讓人討厭的人?!狈駝t怎么會讓一向溫柔有禮,對任何人都能做到以禮相待的恒哥哥說出,他認(rèn)為她惡心的話。 水桃搖頭,“娘娘對于水桃來說,一直是個善良誠懇的人,更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當(dāng)年若不是娘娘救了奴婢,奴婢怕是早就死在淹死在那片湖里了?!?/br> 不說她,宸極宮里伺候的宮人有哪個在娘娘沒有入宮前不是被排擠,陷害的邊角料,若不是娘娘朝他們伸出了那雙瘦小的手,她們中的大部分人怕是早已不在人世。 在她們眼中,娘娘不過是性子驕縱了些,卻遠(yuǎn)遠(yuǎn)談不上惡毒,可是陛下卻不是那么想的。 她自小伺候娘娘長大,也清楚的明白娘娘有多喜歡陛下,或者說是愛。 儲秀宮自從裴珩拉著宋嘉榮離開后,楚太后生怕她又會殺回來,只得加快速度。 由于是皇帝登基后第一次選秀,雖然言明了不要大張旗鼓,一切從簡,來參加的秀女也有三百多名,最后留下花的也僅僅是二十幾人。 其中位份最高的是比她們提前一步得了陛下青睞的李月娥,隨后是賜封號《賢》的白若裳,兩人同為四妃之一,因為沒有冊封皇后,宮里最大的掌權(quán)人分別是德貴妃,楚太后。 宋嘉榮聽到冊封白若裳的旨意時,氣得摔碎了手邊的青白釉刻花嬰戲紋茶盞,胸腔上下起伏得呼吸一度要不暢。 “擺駕,本宮要去見陛下!”宋嘉榮話音剛落,青提腳步焦灼的上前,附在她耳邊低聲。 “娘娘,不好了,陛下派人去了賢妃的毓秀宮!” 秀女入宮當(dāng)日便由皇帝親手掀牌子,無論對誰來說都是天大的恩寵,也被后宮諸人抬首翹望著。 入住毓秀宮,賜賢妃的白若裳剛安置好,便看見陛下身邊的宮人過來告訴她,說是陛下今晚上翻了她的牌子,嘴上不斷說著奉承的好話。 白若裳壓下唇角笑意道了謝,又讓人取了一袋銀子遞給他。 “娘娘,陛下等下就會過來,您還是這批秀女中位份最高,更是第一個得到恩寵的,你有什么好愁的?”跟隨一同入宮的憫枝見她神色淡淡,疑惑道。 “你真認(rèn)為是恩寵嗎。”坐在梳妝臺前的白若裳抬手摘下髻間發(fā)簪。 “宮里頭位份最大的除了太后,可還有一個宋貴妃,宋貴妃此人心胸狹小,為人粗俗不堪,你說,陛下是打算把我當(dāng)成靶子,還是想要讓我同宋貴妃打擂臺。”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會緊緊握住遞給她的松樹枝。 “這………” 白若裳又說,“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br> 戌時將至,梳洗打扮好的白若裳由宮人裹上一層被子送往宣德宮。 進(jìn)宮之前的白若裳也曾被嬤嬤塞著看了幾本避火圖,對于接下來發(fā)生的流程雖然有個大概,仍是羞紅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