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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場 第33節(jié)

    趙維畢竟也是今天的主角,輕咳了一聲轉(zhuǎn)移話題:“賀斂你和你女朋友今晚別走了,晚上一起打打牌,反正樓上也有休息的房間?!?/br>
    “還有工作沒處理,等她回來我們就回去?!辟R斂面前杯盞里的酒已經(jīng)空了,他從一旁拿了兩個茶杯,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徐青野應(yīng)聲推門走了進(jìn)來。

    她走過來的時候就聽見包廂里靜悄悄得,等她走進(jìn)來以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都沒再說話。

    她還當(dāng)是怎么了。

    賀斂已經(jīng)把她的位置拉開了,把那杯倒好的茶推到了他的面前:“冷不冷?喝杯茶我們回去?”

    “不冷,你們吃好了?”

    其他人不做聲。

    賀斂:“嗯,臨時有些工作要處理,回半山,能開車嗎?我喝酒了。”

    “可以開,我有駕照?!毙烨嘁安煊X到了屋子里氣氛的微妙,以為賀斂只是找了個借口想回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大家探究的眼神其實是落在她身上的。

    但也不怪她沒發(fā)現(xiàn),因為回去的路上,徐青野發(fā)現(xiàn)賀斂真的有工作要處理。

    還是件不小的事。

    之前和鼎萊建材的官司鐘珂二次上訴后依然敗訴,鐘珂需要賠付一筆巨款,前段時間法院已經(jīng)進(jìn)行強制執(zhí)行了,鼎萊建材其他的生意也都紛紛中斷,這一塊,鐘家算是徹底斷了財路。

    偏偏鐘珂之前人一直都在拘留所里,人一出來,發(fā)現(xiàn)錢媛卷著他的錢跑了,這下子徹底人財兩空。

    他狗急了跳墻,用自己的積蓄雇了一家私人偵探,得來了一些不知道從哪里知道的新聞,找了幾個自媒體賬號就這么都發(fā)了出去。

    本來也沒掀起什么太大的風(fēng)浪,但是其中的一條關(guān)于老賀總病危的消息被一個大的經(jīng)濟(jì)號轉(zhuǎn)發(fā)了,事情一下子就被炒熱了。

    后面有心人抓著這條線索一點點地回溯,發(fā)現(xiàn)京鶴集團(tuán)的公開場合和合影已經(jīng)很久沒出現(xiàn)過賀關(guān)嶺的身影了,輿論一下子就這么炸開了。

    周老師剛剛也打了通電話給她,讓她擬一份律師函,這個時間點驚動了所有人,事情肯定比想象中的還有嚴(yán)重許多。

    “事情很嚴(yán)重嗎?我聽老師圈內(nèi)的輿論發(fā)酵的很厲害,已經(jīng)有很多合作方過來問過這件事了?!?/br>
    賀斂:“沒事,都可以解決。”

    賀斂在工作上總是有著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息,處理事情也都顯得格外的游刃有余。

    徐青野又十分地信任他,所以賀斂如果說沒事,那大概率就是沒事。

    徐青野的電腦都在賀斂的書房,兩個人回去之后換下外套就直接去了二樓。

    賀斂一路上也接了幾個電話,徐青野知道他等下應(yīng)該是有視頻會議。

    她走到自己那張還沒怎么用過的電腦桌前去,拎起電腦包指了指外面:“你在這里開會,我先去樓下擬律師函?”

    “不用刻意出去,會議不會持續(xù)很久?!?/br>
    這件事情只是造成的輿論效果比較寬泛,但是京鶴集團(tuán)有自己的公關(guān)團(tuán)隊,并且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進(jìn)行了處理,不需要他做什么。

    徐青野沒放下包,糾結(jié)了兩秒還是決定下去:“要不你工作處理好了下來找我,我想去沙發(fā)上工作?!?/br>
    她說完指了指書房的四周,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你在這里開會我總有種自己在公司工作的錯覺,你不是男朋友,倒像是老板了?!?/br>
    賀斂看著徐青野抱著電腦一溜煙地跑下了樓,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電腦那邊的視頻會議很快就被接通,今天的參會人員都是臨時過來加班的,但是誰都不敢抱怨什么,而且都有些擔(dān)心賀斂追究責(zé)任,他也不過是幾天沒去公司,公司里就捅出了這么大的一個簍子,有些消息還都是才公司內(nèi)部的論壇傳出去的。

    只是視頻接通了,大家發(fā)現(xiàn)賀斂好像也沒什么情緒至少看起來并不相識準(zhǔn)備發(fā)火的樣子。

    如果非要說,賀斂的心情看上去似乎還挺好的,面相都柔和了不少。

    難為他們這個時間還把周老師也拉來一起開會,想著挨罵也可以有人替他們說說話。

    其余的人都放松了些,只是周徽言看著屏幕上的賀斂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會議確實如賀斂所說的進(jìn)行的很快。

    賀斂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徐青野的律師函也只擬了初稿還沒來得及潤色。

    “你們怎么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怎么樣,會議進(jìn)行的還順利嗎?”徐青野同賀斂說這話,手上改稿子的動作一直沒停,也只是短暫地抬頭看了賀斂一眼。

    完全沒留意到賀斂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本綠皮白底的《刑罰體系與犯罪結(jié)構(gòu)》。

    “問題基本解決了,后天要去一次公司,你要一起……”隨著書頁夾層里的東西應(yīng)聲而落,賀斂的因為也被蓋了過去。

    徐青野剛好把手頭的那一段處理完,再次抬頭看向他。

    賀斂捏著書的手指纖細(xì)修長,捏著書的指縫間還能看見那本書比較經(jīng)典的牛油果綠色封面,他走過來后就始終沒坐下,此時站著彎腰去撿起掉在地上的正方形避孕套,腰間也就這么露出了一截。

    徐青野在賀斂起身拿著手中物件端詳?shù)臅r候,忙別開眼不再去看。

    賀斂卻把東西遞到了她眼前,也就由不得她不去看了。

    “阿野,這是什么。”他的音色特別,落在她耳邊帶著繾綣,客廳里又只開了一盞昏暗的燈,氛圍異常曖昧。

    徐青野戀愛經(jīng)驗幾乎為零,實踐經(jīng)驗更是沒有。

    僅有的些理論知識不是從梁殊那里聽來的,就是以前在刑法課上什么帶著桃色案件上看來的。

    之前面對案件的時候她都是公事公辦,現(xiàn)在卻連直視賀斂都做不到。

    最后還是實在被他逗的急了,才漲紅著臉急了一句:“那上面不是寫了,還問我干嘛?!?/br>
    她最后幾乎是落荒而逃跑去樓上的,好在賀斂并沒有跟過來。

    律師函寫好后,徐青野也遲遲沒有下去,她在反復(fù)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既然她搬過來,有些事情的發(fā)生就是順理成章的,她之前刻意不去想這件事,準(zhǔn)備一切都順其自然,但是現(xiàn)在好像也沒辦法不去想了。

    比如有些事情就這么擺在眼前了。

    還是以這種方式。

    徐青野有些絕望地把頭磕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天啊,誰來救救她,真的是太尷尬了。

    只是糾結(jié)歸糾結(jié),她也不能就這么躲著賀斂不去見他。

    她下樓之后就只能又去臥室里拖延了一陣,一個澡洗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終于磨磨蹭蹭地出來。

    賀斂換好黑色家居服靠在床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眶在看書,臥室里除了木漿色紙夜翻過的聲音,還有一陣陣賀斂特有的清凜氣息。

    “你洗過澡了?”徐青野占用臥室的浴室這么久本就心虛,見賀斂晚他一步,也已經(jīng)洗過澡了,站在門前始終猶豫著要不要走進(jìn)去。

    賀斂隨意地合上書放在一邊,拍了拍自己身側(cè)空著的位置:“阿野,過來這邊?!?/br>
    徐青野心理藏著事,有些心不在焉的,賀斂另一只手上拿著的是她的手機,她也沒看見。

    她心理一直琢磨的是,剛剛的事自己要不要解釋一下,但又覺得拖了這么久再提起這件事有些太過刻意。

    正在她還糾結(jié)著的時候,賀斂把手機遞到了她面前。

    “我的?”

    “嗯,電話在外面響了幾次,我就拿進(jìn)來了,你遲遲沒出來,電話也就沒再響?!?/br>
    這個時間了,誰會給她打電話?徐青野怕是福利院有什么事,趕緊接過了手機。

    翻開了半晌未接來電那一欄,才發(fā)現(xiàn)來電人是沈川瀾。

    她沒有備注,但后面的連號她之前看一遍就記住了。

    如果是沈川瀾,那應(yīng)該是福利院捐贈的事,他白天的時候和自己提過,她回來的路上突然有事就把這件事忘了。

    雖然已經(jīng)很晚了,又是在這種情景下,她還是回?fù)芰穗娫挘疽詾槟沁厱勇?,但這次換那邊遲遲不接電話。

    徐青野也只得作罷,關(guān)了手機放在一邊想著明天再說。

    等身子不斷下沉靠在身后的軟枕上,她的余光才瞥見賀斂始終在看著她。

    本來還有些自然的動作就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卡著她脖頸那里不太舒服,她又有了種破罐子破摔的情緒在,轉(zhuǎn)向賀斂的那個方向看著他。

    “你想問什么就問吧,我…你,你別這么看我,我怕我說不出口?!?/br>
    她以為他會問自己的書里為什么會夾著安全套,他卻并沒有問這個,而是問起了別的。

    賀斂輕揉著她的手腕,斂下眼眸,側(cè)臉的下頜線被屋子里的光影拓在墻壁上,掩藏著讀不懂的情緒。

    “你和沈川瀾認(rèn)識?”

    徐青野本也低著頭,聽見賀斂的話忍不住側(cè)眸看她:“你也認(rèn)識他?”

    “認(rèn)識,不熟?!?/br>
    聽賀斂這么說,徐青野心中也有了最基本的判斷,據(jù)她所知,當(dāng)年收養(yǎng)沈川瀾的人家也是北城的富戶,如果和京鶴集團(tuán)有什么生意上的往來,也并不奇怪。

    而且傍晚遇到沈川瀾的時候,她還提醒自己‘和樓醒談戀愛不用太走心’。

    只是賀斂是怎么知道她們認(rèn)識的?

    徐青野唯一想到的就是她和沈川瀾在陽臺說話的時候,被賀斂看見或聽見了。

    徐青野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尤其是說誤會她和樓醒的那句。

    天地良心,她和樓醒都沒單獨一起吃過飯,也不知道為什么大家一個兩個都以為他和樓醒是一對。

    只是之前沈川瀾在接走小雯的時候,特意提起過出于對小雯的保護(hù),小雯是他親meimei的事不要和外人過多提起。

    她說起來也就委婉了些:“我和沈川瀾見過幾面,也不算很熟,剛好下午在飯莊遇見了,他有給福利院捐款的想法,我們就閑聊了幾句,剛剛打電話的也是他,估計還是為了這件事?!?/br>
    說到這里,徐青野停頓了幾秒,繼續(xù)說道:“他以為我是樓醒的女朋友,不過我解釋了我不是?!?/br>
    “怎么解釋的,有說你是我的女朋友嗎?”

    “啊?沒有?!?/br>
    “那下次記得和他說?!辟R斂就像是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徐青野卻從這話中聽到了明顯的占有欲。

    賀斂也會怕她離開嗎,她暗自思忖著,想來只是她的錯覺。

    卻又驚喜自己的這個發(fā)現(xiàn),試探性地回了句:“我和沈川瀾頂多只是合作關(guān)系,不會發(fā)生什么的?!?/br>
    “我們之前也是合作關(guān)系。”賀斂把邊上的人往自己身邊撈了撈,他們直接就只剩下小半截被子阻擋著的距離。

    徐青野有些驚喜又有些訝異地?fù)纹鹕碜樱伤煽蹇鍞n在后面的長發(fā)刮落了幾縷,搭在蓬松的被褥上,像是找到了棲息之地。

    “你這是吃醋了嗎?”

    “賀斂你也會吃醋啊?!毙烨嘁盀樽约旱倪@一發(fā)現(xiàn)不禁雀躍,她雖與他臥身在一處,但總覺得他是神壇上的人物,那些平復(fù)小情侶之間的情趣,她總是不期待有的。

    賀斂對著愈發(fā)有生氣的徐青野,無奈嘆了一口氣:“阿野,我也是活在世俗里的男人,怕愛的人離開并不奇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