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靈青變化來去，是本身職業(yè)能力，可以收發(fā)由心。

    他們不能收回符器的話，豈不是要一直這么變著，直至符器的效果結(jié)束么。

    有了沐靖柔成功的例子，沒過多久，燕赤霞也成功了。

    不過他使用符器的路子和沐靖柔有所不同。

    只見他手中劍訣一引，手中符器飛起在半空中化作一只纖毫畢現(xiàn)的仙鶴。

    “唳～～～唳～～～”

    雖然能看出一些虛幻不實，但其梳翎抖羽之間，身上劍意頻發(fā)。

    比之靈青化身白鶴時，力量上或許有所不如，但卻神俊的多了。

    “哈哈，起！”

    燕赤霞哈哈一笑，一躍而起落在仙鶴背上。

    然后就見其雙翅一展，倏然化作一道黑白玄光沖出門外。

    留下一道殘影經(jīng)久不息。

    靈青甩甩手中的拂塵，查看了一下玄壇之上不斷變強的烏鴉和丹頂鶴模板。

    又見著小倩等人一臉羨慕的樣子，然后又開始越發(fā)的專心祭煉起符器。

    點點頭，得意的將拂塵挽了個花，袖袍一甩，將手背在身后。

    轉(zhuǎn)身上樓回了方丈室，徑自去修煉了。

    番外：遵循天理善惡辨神人鬼妖法不同

    當(dāng)最后只剩下沐靖柔的時候，看她有所遲疑，靈青直接向其他人說道。

    “大家各自忙去吧，過幾日這符器就能做出來?！?/br>
    “謝觀主！”

    小倩等人聞言，乖乖的道謝離開了。

    此時大殿之上，只剩下靈青、燕赤霞和沐靖柔三人。

    “道友這段時間有何感想？”

    “生不如死……”

    沐靖柔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隨即又猶豫一下說道。

    “但總比死了好。”

    畏死求生是本能，經(jīng)受這么多時日的折磨，她的變化很大。

    不比之前被鎮(zhèn)在幽冥通道的時候，哪怕是心中惡念翻騰。

    不停的咒罵靈青，想著如何將他剝皮抽筋，烈火燒魂。

    只要不是欲要脫困，沖擊大陣，基本上也不會受魔煞的折磨。

    然則如今受了禁制，只要心中惡念一起，就要被魔煞蝕魂。

    這對她來說，要比在通道里痛苦百倍不止。

    起先，聽了靈青做功課就惡念翻騰，有時候見著小倩等人對其不如以往那般敬畏，心中就起怒火。

    然后就會引動鎖鏈禁了修為，受魔煞蝕魂之苦。

    如是三番之后，倒是將心性磨練的平和了一些。

    漸漸的已經(jīng)能夠忍受其中的落差，學(xué)會了該如何平息心中念頭。

    哪怕無法把惡念轉(zhuǎn)為善念，但起碼也要做到惡念不生，才能免受折磨。

    后靈青見她心性確實有所改變，而不是越發(fā)的執(zhí)魔。

    才允她從蓮池之中選擇一方蓮臺，傳了甘露凈業(yè)法。

    開始清洗自身的罪業(yè)，將之轉(zhuǎn)移到蓮臺之中。

    只是她到底罪業(yè)深重，洗業(yè)之時常常罪業(yè)蒸蒸、心中惡念翻騰。

    然一旦如此就會被鎖鏈禁了修為。

    不過隨著心性的改變，惡業(yè)的轉(zhuǎn)移，情形已經(jīng)大有改觀。

    及至如今已然可以同大家一起念經(jīng)做功了。

    跟之前兇囂、狂妄的樹妖姥姥越發(fā)的不同了。

    “須知這去惡既是為善，如今道友心中善苗卻是見長啊?！?/br>
    靈青自然也知道她這段時間的變化，點點頭接著說道。

    “雖是受了一番辛苦，但道友如今確實果業(yè)非凡，令貧道敬佩。

    一番磨煉之后，道友能知生之可貴，日后當(dāng)不會再肆意輕賤有情眾生了。

    如此也是你的一番心性功德?！?/br>
    “妾明白了?！便寰溉崧勓渣c頭應(yīng)是。

    “頑鐵還需真火煉，此誠不欺我?！?/br>
    燕赤霞看著沐靖柔也是認可的點點頭。

    “此前某家嫌道兄如此般度化，煞是勞心費力。

    若是依著某家，自是一劍斬了，一了百了。

    不過確實也可以說，往日的樹妖已經(jīng)被道兄給斬了。

    然與某家不同的是，道兄仍能造就出一個心向善道的千年妖靈來?！?/br>
    繼而又沖著靈青贊嘆道：“道友果真慈悲普度?！?/br>
    “哈哈，道兄此言差矣。”

    靈青聽他贊嘆，卻是搖頭失聲笑道。

    “貧道只是個自修自道的道人，心中或有一些小善，然實無什么大慈悲。”

    “道兄過謙了?！?/br>
    燕赤霞聞言不由跟著搖頭笑道。

    “這個貧道可還真沒自謙，因為這是貧道所踐之道，行不了普度天下的大慈悲?！?/br>
    靈青卻看著他正色的說道。

    “就算救了蒼生，大抵也多是因其與貧道自身修行有利，而非真的大仁大慈，心懷蒼生。”

    燕赤霞聞言一愣，其實此前靈青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說過。

    自己只是個自修自道，自度自身的道人，實無什么心懷天下，普度眾生之心。

    原本他以為靈青只不過因為實力不夠自謙而已，未曾想今日竟如此的鄭重，可見其真不是自謙。

    “敢問觀主，何為善惡？”

    經(jīng)過這許多天的魔煞磨煉，她自然知道該如何做才不會觸動鎖鏈禁制。

    但卻不明白到底為何如此劃分，為什么這樣就是善，那樣就是惡呢？

    “這是個好問題。”

    靈青一甩拂塵，贊了一句后，看向燕赤霞說道。

    “道兄以為，何為善惡？”

    “某家自幼攻讀詩書，且少慕俠氣，自認有一股子浩然任俠之氣。

    武宗正德年間有位儒家圣人，名王陽明者，頗令某家推崇。

    他有過這么一句話，說：

    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br>
    燕赤霞略一思量，開口說道。

    他如今做道士不過數(shù)月，之前可是攻讀了數(shù)十年的儒家經(jīng)典，因此心中善惡早定。

    接著見沐靖柔有些不明白，于是耐心的分說道。

    “這話說的是，心本無善惡，因意動而行起分別。

    是自我執(zhí)住、積習(xí)惹來了善惡之別。

    既然意由心生，若欲知善惡，則應(yīng)不執(zhí)著自我，返乎本心，察識照鑒。

    當(dāng)明遵循天理即為善，為氣所動即為惡，如此善惡自在己心。

    而后當(dāng)為善去惡，清凈心意，以致良知，以明道德。

    則明察道以德而顯化，德能化生長養(yǎng)萬物之理?！?/br>
    說到這里，他話音一定，看著沐靖柔總結(jié)道。

    “所以陽明心學(xué)說：遵循天理即為善，為氣所動即為惡。

    善惡自在己心，而每個人對于天理的認知又各有不同。

    當(dāng)所有人的善惡都達成了一個共識之后，就可以稱之為道德準(zhǔn)繩。

    如此有違道德則為惡，順道應(yīng)德則為善?！?/br>
    “那我往日所做所為，又是善是惡？

    小倩那些丫頭不是我所殺的，除了一些少數(shù)的人是被我強行所殺外。

    其余都是因其經(jīng)不住誘惑，心中起了貪yin之心。

    那些貪財好色之徒，按說也是違背道德，乃是為惡的。

    似這般人之精血還能助我煉化夜叉精血。

    可見，就連身為地府鬼神的夜叉都不排斥我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