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奪嬌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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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面?頰一紅,道:“太醫(yī)們……講得很好。聽他們一節(jié)課,倒比我們自己讀十日?的書強?!?/br> 菱歌笑笑,道:“那我下次得了空,可?要?好好聽聽?!?/br> 正說?著,便見有人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倩蓉一看見來人,趕忙拉著菱歌上前行禮,道:“高公公?!?/br> 菱歌見是高潛,便也溫和一笑,道:“高公公怎么得空來了?” 細細算來,上次夜宴他還算幫了自己一次,雖不知他為?何如此,可?這份恩情菱歌還是要?記的。 高潛笑笑,道:“沈姑娘不必如此客氣,喚奴才高潛便是?!?/br> “那高公公也喚我菱歌便是?!?/br> 高潛微微頷首,道:“只?怕奴才不配?!?/br> 菱歌道:“我們一樣在宮中當(dāng)差,細論起來公公的位份還比我高許多呢。若論配與不配,倒是我不配了?!?/br> 倩蓉輕輕拽了拽菱歌的衣袖,低聲道:“要?自稱奴婢。” 菱歌一怔,有些窘迫的紅了臉,道:“奴婢失言……” 高潛極溫和地看了她一眼?,道:“主子們不在,不必如此計較?!?/br> 他說?著,又看向倩蓉,道:“昨日?里的枸杞黨參燉雞陛下很是喜歡,進了不少。還勞煩倩蓉姑娘與潘司藥說?一聲,如今冬日?里,這些溫補的膳食可?以多呈些過來?!?/br> 倩蓉笑著應(yīng)了,道:“如此小事,何必勞煩高公公走?一趟的。” 高潛含著笑,道:“應(yīng)該的。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他故意用了“我”這個稱呼,而?沒有用“奴才”,好像是生怕菱歌不自在似的。 菱歌道:“我送送公公?!?/br> 高潛點點頭,便轉(zhuǎn)身向外走?去,他掀起簾子,由?著菱歌自那門簾中走?出來,才輕輕地將簾子放下。 菱歌只?覺門簾帶起的風(fēng)拂過她的發(fā)髻,而?高潛的手便一直放在她頭頂上三寸的位置,直到門簾徹底停下來,他才收回?手來,道:“外面?風(fēng)大,不必送了。” 菱歌與他向前走?了幾步,道:“我是想謝謝你,那日?宮宴……” 高潛打斷了她,道:“那日?你不過是走?錯了路,我引你入席,不過是份內(nèi)之事?!?/br> “可?……” 高潛笑笑,道:“你如今在宮中,自當(dāng)小心。那日?走?錯了的地方,萬不可?再去了?!?/br> 菱歌見他目光鄭重,便道:“是?!?/br> “你還想問什么?”高潛眼?底笑盈盈的,似乎是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解。 菱歌遲疑片刻,道:“我想問,你那日?為?何要?幫我?” 高潛道:“你信不信?這世上有許多事,都是機緣。而?我見到你的第一面?,就想結(jié)個善緣。” 他頓了頓,道:“你若不信這些,也可?把我想得功利些。我在宮中謀生,自然步步謹慎小心,能多一個朋友,自然不會想要?多一個敵人?!?/br> 這倒與菱歌印象中的jian佞太監(jiān)金喜不同,他那個人,是沒事都要?坑害旁人的。當(dāng)年,他為?了一己私欲篡奪著陛下遠征瓦剌,害得無數(shù)大明軍士慘死,連陛下都被瓦剌所俘,差點釀成滅國的大禍。不過因果報應(yīng),他也死在張家堡那場戰(zhàn)役之中了。 菱歌見他真誠,便也坦然,道:“那巧了,我也喜歡廣結(jié)善緣。” 高潛淺淺一笑,菱歌這才發(fā)現(xiàn),他生得風(fēng)光霽月,舉止自有風(fēng)度,與京中那些貴公子一般無二,反而?性子更加內(nèi)斂溫和,讓人覺得親近。 原來太監(jiān)也并非全是壞人。 她莞爾,道:“阿潛,以后沒人的時候,我便這么喚你?!?/br> 高潛道:“如此甚好。菱歌?!?/br> * 見高潛走?遠了,倩蓉才掀開簾子悄悄走?了出來,她走?到菱歌身邊,笑著道:“你原有這么一尊大佛罩著你,那這后宮再無人敢欺負你了?!?/br> 菱歌笑著道:“什么大佛?” “高潛啊,在這后宮之中,有他相幫扶,倒比殿下、娘娘的還要?管用。” 倩蓉羨慕道:“你是官家小姐,自是不在乎的。若是似我這般的尋常女史?,得了高潛的青眼?,還不知如何歡喜呢。這些年來宮中流行對食之風(fēng),不知有多少女官傾慕高潛,可?他都看不上。如今我算是知道緣由?了。” 菱歌道:“你別亂說?了,若是讓潘司藥聽了去,定要?罰你的?!?/br> 倩蓉低聲道:“你不知道,這后宮上有陛下、娘娘,可?我們頭上的天?卻?是司禮監(jiān)。這高潛便是司禮監(jiān)掌印高起的干兒子,又在御前侍奉,你自己想想他有多厲害?” 菱歌點點頭,道:“再厲害又如何,到底越不過主子去的。” 倩蓉道:“你這么想就錯了。有時候,這下人得了陛下的喜歡,也能翻天?呢。想當(dāng)初金喜公公不就是……” “jian人誤國。”菱歌擲地有聲。 倩蓉趕忙去捂她的嘴,道:“這種話再不能說?的?!?/br> “金喜已死了,你怕什么?”菱歌不解。 倩蓉看了看左右,見四下無人,方低聲道:“他雖死了,可?黨羽尚在?!?/br> “誰?” “司禮監(jiān)。” 第30章 風(fēng)波(二) 菱歌雖早知道自己面對的形勢不會簡單, 此時此刻,卻是真正明白了自己所處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境地。 司禮監(jiān)手眼通天?,又極得陛下信任, 若當(dāng)真是他們沆瀣一氣陷害了他父親, 只怕這平反之事?便是難上?加難了。 她一路盤算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永寧殿。 兜蘭見她神色有異,便上?前?問道:“姑娘這是怎么了?” 菱歌擺擺手,道:“娘娘呢?” “娘娘在。”兜蘭說著,腳下不敢耽擱, 急急扶著菱歌朝暖閣走去。 * 暖閣里已生了地龍,暖和得如同春天?。 霍初寧著了件薄衫, 倚在窗邊的美人榻上?, 半打著瞌睡, 半翻看著手里的書。 菱歌走進來?, 正瞧見她這副模樣,美得如同畫卷。她頭上?還簪著從前?菱歌送給她的那支鳳頭釵,鳳嘴上?銜著一顆紅豆,宛如泣血。 這釵本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還是少女?時楊惇送給她的, 看起來?也是他在街市上?隨手買的物?件。她那時向往名仕風(fēng)流,不喜歡這些首飾,只覺首飾粗鄙,反而是一貫冷清的霍初寧看上?了這首飾, 她便隨手送給了霍初寧。 現(xiàn)在倒不同了, 許是年歲上?來?了, 許是受多了磋磨,她倒覺得這些金金銀銀的俗物?順眼得緊, 讓人安心。 只是沒想到,霍初寧貴為娘娘,珍寶無數(shù),竟留了它?這么久。 霍初寧見菱歌望著自己的釵子出神,便也不打斷她,只靜靜的為她斟了一杯茶。 “潘司藥性子古怪,在她手底下做事?,你受苦了?!被舫鯇幝曇羟宓?/br> 今日之事?,她大概都知道了。 菱歌看了她一眼,淺淺一笑,道:“算不得什么,不過是討好賣乖,我慣常會做的?!?/br> 霍初寧沒想到她不避諱說這些,不覺握住了她的手,道:“等此事?了了,我便想法子把?你從司藥司弄出來??!?/br> “出不出來?的我倒無所謂,我只想向jiejie打聽一件事??!?/br> “你我姐妹,你說便是?!?/br> “我那個表兄……陸庭之,如今如何?了?我聽聞,陛下因為梁翼死在詔獄里的事?大怒。” 霍初寧盯著她,眉間微皺,道:“你與那陸庭之,很?是親厚嗎?” “不算親厚”,菱歌思忖著道:“陸家待我有恩,我希望陸家上?下都好。” 霍初寧道:“什么恩不恩的,你啊,就是太善良了?!?/br> 菱歌見她不肯答,便道:“今日,我見到高潛了?!?/br> 霍初寧抬眸看向她,道:“你都知道了?” “不算知道?!绷飧枵J真的望著她,道:“我想聽寧jiejie你說,當(dāng)初,到底是誰害了我父親?” “你以為呢?” “我本以為,是陛下昏聵,聽了讒言?!绷飧璧溃骸爱?dāng)初景泰帝病重,陛下被困于南宮,卻抱著陛下將皇位交還于他的希望??删疤┑蹍s一心想傳位給當(dāng)時的太子朱靈封。當(dāng)時孫太后?還在世,便派人去找我父親,希望父親能替陛下說話,讓景泰帝遵守當(dāng)初即位時的約定?!?/br> 霍初寧冷笑一聲,道:“當(dāng)時陛下率兵被瓦剌所俘,讓景泰帝即位也是情勢所迫,孫太后?又舍不得自家兒子的帝位落到庶子手里去,便與景泰帝約定,待景泰帝百年之后?,將帝位交還給陛下。可處在權(quán)勢之巔,人的心都變了,哪里還會記得什么約定呢?” 菱歌恨道:“父親是景泰帝的肱骨之臣,卻更是大明的臣子,為人最是正值忠義,他本欲第二天?去見景泰帝,陳情此事?,求景泰帝還位于陛下??刹恢獮楹?,第二日一早,陛下便發(fā)動了奪門之變,更下令誅殺我父親,說我父親意欲立太子朱靈封為帝。全無實證之事?,卻賠上?了多少人命,簡直荒謬至極!” 霍初寧攥緊了她的手,道:“是??!荒謬至極!從謝家覆滅,到我母親身?死,我進宮侍奉,都好像是一夜之間的事?……” 她說著,忍不住顫抖起來?,卻一滴眼淚都沒掉,道:“憑什么?就因為他貪戀權(quán)勢,就因為他要為自己正名,就要殺這么多人!阿瑤,我恨這世道,我恨這皇宮里的每一個人,恨朝堂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你要問到底是誰害了你父親,我告訴你,前?朝所有得勢的官員,后?宮作威作福的司禮監(jiān),他們都有份!若細論起來?,當(dāng)年挑唆著陛下發(fā)動奪門之變的,有四個人,他們各個都得到了重用,平步青云,而他們,就是害死你父親的兇手!” 菱歌呼吸一窒,道:“這四個人,是誰?” 霍初寧道:“如今的內(nèi)閣首輔楊敬、司禮監(jiān)掌印高起、我那個好哥哥霍時,還有……錦衣衛(wèi)指揮使?,陸庭之!” 她說完,頗有些殘忍的看向菱歌,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 可菱歌只是默默記下了這些名字,道:“寧jiejie,容我問一句,這些消息,jiejie是從何?處得來?的?是否真切?” 霍初寧道:“我伴在陛下身?邊多年,若連這些都查不出來?,也不必談什么報仇了。更何?況,陛下如今最倚重的便是這幾人,至于為何?倚重他們,你可想過?旁的先?不談,就是陸庭之,他不過是個岌岌無名之人,為何?能坐上?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位置,你可想過?” 她說著,有些擔(dān)憂的望向菱歌,道:“菱歌,那日我看得出,你與陸庭之的關(guān)系……并非尋常,可男女?之情向來?只會是牽絆,而你我既要報仇,便絕不可被牽絆。這偌大的京城,我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一人而已?!?/br> 菱歌抿唇道:“jiejie錯了,我與陸庭之只是親戚,并無旁的。因著我是陸家人,他對我多加照拂,于我有恩,僅此而已?!?/br> 霍初寧聽她如此說,便松了一口氣,道:“如此甚好。起先?我還為你擔(dān)心,陸庭之行事?狠辣,連他師父都殺,何?況旁人?” “他師父是……” 霍初寧瞇了瞇眼睛,道:“上?一任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章鶴鳴。他將陸庭之帶入錦衣衛(wèi),卻被他所設(shè)計,死在詔獄。這樣冷血的人,又豈會是良配?更何?況,他還與少衡不睦?!?/br> 菱歌趕忙問道:“我正想問jiejie,少衡哥哥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因為謝家牽累的?” 霍初寧避而不答,只搖了搖頭,道:“等將來?,你會明白的。他心里的苦,不比我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