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酒店驚魂
經(jīng)歷數(shù)日的煎熬和心理斗爭,社畜委托洗錢機構(gòu),扣除委托費后,成功將10億戒尼轉(zhuǎn)移進一個秘密賬戶。 【話說大盜犍陀多有一回走在密林中,見到路旁爬行一只小蜘蛛,抬起腳來,便要將蜘蛛踩死。忽轉(zhuǎn)念一想:“不可,不可,蜘蛛雖小,到底也是一條性命。隨便害死,無論如何,總怪可憐的。”犍陀多終究沒踩下去,放了蜘蛛一條生路。 】 【偶然間,犍陀多無心一抬頭,向血池上空望去,在闃然無聲的黑暗中,但見一縷銀色的蛛絲,正從天而降。仿佛怕人看到似的,細細一線,微光閃爍,恰在自己頭上筆直垂落下來。犍陀多一見,喜不自勝,拍手稱快。倘抓住蜘蛛絲,攀援而上,準(zhǔn)保能脫離苦海。不特此也,僥幸的話,興許還能爬進極樂世界哩。如此,再不會驅(qū)之上刀山,也庶免沉淪血池之苦了?!?/br> 【此時,惟有極樂凈土的蜘蛛絲,依然細細的,閃著一縷銀光,半短不長的,飄垂在沒有星月的半空中。 】 當(dāng)放映機播放結(jié)束畫面,西索把酒杯放在一旁,想起不久前的一番“奇遇”,不禁笑了起來。 那位眼神清澈且愚蠢的普通人小姐,居然就此銷聲匿跡,逃之夭夭成為一名大盜。 其他玩具尚未到合適時機,那位小姐不主動聯(lián)系的話,就只能這邊主動一下了呢。 狩獵開始。 “……” 三下敲門聲。 隨后,門外傳來沉悶的男聲,“你好服務(wù)員?!?/br> 通過門上的貓眼,社畜看到身著服務(wù)員制服的男人站在那里,手邊還有酒店的手推車。 “……?”反正是大白天,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社畜打開門,向服務(wù)員詢問情況。 這時服務(wù)員已經(jīng)將手推車全部推了進來,順勢將門關(guān)上。 社畜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惜為時晚矣,服務(wù)員抬手掀起制服帽的帽檐,令社畜看清楚了他的臉。 “xi……西西西西索?!”社畜差點咬到舌頭。 “Surprise!”制服帽在西索手上靈活地翻轉(zhuǎn)幾圈,最后被他壓在胸前,他單腳后撤,像一個舞臺劇演員般鞠躬行禮,“我的榮幸,小姐?!?/br> “你……你怎么……”社畜絕望地看向被手推車堵住的大門,身體開始哆哆嗦嗦。 “我正好認(rèn)識擅長尋人的專業(yè)人士?!蔽魉髦浪雴柺裁?。 “對不起!我可以把剩下的錢都還給你?。?!”社畜立即討?zhàn)垺?/br> 西索沒有理會,轉(zhuǎn)而從手推車拿出一個金屬箱子。“咔噠”一聲,箱子鎖扣被打開,社畜嚇得臉都白了。 然而,里面并不是社畜恐懼的刑具之類的可怕物品,里面裝著滿滿一箱子鈔票。 抓住箱子的拉手,西索揚起手,鈔票如大雪般淋了社畜滿頭滿身。 ……很明顯,西索并不是能用錢解決的小問題。 “這些夠嗎?”西索胳膊攬住她的腰,阻止她繼續(xù)后退,還將一捆鈔票塞進她的衣領(lǐng),“現(xiàn)在,輪到你來招待我了,親愛的盜賊小姐~” “西索先生,我不是有意偷您的錢?!鄙缧罂迒手?,“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求求您大人大量,放過我一次,我會好好做人,努力還錢的……” “不,親愛的盜賊小姐,你心里明明清楚,如今可不止是錢的問題?!蔽魉髂笾南掳停钏聪蜃约?,“我需要其他的補償?!?/br> “是……是,您說的沒錯!”社畜堆起討好的笑容,“對。招待。我會好好招待您!招待您是我的榮幸!您直接去床上嗎?還是先洗澡?” 偷走巨款的社畜,住的酒店不再是最廉價的那種,浴室不僅寬敞,還有帶按摩功能的浴缸。 社畜先在浴室脫掉所有衣物,只裹著一條浴巾,表示自己的誠意,然后迎接西索進浴室,幫西索脫衣服。 上次社畜喝多了酒,對西索看得并不真切,而今天的超清版本西索,不得不說,那無可挑剔的身材比例與流暢優(yōu)美的肌rou線條,真令人大噴鼻血。 不過社畜如今緊張得要命,沒心情欣賞這些。 “沒想到您不光是帥氣逼人,還這么多金?!鄙缧笕∠聞傉{(diào)好水溫的蓮蓬頭,一邊將溫水灑在西索身上,一邊撫摸西索的背部,極力使用無比傾慕的語氣講話,“能夠遇見您,實在是我三生有幸。如果您不嫌棄的話,讓我用什么身份都可以,我真想一直侍奉您?!?/br> 說時遲那時快,社畜突然面露兇光,用盡渾身解數(shù),將金屬制的蓮蓬頭砸在西索的太陽xue,然后抓著唯一可以蔽體的浴巾,奪路而逃。 不敢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回頭,社畜以平生未有之快的速度拉開堵在門口的手推車,開門,關(guān)門,沖到門外的走廊上。 眼見走廊空無一人,社畜便往左邊樓梯方向奔跑。中途路過電梯,社畜看了眼,電梯目前停在一樓,她啪地按下電梯按鈕,電梯開始上行,或許可以作為迷惑敵人的手段。真要是等電梯上來,社畜的墳頭草都得七尺高了。 頭一次光著腳走樓梯,堅硬冰冷的地面踩著難受,還可能有弄傷腳的異物,社畜顧不得這些,一心一意往樓下跑。 社畜是個普通人,哪有什么招待客人的奇技yin巧,她確信自己百分之百不可能讓西索滿意,橫豎無法善了,只能出此下策,逃跑為上。 而且,據(jù)說有錢人玩的都很變態(tài),甚至?xí)讶烁愕么蟪鲅M醫(yī)院搶救。 這……寧愿活著上法庭蹲監(jiān)獄,也不能躺著進太平間啊! 想到此處,社畜的眼神越發(fā)堅定,一口氣跑下20層也絲毫不覺得累。 一樓大廳的情形卻讓她傻了眼。 這里沒有半個人影,大門緊鎖,像是關(guān)門歇業(yè)了。 之前心底隱隱的不安冒出頭來,社畜捂著心跳加快的胸口,繞到前臺的服務(wù)臺后面。服務(wù)臺的電腦都關(guān)機了,電話也打不通,于是她開始翻找服務(wù)臺的抽屜,試圖找出能用的東西。 一張與周圍文件格格不入的撲克牌映入眼簾,拿著巨大鐮刀的小丑印在上面,露出詭譎的笑容。社畜后背發(fā)涼,忍著強烈的不適感,拿起那張撲克牌仔細端詳。撲克牌似乎沒什么特別的,翻到背面,有一行筆跡: 【壞孩子】 后面畫了一顆愛心,黑色的。 造成現(xiàn)狀的原因呼之欲出——早在西索敲門之前,陷阱就已經(jīng)搭建好了。 社畜在網(wǎng)上預(yù)訂了這家酒店的客房,當(dāng)個人行程信息泄露,想要提前布置不是難事。 本想說為此包下整個酒店未免小題大做,但想想她偷走的是上億巨款,倒算得上當(dāng)之無愧。 叮~ 電梯開門的聲音打破了大廳里的一片死寂,隨后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聲音。 “太狹小的游戲場,豈不是很無趣~”換了一身行頭的西索,穿著一雙紫色高跟鞋,兩邊臉頰分別繪有星星和淚滴的圖案,無袖上衣也印著撲克牌的花色,打扮得就像那張撲克牌上的小丑,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空著雙手,似乎沒有攜帶武器。 是啊,看看他露出來的結(jié)實手臂,1米9的大個子,如果他對付一個普普通通四體不勤的社畜都得借助武器,那也太掉價了。 服務(wù)臺不適合躲藏,被發(fā)現(xiàn)時也缺乏退路。 社畜攥緊了胸前的浴巾,貓著腰走路,借著大廳里大盆綠植的遮掩,往西索的反方向逃跑,也就是右邊的樓梯。一口氣爬上20層遠超出社畜的體力,社畜不得不在10樓歇了一會,才氣喘吁吁小跑著回到自己訂的房間——那個走廊里唯一敞開著的門。 感謝西索沒有隨手關(guān)門,別說房卡了,忙于逃命的社畜身上除了浴巾什么也沒有。 比起穿衣服,社畜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的手機。 大廳的有線電話不能用,她可以用手機打電話報警,接下來只要拖時間,等到警察來就能得救! 寧愿活著上法庭蹲監(jiān)獄,也不能躺著進太平間! ……完蛋了。 社畜捧著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機,欲哭無淚。 能夠提前預(yù)設(shè)這么大一個陷阱的家伙,怎么可能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不考慮到呢? 所以……這里也是陷阱,他故意沒有關(guān)門! 社畜臉色大變,扔下手機,又跑進了樓道里,暫時躲在18層走廊的一棵綠植后面。 不能報警,只能自己想辦法逃出去嗎?門被鎖上了,只能走窗戶? 等等,我能想到的,那家伙也會想到吧! 噠。 這次沒有電梯的聲音,高跟鞋的聲音就直接踩在了社畜的神經(jīng)上,把社畜驚得渾身一縮。 不是吧?!那家伙沒搭電梯?他也會走樓梯?! 呃,對于勤于健身的人來說,爬樓梯應(yīng)該是件很輕松的事情,但是對社畜十分不友好。而且社畜沒有鞋子,腳很容易就磨破了,她不得不在東躲西藏期間找遍了員工室,好歹穿上一套毫不合身的男服務(wù)員制服,用過長的褲腿包住了腳。 出于安全考慮,酒店窗戶都安裝了限位器,讓人無法通過窗戶進出。社畜咬咬牙,舉起椅子猛砸玻璃,砸了三四下,終于砸出足夠一人通行的破洞。 她沒有翻窗逃跑,西索的速度和體力都比她強太多了,而她已經(jīng)消耗了大量體力,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抓住。砸玻璃窗只是吸引西索的障眼法,她想躲起來恢復(fù)體力。 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回到了最初的房間,躲在床底下。 可惜天不遂人愿。 床底下的社畜還是看到了那雙紫色的高跟鞋,四處走動的步伐像是仍在尋找,不確定她的位置。她大氣也不敢出,雙手緊緊捂住嘴巴,耳邊全是高跟鞋踩在灑滿地面紙幣的聲音。 “……” 聲音終于停止了。 高跟鞋也停在了社畜的視野之內(nèi),社畜狂跳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 “!” “找·到·你·了~” 畫著星星淚滴圖案的小丑臉特寫,連同一只突然逼近的大手,占據(jù)了社畜的全部視野。 社畜淚流滿面地被小丑拉出了床底,顫抖如篩糠,站都站不起來。 “先生,我錯了,先生?!鄙缧蟪橐B連哀求,“我只是太害怕了,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您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敢了,先生。嗚嗚嗚……” 腳也痛,腿也痛,膝蓋也痛,今天的運動量嚴(yán)重超額,身心俱疲的社畜哭得真心實意,涕泗橫流。 社畜相信自己肯定哭得又難看又臟,西索才會允許她去浴室洗臉。 而她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她從浴室柜里拿了刮胡刀片,藏在袖口。 一不做二不休。 那家伙搞這么大陣仗,把整個酒店都包了,怎么可能只是隨便玩玩。他穿的奇裝異服就證明了他的品味絕非常人,不敢想象他會玩得有多么變態(tài)。 社畜洗完臉后,整理了頭發(fā),努力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一瘸一拐走到坐在沙發(fā)的西索面前。 “對不起,先生,我跌過跤,實在是太疼了?!鄙缧笙蛭魉鹘忉屪约旱睦仟N,“腳和膝蓋都磨破了,我真的很害怕?!?/br> 西索朝她伸出手,她膽怯地往后瑟縮了一下,兩三秒后,重新堆起笑容,小心翼翼地坐上西索的大腿,雙手摟住西索的脖子。 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了! 社畜下定決心,摸出袖口里的刀片,抹向西索的脖子。 “?!” 千算萬算,唯一沒算到的是,鋒利的刮胡刀片沒有對西索造成任何傷害,社畜自己的手指反倒被刀片劃傷了。 “壞孩子?!蔽魉鞣次兆∩缧竽弥镀氖帧?/br> 社畜想用另一只手攻擊西索的眼睛,指縫間卡著的金屬鑰匙反射著光,剛剛抬起手,突然天旋地轉(zhuǎn),臉壓到沙發(fā)上,雙手都被西索反剪在背后。 “?!” 可惜,社畜不知道自己的對手,其實是世界知名格斗場所天空競技場里被稱為“死神”的人氣選手,否則她肯定不會進行這相當(dāng)于異想天開的戰(zhàn)斗,應(yīng)該早早選擇束手就擒才對。 無論如何,社畜已經(jīng)山窮水盡,黔驢技窮了。 “還有嗎,盜賊小姐?”西索把她手里的刀片和鑰匙都扔到一邊。 “……沒,沒有了,先生?!鄙缧笥逕o淚,她只覺得被劃破的手指也很疼。 事到如今,求饒已是多余,社畜閉上嘴,安靜又絕望地等待命運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