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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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延康應(yīng)下蕭銃之托后,于午后帶著蕭戟出了門。 二人駕馬來到仰止苑,隔墻聽聞園中琴聲陣陣。蕭延康雖是武將,卻并非不通文墨禮樂。他出身顯赫,少時(shí)也在國子監(jiān)讀過書。那時(shí),他同大多數(shù)官宦子弟一樣,鮮衣怒馬、恣意風(fēng)流。 只是父親老平襄侯戰(zhàn)死后,作為家中獨(dú)子,他沒有直接繼承父親爵位,而是早早入伍從軍,親自掙下赫赫軍功。多年南北征戰(zhàn),鍛煉出今日不茍言笑、不怒自威的性子。 是以,他登時(shí)便聽出這琴聲循環(huán)往復(fù),仿佛珠落玉盤、雨打芭蕉,頗有瀟灑飄逸之古韻。弄琴者輕攏慢捻,或挑或撥,琴音隨之千變?nèi)f化,時(shí)而如蝶飛鶴舞、細(xì)膩婉轉(zhuǎn),時(shí)而如走馬搖鈴、清越悠揚(yáng)。其技藝之高超,遠(yuǎn)非尋常琴伎所能媲美。 她小小年紀(jì),竟有如此琴技!這琴譜也是不俗,以他多年見識(shí),也是從未聽過……蕭延康心中驚嘆,想必是寒山寺收藏的殘譜,由那太初方丈教了她。 只是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寧,最后一段撥錯(cuò)幾根弦之后,干脆亂彈一氣,然后驀地止音。 蕭延康搖搖頭。 蕭戟上前一步推開大門。 周嬸正在院中灑掃,見到二人進(jìn)來趕緊行禮。 “趙姑娘可在?” “趙姑娘在后院。” …………………… 午后,趙靈素狠狠洗了個(gè)澡,洗去一身的晦氣,然后把她的伏羲琴搬到后院水池邊的涼亭里。 亭亭荷葉,裊裊柳枝,細(xì)細(xì)微風(fēng)。在此處弄琴本是十分風(fēng)雅之事,可她實(shí)在心煩意亂,難以靜下心來,一曲《高山流水》都沒有彈完。 她起身走到水池邊,看著水面靜靜出神。 蕭延康穿過回廊時(shí),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場景。 這位靈素姑娘換下了寬大的僧袍,歪歪扭扭地靠坐在假山上。這由靈璧石搭建的假山是千里迢迢從太湖一路運(yùn)來的,瘦、皺、漏、透,作價(jià)不菲。 而這少女穿著件無甚花樣的啡杏色素羅襦裙,搭了條廉價(jià)粗糙的蕈紫色薄紗披帛,梳了個(gè)松松垮垮的單螺髻,插著根不倫不類的回云形木簪。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裝飾,實(shí)在寒酸。 說實(shí)話,將軍府隨便一個(gè)丫鬟在打扮上都比她講究。 許是陽光有些刺眼,她抬頭看看,輕挪蓮步,慢款纖腰,隨手抓了條柳枝,扯來小片陰涼。 她就這么一邊沿著水岸裊裊婷婷地踱步,一邊拉拽河邊柳樹的垂枝戲耍,柳枝被她扯得一彈一彈的。 ……然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xiàng),皓質(zhì)呈露。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她還漫不經(jīng)心地用手中長長的柳條逗弄池中錦鯉。他記得,那是自己尚在國子監(jiān)讀書時(shí),老侯爺送給自己的誕辰之禮——一池品相絕佳的白寫錦鯉。 如今也不知繁衍到第幾代了。 蕭延康靜站在臺(tái)階上。 蕭戟默默跟隨在他身后兩步位置,也看著不遠(yuǎn)處的倩影,心下感嘆:原來趙大哥心心念念的女兒長這樣,怪不得…… 她白得簡直像要化在這日光下了。 下一秒,那女子一動(dòng),將腳邊一塊小石子搓入水中,水面蕩起圈圈漣漪。 她又將一塊稍大些的石塊踢下水,濺起一陣水花,錦鯉四散游離。 似是泄憤一般,她復(fù)又對著一塊瓦片大的石頭用力一踢——大半還埋在地下的石頭紋絲不動(dòng)。 “嘶!” 腳趾一陣酸痛,趙靈素彎抬起右腿,半俯身輕輕揉了幾下。 “咳?!?/br> 趙靈素側(cè)頭,看到蕭延康二人,吃了一驚,上前幾步行禮道:“將軍。” 蕭延康仍同上次一般,穿了件右衽交領(lǐng)廣袖玄色長袍。趙靈素方才行禮時(shí)注意到,他那袖袍上另有同色絲線繡了竹紋,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他身形偉岸魁梧,肩膀是成熟男人特有的寬厚,站在趙靈素身前仿若一堵墻。但因其身量頎長,所以并不顯得笨重。 “趙姑娘近來可好?” 趙靈素心中猜測蕭銃已將昨日之事告知蕭延康,暗咐:我一沒有戶籍的“黑戶”,還差點(diǎn)被劫色,能好到哪去? “靈素一切都好,謝將軍掛念?!彼劝l(fā)制人:“將軍此來……?” “有兩件事。一則,你的戶籍已登在長安內(nèi)城治下,身份符牌也已備好?!?/br> 身后的蕭戟隨即遞上一張刻有字跡的薄薄木片。 靈素恭敬接過,道謝。 蕭延康又說:“二則……你可知我有一親衛(wèi),名喚‘蕭銃’?” “是,我知道?!?/br> 看她神情磊落,蕭延康垂了垂眼捷,繼續(xù)道:“蕭銃去年剛行弱冠,與你年歲相近。雙親具在,其父也在我府上做事。他兄長正是……” 蕭延康說著,扭頭,與身后靜立的蕭戟對上視線。那一瞬他覺得自己不是戰(zhàn)場上披荊斬棘的將軍,倒像個(gè)媒人。 簡直荒謬。 然而考慮到這對男女的身份,竟還只能由他來作這個(gè)牽線搭橋的月老。 “……總之,他對你有意?!?/br> 趙靈素越聽越不對勁,滿臉驚愕。 后面的蕭戟仿佛站成了一尊雕像。 他從昨晚聽到弟弟說要“迎娶靈素”后,就云里霧里一直沒搞懂狀況,也萬沒想到弟弟行動(dòng)如此迅速,竟然已經(jīng)告訴了將軍。 目光越過上司的背影,掠向?qū)γ媲G釵布衣不掩艷色的女子,他默不作聲。 蕭延康直視趙靈素道:“此事本不該同你直言,然而忠武他英年早逝,又將你托付于我,故而只能由我開口了。我知道你想為父守孝,其實(shí)倒也不沖突。蕭銃說,他愿意等……如此——你可愿意同他先將親事訂下?” “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