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對照組的自覺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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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奴婢打聽到的消息,大少爺和大少夫人似乎生出了嫌隙,早就不如剛成親那幾日的如膠似漆。最近接連半個月,大少爺都沒去大少夫人的屋子,房里都是通房在伺候。”大房的動靜,冬月打探許久,了然于掌。 尉遲琦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怎么看白月沁都不可能變成穆侯府最大的贏家啊…… “而且奴婢還有一個猜測?!倍伦箢櫽遗我环?,聲音越來越小,“奴婢懷疑,大少爺?shù)耐ǚ恳呀?jīng)懷有身孕?!?/br> 尉遲琦神色麻木的看向冬月。 她倒是不懷疑冬月故意撒謊騙她,也不懷疑冬月的打探本事和能耐。她從國舅府帶來的丫頭,她心里有數(shù),冬月是很厲害的。 換而言之,穆志逸很快要當?shù)?,娘卻不是白月沁。這到底是哪門子的感情甚篤、遭人羨慕嫉妒恨? 夢里的她竟然時刻眼紅白月沁和穆志逸的琴瑟和鳴,回來就跟穆子騫鬧? 鬧什么鬧?穆子騫對她,不比穆志逸對白月沁要好千倍萬倍的?又溫柔又體貼,關(guān)鍵還忠誠! 穆子騫敢有通房嗎?敢納小妾嗎?敢嗎? 千萬種思緒交織在一塊,最終化成尉遲琦出口的四個字:“繼續(xù)打探?!?/br> 冬月立刻恭敬領(lǐng)命。 白月沁的日子很煎熬,卻煎熬不過她心里的掙扎和難受。 之前的通房,她已經(jīng)忍了??扇缃翊蠓苛ⅠR又要迎來兩個新人,其中一個還是侯夫人的親侄女!哪怕不是嫡女,庶女也是帶血緣關(guān)系的,哪里是她能夠比得上的? 侯夫人本就對她這個兒媳婦不甚滿意,等伍菁菁過了門,穆侯府哪里還有她的容身之所? 越想越覺得難過,白月沁的眼淚嘩啦啦的落下,徹底決堤。 不管白月沁如何不情愿,一個月后,侯夫人看中的兩個小妾順順利利的抬進了穆侯府。 而穆志逸,也接連半月去了兩個小妾的屋子,儼然是不排斥侯夫人這一安排的。 等到又一個十五去給老侯夫人請安的時候,尉遲琦就看到了一個神色憔悴的白月沁。 所以說,這到底算哪門子的得意人兒?反正尉遲琦沒辦法理解。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魂沒了?”在白月沁第三次給侯夫人上錯菜之后,侯夫人終于找到機會發(fā)揮了。 侯夫人當然知道,因著她給穆志逸新納了兩個小妾,白月沁肯定對她這個婆婆心有怨言。 但白月沁可以在大房跟她作,卻不能在老侯夫人的院子跟她鬧。尤其還當著尉遲琦的面! 沒看見尉遲琦都不知道瞟過來幾次了?這明擺著是在看她們大房的笑話,等著看她這個大嫂出丑! 偏生白月沁是個沒腦子的,非但不知道小心謹慎的收斂些,反而一而再的出錯丟人,只恨不得將大房的話柄和笑料一并送到尉遲琦面前去,真真讓侯夫人惱火的緊。 “兒媳知錯?!卑自虑呦乱庾R的認錯,可下一刻,繼續(xù)將侯夫人想要喝的湯給弄錯了。 但凡白月沁一直是個笨手笨腳的,侯夫人還不會這般生氣??墒聦嵣?,白月沁之前一直都做得很好。哪怕是出嫁第二日就開始被侯夫人立規(guī)矩,也沒有如今日這般的愚蠢不可救藥。 說到底,白月沁不是做不到,而是無心伺候她這個婆婆。換而言之,白月沁就是成心讓她丟臉,故意惹她生氣。 意識到這一點,侯夫人霎那間食欲全無,一口飯菜也吃不下去了。 冷著臉放下筷子,侯夫人的眼神猶如帶著刀子,直接射向白月沁:“說說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兒媳知錯?!卑自虑吣X子嗡嗡的響,低下頭,機械性的認錯。 “那你說,你到底錯在哪兒了?知道錯了,為何就是不肯改正?你是成心的,還是故意的?”侯夫人惱火的質(zhì)問出聲。 白月沁這一段時日都沒睡好,精神十分不濟,根本就不知道侯夫人在說什么,只一個勁的道歉:“兒媳知錯?!?/br> 毫無誠意且極其蒼白的一句話,怎么聽都敷衍至極。深覺沒被白月沁看在眼里的侯夫人就怒了,猛地大喝一聲:“白月沁!” 白月沁身子一顫,身體快于腦子的,跪在了地上:“兒媳知錯。” 白月沁的反應太過迅速,不帶絲毫停頓的一連串動作甚是熟練,怎么看都像是每日都在經(jīng)歷,著實顯得刻意又詭異。 一時間,尉遲琦和老侯夫人都沉默了,齊齊看向侯夫人。 這就是侯夫人重新給白月沁立的規(guī)矩?這個月初一來請安的時候,瞧著還沒如此明顯,今日莫不是故意演給她們看的? 第 27 章 侯夫人幾乎要瘋了,咬牙切齒的瞪著白月沁:“你到底在干什么?”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白月沁肯定是故意想要裝給老侯夫人還有尉遲琦看,無外乎是想要彰顯她這個婆婆何其的兇狠又刻?。?/br> 也是,在這穆侯府內(nèi),白月沁除了在老侯夫人還有尉遲琦面前做戲,又能裝給誰看? 哪怕穆侯府上下其他所有人都信了白月沁的可憐扮相,甚至發(fā)自內(nèi)心的同情憐憫白月沁,又能怎么樣?對白月沁絲毫沒有一絲的利處! 但是老侯夫人和尉遲琦就不同了。 老侯夫人是她的婆婆,哪怕如今不再管穆侯府的事務,但長輩就是長輩。即便身為穆侯府現(xiàn)下的當家夫人,侯夫人也不敢對老侯夫人不敬。 至于尉遲琦,既是四房的夫人,又有皇后娘娘當靠山,當然可以跟她這個長嫂對著干。指不定還在暗處算計著如何從她手中奪權(quán),搶走穆侯府呢! 這兩人一個在上、一個在下,都能夠令她忌憚,也可以給她難處,可不就成為了白月沁眼中的救命稻草? 可白月沁似乎忘了,她才是白月沁正兒八經(jīng)的婆婆。只要她想,隨時隨地都能收拾白月沁,根本不需要去看老侯夫人和尉遲琦的態(tài)度。 更別說,老侯夫人和尉遲琦也沒道理和理由幫白月沁來跟她作對。 “我,我……”白月沁昏昏的腦子被侯夫人接連喝了好幾句,總算恢復了些許清明。 然而更多的解釋和辯解都顯得尤為蒼白無力,白月沁想了好半天,最終還是憋出一模一樣的四個字:“兒媳知錯?!?/br> “行了!”眼看侯夫人還要繼續(xù)罵人,老侯夫人開了口,“有什么矛盾,你們婆媳兩人回大房慢慢理清楚,不必要在我這兒鬧騰。” 毫無疑問,侯夫人和白月沁這一出,也影響到了老侯夫人的心情,乃至老侯夫人的早膳亦是吃不下去了。 尉遲琦倒是沒受什么影響,反而看戲看的正歡。 她最近確實有從冬月的報備里知曉,白月沁在大房的處境并不是很好。但真正親眼見到,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 怎么說呢?此時此刻的尉遲琦,挺幸災樂禍的。 至于說侯夫人擔心的,被拿捏話柄,并不存在。但被看笑話,肯定是有的。 “娘,兒媳管教不嚴,打擾您清凈了?!甭牫隼虾罘蛉苏Z氣里的不高興,侯夫人連忙笑著賠不是,“娘您放心,待兒媳回去后,肯定好生管教這不省心的小輩?!?/br> 原本對侯夫人給穆志逸新納妾一事,老侯夫人是有想法的。 不管怎么說,白月沁才是穆志逸的正妻,又初嫁穆侯府不到一年,著實應當往后再推一推。 可白月沁自己立不起來,穆志逸則是站在侯夫人那一邊,老侯夫人身為祖母,自然不好無緣無故插手大房的事,這才作罷。 今日白月沁的表現(xiàn),非但沒有引起老侯夫人的同情和憐惜,反而淡去了老侯夫人之前的那抹不贊同。 如若白月沁在外人面前一直如此做派,實在有失體面,也有損穆侯府的名聲。 想到這里,老侯夫人沒有出面阻止侯夫人的決定,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大房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知道老侯夫人這便是認可她的處理,侯夫人輕輕松了口氣,又扭頭去看尉遲琦:“真是對不住,讓四弟妹看笑話了?!?/br> 尉遲琦眨眨眼,點了點頭:“嗯,確實挺好笑的。” 侯夫人噎了噎,倒也沒有立馬跟尉遲琦起爭執(zhí)。 反正尉遲琦從來就是這么的討人厭,就沒有說過一句讓侯夫人覺得好聽的話。要是哪日尉遲琦突然對她軟言細語,侯夫人才要擔心尉遲琦心懷不軌,不懷好意。 再者說,比起更加讓她堵心的白月沁,尉遲琦的話語都能顯出幾分率直不作偽。 這般一比較,侯夫人莫名就覺得尉遲琦還挺真誠的,看向尉遲琦的眼神不禁就軟了軟:“是了,大嫂管家不力,確實挺好笑的?!?/br> 被當成笑話戲談,白月沁的眼神不自覺就染上了怒意。 不單單是侯夫人,還有尉遲琦,當著她的面都如此無所忌憚的羞辱她。那么背著她的時候呢?她們是不是更加的不把她放在眼里?加倍的諷刺她、羞辱她? 不得不說,白月沁想得太多了。 尉遲琦真不是在羞辱白月沁,而是單純覺得侯夫人和白月沁兩個人的相處挺好笑。就純粹是看樂子的心情,卻不是故意諷刺誰,也不是成心想要羞辱誰。 在這一點上,明顯侯夫人就沒有想歪,也沒有誤會。 反而因著難得看尉遲琦順眼了一回,侯夫人主動示好道:“四弟妹,我娘家侄女才剛?cè)肽潞罡?,也是個心直口快的,改明讓她去給你這個四嬸請請安、認認人?” 照理來說,只要是小妾,都算不得正經(jīng)的主子。尤其還是大房向四房的長輩請安,委實沒有這個必要。 侯夫人此刻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要將伍菁菁綁到尉遲琦的那條船上。至少在面對白月沁這個正妻的時候,伍菁菁手里能多點籌碼。 當然了,侯夫人并非真的要伍菁菁去跟尉遲琦一條心。大房和四房是天生的勁敵,這一點伍菁菁必須牢牢記在心上。 換而言之,侯夫人要求伍菁菁對尉遲琦只能利用不能真心親近,但又不能太過疏遠。這其中的分寸很是微妙,怎么看都要小心翼翼的把握才行。 侯夫人打的算盤并不精明,最起碼尉遲琦就看懂了。 也沒急著拆穿侯夫人的意圖,尉遲琦不可置否的點點頭:“成啊,我在院子里候著?!?/br> 又不是說請個安、照個面、認個人,就是多么要好的關(guān)系了。尉遲琦對于伍菁菁的到來并不擔心,權(quán)當打發(fā)時間。 然而同樣的話語落在白月沁的耳里,就變成明晃晃的威脅了。 繼侯夫人這個親姑姑之后,伍菁菁又將多上尉遲琦這么一座靠山?那她又當如何自處? 越想越覺得驚慌,白月沁心下一直猶豫不決的那件事情,到底還是定了下來。 白月沁這會兒正跪在地上,頭埋的很低,乃至她臉上迅速閃過的陰狠沒有被人察覺到。 像老侯夫人,則是欣慰于侯夫人的主動示好,也滿意尉遲琦的沒有拒絕。如此這般,大房和四房和平共處,共建穆侯府一片繁榮,方是興家之大事。 只不過老侯夫人的欣慰和滿意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就被穆侯府大房的驚變給震散了。 當天傍晚的同一時間,尉遲琦沒有等來伍菁菁的請安,卻等來伍菁菁害了穆志逸通房肚子里的孩子這一消息。 皺起眉頭,尉遲琦的神色有些凝重,看向冬月:“確定屬實?” “確定?!倍抡J真點頭,“大房那邊已經(jīng)驚動老侯夫人了。” 尉遲琦了然,轉(zhuǎn)而望向穆子騫:“咱們是不是也要過去看看?” 到底是穆侯府下下一代的第一個孩子,不拘男女,地位和身份肯定不一樣,分量也不同。 穆子騫沉默片刻,站起身來:“是要過去看看?!?/br> 尉遲琦便也沒有含糊,立馬跟上。 這一日的穆侯府明顯特別忙亂。尉遲琦和穆子騫快要抵達老侯夫人院子的時候,接連碰上了同樣準備前往看看的二房和三房諸人。 并沒過多寒暄,大家彼此互看一眼,視線對上,無形間就有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