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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婚后我嫁給了年代文大佬 第43節(jié)

    “都是二婚了結(jié)什么婚?做點行李家具,把證領了就行?!标憹赏灰詾橐猓澳愫托∠暮煤眠^,不用惦記我。對了,你們結(jié)婚也一個多月了,有動靜沒有?”

    “什么動靜?”陳寄北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孩子啊?!标憹赏瑯泛呛钦f,“你們抓點緊,我還等著給你兒子當大爺呢?!?/br>
    陳寄北一下子不說話了,臉還冷著,仔細看,耳根卻有微紅。

    夏芍沒在警衛(wèi)室跟陳寄北一起打電話,先去車間上班了。

    她收了傘,先將雨靴脫下,穿上小布鞋,才進車間換工作服干活。

    下雨天人容易犯懶,同事們聊天都少了,顯然不太精神。倒是周小梅嘴依舊沒個閑著的時候,光線這么暗,她竟然弄了幾團毛線,坐在窗邊打起了毛衣。

    這年頭毛線可是稀罕物,貴得很,好多人都是脫了秋衣?lián)Q棉衣,長這么大都沒穿過毛衣。

    不過這才六月份,江城的夏天還沒正式來呢。

    小張忍不住說了句:“你現(xiàn)在打毛衣,是不是早了點?”

    自從周小梅被分去和夏芍一起掐劑子,她就徹底放飛自我了,以前還在酵室里看著,現(xiàn)在上著班就跑出去跟人聊天。小張每次看夏芍一個人在那忙活,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她也沒想到自己跟周雪琴提出換人,竟然把夏芍坑了。

    周小梅聽了不以為意,“我手慢,現(xiàn)在開始打,我們家德柱才能穿得上?,F(xiàn)在馬師傅不在,木匠房全靠他一個人撐著,我總得讓他穿得體面點暖和點吧?!?/br>
    自從馬四全住院,“我們家德柱”這幾個字就像長在了周小梅嘴巴上,時不時就要提一提。

    每次提,她還都要有意無意拿眼角瞟夏芍,炫耀之意溢于言表。

    能干怎么樣?還不是個臨時工。

    她們女人家,得爺們兒能干,那才真有好日子過。

    周小梅打著毛線,故意問夏芍:“聽說你們家陳寄北學了一年,還啥也不會?要不要我跟我們家德柱說一聲,讓他沒事多帶著點陳寄北?好歹咱們也是一個車間的?!?/br>
    這話就有點惡心人了,都是馬四全的學徒,誰還比誰高貴不成?

    而且陳寄北……

    他們都是周雪琴一個車間的,誰不知道周小梅當初鬧著要嫁陳寄北,沒嫁成還惱羞成怒?

    就連她現(xiàn)在這個丈夫曹德柱,大家都懷疑她是故意找了個陳寄北的同事惡心陳寄北呢。

    有不少人都蹙了下眉,心里不喜。倒是夏芍還在低頭忙活,仿佛沒聽見。

    周小梅一看她沒敢吭聲,更得意,正要再說什么,周雪琴匆匆從外面進來,一把奪過她手里的棒針。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織?上面下來考核了!”

    老羅做事雷厲風行,消息瞞得也好,下面竟然沒人知道他要搞突擊考核。

    而且這還是雨天,消息傳得沒有晴天快,周雪琴要不是剛好出去上廁所,壓根發(fā)現(xiàn)不了。

    就這樣她也知道晚了,老羅帶著車間主任和副主任,已經(jīng)檢查完了餅干車間。

    老羅也不是沒有目的地亂檢查,哪幾個車間最近出了紕漏,他就先檢查哪里。省的這些人之間相互通風報信,等他去了,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

    “人已經(jīng)往這邊來了,上班時間,你怎么連衣服都沒換?”

    周雪琴都快讓這個侄女氣死了,她把周小梅分去跟夏芍一個組,的確是打著讓夏芍多干,周小梅少干的主意。可她也沒讓周小梅不干啊,她竟然連毛衣都織上了。

    周小梅何止是工作服沒穿,帽子也沒戴,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先弄哪個好。

    匆匆套上工作服,她連扣子都沒扣好,一邊戴帽子,一邊往案板邊去。

    “去酵室,你先去酵室跟小張一起干?!?/br>
    看到周小梅往案板那邊去,周雪琴才想起來她還沒學會掐劑子,趕緊讓她換地方。

    然而這話還是說晚了,周小梅才剛抬步,車間門一開,老羅帶著主任和副主任走了進來。

    主任和副主任也是他教出來的,誰都沒走在他前面,副主任還幫他打著傘。老羅一進來,就看到周小梅工作服沒穿好,帽子也戴歪了,皺眉,“你們就這么干活?頭發(fā)掉面包里怎么辦?”

    女同志頭發(fā)長,干活的時候最忌諱不戴帽子,尤其周小梅還是五好頭。

    周小梅被他說得心虛,趕緊把帽子戴好。老羅又看向他旁邊的夏芍,這回滿意地點了點頭。

    夏芍依舊梳著兩根麻花辮,為了干活方便,一面盤成一個花苞,劉海全收進了帽子里。工作服她也穿得一絲不茍,別人干活久了身上難免沾到些面,她胸前、袖口卻是干干凈凈。

    老羅對夏芍有些印象,記得她是新來的家屬工??催@認真程度,比有些正式工都強。

    他掃視一圈,“都愣著干什么?繼續(xù)?!?/br>
    眾人忙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盤勁兒的盤勁兒,看烤爐的看烤爐,掐劑子的……

    周小梅手心開始冒汗了。

    周雪琴掐劑子還練了好幾天,她這些天天天偷懶,根本沒好好練,只學會了怎么用機器。

    沒辦法,她只能掐完了不上稱,直接丟給那邊盤勁兒的郭姐,想著能糊弄過去。

    “你等一下?!蹦沁吂氵€沒說話,老羅先開口了,“你這分量對嗎?連稱都不稱?!?/br>
    周小梅心一緊,老羅已經(jīng)到水池邊洗了手,親自拎起那個面劑子放到了稱上。

    二兩五,比夏芍第一次上手時差得還多,也難怪老羅一眼就看了出來。

    “態(tài)度端正點?!崩狭_臉上不悅,把兩個劑子放回去,就站在一邊看著周小梅掐。

    可周小梅本來就不會,別說他在一旁看著,他手把手教著該不會還是不會。

    周小梅在他眼皮子底下又掐了一對,三兩八。再掐一對,四兩,還比之前差得更多了。

    老羅臉越來越黑,越來越黑,卻一直沒有叫停。

    他不叫停,周小梅也不敢停手,把一整盆面全部掐完,竟然沒一個誤差在半兩以內(nèi)的。

    老羅都被氣笑了,“你來單位十多天,就干成這樣?”

    “我、我……”周小梅被說得臉通紅,眼睛也紅了。

    之前老羅訓小張,她在旁邊看著,只覺得說得不是自己,現(xiàn)在才知道當眾被人訓斥有多難堪。

    周雪琴坐不住了,趕緊出來回護侄女,“她以前不是干這個的,這兩天才調(diào)過來,還不熟練?!?/br>
    “是嗎?”老羅不置可否。

    “是的是的?!敝苎┣倥阒?,“她以前是看酵室的,覺得活太輕了學不到東西,這才轉(zhuǎn)過來掐劑子。您也知道這個活沒個幾天干不好,您突然過來,她又緊張……”

    人緊張出錯很正常,周雪琴滿以為這么說,能把老羅糊弄過去。

    然而老羅不僅沒被糊弄過去,甚至沒打算走,“那正好這邊勁兒盤完,讓她看個我看看?!?/br>
    這個……看看也不是不行。

    看酵室周小梅好歹會一點,之前干不好,只是心思沒在這上面。

    周雪琴趕緊給周小梅使眼色,讓她好好表現(xiàn)。

    然而周小梅又是出丑又是當眾被訓,心態(tài)已經(jīng)崩了,收到她這個眼色,只覺得壓力山大。

    尤其老羅和主任副主任還板著個臉,就在旁邊看著。她進去頭一下,竟然是去抽中間的托盤。

    要知道酵室內(nèi)上下溫度不一,上面發(fā)酵快,下面發(fā)酵慢,中間這些是正正好的。

    老羅一見就皺起了眉,周小梅看到他皺眉,更慌,又把小張剛換過的兩盤換了一遍。

    這回別說老羅了,周雪琴都想皺眉。

    車間主任想到什么,“這兩回面包班次品多,發(fā)酵不好,不會都是你看的吧?”

    老羅也想起來了,“我記得那個小張,她以前干活挺利索的?!?/br>
    小張連受了兩回委屈,都被罵自閉了。聽到老羅說她干活利索,眼眶一熱。

    周小梅聽了卻更慌亂,手一抖,一整盤面包坯全扣在了地上。

    這還看什么看?老羅黑著臉轉(zhuǎn)身就走,“看個酵室都能看成這樣,不合格!”

    他旁邊的車間主任手里拿著個本子,聞言問:“叫什么名字?”

    “周、周小梅?!敝苄∶芬呀?jīng)被嚇住了,別人問什么,她就答什么。。

    周雪琴卻總覺得這個陣仗不太對,朝另一側(cè)的副主任看去。

    她跟副主任是鄰居,平時單位有什么事副主任都會跟她說一聲,周小梅能被分到面包班,也是副主任出了力。這次看起來事情不小,對方竟然沒跟她說。

    副主任倒是想說,可他事先也不知道,直接就被老羅拉來考核了。

    副主任收到周雪琴的目光,趕緊出聲打圓場,“還是太急了點,學的時間短,又沒有準備?!?/br>
    “對啊。”周雪琴趕緊跟著應聲,“年輕小媳婦沒見過世面,看到這么多人就緊張。”

    “要不再等兩天,讓他們適應適應,我看那邊那個掐劑子也沒過稱。”

    副主任是想多拉幾個人下水,要是不合格的人太多,老羅還能全都辭了?

    到時候他勸勸老羅下次再考,周小梅吃了這次教訓,肯定會好好練,下次就沒事了。

    誰知道他手一指,所有人臉色都古怪起來,周雪琴面上也有一僵。

    副主任有些意外,還沒搞明白,那邊老羅已經(jīng)皺著眉,拿起了夏芍掐的面劑子。

    老羅對夏芍印象還不錯,副主任不提,他都忘了她掐完也沒過稱。

    結(jié)果劑子放在稱上一稱,三兩二錢半。

    老羅有些意外,看了夏芍一眼,“再掐?!?/br>
    夏芍面色如常,動作快速熟練,又掐了一對,還是三兩二錢半。

    再掐,還是三兩二錢半。

    這下不止老羅,跟他一起來的全湊了過來,就等著看夏芍能不能掐出一個分量不對的。

    結(jié)果一整盆面用完,夏芍甚至把之前周小梅那盆面也重新掐了,無一例外,全是三兩二錢半。

    敢情周小梅不稱,是怕人發(fā)現(xiàn)她不會;夏芍不稱,是壓根用不著稱。

    “小王,你能做到不用稱嗎?”老羅突然轉(zhuǎn)頭問王哥,臉還板著,眼中卻有了些笑意。

    王哥實話實說,“我偶爾還得返工,能掐成這樣的,只有師父了?!?/br>
    當初食品廠剛成立,他就在老羅手底下干活,一直管老羅叫師父。

    老羅聽了,笑意更濃,問夏芍:“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