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又有什么壞心眼呢 第15節(jié)
哪怕只是圍觀,他依舊被這駭然刀氣逼得不敢動彈,他無法想象這樣的刀要如何去接。 秦三百根本無法移動,他只能轉過眼睛,想要奮力看清眼前的情景。 預想中的可怕血腥場景并未出現(xiàn),因為那把刀半路被人截住了。 那是一只手,手里只握了半截枯枝,就點在那刀刃上,秦星原的刀落在那枯枝上,好像雪花輕輕落在地上,一點聲響也無。 秦三百還在發(fā)愣,就看見秦星原猛得收了刀,語氣帶著些興奮:“師mei……尼姑?” 他原先戒備的神色緩和下來,略有些驚喜地看向來人。 “我最近想蓋一座廟,但手頭沒什么銀錢,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背@舟面帶微笑,自樹影婆娑間走出,目光悄悄打量起秦星原的腰間,正盤算著他的乾坤袋在哪里。 秦星原略一詫異,但很快就放松下來,臉上露出了他自入石溪鎮(zhèn)以來第一個輕松的笑容: “族中有長老會來接應我,他靠關系上位,我不怎么喜歡?!?/br> 言下之意是人傻錢多,修為還不行。 楚闌舟的眼睛果然亮了亮,道:“二八分賬。” “五五開。” “三七分?!?/br> “成交?!?/br> 骯臟的交易就此達成,見他還不走,楚闌舟皺了皺眉:“怎么了?” 秦星原指了指自己的臉,詢問道:“不遮遮?” 一路上把自己的臉遮得嚴嚴實實,如今要去搶劫反而大咧咧的敞著。 楚闌舟搖了搖頭,道:“宣傳?!?/br> 五十個名額呢。 不露臉哪里能招得到人。 秦星原聽得似懂非懂,不過楚闌舟的鬼點子向來多,他早就習慣了不多問不多說。 “你們……”認識?秦三百呆呆站在原地,沒料到秦伯父居然和庵主有舊,而且?guī)拙湓挼墓Ψ颍趺捶众E都說清楚了,未免有些太熟練了些。 秦三百張了張嘴,有點想譴責這樣攔路搶劫的惡劣行徑,下一秒就被一把堵住嘴,塞進了籮筐筐里,他這才發(fā)現(xiàn)筐子里居然還有穎穎。 他在秦老爺?shù)臅坷镆娺^秦穎穎的小像,她尚且不知道秦府發(fā)生了怎樣的大事,知道了也不一定會理解明白。 此時她完全沒想過自己日后的處境,睡得十分安穩(wěn)。 秦三百盯著她的睡顏,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分明是來接她的,所以到底是為什么會混進搶秦家人的隊伍里? 而且庵主也就罷了,秦星原也是秦家的人,到底為什么商量搶劫自家人商量的那么隨意啊。 他縮在竹筐筐里,都有點羨慕起睡在自己旁邊的癡兒來。 至少遇見此種情景,不用多想,還能睡得著。 他輕輕在心里嘆氣,將秦穎穎摟在懷中,免得顛沛之下將她吵醒。 …… 秦長老有點不耐煩地待在船上等著來人。 原先就憑他的身份,是不必做這種雜事的,更何況這次只不過是去鎮(zhèn)上處理秦家分支的一樁小事。 奈何這次是秦家主的獨子秦三百親自給族中寫的信件。 若是能帶回秦三百,家主自然會對自己高看一眼,若帶不回來,參與幫助小少爺解決難題,也是大功一件。 左右都能落得好處,是個肥差。 所以他便去了,誰能想到到了約好的時間,他左等右等卻始終等不到人來,就有些憤怒起來。 他想進石溪鎮(zhèn)里找人,又實在不想踏入賤民的地界,怕那些賤民呼出的凡氣污染了他的仙體。所以哪怕等到氣急,也只呆在船上不下來。 終于看到遠處有隱約人影,他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起來,待看清來人后卻驚駭異常。 “楚……?。?!” 他還未來得及說完話,嘴巴就被一把捂住,“我如今看破紅塵,想要建一座廟,希望你能捐一筆香燭錢。” 說完話之后,楚闌舟聞見了一股腥臊味,有點難以置信的看向那長老。 他竟是被自己嚇得失禁了。 楚闌舟還想多宣傳宣傳自己要建的廟有多好多靈驗,看他這幅樣子有點嫌臟,往后退了退,讓他解了乾坤袋的禁制就將他放走了。 眼看那人嚇得連接人的任務都忘了,駕船就要往遠處逃跑,楚闌舟有點無聊的咂了咂嘴。 好歹是化神期的修士,遇事竟然都不反抗一下。 不過錢確實多。 勉強留了三分給秦星原,接上秦三百,楚闌舟打算就此告別。 “你那廟打算建在哪?”秦星原卻叫住了她。 楚闌舟也沒想清楚,便道:“若是建好了你應該就知道了?!?/br> 她也算得上是修真界的名人,等這長老將消息傳出去。整個憫川不知道會多出多少盯著自己的眼線。 “好,我會來找你。”秦星原也顯然是想到了這一茬,皺了皺眉,“你也……小心一些?!?/br> 楚闌舟隨意應了聲。 回去的路上,還得順路安撫炸毛系統(tǒng)。 【宿主這樣做和搶劫有什么區(qū)別?】 “秦星原是秦家人,他剛剛帶我去找家里人借錢?!背@舟很不滿意系統(tǒng)的說辭,“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的事怎么能算搶呢?” …… “修建寺廟想必要花費不少銀錢?!蹦略感挠行╆P心的開口,“我們雖然身上的靈石不多,但也可以湊上一湊?!?/br> “不用……”她剛剛搶過了。秦三百捂著自己的錢袋,心想。 身上的錢比這三小只所有錢加起來還多的楚闌舟顯然沒有那么變態(tài),辭了行就打算帶歲首離開。 歲首這身份,若是真的跟著他們進了念虛宗估計得被當成妖物除掉。 這三個便宜收來的“小徒弟”也沒什么用處,自然是該回去回去,和自己沒什么關系。 道理是這樣說,但是她看著依舊跟在自己身后的宴君安,陷入了沉默之中。 自上次拒絕他之后,他瞧著自己的目光都仿佛含煙帶水,如泣如訴,楚闌舟實在想不明白一個人眼神里到底哪來的那么多情緒。 正如此時,宴君安正端坐在房中,卻也不直接看楚闌舟,而是悄悄的一眼一眼的瞥著她,目光哀傷至極:“闌舟,你不帶我同去嗎?” 楚闌舟被他一聲聲闌舟叫得頭皮發(fā)麻:“你且清醒些?!?/br> 你可是念虛宗的小師叔啊,你走了念虛宗要怎么辦? 第14章 念虛宗議會堂空置許久,鮮少有這般熱鬧的時候。 各大家主、長老們齊聚一堂,都只為了一個目的,商討楚闌舟于石溪鎮(zhèn)現(xiàn)身一事。 “憫川已和平百年,楚闌舟這一出世,怕是要引起不少波折?!?/br> “不如就舉辦一場大比,讓那些小輩們都cao練起來,省得魔頭真以為我修真界無人?!?/br> 幾個長老義憤填膺的述說著自己的意見,聲音嗡嗡嗡響徹整個議會堂,時不時還要轉頭尋求掌門的認同: “掌門,你可知這楚闌舟此時現(xiàn)身,有什么目的?。俊?/br> 念虛宗掌門搖著折扇,面帶微笑,聞言微微頷首,也不說話,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樣。 實則他藏在袖口下的手早就握緊了拳頭。 整天問他有何目的有何目的的,他又不是玄星閣那群算命的,也不是楚闌舟肚子里的蛔蟲,楚闌舟想做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 要不是修者的皮相不會老去,他準要被最近的煩心事折騰出不少皺紋來。 掌門在心里嘆氣,嘴上就想開編,話還未出口卻被一道女聲打斷。 “我聽族中小輩說,楚闌舟正在四處物色合適的廟宇,許是看破紅塵,想要出家。” 說話之人正是秦家家主秦關月,她整個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把磨好了的鋒利地刀,令人不敢與之相爭。 這話十分離譜,若是旁人說興許會被趕出去,但從她口中說出,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掌門張了張嘴,想去接她的話。 “絕無可能!”長老慷慨陳詞,先掌門一步開口說道,“楚闌舟怕是想借出家掩藏自己的真實目的,此子必有大陰謀!” 很好,接下來都不用自己開口了,掌門閉上嘴,接著淡定搖扇子當看客。 幾位長老家主爭得焦頭爛額,從石溪鎮(zhèn)吵到芐州,又吵到先前受襲擊的幾家。雖是始終吵不出一個結果來,但他們都有個共同的結論,楚闌舟只是假借出家名義,實際上是在挑釁整個修真界,給正道下戰(zhàn)書。 長老剛辯完一個回合,喝口茶還想再辯,余光卻瞥到了坐在首位的宴君安。 宴君安正垂眸把玩著從手腕上取下的琉璃佛珠,眸光淺淺,并未分給在場任何一個人,像是周遭紛擾都與他無關。 長老正爭辯得口干舌燥,眼見有如此懈怠之人,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奈何對方還偏偏比自己的地位高上不少,打不得罵不得,他只能陰陽怪氣高聲道:“不知尊者有何高見?。俊?/br> 這人在會議上一言不發(fā),長老以為他沒什么要說的,卻沒想到宴君安卻是認真思考起來: “楚闌舟如今是魔尊,位高權重,也可以說是萬人之上了。” 長老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正邪不兩立....” 宴君安并沒有被長老的大嗓門打斷,他的聲音并不大,但整個議會堂的人都因為他開口而安靜下來,是以他的話能夠清晰傳進每個人的耳中:“若是想探查她的目的,在世家之間有一個很常見的做法。” “什么做法?”長老雖然也出生世家,卻是沒聽過什么常見做法,連忙問道。 宴君安慢吞吞將佛珠帶回手腕上,嘴里吐出兩個字:“聯(lián)姻?!?/br> 啪嗒。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眼下周遭皆是一片寂靜,是以這聲響格外引人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