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全息游戲好逼真[快穿] 第69節(jié)
姜羅春一直覺得自己只是倒霉一點兒, 這甚至不能說是“倒霉”,直到他看見嚴岱的稱帝詔書,“自刺殺史賊始,北方民心歸附,幸得英才投效……” 姜羅春只是沒有往那個方向想過,又不是真的傻,見這個說法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即提刀去找嚴岱當面理論。他這些年為對方出汗流血、打下不知多少地盤,自問是絕對對得起嚴岱這個主公的。那么他的主公呢?自己立下這么多功業(yè),難道在對方心里只是一個招攬人的招牌嗎?! 姜羅春滿心怒氣前去,得到的答案卻讓他渾身冰涼。 爭執(zhí)間竟一時激憤,錯手殺了人。血腥味讓上了頭的怒火降下來,但是人都殺了,再想別的也沒有用,他在短暫的思考之后,干脆地拿了嚴岱的人頭投了仇由。 不是都說他刺殺史煜嗎?他這次就投了胡族給天下人看?。?/br> 這想法似乎很合理,但就如郭旭在晉州聽到的傳言,姜羅春想要的“澄清”并沒有到來,甚至在他咬牙投了鄭之后依舊要頂著那個不屬于他的名號!??! 姜羅春:你們都沒有腦子嗎??。?/br> …… 現(xiàn)如今鄭帝被殺,他再一次淪為階下囚,這位新篡逆之人對他的稱呼仍是“那個刺殺史煜的姜羅春”。 這一刻,姜羅春的憤怒甚至壓過了淪為階下囚的屈辱,他奮力掙扎起來,身邊三四個人竟也按他不住,董文將手忙腳亂地指揮著旁邊的人上去幫忙,姜羅春卻瘋了一樣扭動著,目眥盡裂地高聲重復(fù):“不是??!史煜不是我殺的!!” 談自非奇怪地看著這個情緒過于激動的npc……這像是能觸發(fā)任務(wù)的樣子。 他嘗試接下對話,“我知道?!?/br> 這平平淡淡的三個字,卻讓姜羅春的掙扎一時滯住。 他臉上的肌rou卻還扭曲地抽搐著,人卻愣愣地看向談自非。黑夜中看不清長相,但是對方的身形卻和某個驚鴻一瞥的輪廓重疊,他怔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一樣,失聲喊出,“那天那個人是你?” 談自非:哪天? 姜羅春已經(jīng)沒心情去聽談自非的回答了。 他努力地往上抬著頭,想要做出更進一步分辨,但是再確認談自非到底是否是那天刺殺之人前,他卻更快的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不由脫口叫出那個名字:“談恒?!” 幽晉兩州毗鄰,晉州從來都是幽州南下大患,姜羅春在嚴岱麾下效力這么長時間,當然認得談自非的臉。但這兩個字剛剛脫口,他就被臉朝地摁到了地下,耳邊被人怒喝道:“主公名號豈是你能直呼的?!” 姜羅春:果然是談恒! 臉被按在地面上,粗糙的沙礫在皮膚上磨出道道血痕,姜羅春卻無心在意,實在是問題太多了。 談恒怎么會出現(xiàn)在寧城?! 姜羅春在鄭朝其實是處在被半軟禁的狀態(tài),但是一些基本消息,他還是能知道的,就比如說蔣克帶兵去攻晉州這事。蔣克這會兒大軍還不一定到晉州城呢,談自非卻已經(jīng)帶人把寧城抄了,沒有動靜、不是攻城……姜羅春很快意識到緣故:寧城里有晉州的內(nèi)應(yīng)??!這人也不去找,看一眼身邊的董文將就知,右衛(wèi)將軍居然是晉州的人?!這一步棋也埋得太深了。 可但即便如此,這一招也太險了。 莫說拿不拿得下來寧城,就算拿下來了,寧城也是一座孤城。 不過這位談公的行事作風一向如此,若是他的話,確實能干出孤身一人刺殺史煜之事……再想想時間,對方不就是洛城事了之后,才在晉州發(fā)跡。 明明這么多線索擺在眼前,他竟一早沒有想到?! 姜羅春一時又是懊喪又是后悔,但是冷靜下來之后,頭腦卻轉(zhuǎn)得飛快,他強撐著抬起頭來,對著談自非道:“我可以幫你們?!?/br> 經(jīng)過“弒主”“降鄭”二事,姜羅春的信譽跌破爆表,董文將對他的話半點兒也不信,他們也沒有鄭朝的顧忌,董文將正想請示主公怎么把這人殺了之后連帶鞭尸以大快人心,卻見談自非一抬手,示意他先把人放開。 董文將有點著急,“主公莫要被這人的鬼話騙了,這就是個反復(fù)無常的小人!” 談自非看著姜羅春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成的綠點,覺得還是可以姑且抱一點信任的,“無妨?!?/br> 談自非都這么表態(tài)了,下屬自然只有遵命的份。 押送的士卒雖說松開了手,但是都拿刀虎視眈眈在一邊,人一旦有所異動、隨時都能抽刀砍人。 在這樣森森的視線下,姜羅春倒是處之泰然,他甚至轉(zhuǎn)了轉(zhuǎn)僵硬的脖子,才慢吞吞的開口拿出自己的籌碼,“西化縣駐扎著我的舊部,雖說已被打散,但是我若出面,還能重新召集起來?!?/br> 這些人隨著他從幽州到仇由再到鄭,是嫡系中的嫡系,他如今能安穩(wěn)在這兒,除了那個被他深惡痛絕的名聲之外,就是靠著這個依仗。 姜羅春心里是沒有底的,實在是談恒這人帶兵太玄乎了,他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么在不驚動鄭朝的前提下直插寧城的。 難不成真的像傳言中的那般能施法作術(shù),帶人騰云駕霧而來? 但不管心里怎么打鼓,都不妨礙他做出極有底氣的樣子談判,“在下不知談公此遭帶了多少人前來,但想來是人手不足,如若不想困守寧城,是急需要這份兵力的?!?/br> 談自非挑了下眉、倒是沒否認他這說法。 這次為了秘密行動,他帶的人確實不多,說夠用也夠用了,但是自己人總是不嫌多的。 談自非這默認的態(tài)度給了姜羅春繼續(xù)說下去的勇氣,他緊接著開口,“我可以幫你?!?/br> 頓了頓,又飛快,“但是我有條件!” 在一邊旁聽的董文將眉毛已經(jīng)豎了起來:敗軍之將,居然還敢談條件??。?/br> 姜羅春卻沒有理旁邊的人,只直直地盯著談自非看:這位才是能做主的人。 這堪稱冒犯的目光讓董文將等人看得青筋直跳,只恨不得把那顆腦袋摁下去。談自非本人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他只是揚了揚下巴,平和道:“你說說看?!?/br> 姜羅春深吸口氣,“我要你昭告天下,史煜是你殺的!” 正準備對對方可能有的離譜條件大聲駁斥的董文將:嗯? 再三確認自己沒聽錯之后,董文將看向姜羅春的眼神忍不住怪異起來。他本來覺得這是個反復(fù)無常的小人,現(xiàn)在開始疑惑、這人該不會腦子有問題吧?不、他一定是在裝瘋賣傻! 談自非見的奇葩的任務(wù)多了,倒沒那么陰謀論。 他盤算了一下任務(wù)內(nèi)容和報酬,覺得這個任務(wù)可以接,他點頭,“可以。” * 驚心動魄的一夜過后,第二日來上朝的諸位鄭朝大臣都有了御座上換人的心理準備。 若是反賊伏誅、必定是大張旗鼓,如今這靜悄悄東、好似一切如常的模樣,正是最大的不正常。 在寧城待得時日久的老臣對政變這一套流程都已經(jīng)熟稔在心、見怪不怪了,甚至能有余力在心底猜測這次上位的到底是何人。腦中的人選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卻都覺得有哪里對不上,搖搖頭給否了,最可能的那位如今正征戰(zhàn)在外,他們竟一時想不出到底是何人如此膽大。疑惑歸疑惑,但這會兒正是第一日早朝最緊張時候,也沒人敢交頭接耳地討論、生怕被揪出來當立威的典型。 這場難捱的靜默一直持續(xù)到御座之上人出現(xiàn),因為過于意外,大殿內(nèi)終于有些疑惑兼衣料窸窣的動靜。 ——生面孔? 這個疑問在不少人心底冒出來,但隨著第一個人認出上首之人的身份,疑惑的動靜不多一會兒就變成了小聲的嘶氣。 談、恒?!! 以談自非如今的身份地位,他的畫像早就在不少人面前掛了號,起碼這一朝堂的鄭朝重臣是見過的,再加上鄭朝也曾遣使往晉州去,在場有人能認出他來也不稀奇。 可就是因為認出來才驚愕:談恒是怎么過來的?! 晉州和寧城相隔千里,對方又悄無聲息、事先毫無動靜,恍若一夜之間憑空出現(xiàn)在此。 ——他難不成真的會飛???! 第77章 戰(zhàn)亂世界23 談自非的出現(xiàn)讓鄭朝的一眾大臣眼珠子都要脫眶, 但是卻沒一人敢出聲。如今鄭朝朝堂上的人多半經(jīng)過了不止一次的大清洗,還剩的活下來的人都乖得像是小綿羊。 倒也不是朝中所有人都如此,鄭帝能夠上位、手下也確實有一批忠實擁護者, 但是那些人中, 有一部分在先前的政變中被消耗,有一部分因為上位后的利益分配被鄭帝自己做掉, 剩下的那一部分被談自非昨天晚上順便送下去、和他們的主子作伴。 刺兒頭沒了,老油條們驚愕歸驚愕,回神后都很識時務(wù)地向新帝表示臣服,“臣參見陛下, 恭請陛下圣安?!?/br> 談自非:“……” 要是沒記錯的話,他還沒有稱帝,連“晉王”的封號都是幽州那邊給的,他也沒接受,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帶著侯爵封號的四州州牧罷了。 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談自非確認了底下沒有什么紅名之后就擺擺手讓人起了, 旁邊臨時上任、充當禮儀官的內(nèi)侍高聲唱起。這次主要意義就在于“互相認認人”的朝會就這么圓滿落下了帷幕。 如今的信息傳遞速度極其有限,寧城被拿下的消息一時半會兒還傳不出去。 發(fā)現(xiàn)這一點之后, 談自非很干脆地讓人先把事情捂下, 借著原鄭帝的口吻從寧城發(fā)布命令,令蔣克撤兵。送這個軍令的人選不能引起懷疑、最好是蔣克的熟人。 談自非現(xiàn)在手里就有一個很好用的人——姜羅春。這可是被蔣克親自俘虜?shù)拇髮ⅲ趺淳筒皇鞘烊肆四兀?/br> 接到這個命令的姜羅春背后冷汗都下來了。 談自非:“你不想去?” 姜羅春連忙俯首:“屬下愿替主公效力?!?/br> 投效并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特別是他這種降將。如果不能體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對方憑什么用他?! 話雖如此,姜羅春還是嘴巴里一陣發(fā)苦。 在少頃遲疑之后,他開口懇求:“請主公容屬下帶些人手同去?!?/br> 姜羅春也知道自己這么說話不合適,聽起來簡直就像帶著人馬、準備跑路, 但是他卻不得不開這個口。 怕被誤會,他飛快解釋:“主公明鑒,屬下并無他意。只是主公遠在晉州、恐怕對寧城的情形沒那么清楚,那蔣克同先鄭帝的關(guān)系并不若外面說得那般融洽……如今蔣克領(lǐng)兵在外,突聞撤軍詔令,只怕會心生異志。” 帶著兵的將軍在外面,仗還沒打呢,皇帝突然叫你回去…… 反正姜羅春代入下自己,恐怕一聽消息就得心底咯噔一聲,忍不住去掂量一下自己回去之后會遇到什么。特別是蔣克和先鄭帝的關(guān)系根本只剩下薄的一層紙似的面子情了。 這事說起來還是先鄭帝做的不地道。 當年先鄭帝謀事時,為了激勵手下這員猛將的積極性、曾經(jīng)給蔣克畫了一個特別大的餅“等我事成,立你當太子”,但等真的事成了,誰還記得這承諾?先鄭帝可是有親兒子的。 說好的太子當不了,蔣克當然郁悶,不過他對此也有心理準備,只覺得“那起碼給我個丞相當當吧”。先鄭帝當然不答應(yīng),本來蔣克在武將中的聲望就已經(jīng)登頂,再插手文臣事務(wù)、還是百官之首的丞相!這鄭朝到底誰是皇帝? 蔣克平日行事素無收斂,鄭帝其實已經(jīng)有好幾次想要下手,但是到底舍不得手下這員猛將:蔣克真的太能打了!于是這對“養(yǎng)父子”的關(guān)系就這么一直僵著,連這次出兵打晉州也是如此。按鄭帝的意思,能打下來當然好,平白多了一塊地盤,大不了放蔣克在晉州當他的土皇帝;若是打不下來也不是大事,正好可以挫挫蔣克的銳氣——怎么想都是他贏麻了。 然后他人就沒了…… 姜羅春并不關(guān)心先鄭帝的死活,但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不多帶點人、自己就要沒了! 他都能猜到蔣克的反應(yīng):反正回去也都是死,干脆把來使殺了、反了他娘的! 姜羅春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 他俯首再請,聲調(diào)懇切:“屬下只是為防萬一、絕無他意!此去其余人手盡可由主公安排?!?/br> ——您就當安排人手看著我吧。我真的只是想要點保鏢,提升一下自己的存活率! 談自非則是因為姜羅春的說法,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本來想寧城這邊下令讓蔣克撤退,晉州軍趁機從背后偷襲,但是加上“蔣克會反”這個可能性,這里面就多出了很多可cao作性啊……利用得好,說不定這仗可以不用打了。 系統(tǒng)看著一臉“產(chǎn)生想法”的宿主,幾乎忍不住內(nèi)心尖叫:廖陣呢?茹文君呢?!郭旭呢??。≌l都好!快來個人摁住他啊!?。?/br> 可惜系統(tǒng)叫的這幾個人現(xiàn)在一個也不在寧城,這里只有一個對自家主公屬性認識不足,還充滿著迷一樣信任的董文將。 后者拍著胸脯保證,“主公放心!十日之內(nèi),我不會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您不在寧城?!?/br> 系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