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去的。

    月昭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匕咽种心笞〉娜南悴逶诹藘?nèi)殿白玉觀音前的香爐中，虔誠地拜了拜。

    那跪在觀音前的身子。

    窗外光線投進(jìn)，背后籠罩著一層溫婉柔和的暖黃煦光，身前則是被覆住的黑影，沒有一點(diǎn)光亮。

    而她的面龐，全然沉浸在那片冥暗中。

    第60章 吻

    ◎太子好相貌啊?！?/br>
    蘇婉言死后, 本有些線索的案子一下又變回了之前的情況，甚至要比之前的情況還要糟，但李明言還是堅(jiān)持要查, 可確確實(shí)實(shí)無從查起, 一下也變成了懸案。

    而陸云檀那日聽到了蘇婉言在房內(nèi)吊死的消息，當(dāng)夜就發(fā)了熱，起了高燒。

    太醫(yī)過來看說是受了驚嚇, 心悸而起。

    陸云檀暈暈乎乎燒了幾日，燒得身子發(fā)燙得難受，這個(gè)時(shí)候，嘴里念的心里想的, 也只有李明衍一人。

    李明衍推了不少事，每每趕回承恩殿, 見床上的云檀緊緊蹙著眉閉眼、嬌俏面龐失去了平日里的容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就這樣，還一聲一聲呢喃著：“殿下……殿下……”

    聲音輕小, 微弱如細(xì)絲, 卻一下一下砸在了李明衍的心頭。

    他恨不得代為受過，更別說讓東宮底下的人照顧。

    親自喂藥，換衣擦身, 連尤姑姑都經(jīng)不了手。

    白日里要處理朝堂事宜, 晚間回來還照顧著太子妃娘娘，幾乎徹夜未眠。

    高得勝在旁看著心焦得不得了，還是沒忍住提醒道：“殿下，娘娘的身子固然重要, 但您也要保重您的身子啊?！?/br>
    李明衍的手覆在陸云檀的手背, 用指腹摩挲, 動作輕柔緩慢。

    而聲音則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漠：“你自幼跟在孤身邊, 如今也有數(shù)年。外人只當(dāng)上下尊卑有別，萬沒有別的情份在。

    但你知我知，你若沒有犯下滔天的罪，孤自會保下你。

    可得勝啊，跟得久了，你也應(yīng)該知曉孤的心思，而不是給孤多添煩惱，你說呢？”

    高得勝聽罷，連忙下跪請罪，同時(shí)又老淚縱橫著：“老奴明白，老奴不說了?！?/br>
    殿下的這番話，說的不好聽，可聽在他人耳里，也給下了一個(gè)重要的承諾。

    那就是只要東宮不倒、李明衍不倒，高得勝便永遠(yuǎn)不會有事。

    這樣的承諾，又含著敲打與失望，也有著幾分自幼長大陪伴的感情，高得勝實(shí)在是百感交集，甚至心生愧意。

    于是請完罪也不在殿內(nèi)待著，自行去領(lǐng)罰。

    等陸云檀這場燒退去，清醒過來后發(fā)現(xiàn)承恩殿的氣氛，甚至東宮內(nèi)官的三司三掌過來請安，都似乎多了幾分敬意。

    尤姑姑把那日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說給陸云檀聽。

    “原來殿下說了那樣的話……那怪不得?！?/br>
    陸云檀聽后，呢喃著。

    殿下向來喜怒不形于色，更別說說出一些言語來表內(nèi)心，看來是真有情緒了，就算有情緒，也壓著情緒敲打，敲打之間，也不乏恩賞承諾。

    東宮他人聽到高得勝都被罰了這事，哪不會認(rèn)為殿下對她看重至極。

    “那是殿下給的體面，但姑姑，有些體面還得自己要掙的。”

    陸云檀心里明白，東宮不少人現(xiàn)在比以往更多了幾分敬意，是這次殿下的作為，但一時(shí)可以，長久以往她若沒有服人的本事，底下的人必生輕蔑，若生輕蔑，再立威嚴(yán)那就難了。

    殿下對她好，是殿下的恩典，她也應(yīng)該努力坐好這太子妃的位置。

    尤姑姑聽了云檀的這話，也算有點(diǎn)明白她心中的一些想法，蹲下身子耐心道：“娘娘這些時(shí)日與殿下越發(fā)親近了，那不是極好的嘛？

    娘娘自幼在殿下身邊長大，有時(shí)候是不是太如履薄冰了些呢？

    當(dāng)然，在宮中有這危機(jī)意識自然是好的，可奴婢總想，殿下想帶給娘娘的，不會是娘娘想的這般，殿下他啊，看重娘娘，更是希望娘娘安安樂樂。”

    陸云檀眼神有些恍惚。

    是了，殿下對她是極其看重的，就算現(xiàn)在，她也能依稀想起他寬厚堅(jiān)硬的胸膛，給她guntang的身子帶來絲絲涼意，還有縈繞鼻尖的淡淡冷麟香。

    只要她喊一聲，他的手也總會貼著她的手背。

    這樣的看重與親近，是因?yàn)樗翘渝?，還是因?yàn)樗皇窃铺?，是?dú)一份的，還是只要坐上這個(gè)位置上的人都是可以的？

    因?yàn)檫^于相信殿下為人，所以才猜不透他的任何心思啊。

    唉，罷了，她真是愈發(fā)貪心了。

    陸云檀病好未多久，也到了秋狝的時(shí)日。

    這次秋狝要比以前熱鬧些，以往只命五品以上官員同行，此次李成乾允了可攜帶家眷。

    那這就不是簡簡單單的秋狝，更是各家好兒郎展示才能的好機(jī)會，個(gè)個(gè)摩拳擦掌，能不能入了圣上的眼，有沒有那印象，就看這次了。

    浩浩蕩蕩趕了兩天的路到了驪山圍場。

    圍場背山面水，草場廣袤，林場茂密，山地連亙冷峻，遠(yuǎn)看似如黑色駿馬。

    往年秋狝，陸云檀雖離殿下近，但是獨(dú)立營帳。

    這次是與殿下同一個(gè)營帳了，宮人將馬車上的東西來來回回搬了數(shù)十趟，一會兒營帳就如行宮殿內(nèi)一般。

    尤姑姑甚至還給陸云檀帶上了幾個(gè)箱籠，說就算是秋狝，娘娘打扮上那也是馬虎不得的。

    陸云檀本還覺得姑姑是不是太過隆重了，畢竟秋狝得騎馬射箭，穿的都是騎裝或是輕便的衣服。

    可當(dāng)看了一眼換了新衣的殿下，陸云檀頓時(shí)覺得姑姑還是有先見之明。

    殿下著了身玄色圓領(lǐng)窄袖袍衫，腰系金玉蹀躞，進(jìn)賢冠將束發(fā)盤起，沒有一絲一毫的凌亂。

    鬢角分明，輪廓清晰，平日里氣質(zhì)清冷如雪風(fēng)吹松，現(xiàn)在更多了幾分棱棱之氣。

    李明衍正在挑選射箭用的玉扳指，眼神隨意往一看，正巧對上了云檀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神。

    對上那一刻，云檀把頭慌亂一轉(zhuǎn)，垂下眼眸。

    就算如此，李明衍還是看到了她那潔白細(xì)嫩的脖頸在微動，似在吞咽著什么。

    李明衍收回目光。

    原本平靜的目光在收回的那一瞬間藏了一絲笑意，沒有再留意要戴什么扳指，隨便選了一個(gè)戴上。

    他知他的這幅皮囊入了不少人的眼。

    崔時(shí)卿那直脾氣的性格，當(dāng)年見了他愣了半晌，直愣愣地嘆了幾句：

    太子好相貌啊。

    這些年來，比崔時(shí)卿夸張的也不少，可到底是一副皮囊罷了，他向來不在意，在意的是這幅皮囊入不入得了云檀的眼。

    看來他的云檀，也并非不好色。

    陸云檀這邊心口處跳得厲害。

    方才被殿下看的那一眼，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云檀?！钡钕麓骱冒庵负?，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陸云檀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殿下。”

    走了過去，還沒走到殿下面前，便被輕輕拉到了他懷里。

    熟悉的氣味與堅(jiān)硬的胸膛，幾乎讓她酥軟了一半的身子，唇齒間都不自覺地生了津液。

    她不自覺下咽，更下意識的摟緊殿下。

    李明衍只感覺懷中人身子?jì)绍洘o比，同時(shí)溫軟的氣息往他鼻間鉆，鉆得全身酥酥麻麻……心口脹滿得厲害。

    這不夠。

    陸云檀眼神多了一份癡迷，踮起腳尖，先嗅了嗅李明衍的喉間。

    李明衍眼神暗沉，喉結(jié)微微滾動。

    陸云檀沒有多想，舔了舔殿下的喉結(jié)，又親上了殿下那棱角分明的下顎。

    親了一下，又親了一下，親到第三下時(shí)一下感覺到身子凌空！

    李明衍將人抱在桌案上，單手扣住云檀的后腦，徑直貼上了她的唇瓣。

    ——沒有給任何反抗的機(jī)會，就算手輕抵在他的胸膛，也被他扣住手腕，繼而十指相扣。

    直吻得陸云檀快喘不過氣來，才放開了她。

    陸云檀胸膛上下起伏，面容潮紅，眼波漣漪，額頭與脖頸間都帶了層薄汗，玉光盈盈。

    這般的嬌柔媚意。

    李明衍面色雖如同平常淡漠，可眼中情-欲翻滾，指腹按在陸云檀的脖頸處，輕輕抹去指腹所到之處的薄汗。

    “我先去見見鄭老與崔時(shí)卿，等我回來?！?/br>
    這話說的，仿佛等殿下回來要做什么似的。

    陸云檀聽得臉色更紅，羞臊得厲害，將頭微微偏向一側(cè)：“我才不等殿下，等會兒我要去尋妍娘去了?！?/br>
    李明衍眼神劃過一絲笑意，語氣淡淡，可親在陸云檀唇畔的吻卻輕柔無比：“那我等下來尋你。”

    李明衍走后，陸云檀沐浴，就連沐浴時(shí)都還回味方才與殿下的這個(gè)吻。

    待沐浴完畢，換了新衣，未過一會兒，陸錚過來了，云檀與哥哥聊了一陣子，只聽得營帳外崔盼妍的喊聲：“娘娘，娘娘——”

    喊到一聲，聲音斷了。

    陸錚覺得好笑，道：“崔家這女兒與楚霄過日子，真不知道以后誰做了他們鄰居，吵架了還得敲門來勸架，不然覺都睡不好?！?/br>
    哥哥這嘴是真貧。

    “我可聽見了?。　?/br>
    崔盼妍將帳簾被偷偷撩起，沖陸錚聳聳鼻子，繼而對陸云檀飛快招手，低聲興奮道：“娘娘，我們?nèi)デ茻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