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她與高德勝說想去見殿下一面,一面便好,高德勝將人帶到了承恩殿,叮囑要盡快出來,切莫打擾殿下休息了。 陸云檀推開殿門,迎面而來的并非常聞的冷麟香之氣,而是濃重的藥味。 與上次她進承恩殿不同。 那時燭火通明,熏籠燒得旺盛,眼下為避免強光刺眼,只有幾處點著燭火,較為昏暗。 陸云檀摸索著輕輕走進內(nèi)殿,走到床榻邊,見著昏迷中的李明衍,一直忍著的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烙在手背上。 她淚眼摩挲,細細盯著李明衍的面容,從清冷的眉眼,移至微抿的薄唇。 …… 好想。 好想與殿下再親近一點。 再親近一點。 就一下。 陸云檀渾身緊繃著,微微傾身,輕輕吻在李明衍的唇畔,接觸的那一瞬間,酥麻的感覺從唇瓣蔓延全身,后頸與手臂起著陣陣戰(zhàn)栗。 第22章 為什么誘我? ◎他強硬地撬開她的唇齒,發(fā)著狠、似在發(fā)泄著什么?!?/br> 在戰(zhàn)栗中, 她近乎貪戀地聞著屬于殿下的氣味。 這么大逆不道的行為,一旦被人瞧見,她這輩子算是毀了, 可就容她放肆這一回罷。 盡管這般想著, 陸云檀也不敢多加逗留,要準備離去。 然而剛離開薄唇咫尺,只聽得殿下極為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在親我?” 陸云檀瞬間腦袋炸了, 只剩下一片空白。 與此同時整個人僵硬無比,下意識抬眸,對上了李明衍深不見底的眼眸。 “我……”陸云檀無措慌張極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連忙打算起身想逃離。 但念頭剛起,她的后腦便被李明衍的大掌扣住, 壓向他,雙唇緊貼。 陸云檀連反應都未反應過來, 李明衍已強硬地撬開她的唇齒, 發(fā)著狠、似在發(fā)泄著什么。 他壓著碾著,肆掠地掃過她唇中每一處,勾著小舌, 又吸又吮。 陸云檀哪經(jīng)歷過這些, 被吸吮的瞬間,她的身子一陣陣過電似地發(fā)麻,發(fā)麻過后身子更為酥軟,只能攀著他身上。 攀上的那一刻, 李明衍扣住陸云檀后腦的大掌更為用力。 他開始不止步于這香甜的唇舌, 薄唇從檀唇流連到白嫩的脖頸處, 肆無忌憚地留下點點青紫。 以至于陸云檀忍不住揚長脖頸, 發(fā)出抑制不住的嬌/吟。 李明衍邊吻邊貼著陸云檀耳畔沉著聲問:“為什么親我?” 陸云檀從方才開始,意識早已經(jīng)跑光了,暈暈乎乎,全然分不清到底什么情況。 她聽到這一句問,意識回來了點,隨后,圓潤的耳珠又被殿下舔舐輕咬,他叼著自己的耳珠啞著嗓子問:“為什么誘我?” 陸云檀熱氣上涌,面紅耳赤,不知該回什么。 可似乎也不需要她回什么,李明衍又覆上了她的唇,屬于他的氣息充斥著周圍。 迷亂之中,陸云檀對上了他的眼。 若說平日里殿下的眉眼如九天之上仙君那般清冷與淡漠,如今則氤氳著濃重情/欲,與幾分微茫。 …… 陸云檀突然意識到——殿下或許根本未清醒…… 這念頭起來,她感覺本就guntang的懷抱更為炙熱。 可也容不得她細想,殿下又將她揉進了懷里,大掌緊扣在腰間,往下壓,使她無法動彈掙脫。 一時間,內(nèi)殿響起唇舌交/纏的水聲。 陸云檀在這般情迷之下,忍不住輕吟出聲:“殿下……” 而此聲一出,李明衍的動作戛然而止,繼而緩緩推開了陸云檀,聲音比之方才的沙啞,清明了許多,但似乎還在壓抑著什么:“云檀?” “你走吧……孤與你,不可如此?!?/br> 不可如此。 陸云檀臉色煞白,心口仿佛被人狠狠用手捏著,捏得指縫里皆是鮮血,捏得她下一口氣都要喘不上來。 她喉間哽著一口酸澀,抵御著席卷而來的悲痛,狼狽地下了床。 她邊理著衣物,邊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承恩殿門口。 “陸娘子,您出來了。”在殿門口候著的高德勝見人出來,而人似乎與方才的氣色全然不一樣,忍不住問道,“您怎么了?” 陸云檀忍著淚,扯出一個笑:“沒什么,我就是瞧見殿下受傷……” 高德勝懂了似地點頭道:“還請娘子莫要憂心了,小心傷了身體。夜色深了,奴婢先送娘子回宜春宮罷?!?/br> 陸云檀如同行尸走rou般,隨著高德勝回到了宜春宮。 高德勝即將離去之時,陸云檀喊住了他,語氣帶了幾分哀求道:“公公,如若殿下醒來了,問起我是否去過承恩殿,還請公公莫要說我去過。” 高德勝雖覺得奇怪,但見陸云檀這般懇求,那雙美眸好似隨時都要掉下來淚來,心頭一軟,開口道:“奴婢也明白殿下對娘子管教甚嚴,若知道娘子深夜不顧身子冒著風雪前來,免不了一頓責,只是娘子也是關心則亂,想來殿下知道了也不會責怪娘子什么……不過娘子這么說,奴婢能瞞下自當會瞞下?!?/br> 高德勝走后,陸云檀進了西殿。 尤姑姑忙迎上,而方觸碰到了陸云檀的手,驚訝道:“怎么這么涼?” 話音落下,再仔細打量,發(fā)現(xiàn)娘子竟然比出宜春宮前還要頹敗。 整個人木木愣愣,藏在兜帽中的小臉,沒有一點點血色,甚至似乎都沒有聽到她的話。 于是尤姑姑又著急問了一遍:“娘子,發(fā)生何事了,是圣上責備您了嗎?還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陸云檀見尤姑姑嘴巴著急地一張一合,努力地去聽清她說的話,終是聽見了,空洞的眼神轉為茫然無依,眉眼處盡是不知所措:“姑姑……” 她盡了自己極大的努力去說話,因為一旦開口,她就沒力氣去壓抑方才在承恩殿里聽到的話,可盡管她盡力去做了,喊姑姑時,淚水還是不自覺掉了下來。 尤姑姑哪見過陸云檀這般樣子,從小帶到大,都未見過她如此無助與難過,嚇得忙將人摟?。骸肮霉迷冢霉迷?,娘子別怕?!?/br> 陸云檀輕聲道:“姑姑,以后云檀不在宮中了,你也要好生照顧自己?!?/br> 她明年定會出宮,以宮里的規(guī)矩,就算是命婦進宮都得頗為困難,更何況是她呢,隨心所欲想見宮中人那是一種奢望。 “娘子說的什么胡話,什么叫以后不在宮中了,”尤姑姑道,“可是誰又在嚼舌根,娘子莫要去聽這些話,殿下都不會同意娘子出宮。” ……不,他是有這心思的,他只是在等她及笄罷了。 如若之前她還抱有點幻想,今日在承恩殿,算是給她當頭一棒,敲得她頭暈眼花,敲得她從幻想中清醒。 陸云檀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低聲道:“姑姑,我想沐浴了?!?/br> 但她沒有讓一個宮婢進浴房,連尤姑姑都拒絕了。 畢竟如若被人瞧見她脖頸上的青紫色痕跡,那事情才真是鬧大了。 陸云檀用沾水的白帕,對著雕花銅鏡,輕輕擦拭白嫩脖頸上旖旎的青紫,劃過去時,還隱約帶著絲疼痛。 …… 殿下說,不可如此。 方才,殿下許是認錯人了。 她出聲后殿下似乎疑惑地喊了她的名字,之后便讓她走了。 那前面殿下想親的是何人,他口中的‘你’是何人,連問的兩個為什么,問的是何人? 但無論是何人,陸云檀啊陸云檀,殿下喜歡的都不是你。 …… 在承恩殿時,又多欣喜,如今,便有多諷刺。 身上的這些痕跡,刺眼極了。 她以往的那些想法,那么幼稚。 她就應該藏起這個心思。 如同以往,規(guī)規(guī)矩矩,安安分分,不再跨出逾矩的任何一步。 直到明年及笄出宮。 ** 次日寅時,天還未亮,李明衍漸漸蘇醒過來。 薄唇似乎還殘留著點點香氣。 ……云檀。 他常常會夢見她,不足為奇了,可昨夜的夢—— 如此真實,真實地仿若他真就那么肆無忌憚地欺負了她。 嫩白的脖頸,紅/腫不堪的檀唇,只手可握的纖腰。 她就他懷中婉轉嬌柔低吟,喊著他‘殿下’。 李明衍閉上了眼,眉頭緊蹙,沉沉地嘆了口氣。 對她的這些邪念,他當真愈來愈抑制不住了。 高德勝一直在內(nèi)殿外站著,聽到里頭有動靜,就趕忙道:“殿下可醒了?奴婢去請?zhí)t(yī)們?!?/br> 太醫(yī)署的太醫(yī)們很快前來承恩殿內(nèi)復診。 “此刀扎在心臟附近,幸好那兇手是個孩子,力氣不大,未往深了扎,不然臣等也得聽天由命了,可殿下之命,又怎可交予天定奪?” 太醫(yī)令柳廣白領太醫(yī)署眾太醫(yī)站于內(nèi)殿里,拱手回稟道,“殿下,傷未痊愈之前,臣等還望殿下,莫要cao勞過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