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咬牙豁出去道:“游警官,石夫人不是無緣無故懷疑遲寄的,我查到一些事情,遲寄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游判反問他:“你以為我是怎么看遲寄的?” “你畢竟都......”焦升膽怯地開口,“都和他同居了不是嗎......” 游判冷笑,繼續(xù)等他說話。 焦升只好沒有保留地全部傾倒出來:“遲寄的外表太具迷惑性,但他其實是個很可怕的人。警官你現在和他關系特殊,自然不愿意相信我的一面之詞,我這里有個地址,你去了就會明白一切?!?/br> “金舟市萊豐區(qū)益園山29號?!?/br> 說完,焦升忐忑地看著游判。 游判看起來沒有一絲表情,他沉默了片刻,用腳踹了踹壞掉的相機:“我會賠你一臺。” 然后提起他,將他扭送至警局。 一番折騰過后,游判回家已是深夜。 一開門,遲寄就從沙發(fā)上起來,仿佛是一直在等他。 “你今天好晚?!?/br> 游判脫下外套,沒看他,卻看到了茶幾上的蛋糕。 他停住了:“這是哪來的?” “有一家新開的甜品店,我給你買的。”遲寄說。 游判確定他在店里吃完了一份,顯然這份是他重新買的。這次,他總算分了束視線給遲寄。遲寄在家里喜歡穿純棉的睡衣,柔軟的,會把他顯得很乖。桃花眼好像丟失了一些最初的挑逗多情,留下了一種特殊的清澈。 他好像真的變了,但那又可信嗎? 游判腦中蹦出焦升的話,蹦出那串據說能看清遲寄真面目的地址。 失神間,蛋糕靠近了。遲寄端著它,討好地送了過來。 “你嘗嘗嗎?” 游判接過,坐上沙發(fā),手里是遲寄遞來的勺子。他剛準備挖一口,忽然看到蛋糕頂部,在奶油上殘留的明顯的凹痕。 他想到什么,偏頭看遲寄:“這塊蛋糕上原本是不是有顆草莓?” 遲寄眼睛看向左邊,又看回來,“是嗎?” 如此,游判確定了:“你把草莓吃掉了?” 遲寄抿了抿嘴,那是他緊張時慣用的動作:“沒有?!?/br> “是嗎?”游判逼近他,迫使他后仰,抵住沙發(fā)背,退無可退。 “我......” 游判不聽他說話,鉗住他下巴兇狠地吻下去。果然,吃到了草莓的甜味。 “你撒謊了,遲寄。” 遲寄很慌張地看著他,解釋著:“我等了你太久......我不是故意的?!?/br> 其實游判根本不在乎什么草莓,換作平時,反倒還會覺得偷吃的人可愛。但現在他心中沉著太多事,遲寄那面惡劣的形象正在他心中無限放大。 他久違地抓住了遲寄后腦的頭發(fā),殘忍地斥責他:“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不會騙我,看來那話根本不可信?!?/br> “不一樣的......”遲寄慘白著臉,眼中有傷心和不解。 的確,他不會明白為什么自己費心給游判買了蛋糕,還惹得對方生氣。 游判對他的難過無動于衷,把他甩開,進房間站了會兒,用手機訂下明天去金舟的機票。 蛋糕被原封不動地丟在茶幾上,已經有些壞了。 第26章 可悲的瘋子 金舟是個陰天。 游判在中午抵達,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吃飯上,買了面包應付,馬不停蹄地往益園山上趕。 司機本來還熱情地迎他上車,聽了地址后忽然變得安靜了,游判知道這個地址肯定有什么特別之處,但他現在沒心情聊天打探,和司機一起保持沉默,似乎把全世界的死寂都歸攏到了車廂內。 驅車一個半小時,目的地到了,在半山腰。南方的冬天沒雪,只有陰沉沉的天一直往下壓,季節(jié)的尾巴就拖在身后慢慢蹭,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看到點春色。 這里的寒氣是往骨頭里鉆的,游判下車后被猛地灌了一身,連忙合上外套的拉鏈,在銀港尚能保持的風度完全拜倒在南方的冷風中。 路邊的樹無精打采地支著樹杈,灰色的光桿子,偶爾有點綠,冒得相當費勁。 順著山路往前,幾步之外便見一幢白房子,墻上豎著一排字,游判看清了,難免心驚——益園山精神病院。 前臺只有一個女員工,見人進來了,公式化的笑容便露出:“先生您好,需要什么幫助?” 游判說:“我來探望病人?!?/br> “好的先生?!鼻芭_將手放上鍵盤準備查找,“請告訴我病人的名字?!?/br> “古靜淵。” 前臺表情一僵。 “怎么,沒這個人?”游判問。 “不、不是?!鼻芭_小姐對自己的失態(tài)有些抱歉,笑著解釋,“只是古先生入院后兩年了,您是第一個來探望他的?!?/br> 游判開始套話:“這在你們醫(yī)院很少見?” “倒也沒有?!鼻芭_說,“我在醫(yī)院工作了很多年,幾乎什么病人都見過,也有那種將老人一丟就是七八年,從來不露面的家屬?!?/br> 游判:“那為什么獨獨對古靜淵記憶深刻?” “先生不是本地人嗎?”前臺笑著看他。 游判說:“不是?!?/br> “難怪您不知道。古先生當年入院的時候,伴隨著一件轟動全市的新聞,當時媒體瘋狂報道,幾乎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時間長了,提起的人才慢慢變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