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之后怎么結束了年夜飯,怎么和兩位長輩交流,他都有些恍惚,直到夜色漸濃,游判以換藥的名義將他帶至客房。 藥水刺激傷口的疼痛擰醒了他的意識,借著昏暗的燈光,他凝視著游判的眼睛。 “為什么?” 游判停下動作,詢問地看著他。 遲寄:“為什么這兩年你不和人交往了?” 游判淺笑:“你覺得呢?” “婚禮之后,你再也沒有和人交往過?!边t寄用氣聲道,“因為你見到了我,你喜歡我,想著我?!?/br> 傷口裸露在外,游判用手指在刀口邊緣輕撫,有點痛,又有點癢,讓他戰(zhàn)栗。 “這么自信?” “不然呢?”遲寄反問,“不然你心里還住著誰,讓你丟掉這么多年的習慣,你現(xiàn)在又為什么同意和我在一起?” 手掌抵住游判的胸膛,他把人往床的方向推:“你一共和多少人交往過呢?你喜歡他們嗎?摸過他們嗎?和他們做過嗎?” 腿抵上床沿,再往后就要倒下,游判輕松抱住遲寄轉身,兩人處境扭轉,遲寄成為被動的那方,被迫躺倒。 游判用膝蓋頂開他的雙腿,逼近了,兩人間僅隔一層稀薄的空氣:“你有立場質問我嗎?我倒還沒問你,你一共有過幾個男人?” 遲寄的傷口在白色被褥上翻著刺目的紅,臉上卻沒有痛苦的表情,他只是看著游判,平靜的、動情的,“我只和慎澤結婚了。” 游判不領他的情,故意歪曲他的意思:“那慎澤是特別的了?在你的男人們中,你最喜歡他?” “不是......”遲寄露出稀有的慌張,“我不喜歡他?!?/br> 這話他說過無數(shù)次,游判不為所動,手掌撐在他的臉側,拇指隱隱約約能碰到他的傷處。 “遲寄,我只問你一件事?!彼€是避開了刀口的位置,若有若無地碰著旁邊發(fā)紅的、脆弱的皮膚,“你說在婚禮那天看見我的時候,你很喜歡我,這話是真的嗎?” 遲寄的眼睛里是絕對無法反駁的真摯和情意,他一秒沒有錯動眼神,說:“游判,我不會對你撒謊?!?/br> 在除夕的夜晚,游判選擇相信他,哪怕是短暫的,也想要對他溫柔一點:“好,那我也告訴你?!备┥磉^來,說話時,嘴唇擦動耳廓,“我這兩年的空白,確實是為了你?!?/br> “遲寄,我對你一見鐘情?!?/br> 遲寄像是被什么巨大的驚喜砸中一般,猛地撐大雙眼,狂亂的頸脈幾乎能透過皮膚撞出去。 手掌撐在一旁的游判自然感覺到了,拇指在他的頸脈上按了按,不知是安撫還是好奇。這時,遲寄揚起頭,在他嘴上親了一口,緊接著手在身上摸索。 游判看懂他的意思,一掌攥住他手腕:“別鬧?!?/br> “喜歡就要那樣做?!彼鋈挥謸Q了種說法,“喜歡才能那樣做?!?/br> “游判,我想和你?!?/br> 欲.火焚燒,游判拼命維持理智,壓抑著:“你還在養(yǎng)傷期間,不能做?!?/br> 遲寄簡直是個在欲望里沐浴的瘋子,脖子上的傷口加劇了他猙獰的瘋勁,他的眼角翹起來,用他屢試不爽的絕佳色相,去達成他的目的。 “你舍得弄傷我嗎?” 他這樣說。 既是傲慢的自信,也是巧妙的勾引。 懦弱的人才會瞻前顧后,游判只想不顧后果地上當。 “好啊,那我對你溫柔一點。” ...... 結果還是沒能做到最后,中途時遲寄的臉色就變白了,游判沒舍得繼續(xù),將他抱起來查看傷口。 “還好,沒有碰到?!彼匦掠盟幭艘淮味?,纏好新的繃帶。 遲寄好容易攢回一些力氣,慢吞吞地穿衣服。 這時,杜茫在外面敲門:“怎么換藥換那么久呀,快點下來,要倒數(shù)了。” 除夕的意義就在最后的那幾秒,一定要和重要的人共同度過,才能填滿一顆團圓的心。 “馬上來?!庇闻写鹆?,杜茫踩著小步子下樓。 見遲寄動作實在太慢,游判過去幫他穿,順手掐了一把他的腰:“真瘦,都是挑食挑出來的?!?/br> 遲寄:“你剛才在飯桌上還說沒關系?!?/br> 游判:“別人說你不行,我得護著,但私底下還得批評你?!?/br> 游判是很維護伴侶的那種風格,要不是和遲寄的關系不算健康,有意保留了冷酷,他想必是個極其寵愛對方的人。 下樓,杜茫一眼瞧出他們與眾不同的氛圍,偷偷瞪一眼游判,裝作不經意地給遲寄的位置墊了層毯子。水果點心擺了一桌,完美撇開了遲寄不愛吃的,這份體貼不可謂不用心。 杜茫要幫他剝荔枝殼,被他拒絕了:“我自己來吧阿姨?!?/br> 杜茫嘴上答應著,結果又去幫他整理別的。 游施在旁邊親昵地吃味道:“平時也不見你這么體貼我。” “哦喲喲,跟小孩子吃醋喲?!倍琶BN著小指,懟了一顆櫻桃進老公嘴里,“這樣會甜些嗎?” 游施冷哼,嚼得倒是滿足。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電視里很快開始倒數(shù)迎新。 最后一秒鐘,鮮艷火花炸滿屏幕,杜茫親了一口游施,“新年快樂老公?!庇秩ケв闻?,“新年快樂兒子?!?/br> 最后,抱住遲寄:“新年快樂,小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