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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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暮寒的肌rou不同于其他士兵的發(fā)達,線條流暢,薄薄的一層極具美感,上面遍布著縱橫的傷痕,昭示了這具身體里蘊藏著強大的力量。 盡管如此,他這樣的身材在北域也只能歸于瘦弱,若是再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就會被當(dāng)成花瓶。 塔木想要阻止他:“將軍,不可以,您——” “我要打到南秦大都,誰都不能阻止?!毖嗄汉灰粧哌^眾人,初升的暖陽在他身上撒下一層燦爛的金光,“對我有異心的人,不服我的人,本將軍現(xiàn)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要么取走我的命,要么臣服于我?!?/br> “生死不論,過錯不究?!?/br> “我來!” 北域的王廷是在馬背上打下來的,延塔雪山賦予了他們不可磨滅的血性,崇尚強者與武力至尊是刻在骨子里的教條。 “八十三營營長,穆離部兒郎,穆爾坎。”身高九尺的男人肌rou虬結(jié),如同小山一般俯視下來,“延塔雪山在上,神明為證,燕暮寒,你若是贏了我,我就認你這個將軍,若有人阻你,千山萬里,我必為你取來他的首級。” 塔木瞪大了眼睛:“將軍……” 穆爾坎是北域有名的勇士,王廷曾多次向他拋出橄欖枝,但他為了照顧年邁的娘親,不愿離開穆離部。 此次南征,穆離部許諾為其照顧老母親,有意讓他進入王廷,不出意外的話,回到北域之日,便是他加官進爵之時。 穆爾坎一上場,其他人都打消了蠢蠢欲動的心思,燕暮寒那小身板哪里是穆爾坎的對手,根本輪不到別人出手。 燕暮寒抬起頭,仰視別人的感覺令他很不爽,語氣都冷了下來:“那便從你開始吧,其他人可以先做好準(zhǔn)備,一個一個來。” “其他人?”穆爾坎嗤笑一聲,這位少年將軍在他眼里只不過是個精致的小玩意兒,“我都輸了的話,就沒有人有資格繼續(xù)挑戰(zhàn)你了。” 他言辭狂傲,目中無人,儼然是自詡為軍中第一。 這話若是換一個人來說,恐怕會招來無數(shù)嘲笑,但穆爾坎是王上親封的勇士,三十六部的兒郎有目共睹。 就像穆爾坎說的那樣,燕暮寒勝了他,便足夠證明自己的強大。 彎刀對彎刀,戰(zhàn)鼓擂響。 在大軍圍出來的場地中央,燕暮寒和穆爾坎赤膊相對,仿佛兩頭爭搶首領(lǐng)之位的狼,要將對方撕咬成碎片。 穆爾坎是正統(tǒng)的搏斗招式,有力量的加持,他的每一擊都來勢洶洶,燕暮寒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被打中一定會飛出去。 他躲避著攻擊,仔細觀察著,對人群中不時傳來的噓聲置若罔聞。 穆爾坎雙拳對撞,低聲吼道:“這么躲下去可贏不了我,聽說你是延塔雪山的狼群養(yǎng)大的,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狼性。” 他飛撲過來,燕暮寒抬腿橫掃,正好撞上他的手臂,這一下仿佛踢到了鐵板上,小腿頓時酸脹起來,燕暮寒微微皺了下眉,并未停止攻擊,順勢揮出一拳。 穆爾坎并沒有躲避,在被一拳打得頭偏開后,死死地鉗住了燕暮寒的肩膀。 沉悶的rou體碰撞聲令人牙酸,塔木倒吸一口涼氣,為燕暮寒捏了一把冷汗。 “你要輸了?!?/br> 穆爾坎宣告出聲,同時手上用力,卸了他的胳膊。 手臂劇痛,燕暮寒置之不理,趁機立掌為刀,掃向他的咽喉,結(jié)果是被牢牢地抓住了手腕。 雙手受制,大局已定。 人群中爆發(fā)出強烈的歡呼聲:“燕暮寒輸了!” 比起穆爾坎贏,他們更愿意看到燕暮寒輸。 “輸?”燕暮寒呵了聲。 穆爾坎滯了一瞬,心底生出一股陰冷的感覺,他加了幾分力道,打定了要將掌心中這截手腕捏碎的主意。 然而在他用力的時候,被桎梏住的燕暮寒突然低下頭,咬住了手臂上的彎刀。 銀光閃過的瞬間,萬籟俱寂。 輕敵了,穆爾坎默默低下頭,看著淺淺插入胸膛的彎刀,再偏一點就到心臟,再深一點就會噴出鮮血。 沒由來的,他相信燕暮寒不會出現(xiàn)這種紕漏。 “你輸了。” 燕暮寒靜靜地站著,明明一條胳膊被卸了,另一只手也傷了,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無視沉默的穆爾坎和大軍,燕暮寒看向呆愣的塔木:“過來,給我接上胳膊。” 他的另一只手傷了,沒辦法自己接。 塔木仿佛被點醒,激動地沖過來:“將軍,你贏了!” 他還沒有來到燕暮寒身邊,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穆爾坎垂眸看著剛到自己肩膀的少年將軍,抬起手。 “你想干什么?愿賭服輸,穆爾坎你好歹是勇士,難道還輸不……” 塔木看著他彎下腰,單膝跪地,握住燕暮寒的手臂,聲音越來越低。 穆爾坎跪著幫燕暮寒復(fù)原了胳膊,將染了自己血的彎刀放在他手上:“延塔雪山在上,神明為證,穆爾坎將臣服于燕暮寒……此生愿追隨將軍,護您周全?!?/br> 他也有刀,但他沒有用。 他輕敵了,但輸?shù)男膼傉\服。 燕暮寒摩挲著彎刀,忽然抬起手臂,將刀面壓在他的頭頂,用力按下去:“我不喜歡抬頭看人,記住這一點?!?/br> 跪著的穆爾坎不會再擋住視線,燕暮寒越過他,看向眾人:“還有誰不服本將軍?” 將士們一言不發(fā)。 他們的力量可能強于燕暮寒,但那份狠厲和果決完全比不上,只有蠻力無法成為頭狼,終將走上滅亡的道路,唯有心性實力兼具的人才能帶領(lǐng)他們征服腳下的土地。 “末將愿追隨將軍?!?/br> “末將愿追隨將軍?!?/br> …… “吾等愿追隨將軍,踏破南秦,不勝不歸!” 這一次,再沒有人可以阻攔他。 燕暮寒握緊手里的玉料,望向大都的方向,嘴角緩緩揚起。 玉石溫潤,入手生輝。 算算時間,待打到南秦大都,他的生辰禮差不多也能做好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小燕子:打到大都,擄人回家。 第5章 進宮 北域大軍勢如破竹,直逼南秦大都。 祝珩住在行宮里,每天差楚戎出去打探消息,隔三差五就會聽到南秦哪座城又被攻破了,偶爾還會夾雜著一些關(guān)于燕暮寒的瘋狂行徑。 這天,楚戎直到深夜才回來,面色沉重,身上帶著山林間的風(fēng)露寒氣。 在他開口之前,祝珩心里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國公爺要出征了?” 前些日子大都中就有消息傳出,說是祝子熹要領(lǐng)命出征,祝氏一族功成于馬背戰(zhàn)場,到八年前,老國公和祝子熹的大哥祝澤安戰(zhàn)死于沙場,圣上趁機收回兵權(quán),祝氏一族才漸漸被架空。 如今北域來犯,南秦節(jié)節(jié)敗退,圣上無法,只能將目光放到了被奪了權(quán)的祝氏身上。 南秦立朝百年,簪纓世族存留不少,但唯有祝氏是從武的。 也唯有祝氏,被忌憚,被奪權(quán),不得圣心。 “奴今日偷偷回了一趟國公府,圣上屬意,二爺前些日子告了假,在忖度此事。如今府內(nèi)上下人心惶惶,據(jù)說二爺已有了打算,明日就要進宮請旨?!?/br> 老國公老來得子,大抵是料到了祝氏一族沒落的未來,從小就不讓祝子熹習(xí)武,從的是文。 祝澤安戰(zhàn)死沙場之后,祝氏子弟只剩下一個祝子熹,他還未娶妻生子,若是沒了,祝家便斷了后。 “北域來勢洶洶,二爺此去恐怕……”楚戎跟著祝子熹多年,可以說是他一手養(yǎng)大的,“殿下,求您救救祝家,救救二爺。燕暮寒差人往大都送了信,要想和談,天子親躬,皇子為質(zhì),圣上不喜祝家,此前本是想讓殿下去和談,二爺是為了您,才出此下策?!?/br> 入了秋之后,氣溫逐漸降下來,夜里寒風(fēng)簌簌,夏末的蟬鳴聲被落葉掩埋,行宮里是一片森然的寂靜,靜得人心膽俱寒。 祝珩斜倚著床頭,織花繡錦的緯紗遮住了燭火,他眉眼間盡是錯落的陰翳:“天子親躬,皇子為質(zhì)……你從何處得知此事?” 楚戎跪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頭:“是國公府的管家告訴奴的,他說二爺已進了祖宗祠堂,封名謝罪?!?/br> 封名,尚且存活于世的人提前將自己的名姓制作成牌位。 只有將死之人才會這樣做。 此去,祝子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舅舅,糊涂啊……” 祝珩一時氣血上涌,咳得喘不上氣來,眼前昏黑,手腳麻木,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殿下!” 熱水一盆盆送進寢宮,老宮人浸透帕子,一遍遍擦著祝珩的眉心和手腳,一直擦了兩個時辰,換了五六次熱水,祝珩的身體才暖和過來,臉上有了血色。 又過了半刻鐘,祝珩悠悠轉(zhuǎn)醒。 楚戎和老宮人跪在榻前,神色緊張:“殿下,感覺怎么樣了?” “無礙?!弊g褓M力地抬起手,蒼白的唇被咬出了一線血跡,“扶我起來更衣,本宮要回大都?!?/br> “殿下,萬萬不可,您的身體——” “照我說的去做?!?/br> 夜半,祝珩被扶上了馬車。 他穿著厚厚的大氅,這件衣服是祝子熹托人送過來的,用上好的白狐毛制成,是老國公親自獵來,給祝苑準(zhǔn)備的陪嫁,后來祝苑入了宮,衣服便一直閑置下來了。 祝珩戴著兜帽,整個人被裹在大氅里,厚重的絨毛襯得他的臉越發(fā)小,眉宇間浮著遮不住的病氣,卻有一股飲冰碎雪的鋒利感。 如若他并非生下來就病骨難醫(yī),如若他并非天生異相,如若他沒有不祥之名……楚戎攥緊了韁繩,他曾不止一次聽祝子熹提起,六皇子天縱奇才,聰穎無雙,若非時運不濟,上天妒忌,該是南秦最最尊貴的小皇子,該成就一番宏圖偉業(yè),該名留青史,萬人敬仰。 可如今,他連安穩(wěn)度日都需要母族用命去換。 去和他的父皇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