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藏嬌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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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問他了?” 陸嘉念不滿地嘟噥著,撲騰幾下木桶中的水,心不在焉道: “水快涼了,再添些熱的來。” 柳葉聳聳肩,笑而不語地照做。 若是殿下沒記掛著,怎知她說的人是誰呢? 天色漸晚,陸嘉念收拾得差不多了,通身肌理被熱氣蒸騰得白里透紅,清甜花香宛如置身陽春三月,靈動杏眸也蒙上水霧般楚楚動人。 她的輕紗外衫落在了耳房,柳葉去了未歸,她便隨意倒騰起香膏,聽到開門聲后,道: “來的正好,這個化不開,還是你來幫我抹......” “皇姐,我來?!?/br> 一道熟悉又低沉的聲音響起,陸嘉念猛然一顫,詫異地轉(zhuǎn)過身去,恰好與陸景幽四目相對。 她慌亂地打量著自己,雖然穿著襦裙,但還未等到外衫送來,一雙藕臂暫且用短了一截的絲巾遮掩,在陸景幽的毫不避諱的目光下格外局促。 “你......你怎么在這?” 見他如此淡定,陸嘉念也不好過分反應(yīng),故作冷靜地輕咳一聲,扯了扯絲巾把手臂裹嚴(yán)實,后退幾步道: “昨夜去哪兒了,還知道回來?” 陸景幽并未回答,深沉的墨色眼眸中毫無波瀾,徑直走上前去接過香膏,隨后一步步朝她逼近。 他的臉色與尋常不同,仿佛籠罩著一層陰云般沉悶,腳步亦是從未有過的沉重決然。 這讓陸嘉念覺得不太對勁,蹙著眉心同他拉開距離。 但陸景幽像是沒看明白似的,仍然朝她走來,直到把她逼到角落里,退無可退。 陸嘉念環(huán)著雙臂,緊張又疑惑地望著陸景幽,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兒。 然而他只是緩緩屈膝,半跪在地,用溫?zé)嶂父谷诨愀啵蝗菘咕艿匾话牙^陸嘉念的手腕,輕柔地在滑膩肌理上打著圈兒,答非所問道: “皇姐這是要去哪兒?” 酥麻癢意從腕間傳來,陸嘉念抿唇忍著沒出聲,鴉羽般的眼睫隨著他的動作輕顫,心虛地抽回手卻被他死死拽住,無奈道: “我還在禁足,你不是不知道。” “哦......“ 陸景幽拖長了尾音,無端帶著些許質(zhì)疑和引誘,指腹的力道愈發(fā)輕了,癢得陸嘉念按捺不住地呼吸急促。 他還是沒有放手,俯首輕嗅,鼻尖和唇瓣似有似無地貼在腕間摩挲,溫?zé)釟庀姙?,弄得那片肌膚熱辣發(fā)燙,自顧自道: “是玉蘭香?!?/br> 陸嘉念輕聲嚶嚀,白皙細(xì)嫩的臉頰泛上幾分羞惱,掙開他的手就要離開。 “你要去見他?!?/br> 陸景幽佇立在她身后,不是問她,而是說得斬釘截鐵,好似他一早就知道此事。 被說中了心事,陸嘉念腳步一滯,煩躁地別過頭。 應(yīng)付一個男人就夠累的了,如今又多了一個。 不過她既招到了駙馬,又能不去和親,怎么說都算喜事,親近之人無一不是喜聞樂見。 陸景幽今日這般反常,想必是憂心他自己的歸宿,于是善解人意地展顏道: “宮外會修建公主府,日后有了駙馬,也能容得下你?!?/br> 陸嘉念打量著他的神色,見他還是不大高興,又含笑戳了戳,關(guān)照道: “但你要一直聽話,不許對駙馬無禮,他畢竟是我夫君?!?/br> 聽罷,陸景幽猝然抬眸,黑沉沉的瞳仁映照出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無論如何都找不出半點玩鬧的痕跡。 她說的輕巧順口,眸光晶亮地等著他點頭,彎彎杏眸中盡是期待。 陸景幽被她眉眼間的笑意刺得垂下眼簾。 他第一回 發(fā)覺,皇姐竟然能笑得如此殘忍。 住進公主府,然后呢? 眼睜睜看著皇姐與那個男人同床共枕,與他生兒育女,成為一段佳話? 陸景幽不經(jīng)意間將衣袖撕扯出一個豁口,眼底閃過不屑和輕蔑,險些冷笑出聲。 他昨夜還想,一場戲未到高潮就要戛然而止,終究白費力氣。 可如今看來,只有拆毀戲臺,撕破扮相,才是一場真正的好戲。 在那個男人沒有出現(xiàn)之前,皇姐從未說過這種話。 他如她所愿地乖巧聽話,她的身邊亦只有他一人。 都是那個男人...... 這世上無人能做皇姐的駙馬,無人能將皇姐據(jù)為己有,他容不下多余的人。 “好啊,那我等著皇姐。” 陸景幽并未多說什么,看似平常地回答著陸嘉念的話,一如既往是她喜歡的模樣,只有牙根咬得極緊。 這話乍一聽很是淺顯,陸嘉念放下心來,暗自感慨他終于懂事了,滿意地應(yīng)聲離開。 夜深人靜,陸嘉念換了身繁復(fù)累贅的宮裝,乘著漱玉宮的馬車,明目張膽地從西側(cè)宮門出去了。 一路上,她時不時掀起車簾查探情況,窺視著宮墻角落是否有人看見。 不是為了避人耳目,恰巧相反,是為了讓耳目看清楚。 這是她與母后商量好的一環(huán)。 以父皇多疑的性子,定會提防她再度與人私會,暗中派人盯緊漱玉宮,只要發(fā)現(xiàn)她偷偷出去,就會一路緊跟,最后把所見所聞都告訴父皇。 她故意梳妝打扮,讓那些人親眼看見她與陸言清見面,父皇才會明白她的決心, 到時候事情傳出去,人言可畏,總不能當(dāng)著天下人的面棒打鴛鴦。 陸嘉念只在話本子里聽過這種沒臉沒皮的手段,更是從未想過,在旁人眼中端莊穩(wěn)重的嫡親公主,竟然有一天也被逼至此。 但興許是月色太過黯淡,她聚精會神地看了一路,并未發(fā)現(xiàn)父皇派來的人。 不應(yīng)該啊......消息是母后告訴她的,連大致位置都打探清楚了。 難不成是那些人躲懶,面上應(yīng)付著父皇,實則一個個不干正事? 陸嘉念胡亂揣測著,耐著性子到了宮外,還是未見有人跟著。 她愈發(fā)覺得奇怪,只能想著宮外人多眼雜,車夫七彎八拐的,那些人大抵跟丟了。 馬車毫無阻礙地繼續(xù)前行,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安,但又說不清是什么緣故,好幾回欲言又止。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她獨自下了車,環(huán)顧四周后鉆進一處僻靜的宅院。 當(dāng)初為了留有余地,母后特意找了這一處宅子,一來能讓父皇的耳目瞧見,卻又不落旁人口舌,二來是萬一陸言清臨時反悔,他們還有商量的余地。 其實他們也不做什么,無非就是喝茶下棋,再作出一副郎情妾意的曖昧模樣。 然而現(xiàn)在她人是來了,耳目反而沒了身影。 陸嘉念疑惑地穿過庭院,站在窗外朝內(nèi)望去。 微弱燭火閃爍跳動,模糊地將一道挺拔清俊的剪影映照在窗紙上。 那人墨發(fā)披散,遮掩著棱角分明的側(cè)顏,矜貴地手執(zhí)書卷隨性翻看,時不時呷一口清茶。 陸嘉念下意識以為是陸言清,心道還好他來了,眼下能與他商量對策。 她揚起一絲笑意,“吱呀”一聲推開木門,卻在看見眼前之人時僵在原地。 “怎、怎么是你?” 陸嘉念不可置信地瞪大杏眸,手腳冰涼地發(fā)顫。 這根本不是陸言清,而是應(yīng)當(dāng)在漱玉宮的陸景幽! 他為何會在這里?那些耳目.....不會也是他清除的吧? “嗯?皇姐不想看到我嗎?” 陸景幽勾唇輕笑,擱下書卷閑庭信步而來,再不見平日俯首陳臣的姿態(tài),身姿頎長挺拔,與前世一般矜貴孤傲。 他俯視著才到他心口的陸嘉念,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稍一用力就抬起她的下頜,眼底翻涌著深不見底的夜色,玩味道: “還是說......皇姐沒見到情郎,傷心了?” 熟悉的疼痛和嘲諷喚醒著她的回憶,恍惚間她如同回到了前世。 她費盡心思逃離金鑾殿,眼看著宮門近在眼前,她就要重獲自由之時,陸景幽就這般滿是趣味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狠狠扼殺了所有妄念。 仿佛自始至終都是一場由他主導(dǎo)的游戲,編織了一張緊密結(jié)實的網(wǎng),就等著她一頭撞進來。 陸嘉念不甘心地掙扎著,下頜被他捏的生疼,眸中盈滿氣惱道: “他在哪兒?” “哪個他?皇姐說的是那個廢物嗎?” 陸景幽故作無知地反問,劍眉一挑就瞥向屋子里最陰暗的角落。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陸嘉念才發(fā)現(xiàn)陸言清早已不省人事,一身白衣染滿塵埃,如同墮入泥沼的白鶴。 她憤恨地甩開陸景幽,徑直沖到陸言清的面前,蹲在冷硬骯臟的地面上,伸出手指查探著呼吸。 幸好,呼吸均勻平穩(wěn),應(yīng)當(dāng)是暫時失去意識罷了。 陸景幽掌心一空,方才的溫軟消失不見。 皇姐轉(zhuǎn)眼就丟下他,緊緊摟著那個礙眼的男人,試圖讓他能在地上躺的舒服些。 皇姐看那個男人的目光愧疚又溫柔,全然不同于看他時的惱恨和厭棄。 在狹窄逼仄的屋子里,皇姐眼中似乎只有她的好駙馬,而他仍然多余又惹她不悅。 陸景幽捏緊了桌上的茶盞,極為短暫的快意根本無法彌補現(xiàn)在的落差和不滿,緊緊勒緊了他的心臟,讓他剎那間難以才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