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藏嬌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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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安靜在空氣中彌散,陸嘉念僵持了一會,終究不想再這樣被觀賞下去,只好輕咳一聲端起架子,故作穩(wěn)重地讓人去傳太醫(yī)。 宮人把陸景幽抬回冷宮,配合太醫(yī)上藥包扎,數(shù)十次進出都端著浸滿血水的臉盆和帕子,光是看著都知道傷的多重。 陸嘉念站在門外凝眉沉思,待到太醫(yī)出來時才走上前去,試探著問道: “他......之前有上過藥嗎?” 太醫(yī)確信地搖了搖頭,憐憫地瞥了一眼尚且昏迷的陸景幽,長嘆道: “真上過藥倒好了,他傷口處皮rou潰爛,有的還同衣衫長在了一起,微臣用刀片才處理干凈。幸虧他命硬,又恰遇公主垂憐,否則早就該咽氣了?!?/br> 陸嘉念緊抿著唇?jīng)]接話,心中的念頭漸漸懷疑和動搖。 難道前幾日是她多心了嗎?若是真的無人照應(yīng),前世他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殿下,他傷勢太重,冷宮地氣陰寒,再待下去恐有性命之憂?!?/br> 太醫(yī)思忖著開口,頗為不忍地撫著花白胡須,無奈道: “醫(yī)者仁心,微臣亦想將他帶回太醫(yī)院照料,奈何每間屋子都登記查驗,實在太過顯眼。其實,哪怕是漱玉宮的一間柴房,也比冷宮好上許多......“ 聞言,陸嘉念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糾結(jié)起來。 救都救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冷宮喪命,可若是塞進太醫(yī)院,難免驚動他人。 萬一再顛倒是非傳到父皇面前,到時候還不知如何收場,恐怕會更加麻煩。 “罷了,就給他一間柴房吧?!标懠文罘鲱~道。 說來也巧,東偏殿的燒火太監(jiān)這幾日告假,他的屋子暫時給陸景幽安置養(yǎng)傷。 這事兒終究不好外傳,所以陸嘉念謹(jǐn)慎地屏退左右,獨自在陸景幽床前坐著,端詳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前世夜夜交融,她自以為還算了解陸景幽,知道怎樣察言觀色順?biāo)囊?,亦知什么位置才能讓他足夠興奮歡愉。 可眼前的少年眉眼干凈,神色安寧,每回見到她皆是期待和信任,并不像前世那個瘋子。 忽然間,陸景幽指節(jié)微動,眉心緊緊擰在一起,似是陷入無盡夢魘。 陸嘉念以為他要醒了,邁了幾步行至床前,翩飛衣角鋪展在床沿,若有若無地劃過陸景幽的掌心。 他仿佛能感應(yīng)到似的,驟然收緊手指,再次緊緊攥住她的衣角。 這時雖沒有旁人,但陸嘉念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渾身不自在,所以還是想把衣角扯出來。 既然力氣比不過陸景幽,她便轉(zhuǎn)念一想換了法子,一手扯著衣角朝外拉,另一只手試著掰開陸景幽的手指。 她的手一直用小爐暖著,而陸景幽連掌心都是冰涼的,摩挲一會兒都被她捂熱了。 絲絲暖意從手背傳來,陸景幽墜入深淵的意識逐漸清醒,在陸嘉念埋頭苦干之時悄然睜開雙眸。 第一次,她離他那么近,幾乎觸手可及。 清甜馨香一縷縷鉆入鼻翼,穿過肺腑流向心臟,如冬日暖陽灑落金輝般舒暢;垂落的發(fā)絲時不時掃過他的小臂,酥麻癢意勾人彎了唇角。 她的手溫?zé)崛彳?,白皙細嫩,骨?jié)處泛著淺粉,撫摸過的每一處都留有余香,讓人不禁想包在掌心,再也不放開。 陸景幽享受地闔上雙眸,在陸嘉念抬首的剎那拉平嘴角的弧度,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裝睡。 只有手上的力道偷偷又大了些,讓陸嘉念無論如何也掰不開手指。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陸嘉念的努力以失敗告終,干脆憤憤不平地撒開手,雙手叉腰氣呼呼地瞪了沉睡的陸景幽一眼。 這個家伙,怎么無論何時都這么難纏? 手上的溫軟猝然消失,陸景幽心底一沉,屏息感受著她短促的呼吸,大抵猜到了緣由,趕忙壓下笑意,自然懵懂地掀起眼簾,恰好和她四目相對。 少女鮮活靈動的神態(tài)映在他墨色瞳仁中,腮幫子微微鼓起,瓷白肌膚透出一層嬌嫩桃色,柳眉不悅地蹙著,像是有誰惹了她似的。 陸景幽看得出神,倒是陸嘉念有些不知所措,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轉(zhuǎn)過臉,趁機將衣角賭氣般抽回來。 “多謝皇姐相救?!?/br> 陸景幽極快地掩飾好所有心緒,眸中恢復(fù)了一片純澈清明,盈滿感激和仰視的光彩,費勁地撐起虛弱的身子就要行禮,傷口隨著動作開裂,鮮血滲了出來。 “不必了,我只是路過,你也不能一直在這里?!?/br> 陸嘉念瞥了一眼他的傷,示意他不用起身,聲音卻悶悶的,說的話也莫名別扭,連她自己聽了都覺得奇怪。 按理說,她既然做了救命恩人,應(yīng)當(dāng)擺出些寬和仁善的態(tài)度,讓陸景幽好好記住恩情,日后不說報答,起碼不再像前世那樣對她。 可不知為何,她心里就是郁結(jié)著一團氣,分不清是氣陸景幽明明前世暴戾惡劣,今生又這般無辜可憐,還是氣自己一時糊涂把他帶回漱玉宮。 反正就是不舒坦,做不到給他太好看的臉色。 “哦,這樣啊......" 陸景幽眼底的光亮一黯,略顯失落地垂著腦袋,纖長眼睫隨著動作輕輕顫動,不一會兒又抬起頭,極力將那些期望和難過藏好,故作無事地側(cè)首,認真執(zhí)著道: “無妨,本就是我麻煩皇姐,日后我會記著皇姐的恩情,攢了銀子再來報答。" 陸嘉念被他帶著幾分稚氣的話逗笑了。 她哪里還缺銀子?以陸景幽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有他那性子,又談何報答? 正要漫不經(jīng)心地略過這話,她忽而思緒一滯,想起了方才的一件事,探究地問道: “他們說你偷了銀子,此事當(dāng)真?” 在她的印象中,陸景幽骨子里極其矜貴孤傲,在欺凌之時連一句求饒都說不出口,又怎會做偷三摸四的事情? 誰知,陸景幽像是被她看透了骯臟的秘密一般,清澈的目光躲閃起來,半縮著清瘦的身子,下意識往后挪了一寸,咬著干裂出血的唇,心虛道: “當(dāng)真......但皇姐莫怪,我、我不是存心的!” 他急促地呼吸幾下,下定決心般仰起頭,眨巴著熱忱干凈的眼睛,聲音又低了些: “他們說,我只有攢很多銀子,太醫(yī)院才會讓我進去。” “皇姐,我只是想活著?!?/br> 聽了這話,陸嘉念仿佛被軟刺戳了一下,驀然間抬眸。 少年錯開目光不敢直視,但又時不時偷瞄著她,好似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口,卻不奢望她能真切體會,只是心甘情愿把最脆弱不堪的一面,展現(xiàn)在信任之人的面前。 他似乎也在擔(dān)心,她會不會因此貶低嫌棄,從此再不愿與他接近。 然而陸嘉念暗笑他傻,從沒有進太醫(yī)院還要銀子的規(guī)矩,頂多是把脈抓藥的時候給幾個賞錢。 那些人欺負他是個廢子,不給好處就無人理會,故意誆騙罷了,他怎么還真信了? 可是笑意還未浮現(xiàn)在面容上,陸嘉念就想到什么似的收斂起來。 他除了相信,又能如何呢? 如果只有找太醫(yī)才能活命,哪怕告訴他需要黃金萬兩,他也只能相信。 思及此,陸嘉念愈發(fā)不忍再看陸景幽的神色,目光躲閃的人反而變成了她。 為了不讓自己再心軟,陸嘉念決定起身離開,行至門口時杏眸一閃,回頭囑咐道: “以后不許再喚我皇姐,記住了嗎?” 陸景幽無辜地坐在床榻上,捂著疼痛的傷口凝視著她,眸光比方才還要失落,眼尾泛起微紅道: “為什么?皇姐不喜歡嗎?” 驀然間,陸嘉念身形一僵,前世的一幕幕交錯雜亂地涌現(xiàn)。 陸景幽剛奪位時,一點點磋磨她的自尊和羞恥心,錦帳中燃著勾人情動的暖香,引得她渾身發(fā)軟燥熱,不得不落入他的懷抱。 他吻花她的口脂,在下面肆意掀起波濤,上面卻亦是不肯放過,聆聽她哭求他不要喊“皇姐”。 他騙她說,只要乖一點就不會喊了,可結(jié)果恰恰相反。 陸景幽的十指嵌入她的發(fā)間,控制著她的一舉一動,在她耳畔清淺吐息道: “怎么?不喜歡嗎?” “可是朕喜歡啊,皇姐。” 曾經(jīng)的一切歷歷在目,兩道聲音重合在一起,驚得陸嘉念一身冷汗,緩過來后整頓心緒,一本正經(jīng)道: “因為你不再是四皇子了,讓人聽見了不好?!?/br> 她覺得自己還算冷靜,靈機一動想到這么正當(dāng)又合適的理由。 可她似乎錯了。 “那沒關(guān)系,可以偷偷喚?!?/br> 陸景幽的聲音直白認真,仿佛說出這話沒有任何猶豫和顧慮,尾音中似有似無地帶著笑意,反倒是襯得她心有雜念。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陸景幽起身下床,一步步向她逼近,眼底的歡愉和得逞一閃而過,很快就藏在滿是純澈期望的眸光中,問道: “可以嗎,皇姐?” 作者有話說: 陸狗:全世界欠我一個奧斯卡獎杯 女鵝:我不同意(無語) 以后更新時間大概在八點半左右,最近回家比較晚,干脆固定下來啦! 第11章 僭越 ◎“請皇姐責(zé)罰。”◎ 一時間,陸嘉念不知如何回答,腦子里亂糟糟的,多待一刻都喘不上氣,干脆沒聽到般快步出去了。 她的步子越來越快,離開了東偏殿后不管不顧地跑了起來,仿佛要把那些雜念拋在腦后。 直到靠近寢殿,她心里才稍稍安定些,暗暗告訴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前世今生境況不同,陸景幽與前世判若兩人,應(yīng)當(dāng)是想要同她套近乎,攀上一星半點的關(guān)系,免得以后再受人欺負。 再說了,前世之事早就被她深藏心底,只要不亂想,不會有人發(fā)覺異樣。 可是莫名其妙的是,她總覺得陸景幽的話沒那么簡單,無端帶著見不得人的曖昧,那聲“皇姐”也太過順口。 不像是第一回 張口套近乎,倒像是喚了無數(shù)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