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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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長川送來的烈酒與問的那堆問題,如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江玉珣的大腦都亂了起來。 “喜歡……”甫一開口江玉珣便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比往常多了幾分沙啞,“當年喜歡相貌好的人。” 他的回答格外直白,聽到之后應(yīng)長川忍不住輕聲笑了一下。 當年江玉珣被莊有梨帶到水樂樓看樂師,沒承想到了才發(fā)現(xiàn)“水樂樓”疑似聲色場所。 里面的樂師皆濃妝艷抹,與陪伴在昭都紈绔身邊的男寵沒有兩樣。 當初應(yīng)長川問江玉珣覺得水樂樓樂師相貌如何,后來又不知怎的又扯到了江玉珣的審美之上。 而他答著答著……忽然覺得自己越說越像應(yīng)長川。 擔心引起誤會,江玉珣直接使出絕招扼住了自己的咽喉,硬生生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直到現(xiàn)在想起這件事江玉珣仍覺得無比尷尬,恨不得將這段記憶從所有人的心中清除出去。 似乎是怕他故技重演,應(yīng)長川不知何時已與江玉珣十指相扣。 “愛卿喜歡什么樣的相貌?”天子在他耳畔道。 江玉珣的手指不由一動。 時過境遷,如今的他早已不害怕回答這樣的問題。 再尷尬的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過,江玉珣索性借著酒勁直接抬眸看向應(yīng)長川:“比如你……的相貌?!?/br> 這世上怕只有江玉珣一人敢評價天子姿容。 說著,早已見慣大場面且酒意上頭的他竟也回握應(yīng)長川。 接著突然松開手,一邊笑一邊掰著指頭故意數(shù)道:“如今還喜歡他軍功卓絕、武藝高強、從諫如流?!?/br> 江玉珣的確是在認真回答應(yīng)長川方才的問題,卻又沒有回答到點子上。 江玉珣的動作非常認真,數(shù)著數(shù)著墨黑的眼瞳內(nèi)更是盈滿了光亮。 應(yīng)長川臉上的笑意卻一點一點淡了下來,幾息后突然握住他的手指:“只有這些?” 江玉珣說的這些都是大臣對天子的看法。 并非應(yīng)長川想聽的情人之間的蜜語。 酒肆內(nèi)忽然安靜了一瞬。 絲帛制成的屏風后,夏風吹起了江玉珣披散在背后的長發(fā)。 他朝應(yīng)長川輕輕地笑了一下,看著對方的眼睛認真道:“……喜歡他不像皇帝時的樣子?!?/br> 自己似乎是有些喜歡應(yīng)長川滿嘴跑火車,喜歡他偷偷與自己傳紙條。 還喜歡雨夜的那個擁抱。 ——這是只有他們才知道的秘密。 此時的江玉珣大抵是有了幾分醉意。 笑得眼睛都輕輕瞇了起來。 臨近正午,頭頂?shù)年柟庾兊酶裢鉅N爛。 照得江玉珣眼睛透亮,仿若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潭水。 應(yīng)長川的手掌不知何時托在了江玉珣的頸后,并輕輕地摩挲了兩下。 ……感受到指間溫暖的觸感后,他忽然有些遺憾此時自己正身處于鬧市之中。 - 江玉珣昨天晚上忙著趕路沒有休息太好。 方才喝的那些酒完全起了催眠的作用,沒多久他便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臨近中午酒肆一點點忙了起來,邢治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 江玉珣與應(yīng)長川趁著人多之前離開這里,乘馬車向昭都另一邊而去。 此番他們的目的地并非江家田莊,也不是羽陽宮。 而是一處建在昭都城南側(cè)的大宅。 馬車車輪緩緩碾過昭都的長街。 自人海之中穿行而過。 伴著“吱呀”的聲響,喝了些酒的江玉珣終于忍不住靠著車壁閉上了眼睛。 見此情形,應(yīng)長川忽然轉(zhuǎn)身輕拍身邊人的肩膀,并小聲提醒他道:“先別急著睡,等到后再去榻上好好休息?!?/br> 他的聲音極輕,一字一頓間滿是慵懶之意。 江玉珣隨著睜開眼睛,并小心翼翼地將車簾撩開一角:“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應(yīng)長川笑了一下輕聲說:“去宓家祖宅?!?/br> “宓家?”剛才還在犯困的江玉珣突然坐直了身,“……連儀公主住的那里嗎?” 應(yīng)長川的母親便姓“宓”。 他口中的“宓家”就是他外祖的家。 連儀公主回大周后,在仙游宮短暫待了一陣子便回到了宓家。 “對。”說話間,應(yīng)長川也瞇著眼睛看向車外。 他已經(jīng)有多年沒回過宓家,若不是江玉珣今天的那番話,應(yīng)長川或許早將這個地方忘到了腦后。 ……然而此刻,他卻很想帶江玉珣去那里好好走上一番。 江玉珣輕輕點頭,方才還昏沉的大腦也一點點清明了起來。 據(jù)他所知宓家人丁本就不怎么興旺,應(yīng)長川的母親共有一弟一妹。 她的meimei就是如今的連儀公主,同為武將的弟弟則在前幾年犧牲在了戰(zhàn)場之上。 如今遺孀也已改嫁,家里徹底沒有了人。 邢治的酒肆位于昭都城偏南的地方,距離宓家祖宅不遠。 說話間馬車便已緩緩駛?cè)肓烁邏χ畠?nèi)。 世人雖不知應(yīng)長川與他父親之間究竟有過什么矛盾。 只知整個應(yīng)家在他登基以后都未落得什么好處。 大周朝臣都怕天子,因此在宓將軍犧牲后,摸不清他對宓家態(tài)度的文武百官便也不敢再與剩下的旁支套近乎。 時間久了,這座位于昭都城南的大宅也變得格外清靜。 若不是應(yīng)長川親口說,江玉珣怎么也沒有想到他竟會把自己帶到這里來。 - 馬車緩緩?fù)T诹嗽簝?nèi)的青石板上。 宓家祖宅內(nèi)的樹木早已參天蔥郁,夏風也變得不再那么燥熱。 涼風吹過瞬間帶走江玉珣身上全部酒意。 他忍不住好奇地四處打量:“陛下兒時曾在這里生活過?” 《周史》記載,靖侯荒yin無度、窮奢極欲。 同是大家出身的宓夫人與他關(guān)系并不好,常常帶著年幼的應(yīng)長川回到宓家居住。 “對,”應(yīng)長川略有些懷念地朝四周看去,“這里要比靖侯府清靜許多,我兒時便是在此讀書、習武的。” 宓家人少連帶著大宅內(nèi)也沒有多少家吏。 應(yīng)長川來之前并未提前派人通知,以至于兩人下馬車到現(xiàn)在都沒有見到幾個人影。 隨他們一起來的玄印監(jiān)早退了下去。 應(yīng)長川一邊說一邊帶江玉珣走到了一棵樹旁,他緩緩用手拂過樹干:“這是我當年練劍時留下的痕跡?!?/br> 高大的銀杏樹上留有深淺不一數(shù)道痕跡。 哪怕已過去多年仍清晰可見。 …… 應(yīng)長川方才沒有讓守在院門口的家吏進宅通報,故而至今仍無人趕至此處。 雖然有多年沒有回到宓家,但看到這熟悉的花草樹木之后,應(yīng)長川的記憶仍一點一點清晰了起來。 他憑記憶帶江玉珣朝自己當年的住處而去。 宓家人少但是宅院頗大,路過一間堂屋室時,江玉珣耳邊突然出現(xiàn)了“噼里啪啦”的算盤聲。 他有些好奇地順著窗縫看了進去—— 不大的堂屋內(nèi)放滿了桌案,五六個家吏打扮的男人正坐在桌前敲著算盤。 他們眼下皆掛著大大的烏青,看上去好像有一陣子沒有好好休息。 除此之外,房間里還堆滿了寫滿字的宣紙。 仔細一看還能辨認出“粟米一石二十錢”一類的字樣。 “……困死了,”坐在窗邊的家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一邊揉眼睛一邊有些不確定地嘟噥道,“我們近日如此刻苦,要是再考不上可不是虧大了?” 此話一出江玉珣便反應(yīng)過來,這幾個人并不是在算賬,而是在準備三個月后于昭都舉辦的科考! 如今大周掃盲成果雖豐,但是受到時間制約。 大部分成年百姓如今僅能做到識字,科考對于他們而言仍有些遙遠。 今年參與科考的主力,都是眼前這類一直在大戶人家內(nèi)供職的家吏或是商戶子弟。 “想那么多做什么?”另一人也跟著打了個哈欠,“今年朝廷格外缺少人手,這怕是近些年來最好考的一次了,哪怕累死也得抓住這個機會。” “……你說我們能考過那些達官顯貴之后嗎?”不知是誰這樣問了一句,堂屋內(nèi)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剛才還在打哈欠的人都不困了。 “達官顯貴之后哪稀罕去北地,去爍林郡??!” “就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