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將愛意寄山海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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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輕的一聲笑,但是莫名心有感應(yīng)似的,覺得他是在笑我。 我抬起頭看向他,果然他正揚著毫無收斂的弧度,“林薏,有沒有這么怕啊。” 光線模糊里,他眉眼上揚,笑得說不上來的好看。 他像是在嘲笑我,但又不像,因為我的心跳在這一刻很快,我躲開了對視,沒搭理他,握著樓梯扶手的力氣變得更加僵硬。 他卻抓過了我的胳膊,他人高腿長,抓著我的胳膊像拎只鴨子,我跟他的那只鴨子塑料燈沒什么區(qū)別。 我驚慌不定望著他。 燈光模糊昏暗,他卻笑得燦爛,上挑著張揚恣意的眼,他下巴朝前面點了點,“繼續(xù)走啊,摔不了?!?/br> 我身體緊繃,偷偷四下看看周圍人的反應(yīng),但是昏暗一片,手電筒的光只照亮路面,我什么都沒看清。 我謝過他的好意,“沒事,我慢慢走也不會摔。” “那我松手了?” “嗯嗯?!?/br> 他一松開,我瞬間又跌回了剛才那種縹緲無定的感覺,盡管走在隊伍里跟隨大部隊,但是這種沒有光的狹窄空間里,我真的很沒安全感。 我死死握著旁邊的樓梯扶手,繼續(xù)戰(zhàn)戰(zhàn)兢兢隨著大部隊往下走。 然后,周嘉也再一次拎起我的胳膊。 他力氣很大,盡管沒有感覺他并沒有用力,卻給人一種很強(qiáng)烈的存在感。 這次他倒是沒說什么,我也沒有反抗,默認(rèn)似的接受了他的幫助。 好在高一的樓層不高,大多集中在一樓和二樓,這一段樓梯雖然出于安全考慮走得緩慢,但也并不算漫長。 出了教學(xué)樓,到了外面的平底,四周寬闊,月光也傾瀉而下,方才狹窄昏暗的恐懼感也煙消云散。 我轉(zhuǎn)頭跟他說謝謝,出了教學(xué)樓后其他同學(xué)已經(jīng)勾肩搭背找上他,他也只是抽空回了我句謝什么。 蔣檸和張楠楠也找到了我,我們一起往校門外走。 后面依稀聽見有個男同學(xué)問周嘉也我謝他什么,盡管那時我已經(jīng)走出去一段距離,可我的耳朵卻拉長警覺,很想聽他會怎么回答。 可我沒能聽清,他的回答被夜風(fēng)吹散在了興致勃勃提前放學(xué)回家的人群里。 第二天照常上學(xué),早讀,上課,大課間做cao,一切都照常。 不同尋常的是我好像多了一個被周嘉也抓到的把柄。 他會在課間哄鬧的時候捏著那只鴨子,他捏得輕,聲音不大,被淹沒在課間的哄鬧里,差不多只有周圍的我們幾個人能聽見。 然后他會懶散笑著像笑話我。 他一個字沒說,但我莫名就想到了他昨晚拎著我胳膊時挑眉笑的那句,林薏,有沒有這么怕啊。 他時不時的就會沖我捏一下鴨子。 像是故意惹我生氣。 我本來不會生氣,因為我從前早就習(xí)慣了各種嘲笑貶低,早就已經(jīng)麻木到失去脾氣,更何況,周嘉也的笑里完全沒有惡意。我要是真的惹急了跟他生氣,恐怕他又會立馬道歉,然后像上次給我買很多很多根本寫不完的本子一樣,用一些讓人哭笑不得卻無比真誠的方式道歉。 可他真的好幼稚。 幼稚得讓我一瞬間也忘了那些忍氣吞聲的從前,跟著他一起幼稚。我一把搶過了他手里的鴨子,放在他耳邊不停的捏,嘎嘎叫個不停。 看著他連連說錯了,我前所未有的快樂,止不住的想笑。 我停了手,輪到他不依不饒。 他囂張地把腿一伸,雙手抱在胸前,他微微挑眉,漫不經(jīng)心的扯著唇,張揚的眉眼透著幾分狂妄邪氣。他慢悠悠開口,“林薏,你膽子肥了啊?!?/br> 他這副架勢痞氣十足,把低年級堵在巷子里找麻煩的混混大抵就是這個模樣。 他是周嘉也,我其實不怕。 但大約是長期的折磨,恐懼早已成了本能,那一瞬間我還是害怕緊繃。就是這么片刻,周嘉也居然也能察覺。 他勾頭湊近我,觀察著我低垂的眼。鴨子還在他手上,他拿到我面前捏了一下,喚我回神:“喂,林薏?!?/br> 本能褪去,我抬起眼沖他扯了扯笑,如常的語氣問他:“干嘛?!?/br> “我以為你又要哭?!彼Z氣里的沒正經(jīng)也收起來了,解釋道:“我逗你玩兒呢?!?/br> 而我被他的前半句驚到,“我什么時候哭過?” “上次?!?/br> “哪有上次?” 我急于求證。 他卻慢悠悠道:“還有上上次。” 我瞪大眼睛:“哪里還有上上次?” 他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仍懶懶散散的笑著,把鴨子放回桌子,說了個正經(jīng)問題:“林薏?!?/br> “哦。” 我試圖表達(dá)對他答非所問的不滿。 但這點表達(dá)不滿的方式對他沒有造成半點影響,他仍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甚至支了只手撐著下巴:“你有什么是不怕的?!?/br> “……” 我想無視他的嘲笑,莫名有點委屈??墒怯趾芰w慕他:“我才想問你,你有什么是怕的,老師你都不怕,叫家長你也不怕,你好像什么都不怕?!?/br> “有啊?!?/br> 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實在聽不出有多怕。 “你猜我現(xiàn)在籃球都不打了每天在這兒學(xué)習(xí)是因為什么?!?/br> “是因為什么?” 那一瞬間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周嘉也剛轉(zhuǎn)性子的那段時間,大家都好奇,我不敢問他,但是跟他關(guān)系好的都問過他,我每次都在旁邊偷偷注意。 只是每次他解釋得都五花八門,沒一個靠譜。久而久之大家習(xí)慣了,也沒人深究原因,畢竟身為學(xué)生好好學(xué)習(xí)也不是什么破天荒的事。 我雖然沒問,但是一直梗在我的疑惑里,我想知道,只是總怕越了分寸。 他忽然主動問起,我說不上來的渴望。 但他笑臉一收,又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骸跋麓胃嬖V你?!?/br> “下次是什么時候?” 問完才意識到我的過于急切。 我從來沒有追問過別人,更不敢追問周嘉也。 可他好像沒在意,還有心情逗我玩:“下次就是下次。” 我感覺失落,因為在我的認(rèn)知里,下次約等于沒戲。 那時候我不知道的是,周嘉也說的下次就真的有下次。他不著調(diào)的時候很多,可他從不騙我。 第7章 ◎十五歲那年從他手中落下的千紙鶴,十九歲的時候還能抓住嗎。 ◎ 天氣轉(zhuǎn)冷,大街小巷早就已經(jīng)是nongnong的圣誕節(jié)氛圍。 那幾年圣誕節(jié)氛圍很濃,剛到十二月,各大商家就已經(jīng)開始布置圣誕節(jié)的裝飾,走到哪都是圣誕樹和圣誕老人。 高一那年的圣誕節(jié)恰好是周六,晚上不用上晚自習(xí),下午上完課就可以回家。本來周六的時候大家都迫不及待等著放學(xué),再加上撞上了圣誕節(jié),大家都心不在焉,連上課時小聲聊天的人都比平時多。 學(xué)校里一整天都在暗自涌動著,老師管不住紀(jì)律,于是從大家手里的東西下手。不知道是從哪傳來的圣誕節(jié)流行送蘋果,各大商場小鋪都擺滿了包裝漂亮的蘋果,老師見一個收一個,打消了大家一部分氣焰。 到了下午,大家開始偷著送,拿書擋著,拿書包裝著,然后趁課間老師不在,挨個給人送蘋果。 但是這些跟我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圣誕節(jié)每年都時興送蘋果,可我沒有朋友,所以我沒有人可以送,自然也沒有人送給我。 本來張楠楠和蔣檸說我們?nèi)齻€可以互相送,圖節(jié)日個氛圍,但由于老師查得很嚴(yán),我們?nèi)齻€都不是那種有膽子的人,所以最后只能作罷,只好商量著等放了學(xué)去周圍的小商店里買。 相比起我,要送給周嘉也的人可太多了。 我們之間只是隔著一條很窄的過道,但像隔著一條無法跨越的河流,他的世界與我涇渭分明。 除了本班的人,其他班上來找他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由于他今天課間的時候經(jīng)常不在,那些來找他的人就讓我?guī)兔D(zhuǎn)交,我像一個中轉(zhuǎn)站,每隔一會兒,就要接過一個蘋果塞進(jìn)他的課桌里。 后來由于太多了,他的課桌里本來就放了很多書,他學(xué)習(xí)越來越認(rèn)真,買的書也越來越多,課桌里面放不下了,我又不敢直接放在他桌面上,怕到時候老師來了看見,以為是他買的,到時候恐怕他又要挨罵。 我的課桌還有些空位置,所以我放在了自己的課桌里。 他好不容易回來,一摸抽屜,除了蘋果還是蘋果。我連忙叫他,他抬頭看向我的一瞬,我一時間被嚇到,沒敢繼續(xù)說話。 他本就眉目深刻,是那種張揚不馴的長相,他平時笑起來帶有幾分野性和痞氣,可他不笑的時候反而有一種很冷的壓迫感,他的氣場很強(qiáng),讓人無端害怕。 他語氣很好,耐著性子問我:“什么事?!?/br> 我連忙把我課桌里的蘋果拿出來給他,“你的課桌放不下了,還有一些我放自己這兒了?!?/br> 他嗯了一聲,“先放你那兒?!?/br> 我以為他的意思是說他的課桌放不下,我先幫他收著,他放學(xué)的時候再拿??伤f完這句話,起身去值日工具那里找了個塑料袋。 他本就矚目,到哪都有人看著。 有人問他干嘛,他也沒答,只說有事。 拿了塑料袋回來,也是默不作聲把課桌里的蘋果全都放進(jìn)了塑料袋,整個過程都有人看,有人調(diào)侃他收的蘋果夠多的啊,還有人調(diào)侃更直白,問他哪個是劉晨藝送的。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上次是班里停電的時候,他朋友學(xué)著女生撒嬌的嗲語氣叫他嘉也哥,然后說那天下午劉晨藝不就是這樣叫他嗎。 可他什么都沒回應(yīng),只在裝完了他自己課桌里的蘋果以后,把塑料袋遞過來:“放進(jìn)來。” 他那天好像心情不太好,他平時里總是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那天卻沒有什么表情,語氣也很淡。 我什么都沒敢說,手腳忙亂的把蘋果裝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