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痣(重生)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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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孽緣。 她讓出胭脂痣,但愿種種孽緣,也都能讓出去。 作者有話說: —— 陸崇按額:這是第幾個情敵了。 云貞小聲:啊,大人急什么,又與您無關(guān)。 陸崇:嗯? 第七章 宴席 ◎那日大雨,她很美?!?/br> 云寶珠流露的巴結(jié),在陸瑩意料內(nèi)。 一盞酸梅湯喝得七七八八,她換了個話題,說:“meimei住的地方收拾好了,我?guī)闳フJ(rèn)認(rèn)路?!?/br> 云寶珠:“麻煩瑩jiejie。” 陸瑩和云寶珠在前,云貞和陸蓓在后,前面歡聲笑語,后面十分安靜。 陸瑩是姜香玉所出,陸蓓生母是王姨娘,相較之下,陸瑩性格活潑好動,陸蓓瑟縮,半句話不多講。 自然,識人不能只靠外表,云貞知道,陸蓓遠不是看起來的乖順。 穿過寶瓶門與六棱石小徑,就到水天閣。 水天閣竟比云家后宅還要寬敞,分正房與東西耳房,正房給云寶珠住,云貞住東耳房,馮氏、小翠和秋蟬,則住在西耳房。 云寶珠環(huán)視一圈,驚嘆:“好大的院子!” 陸瑩捂嘴笑,指著花叢,說:“這是迎春花,春天金燦燦一片,可好看了,可惜現(xiàn)在夏天。” 云寶珠:“真想現(xiàn)在就看到。” 陸瑩:“你就在侯府,景色跑不了的?!?/br> 這話叫云寶珠飄飄然。 行囊早就送來,馮氏和小翠在收拾東西,聽到動靜,她們和一個侯府的長臉丫鬟迎出來,認(rèn)認(rèn)臉。 丫鬟對云寶珠說:“寶珠姑娘,我叫秋蟬,以前在三夫人房中做事,三夫人讓我日后跟著您?!?/br> 云寶珠又驚又喜,她就知道,自己會有比小翠更機靈的丫鬟,她不敢拿對小翠的態(tài)度對待秋蟬,語氣十分溫和,說:“麻煩你了。” 秋蟬:“姑娘客氣。” 陸瑩說:“你們繼續(xù)收拾,我和寶珠meimei隨意轉(zhuǎn)轉(zhuǎn)?!?/br> 秋蟬和馮氏:“是?!?/br> 待會要去見祖母,陸瑩替云寶珠挑一套衣裳,云寶珠美滋滋地去換了。 及至這時,陸瑩才得空,細(xì)細(xì)打量云貞。 她自恃美貌,但和面前的少女比起來,還是差了,少女膚質(zhì)細(xì)膩,五官如畫,處處挑精細(xì)了長,不止美,還很美好,光看著她,就是賞心悅目。 她全程跟在她們身后,話少極了,此時,她低著頭,唯獨泄露她緊張情緒的,只有忽閃了幾下的長睫。 是個性格怯懦靦腆,卻格外美麗的女孩。 云寶珠的表親,日后侯府也會為她張羅一門婚事,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太貪心。 陸瑤心存打探,直白地說:“今個兒大家一起吃飯,可實在沒料到,貞meimei會跟著過來,不如我在自個院子里,給貞meimei擺一桌菜?” 侯府宴席不會缺一雙筷子,只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桌吃飯。 云貞聞歌知意,細(xì)聲說:“瑩jiejie,我在房中吃就好?!?/br> 她如此識相,陸瑩重拾笑容。 沒有在水天閣待多久,陸瑩帶著云寶珠和云貞,去認(rèn)認(rèn)其他姑娘。 大房和三房的姑娘,及借住侯府的表姑娘,林林總總有五位,都是永興十年后生,十三到十六的年紀(jì)。 一輪介紹下來,云寶珠腦袋昏了大半,一時分不清jiejiemeimei的。 云貞瞥一眼,迅速垂下眼瞼,對云寶珠而言,尚且陌生,對她而言,幾乎都是熟面孔,腦中偶爾晃過夢里的一些畫面,都讓她不由屏住呼吸,攥緊手指。 好在,她們只圍著云寶珠, 陸瑩說:“好了,日后寶珠meimei和咱們住一起,有的是好好玩耍的時候呢?!?/br> 眾姑娘這才笑嘻嘻地放她們走。 眼見快到午時,陸瑩又吩咐云貞:“我和寶珠meimei要去祖母的永德堂,貞meimei先回水天閣吧?!?/br> 侯府午宴沒有云貞的份,云寶珠覺得好笑,又擔(dān)心云貞放不下,自爆身份,她緊張地瞥著云貞。 卻看云貞順從地說:“好。” 云寶珠大松口氣,也是,云貞這樣泥捏的性子,就算有氣,也不會撒出來,何況她還要等周公子呢。 她二人離去,不知道陸瑩問了什么,云寶珠:“她呀,鵪鶉一樣……” 身后聲音漸小,云貞在丫鬟的帶領(lǐng)下,回到水天閣。 馮氏在水天閣等了一早上,云貞終于得了空閑,馮氏忙打開食盒:“快來吃飯。” 云貞沒法去家宴,侯府卻也不會苛待她們,飯擺出來,一疊香菇雞絲,一道蓑衣黃瓜,一碗清蒸藕夾rou,還有一盅消暑蓮子湯。 聞著香味,云貞方發(fā)覺餓了。 早上她太過警惕,耗費不少心神,現(xiàn)在心弦一松,嘴巴塞得兩頰圓潤,吃得很開心。 馮氏見她絲毫不介懷被冷落,也就徹底放心。 她壓低聲音:“秋蟬是大丫鬟,我問過了,她母親嫁給了侯府管事,她是家生子,在侯府有根基的,她到水天閣,未免委屈?!?/br> 云貞:“她是來盯我們的?!?/br> 馮氏:“我也這么想,日后提防著她,要提醒云寶珠,別露餡了。” 秋蟬確實是三夫人的眼線。 云貞想起夢里。 抵達侯府后,她和闔府吃飯,云寶珠如她現(xiàn)在一樣,被排斥在外。 侯府不必抬舉恩人表親,云寶珠卻以為是云貞說她壞話,導(dǎo)致自己被輕視,為此哭了一整夜,那次后,她開始頻繁找云貞的茬。 如今,云貞早已看透,侯府表面裝得再好,也難掩對她們的不屑。 她樂得不參加侯府所有宴席呢。 飯后,水天閣十分靜謐,屋外,秋蟬在教小翠泡茶,窸窸窣窣的,屋內(nèi),云貞躺在榻上,馮氏給她打扇子。 吃飽喝足,云貞抵不過困意,迷迷糊糊睡去。 恍然間,她夢到陸旭。 那天救下陸旭,是個意外。 大雨滂沱中,她躲在山洞掉眼淚,她既氣云寶珠戲弄自己,又氣自己輕信云寶珠,活該自己總被欺負(fù)。 云貞自怨自艾,突然,外面?zhèn)鱽怼班弁ā币宦暋?/br> 她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不遠處,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倒在河流邊,不知生死,他旁邊還癱著一匹馬。 這種公子哥都有侍衛(wèi)護著,輪不到她出手。 她趕緊縮回腦袋。 可是,她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來找少年,外頭的雨那般大,少年倒在河邊,河水隨著雨勢上漲,他就算還活著,也會被淹死。 猶豫片刻,她冒著雨,將他拖到山洞,還好她平日干活多,才拖得動他。 人是熱的,還活著,她仔細(xì)看,少年肩上還有一處傷口。 云貞忍著害怕,用手帕處理傷口臟污,因為云耀宗的sao擾,她身上總帶著一把小剪子,她撩起少年的袖子,剪下他干凈的衣裳,纏著他的傷口,綁緊。 簡單處理完,她問心無愧,又害怕有帶刀客沖進來咔咔殺人。 于是,顧不上大雨,她忙跑下山。 卻沒想到,良心驅(qū)使救下的少年,后來會那么對她,不然,她怎么也該趁機踢他兩腳。 再后來,與陸旭第二次見面是在永德堂內(nèi),那天她剛進侯府,十分拘謹(jǐn),只盯著紫檀木雕螭紋魚桌。 陸旭說:“你可以叫我大哥?!?/br> 云貞一直羨慕云寶珠有哥哥,云耀宗是個人渣,可他真心護著云寶珠,自己成侯府二房干女兒,也有哥哥了。 天真如她,竟帶了幾分真心,朝陸旭展顏一笑:“大哥?!?/br> 陸旭也笑了。 隨后,他送她一幅東臨先生的墨梅,滿堂見證下,似乎他們往后,只有兄妹情。 然而他的溫和,僅至于此。 “大哥?!?/br> 永德堂內(nèi),云寶珠站起身,朝陸旭福身,喚他。 方才,她只瞥了陸旭一眼,少年一襲月白底古煙紋圓領(lǐng)袍,身量清俊,鬢若刀裁,長眉俊目,五官英氣逼人,端的是器宇軒昂。 陸旭盯著云寶珠,目光流連在她額心,須臾,他朝身后小廝說:“墨棋,拿手鐲?!?/br> 墨棋怔了怔,將左手的盒子遞給云寶珠。 云寶珠訝然:“這是給我的么?” 陸旭心想問的什么廢話,礙于長輩們在,他勾起一個笑:“給你的,當(dāng)日多謝你了?!?/br> 云寶珠滿心歡喜打開盒子,是一只水頭極好的翡翠玉鐲,她當(dāng)場戴上,喜愛得不得了,乍然抬頭見陸旭的眼,心內(nèi)猛地緊張,羞然低頭。 姜老夫人和藹地說:“大家坐著吃飯吧,飯菜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