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美人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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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夜里宮宴,絲竹靡靡,歌舞翩翩,酒濃香暖,陸知晚坐在她的席位上,一杯又一杯喝著酒。 「借酒消愁果然愁更愁,古人誠不我欺也?!?/br> 「為什么要過?年,好煩,想毀滅世界?!?/br> 「大家?都好快樂的樣子……嗚嗚嗚嗚真好……」 上首的蕭景廷聽著這愈發(fā)顛三倒四的心?聲,狹眸掀起,朝下方不遠的位置投去一眼。 便見?那玉瓚螺髻、盛裝打扮的女子身形微斜地靠著紫檀木扶手椅,一張膚色瑩白如珠玉的臉頰泛著輕柔酡色,眼尾緋紅,目光迷離,儼然一副醉鬼模樣。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她主?動喝醉成這樣。 平日里瞧著沒心?沒肺的一個人,也會有傷心?失意之時? 蕭景廷端起手邊酒杯,喝了一口溫熱的酒水,入喉清冽,回味甘甜。 但這種東西喝多了,第二日頭疼的滋味并不好受。 “大伴兒?,給她送一壺醒酒湯去?!彼暦愿?。 雖未點名道姓,余明江一抬眼就明白陛下的意思,躬身應著:“是,老奴這就去。” 玉壺盛著的醒酒湯很快送到陸知晚跟前。 她似乎愣了下,聽罷身側(cè)宮人低聲解釋,懵懵懂懂抬起頭,朝上看去。 「奇怪,他怎么突然這么體?貼了?還會送醒酒湯。」 「唉,可惜我現(xiàn)在只想喝個酩酊大醉,最好一覺醒來,這個年就過?去了?!?/br> 想是這樣想,但皇帝派人送來的醒酒湯,她也不好不喝,于?是讓夏禾倒了一碗,端著慢慢地喝了。 除夕按照規(guī)矩要守夜,陸知晚本以為自己還要熬一段時間?,沒想到才將一碗醒酒湯喝完,蕭景廷就命人將她扶去側(cè)殿休息。 「……這么體?貼,太不可思議了?!?/br> 陸知晚臨走時,都忍不住往上首那氣定神閑的俊美男人看了好幾眼,「大過?年的,該不會被什么晦氣東西上身了吧?」 她暈暈乎乎,也沒注意到男人握著酒杯的手指緩緩收緊,冷白手背青筋都凸起。 大過?年的。 蕭景廷嘴角微抿,他大人有大量,就不和這個小醉鬼計較。 寒風蕭瑟,夜色正濃。 側(cè)殿內(nèi)燭光半暗,地龍燒得暖烘烘,陸知晚本來倒在榻邊睡得香甜,還做了個美夢,忽的殿外一陣轟隆隆的聲響,愣是把她吵醒。 打雷了?起火了?還是她一覺睡到幾年后,叛軍打進來了? 她惺忪著睡眼,艱難地將昏沉沉的腦袋從?枕頭里抬起,視線才將往上一些,便見?榻邊安靜坐著一道高大的暗色身影。 烏眸輕閃了閃,她再往上看去,男人好看的臉龐在背光的陰影里愈發(fā)深邃。 「是帥哥。」 陸知晚睜著迷蒙雙眼看著身前之人,混沌的大腦此刻只能做出一些最本能的反應。 比如看到漂亮男人,嘴角忍不住上揚。 蕭景廷看著她這副紅著臉醉醺醺的模樣,濃眉輕折。 須臾,伸出一根長指,戳了戳她的額頭:“怎的喝成了這副鬼德行?” 「帥哥說話了,聲音還挺好聽?!?/br> 她下意識握住那根戳腦門的手指,牢牢地,不肯撒手:“別戳我?!?/br> 蕭景廷聽著她因醉酒而變得嬌軟的嗓音,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有意思的事,抬起另一只手,再次戳向她的額頭。 “哎!你這個人……” 陸知晚抬起另一只手,抓住他這根手指。 如此一來,他兩只手都被她牢牢握住,她鬢云亂灑,瑩潤烏眸圓瞪,透著幾分委屈慍惱:“長得這么好看,怎么這么喜歡欺負人。” 蕭景廷唇角微翹:“你覺得朕長得好看?” 陸知晚點頭:“好看。” 蕭景廷彎腰,高大身軀朝她近了些:“那朕好看,還是那顧容予好看?” “顧容予……”陸知晚皺眉嘟噥:“是誰?” 明知她這是醉糊涂了,但見?她絲毫不記得顧容予,蕭景廷眼底染上一抹愉意。 他抽出一只手,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 陸知晚哦了一聲,大抵是被捏得不舒服,又去抓他的手,嘴里還兇巴巴地威脅:“你的手怎么總是亂動,再亂動的話,我就……我就……” 猶如看到一只炸毛的貓咪,喵嗚朝著主?人揮爪子。 蕭景廷眼底愉意更深,故意逗她:“你就如何?” “我就……” 腦袋被酒水弄得反應遲鈍,陸知晚磕磕巴巴卡了一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但見?男人黑眸彎起,笑?意戲謔的樣子,忽的就激起她的好勝心?。 下一刻,綿軟的手臂抬起勾住男人的脖子,她挺起腰,直接堵住了那抹討人厭的薄唇。 耳朵頓時清靜了,唯余一聲又一聲轟隆隆。 分不清是除夕夜的璀璨焰火,還是誰怦然的心?跳。 第45章 整個世間好?像只剩下他與她, 胸腔的心跳震耳欲聾。 最?初的驚詫過后,男人?濃密長睫垂下,眼底暗色洶涌, 抬起手,他勾住那把近在咫尺的細腰。 在她想?要離開前, 牢牢緊扣,再次吻上那抹嫣色紅唇,反客為主。 “唔……” 「救命,快要喘不?過氣了……」 陸知晚臉頰緋紅,全然沒想?到對方來勢竟如此猛烈,絲毫叫她招架不?住。 她下意識抬起兩只手, 抵在那堵堅實?的胸膛往后推,然而她的力氣如何能與男人?相比,何況此刻她醉得?手腳都綿軟。 “你…唔……放……” 唇舌被緊緊堵住, 她壓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只能在哼哼唧唧, 在心里求饒。 「不?來了不?來了,真的頂不?住了, 這位帥哥你理智點?!?/br> 余光瞥過她艷麗的耳尖,蕭景廷黑眸暗了暗。 竟然還能分心想?這些, 看來還不?夠。 另一只大掌沿著那纖薄的背脊一點點往上,他托住她的后腦勺,又嫌那烏鴉鴉的發(fā)髻與精美珠翠礙事,索性邊吻著那淡淡酒香的嬌唇, 邊將她的發(fā)釵胡亂拔出, 擲于地上。 原本高聳如云的發(fā)髻頓時松散,那頭如瀑般烏黑的長發(fā)逶逶垂下, 有兩綹碎發(fā)落在她瑩白的頰邊。 烏黑的發(fā),緋紅的頰,再沒比這還要誘人?的景色。 喉頭微滾,蕭景廷忽的覺得?,單靠這一個吻,難以止住內(nèi)心深處那份渴。 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插入那蓬松如云的烏發(fā),他暫停這個吻,頭顱微抬,睇著懷中紅唇微張,大口?喘氣的嬌媚美人?兒。 他沉默不?語,目光卻愈發(fā)熾熱。 陸知晚猶如一條擱淺的魚兒,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方才那個過于強勢的吻險些叫她暈過去。 待呼吸稍緩,她也?尋回些許意識,定?神一抬眼,便對上男人?幽邃又危險的目光。 「不?妙!」 腦中響起警報,她本能就想?跑。 可她幾乎整個人?都被蕭景廷圈入懷中,開溜的想?法一冒出,他就有所預判般,再次精準地覆上她的唇。 暖香濃郁的側(cè)殿外,除夕焰火仍在綻放,寒冬夜空,萬紫千紅。 等那轟隆隆的焰火聲總算結(jié)束時,倆人?也?不?知怎么?親著親著就親到了床上。 鞋履脫了,珠釵落了一地,他上,她下。 四片唇瓣再次分開時,陸知晚躺在枕頭上,看向大半邊身子沉沉壓在自個兒身上的男人?,眸光迷離,泛著瀲滟水色,就連開口?的嗓音也?蜜糖般,又軟又糯:“你好?重,快下去……” 明明是一句抱怨,卻因著那不?自覺拖長的尾音,更像調(diào)情,聽得?人?心尖都酥麻。 蕭景廷只覺身上那股燥熱愈發(fā)猖獗,燒得?血液都沸騰,凝著她紅潤的臉頰,嗓音沉啞:“朕前些日看了些書?!?/br> 陸知晚愣了下,迷迷糊糊:“什么??” 兩根長指撫上她的唇瓣,帶著薄繭不?輕不?重摩挲著:“你想?要的,朕都會了?!?/br> 陸知晚更懵了,她想?要什么?了? 本來就喝醉酒,又深吻兩回,她大腦昏沉得?壓根無法思考更多,勉力撐起眼皮看著他,見他似在等著她的回應,邊懵懵懂懂敷衍了一聲。 “那朕開始了?!?/br> “唔?!?/br> “你別怕?!?/br> “唔……” 嘴唇又被吻住,只是這一次十分溫柔。 宛若春日江南,和風細雨,水色浸潤石板街上的青苔,油潤、清新、生機勃勃。 在這柔和的撫慰里,陸知晚放松思緒,緩緩闔上了眼。 長指挑開系帶,觸及那抹細膩肌膚,身下之人?并不?像預料中的顫抖瑟縮。 她一動不?動,安靜得?仿佛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