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溫柔強大又短命的丈夫 第112節(jié)
秦江月掌心躺著個哨子一樣的東西,通體玄黑,上嵌紫色寶石,寶石因放置太久已經(jīng)沒了原本的光澤。 “魔的信符?!?/br> 薛寧想碰, 被秦江月?lián)踝 ?/br> “還有些殘留的力量, 你境界不穩(wěn),別碰。” 薛寧望向他:“我境界不穩(wěn)?” “你方才又在發(fā)怔?!鼻亟聦⑿欧掌?,“進來之前你說身上不舒服, 恐怕不止是未曾徹底煉化祭祀之力的原因?!?/br> 薛寧緊張起來,他既然說出口, 必然是深思熟慮過的。 “恐怕還有什么我未曾發(fā)現(xiàn)的怪異之處。” 他手落在她后腦, 帶著微涼的溫度道:“別動,我仔細看看你的境界和靈府?!?/br> 薛寧想到上次修復神魂, 熱度爬上全身,手腳已經(jīng)開始戰(zhàn)栗。 “你別……” 她有些不知該怎么說,咬著唇,唇瓣嫣紅水潤。 秦江月看了一會,轉開視線,接著又轉回來。 “和上次不一樣。”他輕聲道,“別緊張?!?/br> 薛寧聲音都啞了:“我怎么能不緊張,感情不是你被……” 秦江月背過身去:“那回去再檢查吧?!?/br> 看看周圍,薛寧也覺得這里確實不太適合做這些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幾乎有些同手同腳。 “真的和上次不一樣?!?/br> 上法器離開前,秦江月背對她道:“上次……你不喜歡嗎。” 那語氣,可真是很在意她的回答。 她要是說一句不好,他估計都會覺得自己能力被質(zhì)疑了。 男人的通性嗎?薛寧還是很吃驚秦江月這樣的人也會在意這個。 她跟他一起上了花枝,從后面抱住他,等花枝飛起來,才握住他垂下的手,小聲道:“我喜不喜歡你還不知道嗎?!?/br> 秦江月喉結上下一動,過了一會,快到仙閣時,才再次開口:“你想錯了。并不是只你一人有感覺?!?/br> 薛寧瞳孔緩緩放大。 “……我亦有感覺?!?/br> 這五個字好像什么艱難的法咒,秦江月說得極慢,吐息不穩(wěn),時高時低,要不是薛寧全神貫注在聽,都不一定能聽清楚。 “是嗎。” 薛寧看著近在咫尺的仙閣,和他一起下來,繞到他面前,仰頭看他的雙眼。 “真的嗎?” 五臟之精藏于目。 一個人的所思所想,嘴上和表情可能不會泄露,但眼神總會有些表述。 薛寧那次真是被他弄得發(fā)不出聲音,好幾日都緩不過來。很長一段時間只要內(nèi)窺靈府就渾身發(fā)熱,不自主地回憶起那時通體徹骨的感受。 她也記得秦江月那時很冷靜,按部就班,理智決斷。 于是她就覺得他是沒什么感受的,只有被侵入靈府的她才有。 “你也有嗎?” 她聲音很輕,有些飄忽,秦江月發(fā)絲飛揚,幾縷擦過她的唇瓣,他抬手拂開,還是讓她面頰發(fā)癢。 “那你怎么一點都沒表現(xiàn)呢?” 秦江月有些狼狽地退卻,幾次想進仙閣里去,都被薛寧拉住。 “這次干脆不轉移話題,直接想要逃走了?” 她不依不饒地跟再后面,幾乎是被高大的仙君拖著進了閣內(nèi)。 剛一進去,白紗遮住身后的風景,薛寧就發(fā)覺自己被人抱起來了。 耳邊傳來他溫涼的氣息,耳根發(fā)癢:“我習慣忍耐?!?/br> 他慣于克制和約束自己,哪怕是在這種事情上。 薛寧靠在他懷里,被他放到軟榻上,直勾勾盯著他:“當時還有天罰吧?是疼更多一些,還是……”爽更多一些? 不知為何,她特別喜歡問這種超出他承擔范圍的曖昧問題。 看他在其中為難掙扎,她就覺得神清氣爽,很是過癮。 薛寧爬到他身上,將正襟危坐的仙君拉著倒下。 “說呀,快說?!?/br> 她輕柔地催促,秦江月不禁閉上眼睛。 良久,他才艱難回答:“天罰帶來的痛,讓后者愈發(fā)強烈。” 薛寧覺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秦江月這個人不想回答是不想回答,當被迫回答不得隱瞞時,也直白坦誠得叫人恐懼。 “可以了。”她受用地說,“我很開心,來吧,請隨意檢查。” 她趴到他身上,將后腦送給他,簡直像是做好了與他神魂交融的準備。 ……或許不是像,是真的做好了準備。 但秦江月也素來不騙人,說這次不一樣就真的不一樣。 薛寧等著來勁兒,但人家一點逾越都沒有,認認真真給她檢查了一遍。 “境界確實有些不穩(wěn),待入了秘境,或可尋到解決之法?!?/br> 他思索著,“心脈中有些不同尋常之處,暫時無法不確定是因何而至,你既說心緒煩亂,就把這個戴上。” 他將手上的玉扳指摘下來,戴在了她的拇指上,扳指本來很大,套在她手上很快變?yōu)楹线m大小。 “戴著它可保心神不受邪魔侵擾?!?/br> 這扳指秦江月做潮凝真君時就戴著,找回本體修為后,扳指樣式有些改變,從青玉變成白玉,剔透清瑩,時刻隨身,一看就是很要緊的東西。 薛寧是不想拿的,怕他摘了扳指會有什么不妥,但戴上之后她確實感覺神思清明,心中一片祥和。 “給了我你怎么辦?”她抿抿唇,摩挲著扳指,心里冒酸水。 他對她是真的很好。 “我有它。” 薛寧抬眸去看,他一手拿著花枝,將她編的劍穗緩緩戴在上面。 “還未曾尋到更趁手的劍,就先掛在這上面?!?/br> 秦江月試著用花枝挽了個劍花,流蘇輕漾,詩情畫意。 “我有它就夠了?!?/br> 他說得認真,顯然是真這么覺得。 “扳指你要記得戴好,待我尋到你體內(nèi)究竟何處不妥,祓除干擾后,便可以歸還于我?!?/br> 薛寧都已經(jīng)要摘下來了,聽他這么說才減緩動作。 他給人東西時一向懂得叫人如何不好拒絕。 既然是要拿回去的,暫時借給她戴幾日影響不大。 也免得她再出什么問題,兩人更是麻煩。 薛寧剛要應下來,仙閣外結界忽然波動,秦江月眉目一凜,薛寧便知來人是他不喜的。 “阿寧!” 熟悉的呼喚傳來,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是銀楓。 “阿寧,快去幫幫阿姐!” 銀心? 秦江月還沒到外面,薛寧已經(jīng)閃身出去了。 “怎么回事?”她抬手拂開結界,蹙眉道,“銀心jiejie怎么了?” 銀楓臉上有傷,像被人故意劃破的,身上法衣也有些破損。 “阿姐和慕小姐因為我吵了起來,還動了手,慕小姐有白霄真君相護,他傷了我宗其他師兄師姐,正與阿姐斗法,眼瞧阿姐像是撐不住了,我實在沒辦法,只能來找你?!?/br> 銀楓落了淚:“阿寧與仙府中人相熟,與白霄真君定然也能說上話,煩請他別傷害阿姐,要我如何給慕小姐道歉都可以,我都可以的!” 秦白霄? 薛寧立刻去看秦江月,銀楓似乎這時才意識到仙尊在這里。 仙尊原來就是潮凝真君,他也是知道了的,也明白秦白霄是仙尊從前和現(xiàn)在都還看重的弟弟。 他咬咬唇跪下來:“仙尊恕罪,我并非有意惹怒白霄真君,亦不想再辯解什么,只希望白霄真君看在馬上就要仙門大比的份上,莫要傷重我阿姐,不然她在秘境中肯定會吃虧?!?/br> 他以頭點地:“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不敬慕小姐,被劃破臉也是咎由自取,我可以放棄參加仙門大比,向慕小姐道歉直到她滿意,只要阿姐沒事!” 怎么就到放棄仙門大比了,此次大比對修士多重要大家都清楚。 薛寧也不太看得下去銀楓跪秦江月,又不是秦江月傷人,找他哭訴哀求什么。秦白霄也真是的,秦江月都成劍仙了,怎么還要替弟弟處理爛攤子? “你別抱他?!?/br> 薛寧往前一步,攔住快要挨到秦江月衣袂的銀楓,橫身擋在他面前,庇護之姿顯而易見。 秦江月意外地看著這一幕,錯愕之色飛速閃過眼眸。 銀楓哭成那樣,他以為她會擔心對方,未曾想到她維護的人會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