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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溫柔強大又短命的丈夫 第105節(jié)

    薛寧覺得稀奇, 不夠轉(zhuǎn)念想想,應(yīng)該是這件事不像仙門大比影響那么大吧。

    老板娘在這時取來了金線, 和紅線堆在一起叫她瞧。

    “雖然比不上頂好的,但都是我自己染的,用的都是好料子,娘子想給郎君做什么?打絡(luò)子的話出來的效果不一定就比金玉樓的差?!?/br>
    薛寧定睛一看,老板娘著實謙虛,這金線明波流動,配旁邊的紅線再貴氣不過。

    “就這個,多少銀子?”

    薛寧想自己付錢,秦江月已經(jīng)走到前面,給了老板娘正好的銀錢。

    很好,她手里的銀子還是找不開,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有了那些碎銀子。

    兩人一起走出繡坊,聽得老板娘在后面道:“郎君娘子慢走,需要什么再來啊。”

    尋常的一句攬客之語,聽得薛寧渾身不自在。

    郎君娘子,這是將他們當(dāng)成了凡人夫婦。

    明明薛寧梳的還是姑娘家的發(fā)髻……她朝身邊一瞥,秦江月本來要走,突然又折回去,將手里剩下所有的碎銀子都擱在了隱蔽的地方,除了老板娘誰都看不到。

    老板娘愣了一下,見薛寧面上飛紅,窘迫地快步跑了,笑意中摻雜了一些羨慕:“多謝郎君,祝郎君夫妻恩愛,長長久久?!?/br>
    秦江月認認真真地朝老板娘行了謝禮:“承您貴言?!?/br>
    回仙府,還是要跟秦江月一起御劍。

    薛寧踩在花枝化作的“劍”上,來時是在后面抱著他的腰,歸去時跑到了前面,不想看他,也不想再抱他。

    可秦江月御劍極快,薛寧心里也沒底,她有那么點恐高,就閉著眼或者不朝底下看。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出來時速度很快,回去時好像很慢?

    薛寧有點煎熬,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就抓住衣袖的扎帶緩解緊張。

    忽然,御劍的速度明顯變快了,她身子一個不穩(wěn)險些傾下去,好在后面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牢牢抱住了。

    這么一抱就沒有再松開。

    薛寧感受到身后微涼的氣息,因為習(xí)劍,秦江月身上總帶著劍意清寒。

    這種情況在秦白霄身上并不見,應(yīng)該還是秦白霄修為并未達到那個境界。

    本來高處就不生寒,身后還有塊大冰山,叫薛寧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冷?”

    抱著她的人問了一聲,不需要回答,已經(jīng)將她抱得更緊。

    “就是你身上冷,你怎么還靠得更近。”薛寧無語地掙扎了一下。

    秦江月還是不放開。

    “很快就不冷了。”

    話音落下,他身上開始散發(fā)熱度,果然不冷了,卻讓她出了不少汗。

    “一冷一熱,我若還是凡人的時候,怕是要因你生風(fēng)寒了?!?/br>
    薛寧人被他嵌在懷中,背緊緊貼著他的胸口,甚至能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

    “你那時是什么樣的?”

    他突然問了一句,身上溫度漸漸緩和,變得適中起來,只是御劍的速度又放慢了。

    “說話可以回去再說,為何走得這樣慢。”

    秦江月過了一會才回答:“怕回去之后你還是不消氣,便不能這樣抱著你?!?/br>
    薛寧耳朵都紅了,咬著唇使勁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好像沒有痛覺的石頭。

    “誰知道你問的那時是什么時候?!彼洁炝艘痪渚筒辉倏月?,大有他有事不想告訴她,她也不告訴他的意思。

    如果他現(xiàn)在肯說出來,那也不是不行,薛寧沒那么小氣。

    但秦江月直接沉默了,直到回了仙府的水上仙閣,依然沒有開口。

    薛寧下了花枝,站在仙閣邊看著水里倒映的自己,在秦江月進去之前慢吞吞道:“我也不知該如何說我那時是什么樣子——如果你說的是我作為凡人時的模樣,我能告訴你的,只是我那個時候大約很招孩童喜歡,我那個職業(yè)……你可以當(dāng)我是嬰童的私塾先生?!?/br>
    秦江月靜靜看她背影,眼神復(fù)雜且有些掙扎。

    良久,在他想要開口時,薛寧轉(zhuǎn)身走了。

    “我去尋銀心jiejie問些事,晚些回來。”

    秦江月目送她身影消失,還記得銀心是誰。

    合歡宗的那個金丹女修。

    她弟弟對薛寧有企圖。

    秦江月本來要進去的,這會兒實在邁不開步子,干脆朝仙閣外走去。他在結(jié)界前站定,呼吸吐納,一邊修煉一邊等她回來。

    合歡宗在仙府的住處有些偏,和其他仙宗都間隔距離,也不是這次才特殊對待,往年也都是如此。

    薛寧到時銀楓不在,好像是被什么人叫走了。

    他那樣好的性格,會有很多朋友找也不奇怪,他不在正好。

    “我不找銀楓,我來找銀心jiejie?!?/br>
    薛寧跟客院門口的合歡宗弟子客氣道:“勞你給銀心jiejie說一聲,就說薛寧來找她?!?/br>
    那弟子也穿紫衣,很素凈,只在領(lǐng)口有兩朵合歡花。

    他瞧著年紀不大,外貌是二十五六的模樣,個子高,野生眉,生了一雙狗狗般的眼睛,鼻尖有恰到好處的痣——這和薛寧有些像,讓她不自覺摸了摸鼻尖。

    “薛寧?”男修訝異道,“你就是薛寧?那個在凡界奮不顧身救了許多人的薛寧?”

    ……她的事跡已經(jīng)傳頌得人盡皆知了嗎?

    可以,她現(xiàn)在是真的火了,后面忘了。

    “師尊,你又在玩鬧!”

    銀心的嬌呵響起,薛寧乍一聽師尊二字不免愣住。

    眼前男修莞爾一笑,回身道:“為師并無玩鬧,只是未曾表明身份。你的好友將為師當(dāng)做你的同輩修士,可見為師駐顏有術(shù),近日又俊了幾分?!?/br>
    銀心負氣將他推開,恨恨道:“快點消失,別叫我好姐妹見了,以為我也和師尊一樣不正常,靠不住?!?/br>
    這居然是銀心的師尊!

    銀心的師尊,那不就是合歡宗宗主嗎?

    合歡宗宗主長了好純潔的一張臉?。?/br>
    薛寧微愕地注視合歡宗宗主離開,他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頭可憐兮兮地看她一眼,薛寧有點知道銀楓那氣質(zhì)是隨誰了。

    模樣像了銀心,但氣質(zhì)隨了他們宗主。

    “阿寧來找我玩?”送走師尊,銀心笑起來,“快進來,我這幾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都無趣死啦!”

    薛寧跟著進去,坦誠說:“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想請教銀心jiejie一件事?!?/br>
    兩人進了銀心的屋里,在蒲團上坐下,銀心好奇道:“你還有事要請問我?”她揶揄笑起來,“你身邊不就有個最厲害的,有什么是他不能教給你的呢?”

    薛寧臉有些熱,銀心不怪她隱瞞身份,甚至不多提這件事,讓她少了很多糾結(jié)。

    “是這個?!彼龑⒔袢召I的絲線拿出來,“我想編劍穗,但不會,jiejie會的話,便教教我吧?!?/br>
    “哦……”銀心拖長音調(diào),眼神曖昧,氣氛都濕熱起來。

    薛寧好不自在,想要從蒲團上起來:“你若老這樣我就走了,不學(xué)了?!?/br>
    銀心一把將她拉住,按在地上嚇唬:“上了我的賊船可就下不去了,不就是劍穗?多簡單,我過往那些露水里不乏劍修,撩人時可沒少編這東西,你喜歡什么樣式盡管說來。”

    薛寧遲疑著:“我沒什么特別喜歡的樣式,還是要適合他才好,jiejie覺得什么樣式適合他?”

    她希望銀心給點建議,但銀心盯著她半晌,有些怨念地抓亂了她的頭發(fā)。

    薛寧茫然不解,銀心丟來一句:“臭丫頭,年紀輕輕就吃那么好的,羨煞人也?!?/br>
    薛寧:這個時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給你說的那位,太多花樣都是累贅,最素凈的配他就是最合適的?!?/br>
    當(dāng)一個人生得過于俊美時,身上的首飾再怎么精致都達不到錦上添花的程度。

    只要不出錯,最好學(xué)最簡單的樣式就可以了。

    “來,包教包會,包君滿意?!?/br>
    銀心扳住薛寧的手開始手把手教學(xué)。

    這一學(xué)就到了入夜時分,薛寧也沒回去。

    其實一點不難學(xué),但因為要送給秦江月,還是第一次送他東西,她格外慎重,編了幾次都覺得不夠好,拆了又重新開始。

    小龜冒出頭來想催她快回去,時辰太晚了,只還沒張口就被她塞了個烏龜糖人,頓時把秦江月的等待拋在腦后,感動得眼淚汪汪。

    “嗚嗚嗚嗚阿寧去哪兒都想著我,我一定努力孵蛋,早日把老四給孵出來!”

    銀心稀奇地瞧著它,跟薛寧吐槽:“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烏龜?shù)粞蹨I,好奇怪,有點好笑怎么辦,可以笑嗎?”

    小龜瞬間瞪起眼,奈何薛寧那邊忙活著頭也不抬道:“請隨意?!?/br>
    小龜:“……”非要我滿眼失望地看著你嗎!

    銀心見它豆豆眼呆住,笑得更是厲害了。

    合歡宗客院這里歡聲笑語,水上仙閣那里就冷冷清清。

    秦江月其實習(xí)慣孤獨。

    這才是他生命的常態(tài)。

    可站在仙閣外看看這里看看那里,都覺得不對。

    哪里都不對。

    想到白日惹她不高興,不禁疑心她這一走就不打算回來了。

    正想放出神識看她到底去了哪里,倒也不擔(dān)心她的安危,在仙府中無人敢對她如何,她如今的力量,真出事給他發(fā)信符的時間肯定是有的。

    只是素來耐心極佳的人,今日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實在等不下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