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溫柔強大又短命的丈夫 第26節(jié)
但薛寧也沒打算真的管他餓不餓。 記仇中。 他要走那就走好了, 反正白日里她走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阻攔。 一報還一報。 薛寧背過身去,才不管秦江月如何。 小神龜這時趕了回來,看到這一幕, 驚愕得不知所以。 它在無爭仙府這么久, 只見過誰求見潮凝真君,極少看到秦江月主動去見什么人。 對方還是薛寧。 以前薛寧傳音發(fā)爆了,秦江月最多也就回個一兩條, 后面甚至全部不回。 他主動來見薛寧,看上去兩人還不歡而散, 它家的仙子理都不理真君, 小神龜爪子微微抬起,恨不得給薛寧比個大拇哥。 厲害。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不愧是你我的主人! “真君這就回去了?仙子,真君臉色好差,你來扶一下?。 ?/br> 小神龜不斷給薛寧使眼色,奈何薛寧梗著脖子就是不理會,小神龜忍不住嘆息,難不成你真想露宿荒野?真君臉色確實難看,你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 “仙子?。 ?/br> 小神龜跑到薛寧身邊,竄到她肩膀上,恨不得鉆到她耳朵里去:“仙子難不成要待在這里一晚上??” 薛寧哼了一聲:“這里風景挺好,我很喜歡,我就在這里修煉一夜?!?/br> 小神龜差點沒咬她耳朵:“仙子,你傷還沒好呢,如何修煉?又要修煉什么?你忘啦?” 這倒是提醒她了,她修煉的事還一籌莫展呢,可不能在這里耗著,時間緊迫,還得靠秦江月這位特級教師押題。 早發(fā)達也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勞永逸。 更何況……他還是個將死之人。 原書里人人仰慕的白月光,到了薛寧這里,老覺得有點不對勁。 算了,這里最不對勁的就是她了。 薛寧站了起來:“你說得對。” 小神龜是勸解了沒錯,但沒抱多大希望薛寧能聽進去。 讓她回去雖然也是為了她好,但仙子確實受了委屈,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大不了它辛苦些,幫仙子一起療傷……等等,仙子說什么? 它驚訝地看著薛寧能屈能伸地往回走,面無表情地來到屋舍門前。 她一出現(xiàn),秦白霄和溫顏立刻停下了各自的動作,有意無意地盯著她。 看什么? 薛寧一鼓作氣,把門推開走了進去。 溫顏往前一步,本能地想要阻攔,很快又停了下來。 門打開,他們都看見了里面的人。 秦江月好像出去過,衣裳換了,傷后難得束了發(fā)冠。 應該是體力不支,他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捂著心口,慢慢地回過頭來,見到薛寧,頓了頓道:“進來吧,關門?!?/br> 薛寧轉過身來,看都沒看門外的人一眼,把門關得很重。 聽著砰的一聲響,秦白霄的劍差點沒掉地上。 劍修都握住劍,可見有多驚訝兄長對薛寧的態(tài)度。 再就是溫顏,她一直知道師兄和薛寧是未婚夫妻,但她和天下所有人也都知道,薛寧和師兄沒有任何感情,話都說得很少。 哪怕他們是未婚夫妻的關系,也沒人認為他們真的有一天會成親。 整個修真界都在等他們解除婚約。 溫顏心里也有這樣的希冀。 這個隱約的、不能為人道的小希望,支撐她放任自己的感情直到今日。 但現(xiàn)在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從師兄搬到后山開始,就有什么徹底脫離了掌控。 房間里,薛寧和秦江月相處得其實并不好。 秦江月不說話,薛寧更不會主動說話。 她臉色有些蒼白,是因為舊傷未愈,白日里心情又很差,還餓著肚子,這會兒胃難受得很。 人家都說胃是情緒器官,真是一點都沒錯。 薛寧在屋里支起小灶,手朝秦江月一伸,秦江月竟然心領神會,遞過去一袋靈石。 不能燒藤蔓,又是在屋里開火,當然不能燒炭了,只能燒靈石。 反正不是自己的錢,燒起來也不心疼,薛寧丟了好幾顆大的進去。 ……很快又心疼地撿出來,扔了幾個小的,這已經(jīng)足夠做一頓飯了。 哪怕這些靈石現(xiàn)在不是自己的,未來也可能是自己的??! 糟蹋錢的行為可不能允許。 薛寧背對著秦江月開始鼓搗遲到的晚飯,這么晚了,也沒什么別的可吃,就熬點靈米粥,炒了一盤素菜,比起女主的三菜一談,實在是寒磣。 碗筷放上桌,薛寧看著哪怕傷重也端坐的白月光,其實有點難以想象他的傷痛是什么程度。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疲憊到有點煩悶了。 那他呢? 什么都做不了,從天到地的落差,想象一下……還是別想象了。 有點可怕。 “食材有限,你要是覺得寒酸,我就去幫你叫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自然就是溫顏,一個薛寧自始至終都不希望她留下的人。 她不討厭溫顏??吹贸鰜?,她眼里沒有對個人的憎惡情緒,只是很抗拒溫顏留在這里這個事實。 為什么?因為他? 哪怕沒有人不敬慕他,秦江月依然不是個自負的人。 他不會認為薛寧真的是因為他。 他拿起碗筷,動作很慢地用飯。 靈米粥的靈力對他破了大洞的身體來說杯水車薪。 哪怕是再好的靈藥給了他也是暴殄天物。 之所以還要吃飯,只是確實還不能那么快死去。 白霄還沒練成劍法,薛寧還沒成功換了道法,要讓他們都安穩(wěn)才行。 “無根之花對你的靈力沒有反應,這很正常,之前你走得太過匆忙,我的話沒有說完?!?/br> 薛寧夾菜的動作頓住,盯著桌上的花紋靜靜等待。 秦江月用膳的動作很慢,也很艱難,咀嚼的表情也帶著某種痛苦,好像每次咀嚼,都會牽動哪里的劇痛一樣。 薛寧終于看他的時候,就捕捉到他稍縱即逝的克制和痛苦。 ……她走得匆忙,還不是他把天聊死了。 與吃飯動作緩慢相反的是,秦江月說話平穩(wěn)正常,不疾不徐:“要催動無根之物,需要的靈力遠超于你如今的修為。你現(xiàn)下筑的基還是劍道,若真的決定改道重修,像你現(xiàn)在這樣只是更換修煉法門遠遠不夠,還要廢去從前全部修為,從引氣入體開始重新筑基?!?/br> 廢去身上全部修為,從頭開始?? 他一開始說的重修,居然要做到這么徹底? 原主靠天材地寶堆起來的修為,可是花費了好多好多年,受了不少苦,現(xiàn)在要全部重頭開始? 先不談重來又要多少年才能筑基,廢去功法的痛苦估計都很難承受。 “我還稍微有一點時間。”秦江月放下碗筷,“你可以再考慮?!?/br> 他說完話,手撐著桌子起身,要回到床榻上去。 他是真的力竭,吃飯或喝水不能真的讓他有實質性的精力恢復,只是延緩死亡的速度罷了。 薛寧忽然道:“等等?!?/br> 秦江月看過來,她卻別開了頭。 “你坐著等我一會兒。” 她說完就又去忙活她的爐灶,不多時,一碗湯就做好了。 “咀嚼會疼的話,那就喝湯吧?!?/br> 秦江月并沒坐下。 他始終站在那里。 薛寧用靈力催動爐火,穿書前按小時起的煲湯時間,就縮短到了極致。 這樣好用的靈力,雖然不算很強大,要重頭開始,仍然需要很大的決心。 這就好像你本來已經(jīng)高考結束,現(xiàn)在又要重回幼兒園。 如今這個庇護所更是只能住一個月,一個月后秦江月死了,她能到練氣幾層都難說。 她把湯盅放到秦江月面前,用手摸了一下:“不燙了?!?/br> 勺子拿起來,遞到站著的人手里,她又問:“要我?guī)湍愣似饋韱???/br> 秦江月盯著湯盅看了半晌,終于坐回了椅子上。 接過勺子,喝湯之前他忽然說:“不問我為何不用白日里的膳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