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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263節(jié)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醫(yī)令咽了咽口水,還是硬著頭皮稟道:“顧世子,皇上和皇后娘娘方才落了水,幸而得救及時,沒有大礙。但是……”

    “皇上和皇后娘娘中了毒,臣等適才已經(jīng)行針穩(wěn)住了心脈,可帝后的情況……不是很好,需要再行針用藥?!?/br>
    太醫(yī)令稟得還算委婉,其實(shí)太醫(yī)們都覺得皇帝毒已攻心,油盡燈枯,怕是藥石罔效,也就是看看能拖上多久了。

    顧非池淡淡道:“送皇上回亁清宮,柳氏也一并送去?!?/br>
    “人必須得救活!”最后一句他微微加重了音調(diào),不怒自威。

    “是是是!”太醫(yī)令只覺一股泰山壓頂般的銳氣撲面而來,連聲應(yīng)是。

    看著這一幕,禮親王松了口氣,心道:還好。阿池這孩子……雖然平時有那么點(diǎn)張狂恣意,但好歹對他父皇還是有孝心的。

    禮親王略帶幾分欣慰地拈須,下一刻,就聽顧非池用波瀾不波的聲音警告道:“別影響了我成親。”

    禮親王:“……”

    他一驚,手下沒個輕重,差點(diǎn)從下巴拽下一根胡子來,痛得他齜牙咧嘴。

    第146章

    人群中,有人倒吸了口冷氣。

    但又覺得這才是顧非池一貫的風(fēng)格,頗有些見怪不怪的味道。

    “皇叔,”怡親王上前半步,含笑看著禮親王,說道,“阿池早就及冠,為了江山社稷,也是該早日大婚?!?/br>
    禮親王在一個短暫的愣神后,也反應(yīng)了過來,拈須笑了:“說得是,社稷為重?!?/br>
    其他人也深以為然,紛紛附和。

    “臣等定會盡心救治皇上?!碧t(yī)令唯唯應(yīng)諾。

    這會兒,在幾個太醫(yī)收了帝后身上的銀針后,內(nèi)侍們就把二人抬上了肩輦,兩個肩輦一前一后地被抬走,往乾清宮方向走去。

    太醫(yī)令和一眾太醫(yī)連忙跟了上去。

    “梁公公?!鳖櫡浅爻雎晢咀×苏x開的梁錚。

    梁錚立即駐足,躬身聽令。

    “聽說,皇上還留了詔書?”顧非池用極慢的語速問道。

    “是?!绷哄P干巴巴地應(yīng)道。

    顧非池吩咐道:“你去把詔書拿來?!?/br>
    什么詔書?其他人有些不明所以。

    梁錚躬身作了個長揖:“奴婢遵命?!?/br>
    他用言辭與行動表示他對顧非池的臣服。

    這會兒,梁錚心里其實(shí)也有點(diǎn)亂,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勁來。

    他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后路,這才投靠了顧非池。

    本以為他是在孤注一擲,將來怕是免不了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地說他是個背主的閹臣,卻怎么也沒想到顧非池竟然是正統(tǒng)!

    這下,他怎么也算不上是背主了吧。

    而且,還陰錯陽差地先占了這從龍之功。

    梁錚深深地看了顧非池一眼,轉(zhuǎn)身的同時,甩了下手里的拂塵,步履輕快地追著肩攆走了,喜上眉梢。

    顧非池又轉(zhuǎn)頭看向了華陽:“姑祖母,我們回戲樓吧。”

    華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記得把失魂落魄的唐越澤一起叫上了。

    徐首輔以及幾個閣老本想問問詔書的事,見顧非池先走了,面面相覷之后,紛紛跟了上去。

    眾人簇?fù)碇櫡浅嘏c華陽走過那片郁郁蔥蔥的竹林,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到天音閣里那些伶人還在唱著,樂工還在彈奏著。

    歌聲與絲竹聲裊裊地隨風(fēng)傳了出來。

    只不過,戲樓里的人都有些心神不寧,誰也沒去聽?wèi)蛭睦锍氖鞘裁础?/br>
    先是大皇子繼帝后之后急匆匆地走了,再是華陽大長公主帶著幾個宗親重臣也離開了,這戲都唱完一折子了,誰都沒有回來,總讓人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尤其是,坐在龍椅附近的官員們更是惶惶不安,反復(fù)地回想著華陽走之前說的話,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會發(fā)生。

    “回來了?!?/br>
    “華陽大長公主殿下、禮親王他們都回來了!”

    這下,再沒人顧著戲臺了,全都翹首引頸地注視著一樓大門的方向。

    然后,就看到華陽邁進(jìn)了天音閣的門檻。

    與她并肩的青年,容貌昳麗,豐姿俊朗,舉手投足之間,一股傲慢矜貴的氣質(zhì)撲面而來。

    這衣著,這體型,還有胸前那串紫藤絹花……

    這是顧非池?!

    他的面上少了那一貫的鬼面。

    面色如玉,豐姿奪目。

    似天邊的驕陽,讓身邊的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更重要的是,顧非池的臉完美無瑕,絕不似傳聞中那般被毀了容。

    戲樓里的眾人如墜云霧之中,又隱隱感覺到哪里不對勁。

    再看跟在顧非池身后的其他人,神情都有些異樣,或是激動,或是唏噓,或是失魂落魄,或是面有余驚……共同的是,他們的視線全都在看前面的顧非池。

    戲樓中的sao動更激烈了,眾人開始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總覺得有一件天大的大事似乎發(fā)生了,偏偏就自己不知道。

    各種細(xì)碎的聲響幾乎壓過了戲臺上伶人們的吟唱聲。

    很快,徐首輔等人簇?fù)碇櫡浅厣狭藮|側(cè)戲樓的二樓,又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直到顧非池率先在皇帝下首的座椅上坐下,其他人這才一一落座。

    戲樓里的眾人又安靜了下來,目光又轉(zhuǎn)而望向了空蕩蕩的龍椅以及鳳座,其他人包括大皇子都回來了,也只有帝后未歸。

    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旁邊服侍茶水的內(nèi)侍恭敬地給顧非池手邊的白釉梅花杯中斟了酒水,顧非池執(zhí)起了這盞白釉梅花杯,遙遙地對著西側(cè)戲樓的蕭燕飛舉杯。

    這一次,他主動先敬了蕭燕飛一杯,笑容張揚(yáng),似在炫耀著什么。

    蕭燕飛也捏起她手邊的白釉梅花杯回敬,璀然而笑,學(xué)著他之前的樣子無聲地以唇語說,厲害,他可真厲害。

    她笑盈盈地將杯中的果子露一口飲盡。

    寧舒傾身湊了過來,擠眉弄眼地小聲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羅剎不是毀容了嗎?

    “現(xiàn)在好像不丑了!”

    “你不吃虧了?!?/br>
    聽寧舒笑嘻嘻地說著,蕭燕飛也跟著笑了起來,與她笑作了一團(tuán)。

    戲臺上的伶人們絲毫不受周圍氣氛的影響,還在唱著,跳著,順順趟趟地唱完了第二折 。

    絲竹聲止,伶人們便魚貫地退到了戲臺后,東西兩邊戲樓內(nèi),一片死寂,一時無人語,大部分人都怕說錯了話。

    “首輔?!币幻心旯賳T畢恭畢敬地對著徐首輔拱了拱手,試探著想問皇帝去了哪里,可是龍體有什么不適。

    可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梁錚從外頭氣喘吁吁地小跑著來了,手里捧著一卷五彩織錦的圣旨。

    莫不是皇帝有什么旨意?中年官員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了。

    梁錚手捧著圣旨來到了顧非池跟前,躬身奉上:“世子爺,這是詔書。”

    梁錚取來圣旨,不是為了代皇帝宣旨,卻反而把圣旨給了顧非池?!

    眾人心頭疑云叢生,只能靜觀其變。

    顧非池展開那道圣旨看過后,就轉(zhuǎn)交給了華陽,華陽看后,又繼續(xù)往下遞,禮親王、怡親王、莊親王、徐首輔以及內(nèi)閣閣老們等,在幾個宗室重臣間一一傳了下去。

    最后,這道詔書交到了唐越澤的手里。

    唐越澤渾渾噩噩地看完了詔書,又交還給了梁錚。

    顧非池對著梁錚道:“念?!?/br>
    梁錚雙手捧著圣旨,語調(diào)平靜地念了起來。

    他只是在念,而不是宣旨,便省了“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的開頭,只是讀這道詔書的內(nèi)容,聲音不輕不重,卻又足以讓戲樓里的所有人都聽到。

    “皇長子唐越澤為宗室首嗣,年已長成,允文允武,倫序當(dāng)立……”

    其他人本來遲疑著是不是該下跪聽旨的,但見顧非池抬了下手,示意不必,就都坐著。

    這坐著聽圣旨,還是頭一回呢。怎么想,怎么覺得怪異。

    這是一份立儲詔書。

    蕭鸞飛激動地一手攥住了前方的扶欄,雙眸中綻放出異常明亮的神采,暫時把顧非池為什么沒有毀容的疑惑拋到了腦后。

    蕭鸞飛心跳怦怦加快,壓抑不住心頭的亢奮。

    上一世,直到她死之前,大皇子始終是大皇子。

    朝政一直把持在顧非池手里,文武百官至少有一年多沒見過皇帝了,不少人都懷疑皇帝說不定已經(jīng)駕崩了,不過是顧非池不希望新帝登基,所以壓著未宣而已。

    這一世,由于她的重生,影響了很多事。

    但所幸,最終的結(jié)果并不壞。

    大皇子終于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了。

    蕭鸞飛抬眼朝對面那空蕩蕩的龍椅又望了一眼。

    帝后不在,大太監(jiān)梁錚如今又在宣讀詔書,想必是皇帝病得更重,所以,才會著急立了太子,生怕顧非池專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