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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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氣得胸口都在痛,臉色噎得成醬紫色了,瞪著龔磊的的目光陰沉如梟,仿佛隨時都要暈厥過去了。 “刁民,全是刁民?!被实廴^緊捏,渾身發(fā)抖,連袖子都在簌簌發(fā)抖,“這是咒朕去死呢?!?/br> 皇帝繃著臉,胸膛起伏劇烈,咬牙切齒地斷言道:“是顧非池。” “一定是顧非池讓人到處胡言亂語?!?/br> 皇帝的聲音字字如冰,蘊(yùn)著滔天的怒意。 “……”龔磊一言不發(fā)地恭立著,頭低得更低了。 連他都看得出來,怎么可能會是顧世子呢? 皇帝現(xiàn)在是厭極了顧世子,才會事事往他頭上推。 龔磊自然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多少有那么點大逆不道,完全不敢抬頭,整個人如一尊石雕般一動不動。 “皇上這么說可就不對了。” 下一刻,后方響起了顧非池清冷傲慢的聲音,似一陣帶著涼意的秋風(fēng)掃了進(jìn)來。 戴著半邊鬼面的顧非池自己打簾進(jìn)來了,自在地仿佛這里不是乾清宮,而是他自個兒家一樣。 后方跟著一個誠惶誠恐的小太監(jiān),滿頭大汗地訥訥道:“世子爺,等奴婢稟明了皇上再……” 剛進(jìn)屋的顧非池不近不遠(yuǎn)地望著龍榻上的皇帝,淡淡道:“不是皇上宣了本世子嗎?” “還需要稟?” 他背著手,閑庭信步地走了進(jìn)來,輕描淡寫的語氣中透著一抹輕嘲,“臣可是時時都祝愿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第136章 顧非池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龔磊的身邊,對著龍榻上的皇帝抱拳見了禮。 “大膽!”皇帝鐵青的臉色瞬間又沉了幾分,如疾風(fēng)驟雨般激烈,厲聲喝道,“顧非池,誰讓你進(jìn)來的?!” “不是皇上宣召臣嗎?”相比皇帝的激動,顧非池很平靜,面具下的唇角噙著一抹清淺的笑,“莫非是有人假傳口喻?” “既如此,臣就告退了?!?/br> “站住!”皇帝咬牙道,試著起身,一旁的梁錚很有眼色地把皇帝扶坐了起來。 顧非池便駐足,微微笑著。 龔磊默默地退到一旁,垂下頭?;实蹧]開口讓他走,他也不能走。 皇帝死死地盯著顧非池戴著半邊面具的臉龐,一把抓起旁邊的一道折子,抬手就朝顧非池丟了過去。 他是對著顧非池的胸口拋的。 可惜,他現(xiàn)在病著,沒什么力氣,那道被丟出的折子明顯輕飄飄地,“啪”地落在了顧非池身前的地面上。 而顧非池不動如山地站在那里,既沒有躲閃,也沒有俯身去撿,就任由那道折子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 君臣倆彼此對視著,氣氛一時僵住。 時間似靜止了一瞬。 第一個動的人是梁錚。 他趕忙走了過去,將那道折子從地上撿了起來,笑著打圓場:“皇上是想讓奴婢把折子遞給顧世子,哎,都怪奴婢沒接穩(wěn)?!?/br> 梁錚重新將那道折子合攏,又拿帕子擦了擦,才雙手呈給了顧非池:“世子勿怪?!?/br> 皇帝的臉色稍緩,但一手依然握得緊緊,壓著心頭快要噴發(fā)的怒火。 顧非池隨意地展開了折子,眼簾半垂,掃了兩眼。 這是一份來自御史的彈劾折子,彈劾顧非池自恃功高,身為武將卻逾矩插手吏部事宜,四處安插親信,換走了幽州衛(wèi)指揮同知和并州知府、同知和通判等官員,分明是在干涉兩州內(nèi)政。 幽州只動了一個幽州衛(wèi)指揮同知,可這并州上下官員在短短半月間簡直就是大變樣了,人員幾乎換了一半,被換下的官員要么被調(diào)任,要么被撤職,要么下獄,一時間并州官場人心惶惶。 皇帝抬手指著顧非池,聲音似從緊咬的牙關(guān)間擠出來般,冷冷地質(zhì)問道:“顧非池,你擅自換了幽州和并州的官員,你眼里還有沒有朕?!” 顧非池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道折子,利落地合上了折子,道:“幽州衛(wèi)指揮同知方景隆吃空餉,罪證確鑿?!?/br> “并州知府馮愈貪污受賄,與同知、通判等官員結(jié)黨營私,私下加重賦稅,短短五年貪下了數(shù)百萬兩白銀,鬧得民不聊生。八月初四,并州布政使王思成便已經(jīng)上了折子,呈明此事,敢問皇上可有朱筆御批?” 王思成的折子?什么折子? 皇帝蹙了蹙眉,看向了站在榻邊的梁錚,用眼神詢問他。 梁錚躬下身,立即低聲道:“皇上,是有這份折子?!?/br> “這半月的折子都在御書房?!?/br> 御書房里的各種折子都快堆不下了,一開始,皇帝還會讓人整理那些重要的折子來看,可后來,他的病情每況愈下,精力是越發(fā)不濟(jì),約莫半個月沒看過折子了。 朝廷上下,自然是有不少著急的政事,內(nèi)閣那邊催了又催,閣老們也一次次地來乾清宮,只不過皇帝大多數(shù)時候都沒見。 梁錚小心翼翼地提醒皇帝道:“皇上,前天徐首輔求見,就是為了這件事……” 可皇帝沒見徐首輔,吩咐自己把人給打發(fā)了。 梁錚的話還沒完,就被皇帝不快地打斷了:“梁錚,這么要緊的事,你為何不與朕明言!” “首輔來求見朕,那自然是有關(guān)乎朝堂的大事!” “你在朕身邊服侍這么久,就連輕重緩急都分不清嗎?” “朕要你何用!” 皇帝遷怒地罵了梁錚一通,一掌憤憤地拍在了旁邊的茶幾上,可他實在沒力氣,這一掌虛浮無力。 梁錚俯首帖耳地垂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龔磊被廷杖過的背部又開始犯疼,略帶同情地看著梁錚。 相比梁錚,他還算好了,幾天也來不了宮里一次,皇帝這段日子愈發(fā)喜怒無常,作為近身服侍的大太監(jiān),梁錚是真慘。 龔磊本來心里多少對梁錚還是有點怨的,也曾私底下想是不是梁錚沒把話傳到位,才害得他挨了那三十廷杖。 但現(xiàn)在,皇帝連沒看折子,不見徐首輔,都能遷怒到梁錚的身上,更別說其它事了。 龔磊細(xì)細(xì)地打量著坐在龍榻上怒氣沖沖的皇帝,皇帝傴僂著腰背,蒼白虛弱的臉上一道道皺紋像是刀刻般。 皇帝是真的老了,與年輕朝氣的顧非池相比,一個臨近油盡燈枯,另一個卻是冉冉升起的旭日。 一聲清冷的輕笑突兀地打斷了皇帝喋喋不休的斥責(zé)聲。 顧非池捏著那道折子,輕輕地在左掌心拍了拍,雙眸在燭光的映照下,尤為明亮銳利。 “皇上既然無心朝堂,就該好好養(yǎng)病,臣也是可以代君分憂的。”他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臣已經(jīng)調(diào)李翰任幽州衛(wèi)指揮同知,令胡文海任并州知府,趙道明任并州通判……” 這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令龔磊心驚不已。 李翰是揚(yáng)州衛(wèi)指揮僉事,是謝家舊部。 胡文海是先帝時的老臣了,十年前就致仕,顧非池竟然又把人給請出了山。 趙道明是天慶九年的榜眼,因為得罪了柳汌,這些年一直在國子監(jiān)教書。 這些人如今聽從顧非池的調(diào)派,等于是在明面上站到了皇帝的對立面。 從前,顧非池只有兵權(quán)在握,而無文臣的支持,可現(xiàn)在,局勢又不一樣了。 龔磊用一種復(fù)雜的眼神看著顧非池,就見顧非池輕蔑地落下了眼睫,又道:“皇上,如此,以后并州布政使也不會再來煩勞皇上了。” “多好?” 他咬字清晰,聲音似這秋日的習(xí)習(xí)夜風(fēng),字字都仿佛透著淡薄的涼意。 好個屁!皇帝差點沒爆出口,臉色鐵青,氣得額上青筋根根暴出,連眼眸中都布滿了血絲。 不止是幽州,他現(xiàn)在公然把手伸到了并州,這是要把并州也占為己有嗎?! 顧非池這豎子,已經(jīng)毫不掩飾他的狼子野心了。 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不管是謝家,還是衛(wèi)國公府,全都是罪該萬死的亂臣賊子。 還有并州衛(wèi)指揮使段渠知和布政使王思成,虧自己對他們委以重任,而他們竟然就這么投靠了顧非池! 皇帝的胸口劇烈地一起一伏,鼻息又粗又重。 顧非池幽幽地嘆了口氣,帶著幾分憐憫的目光在皇帝青白消瘦的臉龐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皇上,聽臣一句勸,您還是好生養(yǎng)病為好?!?/br> “這朝堂上的瑣事過于勞心,對皇上的龍體不好?!?/br> 最后這句話聽得龔磊又是一驚,瞳孔微微一縮,顧非池的話說到了這份上,只差沒有明晃晃的逼宮奪權(quán)了。 “你……”皇帝抬手指著顧非池,氣得渾身直哆嗦,幾乎語不成句,厲聲高喊,“來人,拿……” 拿下! 皇帝原本是想這么說的,然而,這時顧非池慢慢地往前走了半步。 “嗯?”紅衣青年的薄唇間逸出一聲輕哼。 他站著,皇帝坐著。 長身玉立的青年比皇帝高出了一大截,居高臨下地凝視著皇帝。 殿內(nèi)一時靜寂下來。 一只不知從哪里來的飛蛾飛進(jìn)了燈罩里,小小的飛蛾撲扇著翅膀在燈籠里打轉(zhuǎn),在周圍投下了一片陰森斑駁的光影,也把顧非池那戴著面具的臉龐映照得更分外詭異。 他漆黑的瞳孔深邃而涼薄,波瀾不驚。 仿佛在他眼前的人不是堂堂大景天子,而是一個敗軍之將。 皇帝一動也動彈不得,從顧非池身上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壓迫,猶如泰山壓頂般朝自己逼迫而來。 另一個字在他的喉嚨里翻來覆去地滾了半天,卻說不出來。 皇帝怕了。 他病得太久了,久到不知何時并州出了亂子,久到他不確定護(hù)衛(wèi)宮禁的上十二衛(wèi)是不是還都在他的掌控中。 那天謝無端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金鑾殿上的一幕幕又一次浮現(xiàn)在皇帝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