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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113節(jié)

    白巾軍如上一世般出現(xiàn)了!

    這意味著,哪怕京城有了一星半點(diǎn)的變數(shù),這大景朝的大局還是沒變。

    蕭鸞飛放下了茶盅,壓下眸底的洶涌暗潮,抬眼時(shí),表情一如往日般,平靜地說道:“祖母,我想去幽州?!?/br>
    一句話令屋里靜了一靜。

    太夫人與崔姨娘皆是震驚地看向了坐在下首的蕭鸞飛。

    “鸞兒,別胡鬧?!碧蛉宋⑽Ⅴ久?。

    “祖母,我從大皇子那里知道,幽州之戰(zhàn)很快就會(huì)結(jié)束,最多不會(huì)超過半個(gè)月。”蕭鸞飛撫了撫衣袖,唇角噙著一抹淺笑,看著太夫人的眼神卻是疏離淡漠。

    自她從殷家回侯府后,太夫人第一次對(duì)她動(dòng)了家法。

    蕭鸞飛心里清楚得很,若非后來承恩公戰(zhàn)敗的消息傳出來,太夫人怕也不會(huì)這么輕易饒了她。

    “哦?”太夫人慢慢地轉(zhuǎn)著手里的佛珠串,面無表情,不置可否。兒子蕭衍臨行前也信誓旦旦地跟她說那幫子流匪不過烏合之眾,可現(xiàn)在呢?

    迎上太夫人冷漠的眼眸,蕭鸞飛卻是面不改色,淺淺地笑了笑:“方才祖母出門的時(shí)候,大皇子殿下讓人給我捎來了信,讓我放心。”

    “真的?!”太夫人捏住了佛珠串,疲憊的老臉上終于露出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笑意。

    當(dāng)然不是……

    蕭鸞飛在心里發(fā)出嘲諷的輕笑,可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十分真摯,誠心誠意。

    “真的?!?/br>
    她借口大皇子,就是要讓太夫人相信,大皇子對(duì)她并沒有移情,她還是有價(jià)值的。

    蕭鸞飛抿了抿唇,委婉地說道:“祖母,顧世子帶兵去了幽州,也不知道二meimei跟他說了什么,他竟連二弟也一并帶上了……我……我真是擔(dān)心爹爹和二弟啊?!?/br>
    她的言下之意是,顧非池被蕭燕飛給迷住了,說不定會(huì)故意害死蕭衍、蕭爍父子。

    這話一說,太夫人的臉色又是一變,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難掩慌亂之色。

    蕭衍是她的嫡長(zhǎng)子,是她最心愛的兒子。

    太夫人猶豫道:“你一個(gè)女孩子,外頭都是流民……”

    萬一蕭鸞飛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那大皇子……

    最終,太夫人還是搖了搖頭,柔聲勸道:“鸞兒,你別多想了,好生在家里待著。”

    “祖母知道你有孝心,你爹與你二弟吉人自有天相?!?/br>
    最后這句話其實(shí)連太夫人自己都沒什么底氣,可在她看,蕭鸞飛就是去了幽州,一個(gè)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根本也于幽州亂局毫無助益,她還是別去添亂了。

    蕭鸞飛眼簾輕顫,片刻后,乖順地應(yīng)道:“祖母,我知道了。”

    她的話說得很好聽。

    可第二天一早,她就留下了一封書信,獨(dú)自悄悄地出了京。

    大皇子唐越澤得到消息后,心急如焚,也跟著出京,去追蕭鸞飛。

    第70章

    當(dāng)天下午,蕭燕飛就從知秋口中知道了大皇子追著蕭鸞飛去幽州的事。

    她登時(shí)覺得手里的話本子也不香了,隨手把話本子丟在一邊,問道:“蕭鸞飛去了幽州,大皇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帝豈不是要?dú)馑懒???/br>
    蕭燕飛越想越有趣,從旁邊的碟子上拈了一枚雕成菊花狀的雕梅送入口中。

    雕梅清脆爽口,酸中帶甜,正適合夏天吃,含在口中,讓人精神一震。

    夏日的下午有些炎熱,屋里放著一個(gè)冰盆,海棠在一旁拿著一把蒲扇慢悠悠地給蕭燕飛打著扇,也好奇地看著知秋。

    知秋笑瞇瞇地回道:“蕭大姑娘今早獨(dú)自離京,離京前,讓貼身丫鬟書香給大皇子送了一封書信。”

    “書香進(jìn)不了宮,就一直在宮門口等著,從太陽初升一直等到了中午,大皇子的內(nèi)侍才出來接了信。也不知道蕭大姑娘在信里到底寫了什么,反正大皇子收了信后,很快就從宮里出來了,一副悔恨莫及、痛不欲生的樣子,還在宮門口咆哮了一番,質(zhì)問書香為何不攔著蕭大姑娘?!?/br>
    哦豁!蕭燕飛一雙眼笑成了兩彎新月。

    這還真是刺激了!

    蕭燕飛抿了抿口中酸酸甜甜的雕梅,不由想到了那個(gè)夢(mèng)境。

    夢(mèng)里,也是這樣。

    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蕭燕飛笑得前俯后仰,不可自抑,面頰泛起淺淺的紅暈。

    那清脆的笑聲如山澗流淌的清泉般回響在屋內(nèi)。

    “……”知秋一頭霧水,雖不知道姑娘是在笑什么,但見姑娘在笑,她也跟著笑了,笑得見牙不見眼。

    蕭燕飛捂著肚子笑了好一會(huì)兒,直笑得肚子都疼了。

    海棠放下蒲扇,忙不迭地給蕭燕飛撫背順氣。

    笑完之后,蕭燕飛又拈了一枚金黃色的雕梅吃,輕輕地嘆了口氣,半垂的眼睫顫了顫。

    那是她剛穿越來時(shí)做的夢(mèng),可直到現(xiàn)在,也依然記憶猶新。

    夢(mèng)里,蕭鸞飛嬌妻帶球跑,大皇子追妻火葬場(chǎng),這對(duì)有情人上演了一出古早又狗血的絕美愛情,結(jié)成了一段所謂的金玉良緣。

    而倒霉的只有原主。

    原主被萬箭穿心而死,死后還要被世人指責(zé)、唾罵!

    想著,蕭燕飛的心臟不由縮緊,似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絞住了心臟,唇角斂了笑意,又問道:“然后呢?”

    知秋是衛(wèi)國公府的暗衛(wèi),自有衛(wèi)國公府的消息源,聽蕭燕飛問,就又接著往下說:“后來大皇子立刻讓金吾衛(wèi)封了城門,想攔下蕭大姑娘,但已經(jīng)晚了,蕭大姑娘早就從北城門離京,大皇子就又追著出京?!?/br>
    “因?yàn)榻鹞嵝l(wèi)興師動(dòng)眾地又關(guān)城門,又搜城,驚動(dòng)了滿京城的百姓。

    大皇子前腳離京,后腳御史的彈劾折子就送到了皇帝跟前,皇帝這才知道大皇子鬧出了這么大的動(dòng)靜,氣急攻心,還傳喚了太醫(yī)?!?/br>
    蕭燕飛:“……”

    連海棠都聽得瞠目結(jié)舌,忘了繼續(xù)給蕭燕飛打扇,一不小心就輕聲嘀咕了一句:“這都行??!”

    “嘖嘖?!笔捬囡w唇角浮現(xiàn)一抹嘲諷的笑容。

    要是她沒記錯(cuò)的話,上回顧非池好像說過,皇帝命大皇子負(fù)責(zé)撫恤安置京畿一帶的流民,現(xiàn)在幽州流民還在不斷地往京城這邊涌,若是不能安撫好,指不定又會(huì)成為一伙流匪,禍亂京城。

    而如今,大皇子就不管不顧地丟下這一大攤子,跑了?!

    她真的很難理解戀愛腦的想法。

    蕭燕飛搖了搖頭,低笑道:“也難怪皇帝氣得都傳太醫(yī)了!”

    有這么個(gè)戀愛腦的兒子,皇帝的心里該愁死了吧。

    蕭燕飛還想再問,門簾外傳來了丫鬟的行禮聲:“夫人!”

    那道門簾被人從外頭打起,殷氏笑吟吟地進(jìn)來了,后面還跟著一溜的丫鬟,魚貫而入,每個(gè)人手里都捧著托盤,托盤上擺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裙、腰帶以及繡花鞋。

    “娘。”蕭燕飛對(duì)著殷氏嫣然一笑,乖乖起身。

    她一看就知道,殷氏這又是來帶衣裳給她試的。

    顧非池奉旨去了幽州,歸期不定,但是小定禮有沒有他都不重要,前天衛(wèi)國公夫人特意又來了一趟后,和殷氏商定,小定禮的時(shí)間不變。

    殷氏一心想要彌補(bǔ)那缺失的十五年以及蕭燕飛的及笄禮,這段日子,簡(jiǎn)直精益求精,把小定禮那日要穿的衣裳改了又改,力圖盡善盡美。

    連蕭燕飛也不記得這是第幾遍了。

    她配合地去了屏風(fēng)后,由海棠與丁香伺候著把這身緋紅的曲裾深衣穿上了,層層疊疊,從第一遍不知道該怎么穿,試到現(xiàn)在,蕭燕飛其實(shí)一個(gè)人也能穿,只是總不如海棠她們弄得更服帖,更合身。

    “燕兒,你轉(zhuǎn)個(gè)圈我看看?!?/br>
    “腋下服帖了,腰身也合適了?!?/br>
    “衣裙的長(zhǎng)度也恰好了。”

    殷氏仔細(xì)地端詳了蕭燕飛片刻,這一次,總算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心情好,就興沖沖地拉著蕭燕飛去了正院,讓老爺子殷湛與殷太太看看她親手為女兒做的這身新衣。

    “娘,您覺得怎么樣?”

    殷氏與殷太太不愧是親母女,母女倆興致勃勃地湊在一起對(duì)著蕭燕飛身上的衣裙指指點(diǎn)點(diǎn),交頭接耳。

    殷太太說起衣裳首飾來,頭頭是道:“這絲絳不好,還是換條金線的吧,我們燕兒撐得起來。”

    “這蝴蝶落花鞋上的蝶翅應(yīng)該用輕紗才對(duì)……可惜了,如今我的眼睛不行了,我年輕時(shí)可是能連蝴蝶翅膀上的紋路都繡得惟妙惟肖的?!?/br>
    “還有這裙擺……”

    殷太太說得投入,殷氏聽得全神貫注,還令大丫鬟記了下來。

    蕭燁也在,在一旁聽得似懂非懂,煞有其事地頻頻點(diǎn)頭:“二姐漂亮,衣裳也漂亮!”

    一句話逗得殷太太與殷氏都笑了。

    殷太太寵愛地把粉雕玉琢的外孫抱在懷里,在他鬢角親了親,含笑道:“我們燁哥兒也漂亮!”

    “讓你娘也給你做一身新衣裳?!?/br>
    蕭燁眼睛一亮,樂了:“也給我做一身緋紅的,這樣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和二姐是親姐弟!”

    “外祖母,姐夫送了我一匹紅色的小馬駒,我穿上緋紅袍子,再騎上小紅馬,肯定威風(fēng)凜凜!”

    小家伙的童言童語逗得殷太太母女又笑了,殷太太笑得是神采飛揚(yáng),容光煥發(fā)。

    說話間,廖mama輕手輕腳地進(jìn)來了,看著這祖孫和樂的一幕,也被感染了笑意。

    她定了定神,徑直走到上首的殷湛跟前,語氣平靜地稟道:“老爺,涵青軒那邊剛派人去叫了大夫過門,大爺中風(fēng)了?!?/br>
    “大夫給大爺看過了,說是兇險(xiǎn)得很,就是大爺能醒來,下半輩子怕也要癱在床上下不來了……”

    坐在上首的殷湛聞言連眼角眉梢都不曾挑一下,仿佛聽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拈須道:“我知道了?!?/br>
    他也就說了這四個(gè)字而已。

    蕭燕飛透過半敞的窗口朝涵青軒的方向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