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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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越澤默默地聽著。 他這柳家表妹傲氣得很,顧非池本就個桀驁不馴主,就算父皇強(qiáng)行把表妹嫁去衛(wèi)國公府,也拿捏不住衛(wèi)國公府。 唐越澤想了想,道:“父皇,顧非池驕橫,還是得挑一個溫婉乖順的才好,以柔克剛。” 此話一出,唐越澤心念一動,目光閃動了一下。 論家世,衛(wèi)國公府是堂堂國公府,地位超然。 論前程,顧非池是世子,將來遲早要接過衛(wèi)國公手中的天府軍。 論相貌,呃……相貌不重要。 從各方面來說,顧非池其實都是一個極佳的夫婿人選! 唐越澤心動了,只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開口道:“父皇。柳家表妹不好,可以換一個人。” 唐越澤盯著皇帝的眼睛,陽光下,眸色烈烈。 “誰?”皇帝挑眉,隨口問道。 唐越澤慢慢地說道:“武安侯府的蕭二姑娘。” “蕭二姑娘?”皇帝一怔,濃眉挑得更高,臉上不免露出驚訝的表情。 蕭二姑娘不就是皇兒瞧上的那個姑娘的meimei? “不錯?!碧圃綕梢慌商谷坏赜暬实厶骄康哪抗猓c了點頭。 皇帝背著手想了想,因為皇兒看上了蕭鸞飛,皇后之前跟他抱怨過武安侯府幾句,勉強(qiáng)從記憶中想起武安侯好像只有一個嫡女。 皇帝蹙了蹙眉:“庶女?” 唐越澤又點了點頭。 皇帝抬眼望著右邊波光粼粼的湖面,凝眉靜靜地沉思著,手指無意識轉(zhuǎn)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下又一下。 靜默了片刻后,他再看向唐越澤時,深沉的眼神中帶著點思量。 皇兒竟然會提了這樣一樁親事,倒是讓皇帝有些意外。 “父皇,”唐越澤努力說服皇帝,“蕭二姑娘雖是庶女,但姿容不凡,性情溫順和善,孝順嫡母,友愛長姐?!?/br> 皇帝停下了轉(zhuǎn)玉扳指的動作,正色問道:“阿澤,你是真的想娶蕭家大姑娘?” 唐越澤愣了一下,不知皇帝為什么突然又問這個,但還是忙不迭應(yīng)是:“父皇,兒臣是真心的。” 他對鸞兒的心意天地可鑒! 皇帝深深地凝視著唐越澤,忽然間,笑了,帶著幾分感慨、幾分欣慰,嘆道:“阿澤,你懂事了?!?/br> 雖然皇帝時常把大皇子像他掛在嘴上,說大皇子文武雙全,說這孩子有他年輕時的風(fēng)采,但皇帝心里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自小太寵這孩子了,以致大皇子有時候過于任性,行事只隨著性子來,卻不曾想連他這個天子也沒法隨心所欲。 從今天看,皇兒倒是開竅了幾分。 不管是不是為了那個蕭大姑娘,至少皇兒懂得思考大局了。 若是皇兒娶了蕭大姑娘,又把妻妹嫁進(jìn)衛(wèi)國公府,那么他與顧非池就成了連襟,也算是拐著彎地和衛(wèi)國公府成了姻親。 “兒臣是想為父皇分憂?!碧圃綕赡抗庾谱频乜粗实?。 也是為了他的鸞兒。 鸞兒那般愛護(hù)meimei,他若是能給蕭二meimei找一門好親事,那么鸞兒也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她們姐妹關(guān)系很好?”皇帝沉吟著問道。 “好,好得很!”唐越澤連連點頭。 鸞兒為了這個meimei差點和自己翻臉,蕭二meimei也體帖jiejie,不僅絲毫沒有怪自己差點傷了她,還在鸞兒面前給自己說情,真是姐妹情深。 皇帝微微頷首,又轉(zhuǎn)起了拇指上的玉扳指。 蕭鸞飛當(dāng)不了皇子正妃,但當(dāng)個側(cè)妃還是可以的,若是蕭家這兩姐妹感情深厚,那么倒是比讓顧非池娶了柳家女,更好。 畢竟衛(wèi)國公素來厭惡柳家…… 衛(wèi)國公又不是一個會忍氣吞聲的人,顧明鏡也是這樣,倔強(qiáng)傲氣,油鹽不進(jìn)。 想著,皇帝用力抿緊了嘴唇,眸色變得異常深邃。 對于顧明鏡的死,他沒有后悔過。 但午夜夢回時,他也曾想過,若是顧明鏡肚子里的孩子能生下來,那現(xiàn)在的局面應(yīng)該會更好。 至少他和衛(wèi)國公之間,有了個可以互相牽制的人。 這些日子來,皇帝已經(jīng)把京城上下的所有人家都考慮過一遍了。 本來,柳朝云作為承恩公府的嫡女是最合適的。 可現(xiàn)在,就算他下了圣旨,衛(wèi)國公怕是也會把圣旨給撕了,屆時只會鬧得收不了場。 皇帝緊緊地握拳,直握得指關(guān)節(jié)咯咯作響,眼底冰冷如凝結(jié)的河面。 呵,顧非池自視甚高,他既然瞧不上自己給他挑的名門貴女。 那就給個他庶女,看他以后還傲不傲氣。 只是…… “顧非池這脾氣……”皇帝惱火地咬牙道。 衛(wèi)國公府只怕也不會接受一個庶女當(dāng)世子夫人,還是會再鬧起來。 看皇帝沒立刻否決,唐越澤心下一喜,眸露異彩,再接再勵地勸道:“父皇,前陣子衛(wèi)國公重病,衛(wèi)國公夫人曾經(jīng)去武安侯府求娶蕭二姑娘,想為衛(wèi)國公沖喜,不久后,衛(wèi)國公的病就好了……兒臣以為,有這喜兆在前,衛(wèi)國公府想來是愿意的?!?/br> 他生怕錯過了這個難得的機(jī)會,急忙又道:“方才也是因為兒臣差點一球打到了蕭二姑娘,顧非池才會……” 唐越澤這么一提,皇帝怔了怔,隨即就回想起馬球場上那個身穿妃色衣裙的少女,豐頰雪膚,五官精致,相貌可謂清麗絕倫。 原來那位姑娘就是武安侯府的二姑娘。 少年慕艾,武安侯府的那個庶女也確實生得國色天香,倘若顧非池真的對她有那么點心思,那么,這門婚事最大的障礙倒是沒了。 就是衛(wèi)國公不喜,以顧非池恣意的性子,也不見得會聽衛(wèi)國公的。 春風(fēng)吹動著岸邊柳枝,湖面上泛起層層漣漪,一圈圈地朝遠(yuǎn)處蕩漾了開去…… 一個庶女! 呵。 皇帝的心里有種隱隱的痛快:他顧延之的嫡長子,堂堂衛(wèi)國公府的繼承人也只能娶一個區(qū)區(qū)的庶女! 將來,衛(wèi)國公府只會成為滿京城的笑話。 皇帝薄唇微微向上翹起,透出一絲冷笑。 “皇上。” 梁錚步履匆匆地往這邊走了過來,停在了三四步外,恭敬地作揖稟道,“顧世子剛剛走了?!?/br> 走了?!皇帝好不容易才有所緩和的臉色又一下子沉了下去。 顧非池這是在給他這個皇帝甩臉子嗎?! “顧非池這無狀的豎子!”皇帝不快地斥道,一拳重重地捶在柳樹上,枝干紛搖,落下一地柳葉,簌簌作響。 一片片數(shù)柳葉灑在湖面上,隨著湖面的漣漪一點點地飄向遠(yuǎn)處。 顧非池的確是走了。 他一路回京,但沒有回國公府,而是去了城西一間名為香茗齋的茶館,一直來到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雅座中。 雅座靠窗的一張桌子上,靜靜地擺著一盤殘局。 黑白棋子在淡黃色的榧木棋盤上星羅棋布,占據(jù)了一半棋盤。 顧非池棋盤邊坐下,凝神看了棋局一會兒,從棋盒中拈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的右上角。 接著,他又從另一個棋盒中拈起了一枚白子,很快又落下。 一個人自顧自地下著棋。 雅座內(nèi),很是靜謐,唯有那清脆的落子聲時不時地響起。 過了一會兒,雅座的房門被敲響,“篤篤篤”三聲后,一身黑衣的影七悄無聲息地走了進(jìn)來,稟道:“世子爺,大皇子向皇上提議把蕭二姑娘賜給您當(dāng)世子夫人?!?/br> “……”顧非池原本拈在指尖的黑子停頓在了半空中,陽光透過臨街的窗戶灑在他的指尖,那枚黑子閃著瑩潤的微光。 即便臉上的那半邊面具,也擋不住他眸中的驚愕之色。 他腦海中浮現(xiàn)蕭燕飛清麗的小臉,想起剛剛她灑下那杯酒一敬萬千英靈的樣子…… 影七把事情的始末重復(fù)了一遍,又表情復(fù)雜地又補了一句:“皇上……似是心動了?!?/br> 說著,他悄悄抬頭看了自家世子爺一眼,卻發(fā)現(xiàn)世子爺露在面具外的耳垂竟然有一點點紅,在那如雪凝般白皙的肌膚上分明艷麗。 咦? 他怎么看著世子爺,也像是心動了? 第36章 顧非池沉默地?fù)]了揮手,影七就又飛快地退了出去。 雅座內(nèi),又只剩下了顧非池一人,以及他眼前的這局殘局。 顧非池把玩著手里的這枚黑子,黑子靈活地從拇指一節(jié)節(jié)地翻滾到無名指與尾指之間,又重復(fù)了一遍,手指翻飛,靈巧敏捷。 “蕭二姑娘……是那位給了你藥的姑娘嗎?” 一道溫潤清雅的男音打破了雅座內(nèi)的沉寂,聲音溫和如水,語調(diào)安寧。 雅座的暗門打開,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青年從暗門后走了出來,二十出頭的青年長眉如墨,目似朗星,鼻梁高挺,薄唇優(yōu)美,整個人的氣質(zhì)皎皎如云間明月。 一襲寬松的白色道袍襯得他修長的身形清瘦如竹,重傷初愈的青年臉色與唇色皆是略顯蒼白,顯得有些病弱。 謝無端含笑在顧非池的對面坐了下來,兩人隔著棋盤相對而坐。 氣質(zhì)大相徑庭的紅衣青年與白衣青年同處一室,就像是兩幅風(fēng)格迥異的畫作被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