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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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貝子一點也沒生氣,似乎并不覺得這是羞辱, 只平靜的將碎瓷片撿起來, 那些太過細碎的,則是用帕子撿起來, 做這些的時候,他眼睛都是溫柔的。 眾所周知,只有在愛的環(huán)境里才會滋養(yǎng)出心胸寬廣,情緒穩(wěn)定的人。 想三年前,睿貝子還是有些稚氣的少年,如今加了成年男子的冠,他眉梢眼角都是心中強大到自如的溫柔。 反觀自己,越過越回去了,沈星語的一點事情,就能挑起來他的神經(jīng),像個瘋子。 顧修人生頭一次,生出自卑這種情愫。 是了,他還會吹笛子,他們都喜愛音律。 他又陷入一種惶恐,沈星語如今,會不會喜歡這樣子氣質溫潤的人? 他想問,如今你們到哪一步了? 卻又不敢問,嘴巴像是有膠水黏上了,就怕睿貝子回一句,你成全我們吧! 在他的胡思亂想中,睿貝子已經(jīng)收拾光了所有的碎瓷片,他重新撩起衣袍坐下來,聲音溫吞:“瓷片容易傷到人,不好隨意亂扔?!?/br> 顧修被他平靜溫潤的氣質灼到。 睿貝子目光垂著,看著那碎瓷片道:“這雕花細蜜瓷一只要一兩紋銀?!?/br> “鹿鼎公可能瞧不上這一兩紋銀,卻不知這世上,有人為了省三文錢可以做什么。” “世子妃左手的虎口上有一道口子,現(xiàn)在那口子可能小了,但應該還在,那是柴刀口,自己劈柴弄的,她說,沒癖好的那種柴火可以省三文錢一擔?!?/br> “我對她提出來過物質上的幫助,想要給她奴仆,院子,不要求她做任何回報。” “她不要。” 心臟像是泡在最酸澀的液體中,書嫻說她連三文錢的素面都吃不太起,顧修搭在膝頭的指尖一陣陣發(fā)涼。 內心涌動著著疼惜,他不敢想,她都經(jīng)歷過什么。 “她到底是為什么?” 寧愿過這樣的日子,也要離開他? “這話你應該問自己,”睿貝子反問道:“你究竟做了什么,能將你視作摯愛的妻子弄丟了?!?/br> 顧修一張臉霎時變的蒼白。 他腦子里恍然閃過一雙蒼涼無助的桃花眼,衣裙淋淋著水。 他說:“你只是我的玩物?!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滾!” 她哽咽的哭聲,帶了求的了:“你能不能對我好一次?” 顧修腦子嗡嗡的,面上皆是慌亂的情緒,他有些不敢想。 他是最擅長籠絡人心的,即便是朝堂上的對手,心里恨極了當面也能平靜的同人寒暄演戲,即便是面對曹氏和顧從直,他也從不曾惡語相向過。 為何,曾經(jīng)對自己的妻子那樣刻??? 就算在她心里,他比不上阿迢那個婢子,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是為了那個婢子對自己討好又有什么關系? 她在他心中也是排第二重要的,他為何一定要同她計較這個? 她那樣溫柔美好,一直朝他奔赴,他怎么會用那樣惡毒的語言同她說話? 他怎可以那樣同她說話? 顧修后悔,腸子都毀青了,恨不得拍死那時候的自己。 短短的沉默中,他將自己凌遲了一遍,他啞聲問:“船上,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我曾經(jīng)問過她,她對過去緘默三口?!鳖X愖拥溃骸暗俏蚁?,親眼目睹被心愛的人連著放棄兩次,誰都會痛的吧。” “兩次?”顧修星眉深深褶起來。 “那次刺殺,”睿貝子提醒他道:“你不是已經(jīng)選過一次。” “不是?!鳖櫺藿忉尩溃骸按炭偷哪繕耸俏液腿绔h,她一個人才是最安全的?!?/br> 睿貝子反問:“那她最后安全了嗎?” 她受辱,盛如玥卻是毫發(fā)無傷的那一個。 睿貝子盯著他的眼睛又問:“你當時給她選擇了沒?” “還是直接將人丟下的?” 見顧修沉默,睿貝子了然,回道,“你不給她機會問,又怎么知道,她或許寧愿選擇危險,也想同你在一起?” 曾經(jīng),刺殺那件事,是顧修最恨廢太子的地方,那些日子,他深深壓抑著,不眠不休的找扳倒廢太子的方法,為的就是早搬倒他。 這一刻,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也有在沈星語身上加諸傷害。 如果沈星語是因為對他積攢了太多失望離開的,那她遭受的一切,就是他一手導致的。 她還會原諒他嗎? 那樣寬闊的水面,她自己游過去,是存了怎樣的死志,一定要離開他? 三文錢一碗的素面是怎樣的? 顧修在一條破敗深遠的巷子里找到一家小食攤,擺攤的男子摸了摸肩上掛著的帨巾,上下打量了一眼顧修的穿著。 穿的這么好,要三文錢的面! 這是家里敗了? “陽春面可就是白水面,沒有任何澆頭?!?/br> 顧修:“就要這個?!?/br> “那邊坐著去?!睌傊鞯哪樕铣錆M了輕視,不耐的指那邊。 顧修并未吭聲,依言坐過去,幾上有一層薄薄的油膩,手摸上去黏黏的,桌腿上的黑油高到小腿處,筷子更不必提。 很快攤主的面燙熟,打下手的攤主娘子將面端了過來,劣質的黑色粗瓷碗,碗上有幾處豁了口子,僅僅是將面煮熟了,沒有任何多余的味道。 顧修用筷子,沉默的挑著面吃,一言不發(fā)。 雙瑞雖說是下人,卻也沒吃過這么沒滋味的面,一張臉苦著,仿佛吃的不是飯,是毒藥,默默將筷子放了下來。 見顧修眼睛暼過來,他訕訕:“……不餓,晚上吃多了。” 顧修收回視線,將他碗里的一碗面都吃用完才放下筷子。 別說顧修,就是雙瑞也沒買過六文錢的東西,雙瑞挑了最小的銀錁子放下,收拾殘桌的娘子驚訝,“你們給多了呀!” 娘子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你們有銀子,早說啊,這最貴的羊rou澆頭也不值這銀子?!?/br> “何苦吃這寡淡的陽春面?” 顧修雙手擱在膝頭,問道:“一位高門大戶的官太太,可以錦衣玉食,可以呼奴使婢,她放著這樣的生活不過,要過只能吃這種面的日子,是為了什么?” 娘子認真想了一下道:“那定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吃什么都不香吧?!?/br> - 沈星語這次出去在外頭帶了不少大慶這邊沒有的東西,這些東西得乘著春天早日種下去,睡醒以后在床上翻身賴了一小會便起身。 挑了件繡水仙訶子,蔥綠大衫,煙花散霧高腰裙,梳了個方便干活的峨鬢,便去了膳廳。 “嗯?” “怎么還有雪燕?”沈星語邊坐到幾邊邊問,血燕這東西有價無市,大部分都進宮到了皇宮,也只有一些極其尊貴的頂級世家才會有。 書嫻抵唇咳一聲,“那個,內務府的李大人給走的門路。” 沈星語看著滿滿當當一桌子的早膳,“你新找了鮑廚?” “這菜式看著可比之前來的要精細?!?/br> 書嫻不看沈星語了,道:“是新?lián)Q了,這個廚藝更好。” 她用瓷勺攪著粥道:“對了,鎮(zhèn)國公府想用我們花圃的花,你怎么想?” “要接嗎?” 沈星語用筷子夾起一塊茄鲞,頭也不抬,“找個理由推脫了?!?/br> 書嫻:“連他府上的生意也不想做嗎?” 沈星語:“不想。” 她感覺有點不對:“你怎么了?” 咽了嘴里的粥,審視的目光盯著書嫻的眼睛:“為何從昨晚開始,你一直要提他?” “我有嗎?”書嫻將嘴里的粥咽下去,“我就是想起來這件事,順便問你一下?!?/br> “別的花圃拍著馬也趕不上我們花圃的花,那邊的管事大概是聽說了我們花圃的名氣,想跟我們訂花也正常?!?/br> 沈星語擱了筷子,態(tài)度很堅決:“那也不做。” “鎮(zhèn)國公府的生意,就是莊子上的生意也不許做。” 書嫻:“不做,沒說要做,你別惱?!?/br> 沈星語這邊用了早膳,帶了面衣去農田里,書嫻這邊立刻回絕了顧修派過來的管事。 “大人,他們說是沒有多余的花,接不了這單子,”管事回了鎮(zhèn)國公府,立刻回稟道:“這是他們退回來的定金?!?/br> 顧修看著被原封不動退回來的銀票,眼睛里染上深深的郁色。 她連育的花都不準進鎮(zhèn)國公府,那人呢? 她是打定主意,這輩子不再回來了嗎? 像是有所感知,成了沒人要的鳥,籠子里的小絜和小白著翅膀咕咕叫。 顧修的手摸著籠子,嘴角苦澀的勾起來,“別叫?!?/br> 他鼻息堪動,紫金熏籠里的香料燃燒著,白色的煙霧裊裊蒸騰,是屬于沈星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