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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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霜的月光鍍在她面上,她坐在花海中,酥手下是跳躍婉轉(zhuǎn)的音符,唇角彎著,上面還沾著明亮的油脂,微風(fēng)輕拂三千青絲發(fā)稍。 可見她這一千三百二十二天過的極好! 他們成婚也不過二百八十八天! 她居然陪了這個男子一千三百二十二天! 他同她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及他們的零頭! 顧修人生第一次嘗到叫做嫉妒的情愫。 嫉妒如火焰一般灼燒著他的肺腑七臟。 一瞬間,他真想先不管不顧的沖出去,將這狗東西給宰了! 還不知道自己成了狗東西的書嫻摸摸脖頸,“我怎么覺得脖子涼颼颼的?” “是不是冷了?”沈星語微醉的后勁上來,眼睛迷迷瞪瞪的,人的反應(yīng)也慢了半拍。 “可能是吧,”書嫻伸了個懶腰,道:“時辰不早了,早點休息吧?!?/br> 沈星語手撐在地上要起來,腦袋像是飄在云端,反倒結(jié)實往地上蹲了下來。 “你這到底還能不能走路?”書嫻掐腰問。 “我沒醉!”沈星語道:“我還能走直線呢?!?/br> “呵,”書嫻道:“醉鬼都說自己沒醉?!?/br> 沈星語:“我真沒醉,走直線給你看看?!?/br> 那撐著氣走直線的樣子,書嫻笑的不行,要上前去扶她,沈星語一把推開她,“不用你扶,我能自己爬樓,也能自己沐浴?!?/br> 她扶著欄桿,慢吞吞的爬了一層?xùn)|晃西歪的,阿迢趕忙上去扶著她的胳膊上樓。 書嫻提著衣袍在最后,道:“阿迢,你先去幫她沐浴,我稍后拿藥過來。” 她這邊剛榻上一個臺階,毫無預(yù)兆的,嘴巴被人用帕子結(jié)結(jié)實實堵上,她還沒來得及嗚咽一聲,人已經(jīng)被帶著到轉(zhuǎn)角角落里。@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她下意識一抬頭,對上一雙淬著寒冰的臉。 薄薄的夜色逆著男人的輪廓,一雙眼睛寒芒攝人,書嫻感覺到一股子要將他活剮了的氣勢! 這是……鎮(zhèn)國公顧修吧! 書嫻嚇的想尖叫,奈何,嘴巴被帕子捂的喘不上氣,腰上,一柄鋒利的劍抵著,這劍在月光下閃著寒芒的光,順著這劍往上看,執(zhí)劍的是個九尺的壯漢,一張臉就很兇! 這劍隨時都要將她脖子捅個對穿的樣子。 “照我說的做。”顧修薄唇將聲音壓的極低,“否則我要你的命。” 書嫻眼睛眨巴眨巴,意思是說自己明白了。 這個時候,爬到二樓的沈星語轉(zhuǎn)了個方向回頭,還是有些飄忽的醉音:“你人呢?” 書嫻按著顧修壓低聲音教的話回道:“哦,你先沐浴,我這邊想起來一件急事,得出去一趟,你別等我。” “這么辛苦,”沈星語道:“那我去沐浴了。” 吱呀一聲的房門關(guān)合聲,沈星語不知,樓下,顧修一掌將人劈暈,扔給袁心,翻了院墻出去。 袁心將書嫻朝地上一扔,書嫻悶哼一聲,全身都痛,嘶哈趴在地上嗚咽一聲,袁心這邊已經(jīng)不耐的用一捧冷水從頭上澆下來。 “醒醒!” 冰冷的水忽的從頭頂澆下來,口鼻里都是冷水,書嫻想罵人! 瞇瞪著睜開眼睛,凝結(jié)的水花從眼睛里散去一點點,一塊烙鐵已經(jīng)近在眼前,那烙鐵被燒的發(fā)紅,冒著滋滋熱氣,“說!” “將你勾引世子妃這件事一五一十交代出來,敢有一字的隱瞞,本官讓你嘗遍這屋子里的所有刑具?!?/br> 書嫻身子往后挪了挪,同時,脖子轉(zhuǎn)了一圈,架子上各種剔骨的刑具彎刀式樣多的數(shù)不過來,皮鞭上,綁人的十字架上,地上,有干涸的血跡,空氣中混合著腥臭和發(fā)霉的味道。 “你就不能問清楚再澆下來!” 書嫻在地上錘了兩下,直起身,拔了頭上的簪子,腦袋搖了兩下,同時,食指在脖子的喉骨上摳了摳,很快,脖子上像是皮膚被撕起來,那喉骨處平滑一片,有一道淺淺的印子。 袁心的眼睛都直了! 顧修恍然想起來,“你是那次來牢里要救星語的青樓女子?” 書嫻瞪向袁心:“請問我一個女子如何勾引世子妃?” 袁心腦子還是直的,“那昏暮時說的腿酸……” 書嫻:“騎馬時間久了不得酸!” 袁心:“……” 袁心腿彎就挨了一下。 “唉,唉,疼!”袁心跳著多開,嘴巴笑的咧開,他就看見,顧修的下顎雖然還繃著,但那股子凍死人的寒氣沒有了,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顧修將目光收回來看向書嫻問道:“她同你假扮夫妻?” “嗯,”書嫻點點頭,“不然一個弱女子要怎樣落門戶?不得被人欺負(fù)死,打多少主意。” “你站起來回話?!鳖櫺蘅此樠哿嗽S多。 “我需要干凈的帕子擦臉?!睍鴭拐麄€頭發(fā)濕漉漉的難受。 顧修摸摸鼻梁看過去,袁心只好將自己的帕子遞過來。 顧修這才又問:“她為什么要跑出來跟你假扮夫妻?” 書嫻用帕子擦著臉上頭發(fā)上的水珠,“世子爺不知道?” 顧修:“你只管說你知道的?!?/br> “她沒同我說過,”書嫻道:“我遇上她的時候,那時候街上已經(jīng)是到處懸賞找她的信息,她假扮成男子,窮困潦倒,三文錢一碗的素面也要省著吃。” “你說她吃三文錢一碗的素面?”顧修眼睛里翻滾著要?dú)⑷艘粯拥牡丁?/br> 心臟絞痛,她為何放著錦衣玉食的世子妃不做,竟然要過這樣的苦日子。 “是這樣的……”書嫻將自己知道的部分說出來,“我知道的只有這些,她從不提她逃出來的原因,也不提她在遇見我之前的事?!?/br> 書嫻所知道的并不多,顧修也只能從這些句子里拼湊出一些她這三年多的日子。 那么她在九月二十日落水當(dāng)天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從九月二十六到十月十六這二十天里,身無分文,又是怎么過的? 窗室寂靜,闃然無聲,卻有一道微弱燭火始終明亮,但屋內(nèi)確實只有綿長的呼吸聲。 走廊內(nèi),一只手?jǐn)Q上門把,極輕的吱呀開門聲,卻聽屋子里忽然傳來一聲驚醒的質(zhì)問聲音,“誰?” 書嫻推了門進(jìn)去,一束極淡的微弱光亮隨著開了的門映出來一點,她驚訝一聲,“你怎么拿著刀?” “快放下?!?/br> “我見你這屋燈亮著,還以為你沒睡呢。” 沈星語放下了刀,打了個剛睡醒的呵欠聲道:“以前一個人走過很遠(yuǎn)的夜山路,深山里的黑夜太嚇人了,后來我急養(yǎng)成了習(xí)慣,夜里睡覺必然有一盞燈,不然就要做噩夢。” 書嫻:“那你這刀?” “也是那時候養(yǎng)成的習(xí)慣,我在山洞里過過夜,后來賃的房子一巷之隔就是大街,同我住的余娘子也是個弱女子,我總怕半夜有偷盜打劫的,枕頭下放個斧頭覺得安全。” 書嫻心疼的戳她腦門:“受這么多罪,何苦逃出來,在深宅大院做高高在上的貴夫人多好?!?/br> 沈星語:“我不喜歡提過去?!?/br> “你真一點也不喜歡他了?” “不喜歡?!?/br> 幽深的走廊上,誰的指背淡青經(jīng)絡(luò)明顯,摳著手心。 一墻之隔,書嫻問:“假設(shè),假設(shè)你前夫君某一天找到你了,八抬大轎要將你迎回去,你怎么想?” “那我大概就真死了?!彼f。 寧愿真死,也不愿再回到他身邊。 一千三百二十二個日夜,這三年多的悠長光陰,經(jīng)歷的無數(shù)次的希望失望,宛若一場又一場的生離死別,是人世間最酷的烈刑。 他終于穿過那無涯的蒼涼荒原,一身風(fēng)雨,她說,不再喜歡他。 她已然將過去全部埋葬。 他要怎么辦呢? 沈星語,你讓我怎么辦呢? 我拿什么填補(bǔ)這空了一千多個日夜的心? 第75章 穹頂蒼茫, 夜色深濃,家家戶戶燭火漸息,唯有怡親王府靜謐在悠然的笛音中。 下人來報, 顧修來了,睿貝子的笛音停住, 沉默一瞬,只叫人將顧修請進(jìn)院子里來,復(fù)又對著遼闊夜色吹起笛子。 顧修被下人引著來到庭子,睿貝子直到一曲終,才擱下笛子。 “顧大人,屋子里請吧?!?/br> 顧修珉了珉唇瓣, 抬腳跟他進(jìn)了待客的廳堂,下人伶俐的奉上茶水。 “都出去。”顧修冷聲。 奉茶的下人呆住,看想睿貝子, 睿貝子揮揮手, 叫人下去。 顧修不跟他繞彎子, 直接掏出懷里的籍契拍在他面前。 “你做的好事!”讓他們整整分離了三年多。 睿貝子輕輕將笛子放在一旁,撩起眼皮看那些泛黃紙箋:“是我做的。” 顧修抄起手邊的蜜瓷杯摔過去, 茶杯炸裂成細(xì)細(xì)的塊四散,他的聲音冰冷如鐵:“她是我妻子!” “她這輩子,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休想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