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妖女真的好快樂 第36節(jié)
費好大勁才蹦出這么一個字,玉晚扭過頭,表示抗拒。 無沉道:“良藥苦口?!?/br> 他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唇邊,她卻不肯再張口,略微失了血色的唇瓣像蚌殼一樣閉得緊緊的,拒絕的態(tài)度非常明顯。 他往前送了送,勺子輕輕碰上她唇,她卻仍舊不張口,甚而往后縮了縮,更抗拒了。 無沉便道:“只苦這幾口,喝完就沒了?!?/br> 玉晚不說話。 她唇抿得更緊,生怕稍微開點縫,就要被他喂進去。 無沉見狀也沒逼她,只盡可能地試圖說服她:“你不是說難受?喝了藥才能好起來,不然只會繼續(xù)難受?!?/br> 她還是不說話。 但神情略有松動,顯然有聽進他的話。 無沉繼續(xù)道:“凡間常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喝藥的話,會抽得更快?!?/br> 年輕首座溫聲勸著。 他所有的溫柔和耐心幾乎都用在了她身上。 聽到這,玉晚總算開口。 她道:“可是真的好苦。” 無沉道:“我買了糖,吃了糖就不苦了?!?/br> 糖? 病懨懨的少女瞬間有了精神。 她問是什么糖。 “楊梅糖,聽說酸酸甜甜很好吃?!睙o沉簡直將她當(dāng)成小孩子在哄,“只要你能喝完這碗藥,我就拿給你吃好不好?” 玉晚用她腦中僅剩的一絲清明想了想。 她沒吃過楊梅糖。 一碗藥換沒吃過的糖…… “成交?!?/br> 說完,沒等無沉再動手,她抬手就要接碗,眼神儼然壯士斷腕,決心要為了楊梅糖奮斗到底。 結(jié)果手才抬高一點就抖得不行,她只好用眼神示意無沉把碗端到她面前。 看出她打算一鼓作氣喝完,無沉將碗遞到她唇邊。玉晚對著黑漆漆的藥汁猶豫數(shù)息,終究埋頭就喝,同時沒忘屏住呼吸,這樣能減少苦意。 一碗藥很快見底。 無沉無聲笑了笑。 大娘說得沒錯,姑娘家都不愛喝苦藥,唯有用甜食做獎勵,才能叫她們勉強同意喝藥。 “喝完了。” 她屏息咽下最后一口,眉眼皺巴到不行。 真的好苦。 好在下一瞬,無沉取出一個小紙包拆開給她看。 紫紅色的楊梅,外表裹著細(xì)碎糖粒,讓人看著就要流口水。 玉晚很自覺地張嘴等投喂。 他順應(yīng)地喂給她一顆。 才入口,酸甜濃烈的味道瞬間蓋過藥味,少女眉眼慢慢舒展開來,終于不苦了。 這顆糖吃完,沒等無沉再喂,她腦袋一偏,又睡著了。 這次只睡了半刻鐘就醒了。 靈臺迷迷糊糊的,頭暈,身上也疼,哪哪都難受。 朦朦朧朧間,見無沉擰了巾子過來,她出聲抱怨道:“還是難受……喝藥根本沒有用?!?/br> 她從未如此難捱過。 以往受傷流血都不及此刻折磨。 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委屈,當(dāng)下眼淚都要出來了,聲音里也含著哭腔。 她道:“你抱抱我……” 說著,伸手拽住他袖子,費力將自己掛上去。 如一株纖細(xì)的美人藤,柔若無骨地攀附在能保護她、庇佑她的菩提樹上,從他身上汲取她所需要的溫暖和安心。 無沉沒動。 但也沒推開,任由她蜷在他身前。 很快,藥效發(fā)作,她開始出汗。 按理說該有味道的,可無沉只嗅到一點隱約的幽香。 他這才知,原來她是有體香的。 香氣起初很淡,若有似無,恍惚只是場錯覺。直至香氣的主人連額頭都溢出汗,身上衣裙被滲透,香氣才變得稍稍馥郁起來,仿佛置身花間,沁人心脾。 從未聞過體香的首座微微偏過頭。 還是玉晚出聲,吐出串不知何意的含糊字句,他才轉(zhuǎn)過來,道:“什么?我沒聽清。” 她道:“……” 無沉道:“還是沒聽清。” 少女不高興地皺了皺鼻子。 她又咕噥了句什么,忽然一把摟住他腦袋,讓他耳朵貼在她心口處。 無沉一怔。 因?qū)λ辉O(shè)防,她這舉動又太猝不及防,他沒能立即反應(yīng),便在那柔軟清香中,聽她終于口齒清晰、細(xì)聲細(xì)語地道:“聽見了嗎?我在為你心動呢,大師?!?/br> 他沒說話。 唯獨胸腔里,似乎有什么輕輕波動了下。 第22章 封印 香氣更馥郁了。 清風(fēng)從石窟外吹入, 帶來些許暖陽的熱意,原來時間還沒到中午。由數(shù)顆夜明珠照亮的幽深石窟里,一身潮濕的少女緊緊摟著年輕男人, 惹得他身上的沉香氣息也變得濕潤起來。 “有沒有聽到???” 沒得到回答的玉晚追問。 口齒似乎只伶俐了那么一瞬,她咬字重新變得含糊, 須得仔細(xì)分辨才能聽出她是在說:“好響,我快要震聾了……你為什么不說話, 難道你也被震聾了?” 她難得這樣迷糊, 膽子也難得變得極大, 于是沒再等他回話, 她直接摸上他耳朵,似要檢查他到底有沒有失聰。 藥效猶在發(fā)作, 她手指有些濕, 然觸及卻是和guntang體溫截然相反的涼。這涼意沿著被觸摸的耳廓傳遞給無沉, 令他整個人微不可察地一僵, 旋即終于有了動作。 因被摟著, 無沉此刻是略微弓著腰身, 被迫陷入她懷抱的姿勢。臉邊即是云朵一樣的綿軟,他不好抬頭,更不好轉(zhuǎn)頭, 便握住她摸他耳朵的那只手的手腕,阻止她想繼續(xù)摸下去的動作,繼而微微使力,欲令她松手。 他沒成功。 只聽她嘶地倒吸口氣,嘟噥道:“疼?!?/br> 無沉一下收了力道。 玉晚動動手腕, 說:“你干嗎呀。” 盡管無沉收斂了力道,但她右手腕仍被他握在掌中。 她沒能掙開他, 便只好用摟著他的左手摩挲他光滑圓潤的頭頂,埋怨一樣地咕噥道:“我本來身上就疼,你還讓我更疼,我要跟師父告狀,說你欺負(fù)我。” 無沉原是沒想答話的。 她這個狀態(tài),她聽不進他的話。 但她說完就又繼續(xù)動手腕,試圖掙脫他的控制,他便道:“沒有欺負(fù)你?!?/br> 玉晚道:“那你松開。” 無沉道:“我松開,你也松開好不好?” “不好,”大抵是潛意識里覺得生了病的人擁有任性的權(quán)力,她道,“我就要這樣,我今天一整天都要這樣?!?/br> 語畢也不摸他頭頂了,轉(zhuǎn)而將他摟得更緊。 他臉被徹底埋進去。 潮潤清幽的軟玉溫香包裹而來,他閉上眼,不再開口。 本以為等她自己覺得無聊,抑或是等她玩夠了,她就會放開他,豈料她又道:“為什么不反駁我?!彼拖骂^,唇幾乎要貼上他頭頂,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吐息的濕熱,“這種時候,你不是應(yīng)該反駁我,說不能這樣嗎?” 她語氣疑惑。 好像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他會拒絕她。 無沉仍舊沒開口,卻是傳音道:“你在生病?!?/br> “……誰在我腦子里說話?” 玉晚一瞬警覺。 她抬起頭,東張西望,企圖找出對方藏匿之處,就聽對方笑嘆一聲,低低道:“果然喝藥只能緩解發(fā)熱,不能改善體內(nèi)狀況嗎?” 體內(nèi)? 玉晚立即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