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師父滅過世 第2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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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啻驪之口?從不言殺。 她?利用恒子簫迂回曲折、拐彎抹角地步步設計,為的不過是在天道之下鉆一個“義正言辭”的漏洞,使?天界所為不是“屠殺”,而是“反擊”。 “看看你罷,”司樾道,“面慈言和,說個‘殺’字都?是玷污了你那慈悲的喉嚨。 “你的一切殺伐之意皆讓旁人意會,那倒霉催的文昭,替你背了多少?因果?你倒是摘得干干凈凈?!?/br> “可是啻驪,你如此苦心孤詣地鉆研天道法則,一個字一個字地摳字眼?兒?,也就忘了,天道最初的意義?!?/br> 司樾闔眸,身后柳枝迎風翻飛,“起?心動念皆是因。你真以為自己能蒙混過去?” 天網(wǎng)恢恢,不論啻驪如何偽裝,她?心中殺意已動,惡果便不會放過她?。 啻驪咬牙,臉色極其難看。 旁有仙子小聲問:“老祖,我們還……” “走!”不待她?說完,啻驪便轉(zhuǎn)身揮袖,頂著佛光離開了混沌。 她?當然是不甘愿的。 但若持佛號,一心發(fā)愿,便得十?方億佛所護。 十?方諸佛林立高天,庇護司樾、庇護混沌,啻驪再是不愿,也不敢在西方眼?皮子底下大起?兵戈。 何況司樾字字誅心,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所作所為皆是取巧。 天雷赫赫,那怒雷劈的不止是恒子簫,更是啻驪和麾下眾神。 啻驪恍然,她?已觸怒了天道,這場仗,再不能繼續(xù)了。 老祖一走,其他眾神面面相覷。 文昭垂頭嘆氣,道,“走罷,都?走——” 他帶著眾仙神回天,離開之前,對著司樾拱手致意。 司樾一笑,揮了揮手,知道他也不容易。 這場計劃里,從來就沒有神王的身影。 或許天界終究還是有個明?白事的人; 可他亦沒有出面制止,或是天界內(nèi)部出了什么分歧;或他也是坐享其成,拿啻驪當了一回刀刃;又或者是別的什么。 司樾懶得深究天界內(nèi)部的彎彎繞繞。 “就、就這樣走了?”狄虎變回人形,指著天上,“給爺爺滾下來!你們把混沌當什么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隨著仙神的離場,空中的金云和佛影也慢慢消散。 神佛浩浩湯湯而來,陸陸續(xù)續(xù)而離,最終天幕又回歸了渾濁的暗色,混沌也岑寂下來。 媿姈一個脫力,險些跌落,被恒子簫一把扶住。 她?扭頭,看向?身旁仙氣難掩的青年,想?起?那小盲劍的稱呼,不由得一笑。 如今的恒子簫,已和盲劍有了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再不能叫作小盲劍了。 兵災退去,可司樾并沒有回到地上。 她?直直盯著佛云之中布衣精瘦的老者。 諸佛離散,唯獨那老人沒有走,依舊立在云上。 師父…… 司樾眸色一暗,當即縱身追去,躍至老人所踏佛云之上。 兩人相視無言,半晌,老頭笑了起?來,“一會兒?不見?,你還真成魔王了?!?/br> “一會兒??”司樾拉長了語調(diào),陰陽怪氣地尖聲道,“今夕是何年?。 ?/br> 老頭仰頭大笑了起?來,朗聲道,“九百生滅一剎那,長也不長,短也不短,正好一會兒??!?/br> “少?說屁話?!彼鹃械溃坝惺裁丛撜f的,你自個兒?都?吐了吧,別叫我一句句問?!?/br> 老頭單手禮于胸前,“七千年前,我佛于講經(jīng)說法時問諸生曰:混沌有山,山內(nèi)有一嵐氣,不日便要化形,天地之氣化形乃世間罕見?,諸生誰愿下界引它?修道。” “我說,弟子愿往?!?/br> “佛曰:善,你命中尚有一難,此去正好了結(jié)?!?/br> “這么說,我還挺萬眾矚目的?!彼鹃械?,“沒出生就被你們惦記上了?!?/br> “那是自然?!?/br> 老頭說出了那句他曾多次對司樾說的話:“霧氣化形,你是有大機緣的。” “可你們似乎不止想?要我修道?!彼鹃刑裘迹澳阋乙?了媿姈、媿娋,收了她?們之后,又要我回混沌。媿姈是我要見?的,姑且不論,可我一直在想?,你既然要走,還管我之后去哪,為何非要讓我回混沌生活?” “如今我明?白了,你讓我回混沌,是要我見?柳嫻月?!?/br> 老頭瞌眸,并不否認。 “你指引我與柳嫻月相見?,讓我統(tǒng)領這方混沌,又以自身為索,觸發(fā)兩界大戰(zhàn)。”司樾問,“你們想?干什么?” 老頭一笑,目光越過她?,望向?了地上的恒子簫。 “你果真不知,就去問你徒弟。” 司樾睜眸,目露詫異。 在老頭的單手禮中,她?低聲喃喃,“難怪得以飛升,他竟悟到了這一層……” 從前的天庭秉公用權,恪守天道,將三十?六小世界管理得井井有條,使?惡有惡報,善有善果。 可不知從何時起?,天庭腐朽,仙神各懷私欲,斬妖除魔不再為正義,而為功績。 彼時的混沌,妖魔爭戰(zhàn)不休,又頻遭天界剿殺,放眼?望去仿如煉獄一般,血流成河,白骨成山,苦不堪言。 “我佛不忍混沌眾生如此,派我下界。”老頭道,“我為你取名司樾,引你見?媿姈媿娋,又見?柳嫻月??芍钡侥阄曳珠_之時,你身上煞氣始終未除,終歸只是魔頭而已?!?/br> 司樾斂眸。 若她?平心靜氣,在乎混沌眾生,便不會因一時憤慨而和天界開戰(zhàn),也就不必被打入靈臺。 然彼時的她?沉浸在意氣之中,過了太久順風順水的日子,自以為無人能敵,于是稍有不如意便煞氣滿懷,不管不顧打上了天去。 西方遂將她?收入靈臺,再練一回。 那三千年的鎮(zhèn)壓,不為別的,只為傳燈授法、告悉天理而已。 司樾是西方朝混沌投下的一卷慈悲。 佛祖設法七千年,用她?止混沌干戈、救混沌眾生脫離戰(zhàn)火。 司樾也是天道攔在天界諸神前的一道屏障。 她?領混沌平衡三界之權,警示那高高在上忘記了初心的仙神,勒住他們?nèi)找媾蛎浀馁栽街e。 “那憑什么啻驪就不用被關起?來?!彼鹃胁粷M道,“這不公平?!?/br> “哈哈哈哈你也配和她?比!”老頭不客氣地嘲笑道,“啻驪能有今日,不知修行了多少?世、行了多少?善舉。此番她?犯下殺孽,自然減損功德,不過功過相抵后尚有余蔭罷了。你——” 他上下打量著司樾,嗤笑道,“被關靈臺之前,你又做了多少?好事?積累了多少?功德?你那功德和你口?袋一樣干凈?!?/br> 司樾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嘴上反駁道,“你教我的:錢留在手里就是貶值,必須立刻花出去!”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老頭也不反駁,堅持自己的理念。 司樾又摸了摸自己眉心,“剛才這里一熱,難不成我真成佛了?讓一個惡魔成佛,合你們規(guī)矩嗎?” 老頭笑了起?來,“何謂魔,何謂佛——縱是魔,心懷善念,救苦救難者便算是佛;縱是佛,有貪嗔癡念者便算是魔?!?/br> “既然救苦救難,你還讓混沌白受這一戰(zhàn)?!彼鹃朽止镜?,“早點來不行嘛?!?/br> “因果有報,你該清楚,該生者不會死,該死者就是沒有這場仗,也活不過去?;煦绲臍⒛踹€是太重,這場戰(zhàn)亂,得受?!?/br> 這道理司樾不是不懂,只是隨口?抱怨兩聲。 自歷經(jīng)生離死別、關入靈臺后,她?便看淡了一時生死,明?白生生不息、輪轉(zhuǎn)不休的道理。 兩人談話告一段落,良久,司樾道,“還有一事……” 她?抬眸,望向?面前的老者,“柳嫻月……如今如何了?!?/br> 她?的功力最多探查前后十?世,三千多年過去,柳嫻月已輪回不止十?次,她?看不到他了。 老者似乎料到了她?會問這句話,抬手一揮。 天空上打開一面云鏡,鏡中是一長袍書生,正在點燈夜讀。 司樾一怔,在她?看向?那書生時,老頭輕輕道,“柳嫻月一生,犯下殺孽無數(shù),可他開設律法,援老救孤,所積功德也無數(shù)。” “他離開混沌,乃是緣分已盡。此后六世不得善終,便也還清了殺債?!?/br> 他隨司樾一同看向?那書生,“他是難得開智的妖魔,身有慧根,這一世官至三品中承?!?/br> 司樾頷首了然。 她?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那鏡中之人,只低低道,“行,他過得好就行。” 老頭回身,“還有話要說么?” 司樾沉默片刻,持手回佛禮,道,“不論如何,多謝?!?/br> 她?手上掛著的紅髏琲,雖是惡相,本質(zhì)卻和佛珠并無差異。 老頭一笑,低頭cao手回禮,“小友客氣,你我共勉?!?/br> 他維持這一姿勢,化為點點金光消散云間。 司樾回眸,望向?混沌。 在媿姈媿娋的主持之下,城中已開始善后。 司樾立于天界和混沌的分割處,抬首遙望西方,許久,轉(zhuǎn)身,收斂了紅髏琲,朝底下遭過劫難的城郭而去。 第173章 三個月前的那?一場天兵來犯, 并沒有給中城帶來太久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