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兆文?沒防到口舌不敵拳頭之利，身價秒漲，立刻變身國寶。他哎喲一聲痛呼，馬上引起同族子弟的支援，馮家子弟很是團(tuán)結(jié)，幾個人把羅恒景團(tuán)團(tuán)穩(wěn)住就?要報以一頓老拳。羅家子弟哪里肯服輸，羅恒睿大喊一聲你憑什么打人，吵吵嚷嚷的護(hù)住羅恒景，其余的人躲在一邊，生怕殃及池魚。

    羅恒朝見勢不妙溜之大吉，喊著伯父伯父，引得?大人也朝這?頭看來。

    羅相東過來時，就?看到這?么一副鬧哄哄亂糟糟的場景，一群錦衣少年衣裳也扯破發(fā)髻也扯歪了，還?有人連腰帶都掉了，一看到大家停手連忙躲到屏風(fēng)后?頭。

    知道的是公子哥，不曉得?還?當(dāng)哪兒來的乞丐流浪兒呢！

    羅相東面上掛不住，在他家的宴會上鬧出這?等事?，家族的顏面往哪兒擱！他只要肅著一張臉，誰也不敢避其鋒芒，紛紛垂下腦袋，乖順如幼童。

    敬國公呵呵笑著，拉過馮兆文?替他擦掉血跡：“我還?當(dāng)多大的事?情呢！不過就?是小孩子打架而已，誰小時候還?沒打過架呢！咱們可都是從小到大的交情，想?當(dāng)初，我還?被東弟打的鼻血長流呢！長大了還?不是親親熱熱的，沒事?！擦點(diǎn)藥膏就?好?了。”說完還?去搭羅相東的肩膀。

    羅相東似笑非笑：“那是你先搶了我的陀螺好?么！我求了祖父好?久才肯給我的，還?沒摸熱乎就?被你搶走了，我當(dāng)然要搶回來！”

    “哈！這?點(diǎn)小賬還?記著呢！你個小氣鬼！”敬國公指著羅相東前俯后?仰哈哈大笑，氣氛為之一松，不再緊繃。

    笑過之后?，羅相東又板著臉道：“小孩打架歸打架，大人卻不能不罰，不然不是老實(shí)孩子吃虧嗎？說，是誰先動的手？”

    誰先動手就?是誰理虧，官府也是如此判案的，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羅恒景身上。畢竟他們說了什么沒人聽見，但是羅恒景率先動手，那是誰都能看見的。

    羅相東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有些?掛不住臉，冷著臉對兒子說：“是你先動手的？”

    羅恒景垂著腦袋盯著腳尖，不肯說是也不肯說不是。他不說話，不利證詞卻匯聚到他身上。羅相東深深吸氣，“難道沒什么好?說的？突然打人總要有個理由吧？”

    不給個理由，這?事?怎么說得?過去？

    馮兆文?卻從敬國公這?邊掙扎著站出來，哀哀戚戚的說：“羅叔父還?請不要動怒，這?事?跟大公子沒關(guān)系，想?必是我剛才一時口誤，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讓大公子不高興，我道歉就?好?了?！?/br>
    他一邊說一邊故意仰著臉，傷痕被看的清清楚楚，那可不是輕輕打的，都成烏眼青，自然是下了狠手。

    馮兆文?異常篤定，剛才他說話時壓低嗓門，且身周只有他們兩人，事?關(guān)隱私和面子，羅恒景說出來那是丟人再丟人，那就?只能挨罵的份兒。他疼的吃牙咧嘴，心里卻發(fā)狠，這?次一定要羅恒景狠狠栽個跟頭，才能抵消心頭恨意。

    “口角而已，就?是牙齒舌頭還?有拌在一塊的時候，何況兄弟家呢？”敬國公樂呵呵勸和，一點(diǎn)不在乎自家子弟被打了。

    受害人求情把錯攬到自己身上，受害者家屬通情達(dá)理，兩人一唱一和，似乎準(zhǔn)備小事?化了。

    羅相東咬牙，他作為家主教子不善，兒子不懂禮儀，還?蠻橫無理當(dāng)眾打人，今日賓客眾多，要是傳揚(yáng)開去，羅家還?有什么臉面在勛貴界混？至于剛剛出現(xiàn)的邊關(guān)空缺，更是跟他毫無干系。

    敬國公好?本事?！腦筋轉(zhuǎn)的如此之快，一拉一打就?把他從候選人的行列中排出了，輕輕巧巧不費(fèi)吹灰之力。

    羅相東騎虎難下，如今只能重重懲罰兒子以挽回局面，犯錯不要緊，定要知錯能改，他正要說出對兒子的懲罰，袖口被人拉了拉，外甥站了出來。

    “舅舅，景表哥不肯說，我卻可以說一說，我能看懂唇語，能否聽我一言？”宋朗旭此刻站了出來，對著諸位執(zhí)晚輩禮，恭敬繞了一圈。

    羅相東被打斷，立刻順著臺階下，“你先說一說?！?/br>
    宋朗旭并沒有立刻解釋，反而轉(zhuǎn)到另外一個方向，“我懂唇語，但是諸位長輩都不知道，總要先

    證明這?事?不是我說謊吧？”省的他說完，又說他瞎扯，自然要先釘死！

    “這?，這?就?不用了嘛，小孩子吵嘴而已，這?么鬧的跟上衙門審案子一樣，何必嘛！”敬國公依舊在笑。

    羅相東卻不能輕易低頭，他要抓住這?個翻盤的機(jī)會，“小孩子家家的，就?是格外在乎自己的話會不會被大人相信，驗(yàn)一驗(yàn)又何妨？”立刻吩咐人準(zhǔn)備驗(yàn)證。

    敬國公但笑不語，從進(jìn)門后?，笑容就?沒從他臉上消失過，笑了這?么久也不僵，宋朗旭也是挺佩服。

    這?位怕不是笑容界小彩旗？

    “人無信不立，諸位都是長輩，自然知道信用的重要性，我也要證明自己，不是偏私景表哥，驗(yàn)過才能取信?！彼卫市裨俅尉瞎?。

    眾人心想?，好?像也是？再說了，從前只聽說過有人懂唇語，還?沒親眼見過，熱鬧不看白不看吶！

    只有馮兆文?心頭大急，不會真的這?么倒霉罷？他暗恨自己剛才不再謹(jǐn)慎些?，背過人說話。這?事?如果從旁人嘴里說出來，算不上羅恒景不守承諾，反而是他會得?一個長舌的名聲。

    他腦子飛快轉(zhuǎn)動，在眾目睽睽下卻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辦法?，畢竟不能去擋住不讓驗(yàn)。

    敬國公還?是笑著，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

    這?頭已經(jīng)有小廝帶著宋朗旭去側(cè)廳，站到七八丈之外，互相輕聲說話，按理說是聽不見聲音，可是他們說一句宋朗旭就?重復(fù)一句，分毫不差。

    眾人大開眼界，真有人懂唇語啊！還?有人擔(dān)心羅家小廝串通，親自上前說話，同樣被宋朗旭復(fù)述出來。

    這?下他證明自己的確會唇語，就?要等著他復(fù)述剛才馮兆文?說了什么。

    羅恒景抬起頭來，拼命給他使?眼色，不要說，不要說！

    羅恒景寧愿自己背負(fù)一個胡亂打人的罪名，也不想?把事?情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尤其是里頭還?涉及到一個女子的聲名，女子本就?比男子過的艱難，損了聲名還?能怎么辦？流言蜚語可是能逼死人吶！

    他瘋狂使?眼色，只希望宋朗旭不要說出來。

    宋朗旭接手到信號，他本沒打算牽扯到無辜的人，而是打算順手把馮兆文?推進(jìn)自己挖的坑里，再埋點(diǎn)土進(jìn)去。

    在驗(yàn)證過他懂唇語后?，他才對著眾人緩緩說道：“剛才景表哥提拳打人，其實(shí)是為我出頭?！?/br>
    羅恒景緩緩松口氣，馮兆文?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剛才馮公子靠近景表哥，說如今羅家沒落，連阿貓阿狗的人都能進(jìn)來參加宴席，故而景表哥氣的臉通紅才打人，一面是為了維護(hù)家族，一面是為了維護(hù)我。我既然看出來了，自然不能裝做不知，安然享受。”他轉(zhuǎn)過身來深深一鞠躬，“還?沒謝過表哥的維護(hù)?！?/br>
    “不不不，都是我該做的”羅恒景憋紅了臉，連連擺手。

    在場大人對彼此的子弟很是熟悉，沒見過這?個陌生少年。但是各家少年們聚在一起，都說羅恒朝逼逼過，這?是羅家五姑娘去世后?過來投靠的庶子，八竿子勉強(qiáng)打上一桿子的親，也不能說是阿貓阿狗，但正經(jīng)親戚也算不上，橫豎不算什么排面上的人物?。

    當(dāng)即有少年小聲嘀咕，“這?的確不能算是正經(jīng)親戚嘛....”話音剛落，就?被自家大人狠狠瞪了一眼。

    胡說什么！這?話也是能瞎說的！誰家沒個庶子庶女，一律都是把嫡母娘家稱呼做舅家，如果這?都不算，那什么能算！

    他說完后?輿論逆轉(zhuǎn)，羅恒景是維護(hù)家族名聲的好?子弟，雖然莽撞大節(jié)不虧，宋朗旭是知恩圖報的好?親戚，只有馮兆文?，背后?挑撥嘲諷，里外不是人。

    馮兆文?一句臟話脫口而出：“你放屁！放屁！我明明說的是......唔唔唔......”他還?沒說完，已經(jīng)被叔父捂住嘴巴，敬國公還?是笑呵呵的：“小孩子不懂事?，我回去教訓(xùn)他，怎么一張嘴胡亂說話。”

    羅相東也跟著笑，“就?是，晚輩一點(diǎn)口角，哪里值得?興師動眾？既然弄清楚了，散了散了，回去安坐吧！”

    兩人對著笑，好?像要比一比誰的笑容更燦爛。

    宋朗旭使?眼色推了羅恒景一把，羅恒景此刻福至心靈靈機(jī)一動，低著腦袋用愧疚的聲音說：“剛才也的確是我沖動了，不該打人的，你痛不痛？我這?里還?有一瓶白玉膏，治療傷口是最管用的，一點(diǎn)疤痕不留，你要是還?生氣，就?打回來吧！這?都是我該受的！”

    說著閉上眼睛，一副等著馮兆文?打回來的樣子。

    馮兆文?氣的發(fā)癲有口難言，幾次想?要辯解，都被自家叔父打斷，不得?不吃了這?個啞巴虧。

    小廝進(jìn)來更換布置，再把席面好?酒送上，一時間氣氛重新融洽，風(fēng)波消弭無形。

    宋朗旭被感?動的羅恒景拉到他身側(cè)坐下，一股腦的夾菜，碗里堆的老高，吃都吃不完。

    宋朗旭抽空瞅大人那桌，出了氣的羅相東格外高興，最叫人驚訝的還?是數(shù)敬國公，面無異樣笑意盈盈，甚至拉著羅相東拼酒，把一桌子人都灌趴下。

    他心里又升起幾分佩服來，能這?么快收拾好?心態(tài)，還?扮親熱扮的這?么像，該說不愧是“大人”？他要是能學(xué)到這?樣心態(tài)幾分，做什么都不用愁了！

    相比之下，馮兆文?就?有些?不夠看，席間一直在瞪他，瞪的眼睛抽筋。宋朗旭全?當(dāng)那是下飯菜，呼嚕嚕全?吞了。

    *

    馮兆文?憋屈的要命，他還?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回程路上，他忍不住追了上去，“叔父！今日我沒有說過什么外八路親戚的話！我說的是羅恒景退親的事?！其余全?是羅家人誣陷！我冤枉??！”

    敬國公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嘴上的話比冰雪還?冷：“冤枉？你這?樣子，就?是冤枉死了也是活該的！”

    馮兆文?憋悶的要死，“憑什么?。　?/br>
    敬國公再次看見這?個本來很出色的家族子弟，老實(shí)不可怕，聰明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有幾分小聰明，卻用在不該用的地?方，沒有一擊必殺的本事?還?要去招惹人家！他忍住怒氣，準(zhǔn)備讓他憋屈的明白。

    “從一開始你就?不該耍小聰明，賓客眾多，誰敢打包票沒人聽見看見？一旦有人作證你就?全?盤皆輸。再者，羅恒景跟你說過話之后?才氣的臉通紅，是個人都知道你有問題，偏偏還?要哭哭啼啼說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豈不是不打自招嗎？也怪不得?別人順著你的話來攻擊你！最后?，別人還?有真本事?，用懂唇語這?招提高自己的可信度，間接打壓你的可信度，此消彼長攻守易勢，到時候你就?是說真話也沒人信，還?不如少說兩句，是不可為就?早點(diǎn)認(rèn)輸，減少損失也是一種贏?！?/br>
    馮兆文?一呆，原來如此！他這?場輸?shù)牟辉?/br>
    “最關(guān)鍵的是，你眼界太小了！”敬國公搖頭，“生在公侯之家，怎可不關(guān)注時事?？”這?才是他最失望的點(diǎn)。

    馮兆文?還?是一無所知的樣子，敬國公不愿再說，徑直離開。

    前些?日子臨近年關(guān)，各家各戶少不了就?要送年禮互相走動，就?算皇家也不例外。

    于是承恩公府上跟小梨巷的沈宅，各自接到一份年禮，承恩公的禮卻要厚了三成，多是奇珍異寶，沈家人收到的卻是實(shí)用物?件，書冊筆墨之類的。沈家當(dāng)家人很是不服氣，到處宣揚(yáng)還?鬧了一場，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地?，悄無聲息，沈夫人甚至連命婦進(jìn)宮拜見的機(jī)會也沒趕上。這?承恩公乃是陛下嫡母的娘家，小梨巷沈家卻是陛下生母的娘家。論起禮法?，承恩公才是正經(jīng)的舅家，這?事?一出，誰還?敢議論庶子嫡母生母那些?事?？又不是活的不耐煩！當(dāng)然是閉緊嘴巴什么都別說。

    敬國公搖著頭，唉，還?是要繼續(xù)培養(yǎng)別的旁支子弟??！獨(dú)木難成林，尤其他們上陣打仗，必須親近之人，少不得?要再從旁支里翻出幾個來。

    第四十四章

    等?到宴席散后, 羅相東少不得要召兒子去書房，親自問清來龍去脈。

    羅恒景囁嚅著說出事情經(jīng)過，當(dāng)時馮兆文湊到他耳邊說的是其實(shí)是前些日子他準(zhǔn)備議親, 都快要完成手續(xù)時, 女方父母卻突然反悔的事。

    這事羅相東也?曉得, 的確很傷人顏面?, 兒子不樂意當(dāng)著眾人面?嚷嚷也?很正常，只是當(dāng)時情形危急, 編個由頭圓過去也?好??！總不至于被?敬國?公抓住把柄。

    他安慰兒子：“大丈夫何患無?妻！等?你功成名就桂榜提名那天，多少好人家的女兒都隨你挑?！?/br>
    羅恒景吞吞吐吐：“兒子的確覺得很傷顏面?，但是也?可憐那姑娘被?父母逼迫, 只能以死相逼來退親。”姑娘家做不了自己的主，只能用?死亡來做唯一的抗?fàn)? 兩層交雜，他恨不得把這事從腦袋里刪除, 死死埋住。

    羅相東眉頭擰死，做大事的豈可如此優(yōu)柔寡斷兒女情長？倒不如那狠心的惡人！而且沒有丁點(diǎn)敏感?度，連馮兆文是不是窺探羅家消息這層也?沒想到, 真是讓人失望。

    只是他想起從前跟母親承諾過，以后遇到事情慢慢教孩子, 只能扳開揉碎的把道理講了一遍，羅恒景這才羞愧垂頭，“孩兒知錯?！?/br>
    “不光知錯, 下回也?要記得改?！绷_相東揮手，“罷了, 你帶些紙筆給朗旭，聊做酬謝?！?/br>
    “好！”提到這個羅恒景很樂意, 回去翻自己書房內(nèi)的好東西?去了。

    宋朗旭還沒有馬上離開，估計羅相東還要找他聊天，所以還留在外院，于是就碰到歡喜的羅恒景。

    羅恒景歡歡喜喜的把新?得的筆墨送給他，一件件說著來歷，大多數(shù)都是他看著稀罕特意留下的，名貴不凡，只是說著說著興致不高，又想起之前父親對他的訓(xùn)斥。

    他也?找不到別的人傾訴，面?前的表弟同樣是知情者?，讓他不由自主的問出口：“我不想到處嚷嚷，做錯了嗎？”

    “不，你沒有，你只是善良?！彼卫市駡远?的說。

    這件事里做錯的只有女方父母，既不清楚女兒心有所屬，又要違背承諾退親，但承擔(dān)最?大后果的卻是女孩，退親的事情一出，全?部輿論壓力撲面?而來，試圖用?流言蜚語殺死她。如今悄無?聲息的不宣揚(yáng)不傳播，對誰都好。

    “景表哥性子好長得好，日后定?然有個琴瑟和鳴，情真意切的嫂子在等?你，說不準(zhǔn)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正好遇見她?！?/br>
    羅恒朝聽得面?紅耳赤，吃吃直笑。他翻過年就到了十七，也?的確到了慕少艾的年齡。

    宋朗旭老黃瓜裝新?瓜，絲毫沒有害羞的表現(xiàn)，毫無?波動。

    “其實(shí)表弟你也?生的好看，玉樹臨風(fēng)不說，還有一種不急不緩泰山壓頂也?不亂的氣?勢，嗯！”羅恒朝笑道，“有時候我都覺得你才像是哥哥。”

    那說明你的感?覺還挺對，宋朗旭吐槽。

    他們這頭閑聊了一會兒，確認(rèn)無?事后宋朗旭才去后院接meimei，朗月早就聽人說了哥哥的事跡，高興的直豎大拇指。

    “還沒謝謝二表姐照顧朗月呢！”

    “我也?沒謝過你照顧景弟啊，咱們就光站在門口謝了！”羅二姑娘面?帶笑容，“快別客套了，外頭風(fēng)大，早些回家罷！要謝以前還有機(jī)會呢！”

    宋朗旭這才帶著meimei回家，按照往常的習(xí)慣歇下。

    這邊廂，羅相東夜間歇在正院，跟大夫人并?頭夜話，大夫人也?聽過白日的事，對著宋朗旭贊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