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靠開馬甲一統(tǒng)天下 第154節(jié)
在燕溪知的無效抗議下,祝凌還是看到了他背后的傷口,那箭應(yīng)該是斜射過來的,劃開了一個一厘米深三厘米多長的傷口,傷口上血和藥粉糊成一團(tuán)。 【這種情況———】小白云突然在意識空間里說話,【理論上來說是要縫針的!】 燕溪知因為受了傷被王晏如勒令趴著養(yǎng)傷以至于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嘴上叭叭個不停:“子虛你在想什么?我怎么覺得背后毛毛的?” “我在想你的傷口……”祝凌說,“是不是縫一下會比較好?!?/br> 燕溪知:“???” 他哆哆嗦嗦地抗議:“我那是rou,不是衣服!” “晏如!”他慘叫一聲,“管一管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師弟啊!” 第148章 訴冤情 ◎君子一諾,是重千鈞?!?/br> 五日后,動亂稍平,燕焜昱登基,因為各種原因,登基大典從簡,且經(jīng)朝堂上下商議,打算越冬后將年號改為泰初。 因為三公死的死,辭官的辭官,司徒司空司馬三位空懸,百官為新的任命人選簡直快要爭到打起來,最后反倒被燕焜昱一道圣旨截了胡——— 司徒之位授予應(yīng)天書院掌院宋蘭亭,司空之位授予鄭氏鄭瑄和,司馬之位則是授予祁氏祁道安。 ———百官如聞晴天霹靂。 后面兩者還好理解,畢竟鄭瑄和是鄭氏嫡長子,在鄭氏家主主動致仕后,他便作為鄭氏新的領(lǐng)頭人被推舉了上去,祁道安是如今新燕王燕焜昱母族的族長,位于司馬一職算有跡可循,唯有這應(yīng)天書院的宋蘭亭…… 宮變之中他既沒露面,身后也只有一個書院,居然能夠一躍而上,奪得了掌管教化人民、土地耕作的司徒之位。 莫名地,有很多人想起多年前那個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傳聞——— 宋蘭亭,是宋氏夭折的麒麟子宋燃犀。 百官里有人站不住了,列隊之中,忽有一人跪在地上,悲聲疾呼: “司徒之位事關(guān)重大,還請陛下三思??!” “我自是仔細(xì)思索過的?!毖酂j昱從御座之上向下一看,只見那跪在地上的官員生得面生,一眼便知是被推出來的馬前卒,“曹總管,繼續(xù)宣旨?!?/br> 曹總管立在御階旁,低眉順眼:“是?!?/br> 他放下手中那卷宣布三公的圣旨,然后從托盤里拿起一卷新的打開,這圣旨里的內(nèi)容,讓百官心里的不安更上一層樓。 封宋蘭亭為司徒也就罷了,居然還同領(lǐng)錄尚書事! 唯有重臣輔政,要做百官中執(zhí)牛耳者,才會被授予這個頭銜。上一個獲得這個頭銜的,還是鄭氏的老家主,那段時間鄭氏宣赫之勢,直逼皇權(quán)! 燕焜昱在御座上淡聲道:“論功行賞,不封功臣,豈不顯得我背信棄義?” 跪在階下的人頃刻汗如雨下,如果他執(zhí)意阻攔,豈不就是非要如今的燕王做背信棄義之徒? “還請陛下明察!臣絕無此意?。 ?/br> “既然如此———”燕焜昱道,“還不退下?” 那人踉踉蹌蹌地回了隊列里,這件事才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繼續(xù)?!?/br> 一道道任命和提拔的圣旨不斷被宣讀,直到朝堂上所有的升遷都已妥當(dāng)后,曹總管才宣讀了最后一卷圣旨——— 封二皇子燕溪知為逍遙王。 一直站在百官隊列里摸魚的燕溪知茫然地抬起頭來,只覺得好像有什么毒餡餅砸到了他頭上。 他疾步走出,還沒等他領(lǐng)旨謝恩,便聽到上首的燕焜昱說:“二弟,封王算一喜,不如來個雙喜臨門?” 聽到燕焜昱親切的話語,燕溪知汗毛倒豎,心里咯噔一下。 “算起來二弟弱冠已久,父王竟然都沒為你挑一個知心人。如今既已封為逍遙王,不如皇兄我?guī)湍闾魝€逍遙王妃?” 燕溪知:“?。?!” 他有那么一瞬間很想要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 合著他想要表現(xiàn)兄友弟恭,就是在這拉媒保纖?!就憑燕焜昱的性格,今天興致勃勃地給他指了婚,明天就會懷疑他會不會借用外家勢力覬覦他的皇位!他只是想混日子,不是想混著混著把命都沒混沒了! 燕溪知道:“臣弟目前還沒有心儀的人?!?/br> “沒有也無妨,誰家像你這么大歲數(shù)還不成親的?!毖酂j昱的話語聽起來親昵,“先娶個王妃,日后若是遇到喜歡的,再立為側(cè)妃就是了?!?/br> 燕溪知:“???” 讓喜歡的人為側(cè)?那也叫喜歡?他又不是腦子有?。?! 他努力掩蓋住語氣里的咬牙切齒:“臣弟目前沒有娶親的想法?!?/br> 燕焜昱在燕王手底下憋屈了這么多年,如今一朝大權(quán)在握,便更厭惡別人反駁他的意見:“太常家的嫡女、尚書左仆射家的嫡女、大司農(nóng)家的嫡女……” 他一連說了好幾個人選,擺出了今天就要把他的婚事定下來的態(tài)度。 燕溪知心里發(fā)沉,他不知為何,特別抗拒指婚這件事。他猛地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個極其不好意思,但又豁出去了的表情: “臣弟是個斷袖,不喜歡女人!” 擲地有聲,滿堂俱寂。 燕焜昱設(shè)想過各種可能,也許燕溪知會繼續(xù)抗旨,也許燕溪知會選擇妥協(xié)……但他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離譜到極點的答案! 斷袖在燕國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但一個剛剛封王的皇子在朝堂之上這樣公然地說出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燕焜昱張了張嘴,一時啞然。 畢竟燕溪知都這樣說了,他若還執(zhí)意指婚,便是把臣子的女兒往火坑里推,行為未免太過難看,而且……燕溪知斷袖,又不肯成婚,便會無子,后繼無人的兄弟,也沒什么威脅了。 “胡鬧!簡直胡鬧!”燕焜昱狠狠一拍扶手,臉上顯出怒容,“斷袖終究是小道,你還是要成親生子的!” “臣弟不喜歡女人,為何要娶妻!”燕溪知猛地跪在地上,“我知皇兄最是體恤,還請皇兄收回成命!” 燕焜昱和他打感情牌,那他和燕焜昱也打感情牌,斷袖確實是他信口胡謅的理由,但要他娶妻,簡直害人害己! 燕焜昱緊捏著扶手,極其失望的嘆了一口氣:“罷了!我不管你了,你自己胡鬧去吧!” 燕溪知叩首,然后靜靜回到百官隊列之中。一些有眼色的臣子忙出來匯報各郡縣大大小小的瑣事,揭過了剛剛那段不愉快的插曲。 待諸事皆畢后,燕焜昱道:“還有其他事要上稟嗎?”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剛封的司徒宋蘭亭,從百官隊列之中緩步踱出:“臣有事稟報?!?/br> 燕焜昱心中泛起一絲驚疑:“講。” “十幾年前令燕國振動的趙氏貪污案,案中遺孤如今尚在人世———”宋蘭亭像是不知道自己拋出了一枚多大的炸彈似的,仍舊不急不緩,“如今他們有冤屈,要訴于圣前———” 他緩緩抬頭,目光落向高座之上的燕焜昱:“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殿外,陛下可敢宣召?” 十幾年前,趙氏貪污案。 燕焜昱只覺心頭發(fā)寒,那是他父皇在位期間,為了獨攬大權(quán)而做下的,雖然做的有些過火,但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最重要的是,趙氏確實貪污了。 回憶起事件的始末后,燕焜昱反倒放松下來,他定了定神:“有何不敢?” ———這件幾十年前的舊事,倒能讓他在臣子之中立威。 御階旁的曹總管極其擅長揣摩帝心,見燕焜昱有所意動,便高聲道:“宣趙氏遺孤進(jìn)殿!” 這道聲音讓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集到了殿門。在百官的注視下,有三人出現(xiàn)在了大殿門口。 一個是面色蒼白身形瘦削的少年,一個是抱著一個陳舊木制牌位,衣裳素白的婦人,一個是面色肅然,眉心有兩道深深刻痕的中年人。 百官之中,突然有倒吸冷氣的聲音出現(xiàn),一時間竊竊私語聲不絕于耳。 “這不是應(yīng)天書院的嚴(yán)霜明嗎?” “他旁邊的那個,是他唯一的徒弟洛驚鴻啊!” “這到底是唱的哪出大戲?” …… 在略帶嘈雜的聲音中,三人走到大殿的正中間俯身跪下行禮。 燕焜昱心間重重一跳,失控的不安感驟然上涌。 “你們?nèi)耍际勤w氏遺孤?” “稟陛下———”三人中的少年,也就是洛驚鴻出聲道,“草民是趙氏遺孤,于十幾年前的趙氏貪污案中僥幸脫身?!?/br> “當(dāng)年事發(fā),你不過是幾歲的稚童,能記得些什么?”燕焜昱居高臨下道,“更何況,趙氏貪污案物證俱在,絕無半點虛假!” “趙氏貪污案確實為真,我并非為翻案而來———”洛驚鴻叩首在地,他幾日前才從他娘口中得知他身上所背負(fù)著的血海深仇,才知他爹并非病死,而是被冤殺,他一字一句,仿若泣血,“趙氏犯案之人死有余辜,此次御前申冤,是為趙氏無辜的四十八條人命,來向圣上請求一個公道!” 他叩首畢,將置于一旁的物證托起,舉過頭頂,那一疊紙有新有舊,時光在上面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燕焜昱面沉如水:“拿上來。” 曹總管忙不迭地去取了那厚厚的一疊物證。在他檢查物證里是否有什么危險品時,燕焜昱的目光轉(zhuǎn)到其余兩人身上:“你們依次說?!?/br> 那抱著牌位的婦人叩首道:“民婦為趙氏趙峻之妻?!?/br> 嚴(yán)霜明道:“草民為趙氏趙峻之友?!?/br> 燕焜昱瞇了瞇眼睛:“嚴(yán)霜明……我記得你是應(yīng)天書院的夫子,在燕京中也有些薄名。你應(yīng)該知曉,若是那些物證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他們便會被定性為逃脫的趙氏余孽,你也會被作為同黨投入大牢,頃刻之間便是身敗名裂?!?/br> 嚴(yán)霜明面色不變,“草民知曉?!?/br> 他知道這是一條多么危險的路,天時地利人和,一旦有一點不對,便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不娶妻不生子,在他父母都去世后,他已是孑然一身。就算不幸真的到來,也不會牽連到他人身上。 曹總管將檢查完的物證呈到了燕焜昱的案頭,燕焜昱從第一張看起,越看面色便越是難看———因為那物證上的一樁樁一件件邏輯嚴(yán)謹(jǐn),條理清晰,不用看完他便知道,只要按物證上所寫的求證,就能證明趙氏貪污案與那四十八條人命毫無關(guān)系! 那四十八人是從趙氏嫡脈中分出去的一支脈,雖說也屬于趙氏宗族,但當(dāng)時分家之時鬧得極不愉快,兩邊多年都沒有往來,只是名字還掛在趙氏族譜上罷了。當(dāng)年趙氏貪污案事發(fā),趙氏嫡枝胡亂攀咬,燕王疑心病甚重,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便將這一支脈也投入了大牢問斬。 貪污不同于謀逆那般牽連甚廣,未參與且毫不知情的人,無論從情理還是法理,都不應(yīng)獲罪! 可……燕焜昱遲疑,當(dāng)年下令抓人的燕王,如今已經(jīng)死了,燕國本就有死者為大的風(fēng)俗,更別提燕王還是他的父皇,如果要替著四十八條已逝的人命洗脫冤屈,就勢必要下詔證明燕王當(dāng)年是錯的,以子忤父,是大不孝。 燕焜昱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死去之人又不可能復(fù)生,倒不如補(bǔ)償活人…… 一念及此,燕焜昱將目光轉(zhuǎn)向仍舊跪在地上的洛驚鴻:“你呈上來的物證我已經(jīng)看完了,當(dāng)年確實是有些疏漏,可事已發(fā)生,無可轉(zhuǎn)圜,不如我贈你一場錦繡前程,倒也能慰藉他們在天之靈?!?/br> 洛驚鴻牙關(guān)里幾乎要咬出血來,四十八條人命,在這新燕王的口中,就是“有些疏漏”?無辜之人的性命,竟還比不過他的些許顏面嗎?這樣的人,為何能為君!如何能為君!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