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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了很多年 第84節(jié)

    愛民如子?憐惜百姓?牽掛他人?

    這都是活人才配享有的奢侈之物!為了復(fù)仇,他情愿將所有曾經(jīng)看重的品質(zhì),一一踩在腳下。

    他是死靈。死靈一旦將別的什么東西看得比仇恨更重,就會失去大半力量,再孱弱一些的,甚至?xí)苯酉觥?/br>
    然而,死靈又天生是矛盾的存在。明明已經(jīng)死去,卻還流連人世;說是仇恨,其實何曾不是深深眷戀生命?

    世界上再也沒有誰,能比死靈的怨恨更深。

    然而,也再也沒有誰,比死靈更加渴望活著。

    生命,活著的感覺,哪怕是簡單的太陽的溫度、風(fēng)吹過的涼爽,甚至下雪的冰冷,還有和他人交談時的愉快或憤怒……

    所有曾經(jīng)習(xí)以為常的東西,都再也得不到。沒有任何感覺,也無法被人看見;失去了做人的資格,比路邊一條野狗都不如。

    他原本是這么認(rèn)為的。

    他原本是這么計劃的。

    他甚至以為,自己也是這么做的。

    但為什么……他遇見的是這個人?

    在他的棺槨中,有一卷絲帛。他不記得這是從哪兒來的,但上面的確是他自己的字跡。絲帛上寫,說將他喚醒、帶他走出帝陵的人,是他的命定之人。

    他其實覺得很可笑,甚至覺得這是偽造的。他從不信命,又何來命定之人,何況他自己沒有任何寫下這句話的記憶。

    但他的確在意起來。無法解釋的東西,總是讓人更在意些。

    他一直在觀察她。從第一眼開始,他就在觀察她。

    其實他的確騙了她。他需要有個活人寫出“生”字,完成他的起死回生咒,但……也僅此而已。帝后契約根本不是必要的。

    他完全可以換成另外的契約,哄騙她簽下,等起死回生咒語完成,他就可以輕而易舉殺了她,自己走出帝陵。至于其他事項,他也有的是辦法。世人大多軟弱惶恐、沒有主見,他有一萬種方法cao控他們。

    但他偏偏和她簽訂了帝后契約。

    后來他跟自己辯解,說這都是因為她觀想出了生機(jī)書文,她擁有消滅他的能力,所以他不得不調(diào)整計劃,利用帝后契約與她互相制衡……

    這只是借口罷了。他心中知道,他就是莫名地在意她。早在她觀想出生機(jī)書文前,他見她的第一面,他就在青銅立鏡前俯身,說要許她皇后之位。

    為什么他要這樣做?

    她誠然貌美,可他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他活著時都不曾為誰的容顏而動心,更何況成了怨氣深重的死靈。

    他疑惑過。后來他明白了,卻一直不愿意承認(rèn)。

    ——因為她的大道就落在生機(jī)之上。

    世上有極少的人,天生便接近大道,或許她也是如此。假如他還活著,大約不會察覺異常,可他成了死靈,于是在他自己意識到之前,他的本能就已經(jīng)被那份生機(jī)吸引。

    死靈是矛盾的存在。需要仇恨才能擁有力量,卻又本能地眷戀生命。

    他本以為自己能夠壓制這份眷戀,可原來不行。

    她其實只是一個引子。從他和她簽訂契約、跟著她重回人世起,他就應(yīng)該明白,他會透過她,重新看到他曾經(jīng)熱愛的一切。

    當(dāng)她凝視著秋日五彩的樹林時,當(dāng)她撫摸馬匹的額頭時,當(dāng)她扶著車窗說“薛無晦你看那個書文好厲害”的時候,當(dāng)她走在市井中問他喜不喜歡一個泥人的時候,當(dāng)她舉起一只蠢蠢的假兔子說要送給他的時候……

    他總是想起——他不得不想起,他曾經(jīng)多么熱愛這世上的生命。

    原本,在一切開始之前,他就是因為強(qiáng)烈的想要讓所有人活得更好的愿望,而在尸山血海中奮戰(zhàn),最終立下萬里江山。

    束縛他的從來不是她,而是他自己。他在這世間戀棧不去,更多原來不是為了恨,而是為了愛。

    他死前,在他死前……

    薛無晦終于想起來了。

    在這個千年后的夜晚,在這已成廢墟的山巔,他終于想起來一件被他遺忘很久的事。他有些唏噓,不禁喃喃笑道:“我死之前,想著的其實不是復(fù)仇?!?/br>
    “我記得,我當(dāng)時想……”

    他望著夜色,仿佛也望見了千年前的那一天:“我想,糟了,歲星網(wǎng)還沒修完,誰來繼續(xù)做?你不知道,歲星網(wǎng)原本是防御工事,用來防止敵人侵略。它耗費(fèi)極大、修筑時間太長,工程量引起了很多不滿,我怕我死之后,就沒人完成它了?!?/br>
    “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歲星網(wǎng),究竟被改成了什么模樣……”

    她沒有說話。

    “我覺得……”過了一會兒,她才略帶一絲鼻音地開口,卻又停下。

    他等了等,淡淡問:“覺得我慘,還是覺得可憐?都不必。若是覺得我可敬,也還將就……”

    她低聲道:“我覺得你好傻。”

    “什么……”

    “你不是已經(jīng)活著了嗎?”

    他一怔,只覺這是荒謬的孩子話,無意識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活著?我是死靈,云乘月,你看清楚,除了你,沒有人能看見我的樣子,沒有人會和我說話,我甚至沒有感覺,除了……”

    “我是說?!?/br>
    她站直了,抹了一下淚,試著讓模樣端正些。但她整張臉亂七八糟,看上去只顯得滑稽可笑。

    “你說你不愿意承認(rèn)渴望活著,可是你能通過我……通過我活著啊?!?/br>
    她的樣子看上去不像開玩笑。

    他提了提嘴角,沒能笑出來。好一段時間里,他沒能領(lǐng)會她的意思,只能蹙著眉,狐疑地看著她。

    “什么意思。”他低低地問,壓抑著情緒。

    她似無所覺,雙手揪住他的衣襟,眼睛直直望著他,有些沒來由的生氣:“你看,我能看見你,我會和你說話,我在乎你的感受、想法。你想去的地方,我會帶你去;你想做的事,我會幫你?!?/br>
    “不然你以為我一直在做什么?這也是負(fù)責(zé)的一部分?!?/br>
    “我會送你禮物,我會跟你分享我的心情,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的心思。所有活人能體驗的事,你都能通過我體驗。我從來都覺得你是正常人,只是比別人情況特殊一些,可這世上特殊的人也不少,所以也沒什么……”

    她越說聲音越小。

    “……對不起?!?/br>
    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說。

    她松開手,垂下頭:“不夠,是嗎?”

    “只有我一個人,不夠吧?!彼p聲說,煩躁地吐出口氣,“我也沒有很自作多情,覺得我一個人就能讓你開心,能替代整個世界,只是我以為……起碼,直到你真正復(fù)活之前,你可以通過我活著,這樣的話,你不會感覺太難過?!?/br>
    等等,怎么有點奇怪……

    云乘月突然尷尬起來。有些想法不說出來覺得很正常,甚至根本不會細(xì)想,但一說出來就能發(fā)現(xiàn)自己是如何自以為是。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是她處在他的位置上,大概也不會甘心當(dāng)個邊緣化的幽魂。

    什么通過她活著,也太自以為是了。

    “……算了,忘了我剛剛說的話?!彼尚σ幌?,“你繼續(xù)說你的,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

    他抬起眼:“你要反悔?”

    “……嗯?”

    云乘月一愣。

    “不是反悔?!彼砂桶偷亟忉?,“就是,我之前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我知道我想岔了,我很自以為是,對不起打斷你回憶了,你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好了……呃?”

    她沒能說出后面的話。她腦袋被按住,迎面撞在他身上。

    夜色安靜,群星無言。

    薛無晦抱著她,將她的頭按在自己頸邊。

    他面無表情,甚至帶著一份凝重。他正在仔細(xì)感受著:活人肌膚的溫度、濕潤的氣流,當(dāng)他撫摸過她的頭發(fā)時,指尖傳來的觸感……

    他慎重地,又有些茫然地感受著這一切?;钪胍幕钪烤故鞘裁??他本以為那是不可逾越的天塹,但事實也許并非如此?;钪苍S并不難。

    半晌,他才動了動嘴唇。

    “……你還少說了一樣。”

    她掙扎了一下,費(fèi)力地問:“什么?”

    他感覺自己像是按住了一只好動的松鼠或者什么,有點惡劣地繼續(xù)按住、不準(zhǔn)她動。然后他垂下頭,靠在她發(fā)間。

    “不止是你說的那些,我也能……感覺到你?!彼偷偷亍⒂行┵M(fèi)力地說出真相,“塵土,草木,汗水,甚至血的味道……它們都在。暌違已久?!?/br>
    他眼眸半闔,看見她,也看見自己的身體。他的身影飄忽了一些,衣角變得半透明,頭發(fā)的光澤也黯淡不少。這些都是力量減弱的標(biāo)志。

    他孜孜渴求的力量,他復(fù)仇的憑依,他所有計劃的核心……就這么沒了大半。

    “云乘月,你根本是個災(zāi)星吧……是我一個人的災(zāi)星?!?/br>
    他喃喃道:“我原本已經(jīng)快要恢復(fù)成飛仙境實力,經(jīng)歷這么一遭,連洞真境都勉強(qiáng)。復(fù)仇……真是遙遠(yuǎn)得可笑?!?/br>
    值得嗎?放棄抵抗,就這么承認(rèn)自己渴望生命而更甚于仇恨,值得嗎?他尚未肯定。

    他到底還是有些厭惡自己,覺得自己過于軟弱,聲音里帶上了冷笑。

    云乘月聽了,悶了一會兒。她抬起手臂環(huán)住他,這樣她就能把重量放在他身上。天知道她現(xiàn)在多累,渾身像散了架,每根骨頭都在痛。換成平時她早就躺下了,而且會哀怨很久,覺得自己太虧了、虧大了,可現(xiàn)在她大概有點毛病,居然還想笑。

    氣笑的。

    “是哦,你太慘了,慘得難以形容……只有洞真境呢,也就比我這個聚形境高出那么一二三四個大境界吧?!彼呛且恍?,“雖然這個時候,我好像應(yīng)該同情或者安慰你,但一想到你‘慘’得可以隨手把我打成這種樣子,痛死了……嘶……”

    不僅毫不同情,甚至還有點點幸災(zāi)樂禍好吧。

    他手臂的力道輕了很多。

    云乘月笑了一下,到底無奈道:“算了,有生機(jī)書文在,我會好得很快。這次我就不記仇了?!?/br>
    “你原來不嫌記仇麻煩?”他冷淡道,又頓了一下,聲音弱了一些,“果真?”

    :嗯。

    她又笑了一下,這回笑出了聲,扯得嗓子疼。她有點后悔剛才說了那么多了。唉,她明明受了傷,很應(yīng)該虛弱地躺平,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來著。

    不過,再等等吧。

    她笑夠了,又猶豫著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她站直了身體,清清嗓子,不是很情愿地開口。

    “不過,假如你的力量真的很久都恢復(fù)不了,而那個仇人又真的很厲害……”

    他盯著她:“你要做什么?”

    她躊躇片刻。一旦說出這話,就代表她想要的悠閑日子愈發(fā)遙遠(yuǎn),堪稱遠(yuǎn)在天邊,說不定一輩子都得不到了。真的要承諾嗎?她心中很不舍,卻終究嘆了口氣。

    算了,說吧。還是那句話,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算了。歸根結(jié)底,是她最開始要帶他出來,過分自信地覺得能兩全其美。能不負(fù)責(z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