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本不長，念完也沒有多久，一分鐘都不到。

    姜森按下停止鍵，將那段錄音保存了下來。

    他十分滿足地抱住柳林帆，道：“謝謝?！?/br>
    他這么誠懇的道謝，反而惹得柳林帆不自在。

    “謝什么？”

    “謝你愿意幫我實現(xiàn)我童年時的一個小心愿?！?/br>
    柳林帆摩挲著手里的繪本封面，噥噥低語：“你能開心就好。”

    姜森怔了怔，面上出現(xiàn)些微錯愕，隨后，他唇邊漾開了一個溫柔平和的笑，他把柳林帆抱得更緊了。

    像是松了手，這人就要從自己懷里消散了。

    自那天開始，姜森就隔三差五地要求柳林帆來他這里，兩個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姜森好似只要能看見他就足夠心滿意足。

    柳林帆一次逛街時，經(jīng)過一個正在轉(zhuǎn)租的店面。

    店面不大，但地段很好。

    他突然冒出來一個很新奇的想法。

    就在他為自己的想法而付諸努力準(zhǔn)備實施時，他接到了久未聯(lián)系的林寒山電話。

    琴琴在對面喊著要來找他，林寒山飛來了他的城市，準(zhǔn)備在他這里玩兩天。

    柳林帆當(dāng)然熱烈歡迎，許諾一定會盡地主之誼帶他倆出去玩。

    林寒山來的那兩天，柳林帆和姜森知會了一聲，說他最近不能去找他了，他要陪琴琴玩。

    姜森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但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有說。

    于是那兩天他就沒有和姜森聯(lián)系，也沒有去見他。

    姜森比他想象的要老實得多，一個sao擾電話和短信都沒有，安分得像是一個透明人。

    林寒山他們玩了兩天就準(zhǔn)備回去了，只是順路旅游經(jīng)過這里所以來看看他。

    柳林帆精神不錯，一直牽腸掛肚的林寒山也就徹底放了心。

    他問起姜森的事情，問他是不是和姜森在一起了，柳林帆沒有直說，只說他倆的事情已經(jīng)差不多快解決了，他不想多說，林寒山就沒有多問。

    林寒山和琴琴離開的那天是晚上九點的飛機，他去送機回來，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多了。

    他坐在出租車上，想了想，發(fā)給姜森一條短信，問他在哪里。

    姜森說他在公司加班。

    柳林帆問他：「吃飯沒有？」

    姜森回的很快，還有一個可愛的貓貓頭小表情：「吃過啦」

    然后又發(fā)來一句：「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柳林帆回了個晚安，隨后讓司機改路，轉(zhuǎn)道去了姜森的公寓。

    趁姜森加班不在家，柳林帆正好去看一眼他家里的冰箱，這兩天都沒有管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他很快到達(dá)姜森的公寓，他開門的動作很輕，屋里沒有亮燈，很黑，確實是沒人在家。

    就在他準(zhǔn)備按下墻上開關(guān)的時候，隱隱聽見姜森臥室里有人的聲音傳來。

    他心中警鈴大作。

    是小偷？

    柳林帆脫了鞋，小心翼翼抓過玄關(guān)上的一個燭臺裝飾做武器，躡手躡腳往臥室走。

    臥室門半開著，里面的人并不是小偷，而是姜森。

    他拉開了半面窗簾，清寒月光從外頭撒了進(jìn)來，落在姜森身上，一片淡白色的光影籠罩著他。

    姜森坐在窗前的一張椅子上，他閉著眼睛，掌心里握著一個手機，里面正在循環(huán)播放著柳林帆的聲音，姜森在聽他念的那個繪本故事。

    一遍，一遍，又一遍。

    屋子里回蕩著錄音里柳林帆的聲音，清朗卻又好似縹緲虛幻，摸不著，也抓不住。

    姜森沒有在公司，他騙了柳林帆。

    廚房里沒有一丁點煙火氣，清鍋冷灶，他壓根就沒吃飯。

    柳林帆不在他身邊，他就握著他手里唯一可以說是屬于柳林帆的東西，獨自沉默著，忍受著，任由無邊的寂靜吞噬他。

    柳林帆咬緊牙，他站在臥室門外，給姜森發(fā)了條信息。

    “餓嗎？我做點夜宵給你送來？”

    臥室里的姜森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手機，回復(fù)。

    對話框里，他看到姜森發(fā)來的回復(fù)：「不用了，我就快好了，待會兒就回去了」

    「我屋里還有飯，我回去會自己熱了吃的，你不用忙活啦」

    柳林帆拿著手機的手指太過用力，指尖一片慘白。

    騙子。

    ……騙子。

    姜森沒有發(fā)現(xiàn)柳林帆過來了，他就這么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聽著柳林帆的錄音，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柳林帆在外面站著，無聲陪了他大概半個鐘頭左右，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翌日中午，姜森在辦公室里忙活時，柳林帆突然出現(xiàn)，手里提著一個保溫盒。

    姜森懵懵地看著他，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

    柳林帆自顧自走進(jìn)來，把飯盒掀開，一一擺在桌上。飯菜都是現(xiàn)做的，還熱乎著，香味頓時彌漫在整個房間里。

    他頭也沒抬，道：“過來吃飯?！?/br>
    姜森走到他身邊，小聲問：“怎么過來了？你……你不是要陪那個林……”

    柳林帆道：“林哥和琴琴昨天就回去了，他們只是順路旅游經(jīng)過這里，過來找我玩而已，你以為他們要在這里待多久？”

    姜森慢慢彎了嘴角，“噢”了一聲。

    柳林帆把筷子遞給他，姜森道：“你對我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