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111節(jié)
章邯表情有些焦慮:“但,但我們來沒來得及準備?!?/br> 張嬰歪了歪頭:“準備什么?” “就是,就是……畝產(chǎn)量,那個……” 張嬰聽章邯磕磕絆絆說了好一會,終于才聽到一些內(nèi)容。 最近幾月,有關(guān)番薯粉扶蘇的冠名權(quán)的熱度從來沒下跌過,官府越是打擊民間酒肆的賭盤,偷偷摸摸搞私盤的人就越多。 到了九月,這開盤開賭的內(nèi)容早已不局限在商戶冠名權(quán)上,像是“畝產(chǎn)能否有3000?”“嬰小郎君是否再創(chuàng)奇跡?”……等,賭得金額也是越來越大。 “所以?” 張嬰聽這么多前情提要,軟軟的嗓音透著迷惑,“與我們有關(guān)系?” “嗯唔……因為被太多黔首關(guān)注,我們擔心產(chǎn)量出問題會引起暴動……原本是想著若畝產(chǎn)距離三千,差個一千左右的量,會……會想辦法補上?!?/br> 章邯說完,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張嬰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遭到“被作弊”的事。 “還沒做吧?” “唉,還沒來得及,過來人真的太多了。” “幸好沒來得及。” 張嬰吁了一口氣,拍拍對方的褲腿,系統(tǒng)認證過的絕優(yōu)適宜品種,怎么可能達不到,“放寬心,多給我一點信任?!?/br> 章邯眨了眨眼,焦慮竟隨著張嬰輕輕的拍打節(jié)奏,漸漸平和下來。 “走?!?/br> 張嬰揉了揉小腿肌rou,再慢慢下來,然后越走越快,“我們也去番薯地看看人!” …… 這句看看人,真是沒說錯。 當張嬰抵達目的地時,舉目四望,皆是烏壓壓的人頭。 九月秋老虎有些熱,這里人一多汗一出,張嬰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嗅覺地獄。 “嬰小郎君來了?!?/br> 伴隨著有人驚喜地喊了一聲,數(shù)百人齊刷刷扭頭,數(shù)千雙招子齊刷刷地落在張嬰身上。 張嬰:…… “咳……” 他忍住內(nèi)心想逃跑的沖動,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屏住呼吸憋住表情,下意識地向著里民們揮了揮手。 里民們見狀愣了愣,下一秒,絕大部分人也伸出手揮了揮。 “嗷嗷嗷!嬰小郎君都來了!” “妥了!我就知道一定妥了!肯定是你們這些開盤口的故意恐嚇我們,想讓我們下錯注是嗎?” “真的能有畝產(chǎn)3000斤嗎?我的手都在哆嗦,這是我能看的嗎?” …… 張嬰正覺得剛剛的動作有些社死,便聽到耳后傳來章邯低沉又興奮的嗓音。 “嬰小郎君這一招真厲害,看那人還能怎么妖言惑眾。” “嗯?” 張嬰微微一愣,單手握拳捂嘴,余光看向章邯,“莫非有人來找我的茬?” 雖說他和扶蘇都沒有大肆曝光身份,主要是他沒啥身份能曝光。 但在這長安鄉(xiāng),進出都有隨行保鏢,能夠乘坐四馬車,時不時身穿絲綢,只要不是傻子應(yīng)當都能看出他并非普通農(nóng)戶吧,怎么會有人想來與他搞事。 “也不能完全說是小郎君的茬,就是會說一些喪氣話,動搖軍心……” 章邯話還沒有說完。 兩人前面忽然出現(xiàn)一位大腹便便身著紅綢華服的男子,他身后跟著一位身材魁梧,手握青銅劍的男子。 “嬰小郎君,久仰大名?!?/br> 絲綢男上來就與張嬰笑臉相迎,攀關(guān)系,“嬰小郎君為我們長安鄉(xiāng),長明鄉(xiāng)做出巨大貢獻。身為長明鄉(xiāng)的鄉(xiāng)長,卻一直無緣相見,實乃一大憾事。今日有幸見得嬰小郎君,算是彌補遺憾?!?/br> “啊,嗯?!?/br> 張嬰瞥了一眼對方滿是算計的眼眸,退開一步。 絲綢男仿佛完全沒有領(lǐng)會到張嬰的抗拒,再靠近一步,道:“嬰小郎君,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可?!?/br> “嬰小郎君,祥瑞很難,但我相信人定勝天。” 絲綢男依舊笑臉相迎,“這樣,愿意借一步說話了嗎?” 張嬰瞇了瞇眼,一聽到祥瑞和人定勝天,他就想起幾個月前堵在家門口的想搞事的婦人。 聯(lián)想到之前章邯的話,與這人算計的表情。 張嬰終于恍然大悟。 這些人也認為畝產(chǎn)三千斤不太可能,所以想幫忙作弊到三千斤,至于好處,要么是分享大半祥瑞名聲,要么就是趁機與他合作,握住他的把柄好,好薅他的羊毛。 張嬰瞇了瞇眼,連陛下都舍不得薅他羊毛。 “你是長明鄉(xiāng)的鄉(xiāng)長?” “正是在下?!?/br> 張嬰聞言轉(zhuǎn)身就走。 “……嬰小郎君稍等?!?/br> 絲綢男依舊笑臉相迎,甚至還拱了拱手,“我是趙氏家族的直系子嗣,往上數(shù)三代也是隴西老秦人一支。如今回去祭祖大父還會常與我感慨說些秦王軼事。 我們非常欣賞神童,若是能合作,日后雖當不成嗣子,但我們對義子和對嗣子是差不多……” “不了不了!” 對方不說收義子還好,一說收義子張嬰仿佛被觸碰了ptsd! 他連連擺手,示意章邯擋住對方前進的步伐,顧不得前方的汗臭味,幾個轉(zhuǎn)身就鉆到里面去。 等了一會后,章邯才擠到他的身側(cè)。 張嬰看向章邯:“這人提過什么要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貽。 章邯還沒開口。之前跟著絲綢男的壯漢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他雙手捧起一份帛紙,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張嬰。 “我家郎君說了,之前是賤內(nèi)想法不周到,想在朝臣眼皮子底下增產(chǎn)難于上天,冒犯了小神童。但是……” 張嬰接過對方的帛紙一看。 呃…… 這人之前又是自稱隴西貴族,又是疊加王族buff,他都猜過對方是不是想搞祥瑞造反,結(jié)果在為了賭博事業(yè)奔波。 開的是那種精細盤,賭的是:100畝田地中,會有三分之二超過3000斤每畝的收成嗎? 張嬰收起帛紙,道:“下注哪邊的多?” 對方干巴巴地開口:“黔首們都很相信小福星?!?/br> 張嬰懂了,對方是發(fā)現(xiàn)搞增產(chǎn)沒門路,就開賭盤想聯(lián)合他作弊搞減產(chǎn)賺錢,也就是沒有三分之二能超過3000斤。 張嬰:“嗯?!?/br> 章邯猛地扭頭,然后很快又低下頭。 “我明白了?!?/br> 來者一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神情拱了拱手,“我會如實轉(zhuǎn)告的。” “嗯嗯。” 張嬰歡快地沖對方揮了揮手,“拜拜。” 對方聽到拜拜兩字時愣了愣,遲疑了一會兒也回手揮了揮,然后再轉(zhuǎn)身離開。 張嬰注視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聲,用手肘輕輕撞了下章邯的小腿:“那人好呆啊?!?/br> 章邯沒有開口。 “章邯?” 張嬰疑惑地抬頭,便看見章邯忽然用手大力搓了搓自己的臉,然后深吸了一口氣,再蹲下來道,“嬰小郎君, 那我現(xiàn)在立刻去做準備。” 張嬰:? 你是吸汗臭味把自己臭暈了嗎?我怎么一句都沒聽懂。 眼見章邯要往里面沖,張嬰下意識拽住對方的褲腿,見對方不甘不愿的模樣,腦海中電閃雷鳴般閃過一個念頭。 他脫口而出道:“你該不會以為我答應(yīng)了那人了吧?!?/br> 章邯身體一僵,呆呆地看著張嬰。 “真是默契不夠?!?/br> 張嬰單手一拍臉,“隨口敷衍的。” “啊,這……你都“嗯”了,那萬一……對方……” 張嬰看章邯一副老實孩子沒見過世面的語無倫次的模樣,忍不住又哈哈一笑。 “我是嗯,又沒同意?!?/br> 張嬰拍拍對方的褲腿,沖對方眨了眨眼,“反正他也不可能去官府告我!走!阿兄我們趕緊去前面,準備刨紅薯啦?!?/br> 章邯呆在原地一會,忽然露出大大的笑容,用力地點了個頭,然后一舉將張嬰抱起來放在自己肩膀上,興奮地往里面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