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69節(jié)
雞鳴之時,圍著里巷跑十圈? 早食之后,晨練功一個時辰? 未時之后,再練功一個時辰? 盆友,我才兩歲!會被練死的吧! …… “烏兄!壯士,天生也!烏兄,我這小身板不適合也!” 項羽的態(tài)度越堅定,張嬰的表情越絕望。 到了最后,他幾乎是以樹袋熊的方式掛在項羽的胳膊上,咬死不松口。 這時,斜上方忽然傳來爽朗的笑聲,以及“小子,小子”的呼喚聲。 兩人同時抬頭看去,便見酒肆一樓隔間三個人。 一人是穿著深墨綠寬衣,披著一件大皮襖,身材魁梧,面帶驚訝。 另外一人身影斜躺在席上,皮膚白皙,樣貌清俊,淺綠色的寬袖整整齊齊地疊在腿上,手上把玩著一只類鳥的玩具。 最后一道身影年齡最大,不過與其說是跪坐,不如說是伺候在人伸手,雙手捧著壺。 張嬰剛扭開頭,就聽見烏驚訝道:“叔父,你們怎的在這?” 叔父? 張嬰詫異地抬頭看去。 只見三人中身材最為魁偉的男子哈哈一笑,揉了揉后腦勺:“你不是說……咳,帶人一起用膳?” “對啊。” 項羽還是一臉不明白的表情,補充道,“可我不是說在家中靜候嗎?” 項伯老臉一抽。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在他將項羽遞回來的消息分享給張良后,向來脾氣溫和的張良忽然高聲怒斥幾句。 大意就是項羽沒有腦子,你項伯也沒有點警惕心嗎?這地方是可以隨便帶人來吃飯的?辛辛苦苦的布局,萬一對方是細作怎么辦?計劃失敗怎么辦? 聽得項伯冷汗涔涔,最后三人一合計,干脆主動出擊。 正好也見見令項羽敞開心扉的少年郎是何人,會不會是故意接近。 只是萬萬沒想到。 當他們滿心戒備地抵達酒肆時,居然會看到一個稚子。 項羽,桀驁不馴的少年,居然在乖乖帶孩子?! 三人沉默了:…… 思及此,項伯輕輕咳嗽了一聲,語氣也溫和了些:“你當我們整日在家無所事事不成?是家仆從家中送信過來,我們趕巧碰上罷了。” “哦。” 項羽也沒起疑心,他單手抱起張嬰就往上面走,指著項伯道,“阿嬰,這是項……我叔父?!?/br> “哦。哦?!?/br> 張嬰不太懂怎么稱呼陌生長輩,他瞅了幾眼對方的體格,拱拱手,試探道 ,“壯……士好?” 項伯一愣,忽然哈哈大笑:“成,稱呼我壯士也成。” 原本斜倚在旁邊的張良在聽到“阿嬰”兩個字時,身形微微一動。 他起了身,似是在打趣:“烏總算是結(jié)交到友人。嬰小友,他性子那般孤傲,辛苦你啦?!?/br> “沒有,沒有啦?!?/br> 張嬰擺擺手,總覺得對方注視他的視線透著探究,“在學室都是烏照顧我?!?/br> “少與他說話?!?/br> 項羽不怎么喜歡張良,算計這算計那,一點都不爽利,“我與他不熟。你聽我和我叔父的就成?!?/br> “……” 張嬰嘴角抽了抽,少年你怎么回事,我們有那么熟嗎?我為啥要聽你的。 他干巴巴地補充,“我,我聽我自己的?!?/br> 說罷,他見項羽聞言一愣,單手摸了摸下巴,眉心蹙起。 張嬰本以為對方生氣了,沒想到項羽忽然展顏一笑,大手拍拍張嬰的肩膀:“有志氣,不愧是我看重的阿弟!日后就聽你自己的,還有我的?!?/br> 張嬰:…… 他真的有點搞不懂對方的腦回路。 四人在酒肆有些尬聊。 片刻后,門口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張嬰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自己被少年塞入隔間最里面最安全的位置。 項伯則急匆匆將項羽往回扯,然后項伯拿起青銅錘,頂在最前面。 服侍淺綠色青年的鬢角發(fā)白的老者幾乎站在第二的位置。 淺綠色衣服的青年目光落在張嬰身上,語氣很淡:“今日來這,是臨時決定?!?/br> 老者和項伯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張嬰。 張嬰一臉懵逼。 項羽非常不爽地瞥了張良一眼:“何意?你認為是我?guī)淼???/br> “不?!?/br> 張良搖了搖頭,他很清楚項家一直堅定地在做造反的軍事準備,也很清楚項羽并非花花腸子的性格。 他的目光落在衣著樸素,但細節(jié)盡顯精致、奢華的張嬰身上,慢吞吞道:“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拐錯了人?!?/br> 項羽怒視張良:“你別以為得叔父幾分看重,就敢……” 他話還沒說完,就有幾名少年郎沖了進來。 “你,是你們誰強搶我細君!” “……” 四周一片沉默。 張嬰原還有些緊張,聽到這話差點笑出了聲。 等等,那個質(zhì)問的聲音好像有些耳熟??! 他探頭探腦,然后看見一道熟悉的胖乎乎的身影。 張嬰瞳孔地震:小胖哥,怎么哪哪都有你! 鬢角發(fā)白的老者上前一步,抽出腰間掛著一柄環(huán)形劍。 “爾等何人?” 老者神情冷酷,居高臨下地看著胖少年,“私闖,可殺也!” 胖少年瑟縮了一秒,然后又硬著頭皮道:“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樊典是也!” 老者一愣。 胖少年仿佛此時才看到了張嬰,忍不住喊出聲:“啊,小福星你怎會在這?!?/br> 跟在胖少年身后的其他少年郎聞言,也紛紛探頭探腦議論道。 “小福星也在這?” “難不成是小福星的朋友?樊家子,你會不會認錯人了!” …… 張嬰聞言一愣,他細細一看,居然是章邯他們,全是長安鄉(xiāng)的友人。 項羽見他們與張嬰熟悉,眼底少了一些敵意。 他冷聲道:“你們認錯人!速速退走,否則刀劍無眼?!?/br> 其他少年郎看向樊家子。 樊家子仔細地瞅了幾眼老者,臉 上忽然更加憤怒,指著道:“就是你,我在盧家見過你這老丈的臉,奪妻之仇,永生之恨,我絕對不會忘記?!?/br> 眾人一愣。 張良不知何時起身走過來,只見他偶爾輕咳幾聲,開口的語氣帶著一絲了然。 “這小子說的……多半是盧家小姝?!?/br> 話音剛落,原本還滿臉冷酷的鬢角發(fā)白的壯漢放下了拳頭,臉上浮出一抹不自然。 “是我先認識舒妹!” 胖少年也就是樊家子,聽到盧家小姝的稱呼又鼓起勇氣,“為何奪我……妻!” “……” 老者嘴角微微抽搐。 張良倒是好脾氣地解釋了一下。 他們是外地人,新遷居到這,隨里正走訪鄉(xiāng)鄰時,與盧家結(jié)識。 他們在與盧方士接洽過程中,很欣賞盧方士煉制丹藥的能力,盧方士則希望獲得他們的銀錢支持。便主動提出家有小女,云英未嫁,希望能與他們結(jié)親。 因為秦律《法經(jīng).雜法》規(guī)定,夫有一妻二妾,則刑聝,夫有二妻則誅,妻有外夫則宮。 青衫公子已有一妻一妾,不能再娶。 所以這門親事落在只有一妻的老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