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9節(jié)
果不其然,他被帶到了玄色馬車。 此時,玄服貴人端坐在一側(cè)緩緩抿了一口茶水,見他過來也只是丟了一個眼神,之后又繼續(xù)埋頭批改案牘。 而原本研磨的仆役沒了笑容,靜靜地退下,又靜靜地端了三四份糕點、野果上來,放在張嬰面前。 并同時做了個“噓”保持安靜的手勢。 張嬰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這是要做啥? 光團忽然冒出來:[宿主,這不是你看中的大佬嗎?多好的獨處機會!沖鴨。] [安靜。] 張嬰揉了揉酸脹的小腿,[人家埋頭辦公,我上前就不是抱大腿,是找打!等等時機。] 然而一天過去。 張嬰的小腿都坐酸了,玄服貴人除了批改奏章,就是在即將批改奏章的路上,壓根沒開口與他搭話,自然也沒有抱大腿的時機。 張嬰真茫然了。 被張宮女帶回去休息時,也完全不明白對方到底想干嘛。 …… …… 三日后,臨近咸陽。 “嘩啦啦!” 數(shù)十匹奔騰的駿馬,整齊一致的幾乎踩踏出百戰(zhàn)團的氣勢。 每一匹戰(zhàn)馬左右都懸掛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墨C物。 沖在最前方的黑甲騎兵,拉緊韁繩,停馬的同時也將遮住三分之一容顏的頭盔摘下,竟是英姿勃勃的嬴政。 “陛下威武!” 下方的趙高第一個高聲喝彩,其他將士們紛紛應(yīng)和。 “彩!”“彩!”“秦軍威武!” …… 嬴政大步走向川流不息的河畔,利落地脫下甲衣,匆匆洗了個澡。 他甩了甩濕漉漉的長發(fā),單手肱二頭肌發(fā)力,一躍返回岸邊,露出寬肩窄腰的健碩身形。 趙高將長袍給嬴政系上,也將遍布肌rou上的大小傷痕重新遮蓋住。 “君上神勇。” 趙高開始拍馬屁,同時也在暗暗驚訝,“數(shù)招便能擊敗熊瞎子,實乃大秦第一勇士也?!?/br> “凈瞎說!” 嬴政心情不錯,“蒙將軍在何處?” “君上,蒙將軍陪那稚子釣魚。想不到將軍竟會這般寵溺稚子?!?/br> 趙高先給嬴政提起褲腿,細(xì)致地用腰帶圍好,冷不丁上個眼藥,“還以為軍中將士會以軍令優(yōu)先,待童子們更為粗狂?!?/br> “哦,他已轉(zhuǎn)文官。” 嬴政漫不經(jīng)心地抬手擦了把水珠,“再說了,長子嘛,情有可原?!?/br> 趙高一愣,他沒想到陛下居然對張嬰的好感這么高,話里話外都有些偏袒。 “是,君上說得在理。”趙高只能低聲捧著。 “給蒙毅和張宮女請過太醫(yī)問診了嗎?” 嬴政看向趙高,“身體如何?” 趙高道:“太醫(yī)道,身體健碩,生氣蓬勃?!?/br> 嬴政伸手輕輕捏拳,能感受到昔年肌rou緊繃帶來的張力。 他并非是相信鬼神之說。 但與張嬰接觸得越久,身體狀態(tài)確實越來越好。 真有這般巧合? 他忽然道:“早膳備些炙烤rou食、鍋盔!” 趙高面帶喜色,陛下最近口味大增,是極好的消息,忙高聲道:“是!” “還有稚子雞?!?/br> “……” 趙高沒想到陛下還記得張嬰喜歡吃稚子雞,還特意叮囑,這小子這三天就差住在王車了,表情扭曲了一秒,連聲音都低了兩個度,“是,君上。” 嬴政道:“趙杰可曾派遣信使?” 趙高聞言立刻將張嬰給忘了,畢竟小家伙只是熊得討嫌,而趙杰的存在是讓他嫉妒,負(fù)責(zé)宮外情報事物的中書令權(quán)利,比他大很多。 他道:“尚未?!?/br> “加急催促,事必須好好查!” 嬴政冷聲:“凡敢欺我秦國重臣者,夷三族?!?/br> 趙高道:“唯,君上。” …… …… 與此同時,數(shù)里之外。 信使快馬加鞭出發(fā)沒多久,正好與另外一隊人馬狹路相逢。 信使瞧見對面馬車上刻印的符號,當(dāng)即高聲喚道:“前方可是趙興中書令?” 對面車隊sao動了幾秒,很快,出來一位騎馬小將。 雙方互相比對著對方‘傳’‘密令’,都確認(rèn)沒問題后,小將將信使送來的竹簡帶回給趙興。 埋在案牘里的趙興疲累地揉了揉眉心,抬頭,聽聞是陛下密信連忙起身,雙手恭敬地接過來翻閱。 趙興翻了幾頁,驚訝挑眉,沒想到陛下也對那幼兒這般重視。 這里面不光有詢問張嬰身世線索,還要求他做好掩飾,比如不得暴露年輕宮女和張嬰之間的關(guān)系等。還要留下宮女的命,釣?zāi)缓笫拐摺?/br> 趙興沉吟片刻,連忙拿起竹刀筆。 一方面,將這幾日從宮女身上拷問到的信息整理好,安排信使送給嬴政。 一方面,他拿起案牘里某些犯人的情報修修改改,將其按在了獄中宮女身上。 …… …… 同一時刻,咸陽城 咸陽宮內(nèi)的春蘭殿。 跪坐在案幾前的女子不慎打翻了手中的茶湯,連燙到手都沒哼一聲。 還是伺候在側(cè)的宮女驚呼一聲,連忙拿著帕子上前。 “別過來!”那女子忽然一叫,嚇得小宮女噗通跪地上。 “蘭夫人?!?/br> 大宮女及時上前,端著溫?zé)岬呐磷?,?dān)憂地看著女子,“陛下不在,也要仔細(xì)身子?!?/br> 蘭夫人一愣,忽然緊緊地握住大宮女的手,大宮女見蘭夫人眼底帶著點慌亂,連忙安排宮內(nèi)其他人離開。 然后她飛速將宮門關(guān)上,轉(zhuǎn)身回來扶住蘭夫人的肩膀。 “若雪。阿碧被發(fā)現(xiàn)了。” 蘭夫人手指不停地攪動,“阿碧怎么會抓住!怎這般不小心?!?/br> 若雪心頭一顫,忙道:“蘭夫人安心,您并未出過面,阿碧也非春蘭殿的宮女,況且我們在一年前就斷了與對方的聯(lián)系,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被抓,又能如何?” 蘭夫人臉色緩和了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我也是慌了神。畢竟?fàn)砍兜侥悄酢酢??!?/br> 若雪不說話,只輕輕地給蘭夫人捏肩膀,道:“你說,要不要再派人去……” 蘭夫人很猶豫,想了想又想還是搖搖頭,“算了,一動不如一靜。再等等?!?/br> 她又連忙用朱筆在帛紙上寫下幾個字,折好遞給若雪:“你交給她,叮囑她萬萬不可驚慌,事已了。就算看到故人,切忌不可自亂陣腳。” “是。” …… …… 三日后,咸陽城外百里。 軍營拔地而起,這次是連夜奔赴咸陽。 兩個時辰后,咸陽城的影子一點點地從天邊出現(xiàn),在太陽即將徹底升起前,龐大的咸陽徹底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軍卒士氣一震。 蒙毅快馬來到王車,也就是張嬰酣睡的地方。 他剛進(jìn)去,詫異的發(fā)現(xiàn)張嬰并未睡。 秦皇端坐在案牘前批改奏章。 阿嬰小爪子輕輕撐在桌面,墊起腳,下巴搭在手背上,明明眼皮子一耷一拉著困得不行,然而但凡嬴政抬頭,他會立馬精神地也揚起腦袋,“咿呀”著露出單純無齒的微笑。 陛下雖沒給回應(yīng),但陛下辦公時非常講規(guī)矩。 能容忍小不點在案牘邊笑鬧,足以證明對他的親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