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被新帝搶進宮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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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行至每一塊地方,都能聽見南境傳來的消息。宋嫻慈聽了一路,大約理清了: 先是二皇子被殺,再是寧濯領(lǐng)兵與南蠻新王對抗,后來顧寂趕到戰(zhàn)場與寧濯一同抗敵,最后是駐守中昭的裴元帥奉旨南下。 宋嫻慈一顆心跟著起起伏伏,待聽到裴帥接手了南境,寧濯被改為前鋒后,便生出萬般愁緒來。 即便失了自己全力培養(yǎng)的二皇子,即便皇子之中只剩下一個庸碌無能的大皇子和一個患有啞癥的四皇子,圣上仍是不愿意讓寧濯有出頭的機會,不僅不愿意,還巴不得他死在戰(zhàn)場上。 晚間在客棧,宋嫻慈輾轉(zhuǎn)反側(cè),好不容易有了絲困意,卻驚聞外面有人倒下的聲音。 外頭守衛(wèi)沒有打斗便倒下,定是中了迷藥。 她迅速找了塊布蒙住口鼻,拿出枕下的匕首和毒粉下床,輕步走到門邊。 窗戶傳來一聲輕響,是有人戳破窗紙伸了個竹管進來。竹管里頭冒出一陣陣迷煙。 隨后門被人一腳踢開,宋嫻慈出其不意將手中那包毒粉往他們面門撒去,然后大喊:“陳沉!” 這是一群蒙面的高壯男人,體格服飾都不似大昭,明顯來自南蠻。 一陣慘叫聲響起,因他們蒙了面,只有前面幾個人的眼睛傷了,后面幾個仍安然無恙,怒罵著過來逮她。 陳沉領(lǐng)著人聞聲而來,見到門口倒下的人,便撕下一截衣衫捂住口鼻,才持刀向那幾個南蠻人砍去。 兩個小兵護著宋嫻慈往門外退,其余人殿后。三人逃到客棧外,想去喊巡邏軍支援。 不料暗處卻又躥出一群南蠻人,將兩個護衛(wèi)砍倒。宋嫻慈不敵,被一個手刀劈暈過去。 再醒來時已被遮眼堵嘴敷手足,宋嫻慈感到自己像是被塞在一個箱子里頭,半點動彈不得,身下一直顛簸。 南蠻人綁她回去,定是知曉了她的身份,要拿她當(dāng)人質(zhì)。他們不去綁裴元帥的夫人,而來綁她…… 宋嫻慈眼神閃了閃。該不會是裴帥用兵設(shè)陣趨于保守,難以應(yīng)對詭計多端的南蠻新王,連連敗退之下只得再讓寧濯統(tǒng)軍,顧寂作輔吧? 這群南蠻人應(yīng)是受了吩咐,除了綁著不讓她動彈外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舉,待走到偏僻處,也會停下來放她出來吃些東西。 如此不知過了幾天,終于到了南蠻營帳。 宋嫻慈被帶去沐浴更衣,浴桶里倒了她一向不喜的牛乳。侍女一邊用香胰子為她洗凈一身塵埃,一邊暗贊大昭女子肌膚的嬌嫩白膩,又見她被擄來此地竟沒有一絲懼意慌張,不由生了幾分敬意,服侍她穿衣打扮的時候便格外細致些。 接著便是一列侍女端著膳食過來請她享用,宋嫻慈便安安靜靜地吃。 四周忽然靜了下來。宋嫻慈頓了頓,抬眼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玄色華服的年輕俊美男子背手而立,正噙著一絲笑望著自己。 這便是當(dāng)年被南蠻送去大昭皇宮熬了八年的質(zhì)子,如今的新任南蠻王,顏旭。 鎮(zhèn)國公府與寧濯未出事前,宋嫻慈常入宮,便偶爾能見到他被當(dāng)今圣上嫡出的三公主羞辱的樣子。 顏旭:“宋大姑娘,好久不見?!?/br> 宋嫻慈抿緊唇不回應(yīng)。 顏旭在她對面坐下,輕笑道:“宋姑娘今晚可要睡好些,明天孤才好托你的福,約見一位故人?!?/br> 宋嫻慈猛地握緊手中的筷子。 顏旭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姑娘是大昭少有的對我和顏悅色之人,孤本不想為難你??赡銈兇笳训南忍拥钕挛瘜崊柡Γ轮缓檬裹c下三濫的伎倆了?!?/br> 宋嫻慈聽到這里,知道自己猜對了,寧濯確已重握掌軍之權(quán),復(fù)位有望。但她此刻身在敵營,必對大昭和寧濯不利。她盡力平靜道:“你想如何?” 顏旭一笑:“孤已派人告知先太子殿下與顧將軍,姑娘在我營帳中做客,請先太子殿下明日來我?guī)ぶ懈把纭!?/br> “宋姑娘,你說,他會來嗎?” 第19章 第 19 章 ◎救她◎ 大昭軍營。 主帳內(nèi)一片死寂。寧濯和顧寂正雙雙垂眸看著面前的請?zhí)桶l(fā)簪。 發(fā)簪上刻了個小巧秀致的“慈”字。 陳沉低著頭站在一旁,他快馬加鞭趕過來,昨日晚上一到此地便將夫人被擄的消息上報了將軍。 良久,顧寂拿起請?zhí)?,又掃了眼上面寫著的“請濯殿下單獨赴宴”的字樣,問道:“殿下去嗎??/br> 寧濯身著一襲雪色戰(zhàn)袍,漆黑如墨的長發(fā)束起,此刻立在主帳中央,恍若貶下凡間的神將。他目不斜視地看著那支發(fā)簪,想象著宋嫻慈戴著它巧笑嫣然的樣子,輕輕“嗯”了一聲。 顧寂心中煩躁。嫻慈是他的妻子,這顏旭卻拿她去威脅寧濯這個外人。他如今只能安慰自己,顏旭得了這么個人質(zhì),定是要拿去要挾寧濯才劃算。 心煩歸心煩,顏旭腦子太精,尋常兵法計謀根本贏不了他,若非寧濯在此地,恐怕大昭今年就要被南蠻和南楚踩在腳底下。而且二皇子已逝,當(dāng)今圣上身子也扛不了幾年,皇位便只剩寧濯一個合適的繼承人了。 寧濯絕不能死,絕不能。 于是顧寂咬牙從復(fù)位大業(yè)勸到黎民百姓,嘴皮子都說快干了,卻只得寧濯一句:“你不著急嗎?” 顧寂一頓,澀然道:“戰(zhàn)場上豈可道兒女情長?” 寧濯沉默許久,淡淡道:“我去救她。” 顧寂心中一顫,沒吱聲。 寧濯看著面前的沙盤,忽然問他:“你可知為何我要將顏旭步步逼到此地?” 南蠻此時駐扎之地,四面環(huán)林。 “殿下要以樹木作掩?!?/br> 寧濯搖頭,但卻沒立時告訴他答案,又問:“那你可知為何顏旭要抓嫻……你夫人?” “南蠻節(jié)節(jié)敗退,顏旭欲殺我方主將,扭轉(zhuǎn)局勢?!?/br> 寧濯不語,偏頭看著他。 顧寂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明白過來:“殿下是想火燒敵營?顏旭也猜到了?所以想挾持人質(zhì)逼退我軍?既是如此,那今晚便行動,逼顏旭放了嫻慈!可是今明兩日風(fēng)向都不對……” 寧濯搖頭:“就算風(fēng)向正了,也不能用此法。他不會忍受這種恥辱。你若如此,他定先給你夫人一刀,再于火中搏殺至死?!?/br> 念及宋嫻慈,顧寂心中疼痛難言,思索許久,卻不得雙全之法,苦笑道:“那殿下明日是想答應(yīng)顏旭的要求,讓我軍后退,讓南蠻得以換個上好的陣地嗎?” “眼見勝利在望,我們已能將傷亡降到最低,難道殿下要親手助敵軍東山再起?” “難道殿下要用成千上萬弟兄的性命,去救我夫人?那到時候,您和我,要如何同大昭百姓交代?” “我沒有這般作想?!睂庡谅暤?,“我有一物,或可換得顏旭退讓。明晚,你給我一個時辰,若我沒帶著她安然出來,你便別再管我們,待東風(fēng)來了,就帶人燒了敵營?!?/br> 顧寂面色肅然:“殿下三思,若你落于敵手,大昭該如何是好?” “我意已決?!睂庡坏?,“將軍放心,此事我有九成把握?!?/br> 顧寂默了默:“顏旭在這世上就沒有在意的東西,殿下有何物可迫使顏旭退讓?” 寧濯卻像是顧不上回答他,盯著被大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的帳布出了會兒神,然后轉(zhuǎn)身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再將紙疊好自箭鏃穿入箭中,拿著長弓領(lǐng)兵縱馬出了營帳。 顧寂皺眉追上去,眼睜睜看著寧濯行至南蠻營帳對面的矮坡,手持彎弓射出那支帶信的箭。 長箭掙脫緊繃的弓弦破空而出,直直射向南蠻軍營,最終插在王帳前的泥地上,驚得南蠻軍兵紛紛從營帳中出來,邊喊邊四處張望。 寧濯盯著王帳看了很久,像是要透過層層帳布去看什么人,然后垂眸低聲道:“顧將軍,走吧。”說完便策馬回頭。 顧寂點頭,跟了上去,剛用牽繩指使馬兒將身子轉(zhuǎn)向大昭軍營,卻又忍不住看向敵營。 愿嫻慈好好的,愿他明天能見到嫻慈安然無恙地出來。 南蠻軍營。 一個軍兵將射入營地的長箭送入王帳,向顏旭稟明方才發(fā)生的事。 顏旭臉上卻不見怒容,心平氣和地將信拔出來,看了一眼里面的內(nèi)容便笑了。 副將大著膽子問信里面寫了什么,卻聽顏旭慢悠悠道: “不是什么大事,只不過就是,有人擔(dān)心自己心上人著涼,威脅我要送一套干凈暖和些的被子過去?!?/br> 寧濯揮退眾人,在帳中靜站許久,方進了里間,解開一個包袱,拿出一個小匣子來。 他輕輕將其打開,是一個信封和一紙婚書。 信封上寫著四個娟秀的字:“皇兄親啟”。 寧濯將信封里的東西抽出—— 是又一封信,信封上用同樣的字跡,寫著“顏旭親啟”。 第二天日頭落下時,寧濯將昨夜翻出的那紙婚書塞入懷中,一件兵器都不帶便入了敵營。 宋嫻慈眼睜睜看著他孤身一人進來,在自己身旁落座。 寧濯無視王帳內(nèi)諸人的眼刀,偏頭細細打量了下宋嫻慈,然后將目光鎖定在她眼下的烏青處。 宋嫻慈扯出一個笑。 見到她笑,寧濯眼神卻更黯淡了些,輕聲說:“別怕?!?/br> 宋嫻慈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顏旭在正座上看了他倆半天,才揮手示意侍女給寧濯面前的酒杯滿上,舉起酒杯笑道:“殿下,請。” 寧濯不動。 顏旭笑意中漸漸生了絲寒意,狹長的鳳眸微微一瞇:“殿下是懷疑酒中有毒嗎?” 寧濯抬眸,聲音不帶一絲情緒:“這酒是否有毒,我不知,難道南蠻王也不知嗎?” 在場敵將臉色都變了,怒罵寧濯對南蠻王不敬。 顏旭卻不怒,嘴角噙著絲笑看了眼妍麗嬌美的宋嫻慈:“殿下今日來必是想接故人回去。只是我請宋姑娘來時頗費了些力氣,還望殿下給點報酬才好?!?/br> 見寧濯不答,顏旭繼續(xù)說:“殿下讓大昭軍營后退五里,如何?” 寧濯輕笑一聲,笑容清冷脫俗如佛蓮盛放,聲音似寒玉落鼓:“不可?!?/br> 四周瞬間靜了下來。 然后十余人猛地站起,持刀對著寧濯與宋嫻慈。 顏旭在高位上冷笑道:“看來殿下是準(zhǔn)備為故人殉情了!” 寧濯瞥了眼宋嫻慈面前的刀鋒,眼中寒光一凝,冷聲道:“我只是覺得,比起剛剛你說的,或許我身上還有你更想要的東西?!?/br> “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