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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紈绔世子聯(lián)手后 第49節(jié)

    “那你先前又將此事說的這般可?怕?還斥責(zé)哥哥為你攔下婚事,是?急糊涂了??”秦淵還記掛著方才?被?meimei責(zé)備,語調(diào)不悅。

    少女頰邊又揚(yáng)起一個(gè)淺淺的梨渦,聞言輕聲?道:“一碼歸一碼,這婚事自?然是?要擋的。不然真等陛下賜了?婚,哥哥就算是?去?敲登聞鼓也?沒用了??!?/br>
    “以往都是?小打小鬧,現(xiàn)在是?正事在前,父親母親尚且憂思難眠,你這丫頭還能想出什么好辦法?”秦淵半信半疑地?看著笑盈盈的姑娘。

    秦姝意臉上的笑愈發(fā)清淺,腦中又閃過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以及她同那人在這些日子里相處的每一幕。

    如今半載過去?,不知不覺間,竟也?同他有了?許多次關(guān)乎生死的交易,依著那人的脾氣性情,倘若有事相求,他定?然不會(huì)推諉。

    少女眸光堅(jiān)定?篤絕,她輕聲?道:“我若是?閨閣小姐,蕭承豫自?然百般求娶;可?我若是?朝廷命婦,已嫁作人/妻呢?”

    第47章

    秦淵先是一怔, 不可思議地看著少女,良久才憋出?一句,“你!”

    秦姝意?收起笑容, 十分?嚴(yán)肅地回答道:“他再?不濟(jì),也是皇子。先朝的天水郡趙家, 那樣烈火烹油的權(quán)勢, 最后還不是全族覆滅?”

    她?站起身,語氣?淡漠, “臣屬若是讓皇室宗親下不來?臺(tái),便是居心叵測,在朝中更會(huì)被結(jié)怨的同僚捏造謠言, 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br>
    少女轉(zhuǎn)過頭,俯視還坐著的哥哥,輕聲道:“可若是我先他一步, 同各方面都勝他許多的人結(jié)親, 就算寧婕妤跪死在宮城, 也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shí)?!?/br>
    秦淵的眉頭一跳,垂眸反駁道:“這怎么行!姝兒你切莫慌亂, 哥哥定會(huì)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 事情肯定還有?別的轉(zhuǎn)機(jī)......”

    秦姝意?無奈地露出?一抹笑, 語調(diào)斬釘截鐵, “既然已入窮巷, 前狼后虎, 我們便要?審時(shí)度勢,學(xué)會(huì)借旁人的力脫困。這是對所有?人來?說損失最小?的辦法?!?/br>
    秦淵猛地起身, 按住少女削薄的雙肩,責(zé)備道:“損失最小?, 就是拿你的姻緣做賠嗎?我知?道你心里有?主意?,可是meimei,你真的想好想嫁的人了么?”

    青年?越說越氣?,覷著meimei的神情,又懷疑道:“穆王如今也是個(gè)有?正經(jīng)封號的宗親王爺,當(dāng)朝能勝他許多的青年?才俊屈指可數(shù),你口?中的盟友,莫不是杜撰的吧?”

    他原本就在氣?頭上,經(jīng)這么一通沒頭沒尾的分?析,更覺得讓自己猜中了,meimei或許本來?就沒什么破局的好辦法,說這些只不過是為?了讓家人安心。

    秦姝意?心下喟嘆,“哥哥,你認(rèn)得他?!?/br>
    “你自己說臨安能有?幾個(gè)敢公然對擂皇子的人?我還認(rèn)得?我去哪找......”青年?語速飛快,話還沒說完卻猛然止住。

    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一張昳麗的面孔,含笑的丹鳳眼,性情桀驁張揚(yáng)。

    以那人的家世,別說只是一個(gè)三皇子,就算是外祖擔(dān)任太傅的桓王來?了,也要?讓他三分?。

    京城世家高門?遍地走,他卻是當(dāng)之無愧的魁首。

    秦淵的太陽xue隱隱發(fā)脹,被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早在上元節(jié)那日,他就覺得這裴世子和自家meimei的相處怪怪的。分?明是初見,兩家往來?也很少,怎么這兩人卻那么有?默契?相處起來?熟稔輕松。

    從那之后他就留了個(gè)心眼,出?門?但凡見到國公府的車馬,一律避讓,加上這位裴世子的名聲屬實(shí)是不怎么樣,秦大公子更是非常不悅。

    直到春獵時(shí),真真切切地跟裴景琛共事,方知?從前那些惡名不過是以訛傳訛。

    況且世子知?道m(xù)eimei出?了事后,舍命相救,這是實(shí)打?qū)嵉木让鳌?/br>
    可是,秦淵只覺得這件事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哪怕找到了解決方法,心中亦是悶悶不樂。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meimei竟還是屬意?裴世子。

    他千般防萬般防,這真是從未預(yù)想過的結(jié)果。

    秦大公子揉了揉太陽xue,好在世子不是那種善于偽裝、無情無義?之人,看他對meimei關(guān)心則亂的態(tài)度,這樁上趕著的姻緣或許也能算得上一件好事。

    還沒等他緩過神,秦姝意?又道:“哥哥,你需得再?幫我一個(gè)忙?!?/br>
    生怕這個(gè)meimei又提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要?求,秦淵深吸兩口?氣?,方斟酌著問道:“需要?哥哥做什么?”

    秦姝意?失笑,無奈地說:“哥哥幫我給恒國公府遞封帖子,親自交到世子手上吧?!?/br>
    秦淵雙眼倏然瞪圓,連著那略微上挑的桃花眼中都是顯而易見的震驚,他只覺得被人無端噎了一口?,震驚地問道:“你說什么?你同他現(xiàn)在還未成婚!”

    當(dāng)朝哪里有?未婚男女互送書信的事?meimei這一出?,可不就成上趕著互訴衷腸了嗎?這怎么行,要?送,也該是裴世子來?見meimei。

    然而秦大公子顯然忘了一件事,此時(shí)裴景琛尚且在府里養(yǎng)傷,穆王退婚一事以及秦姝意?的打算,他都是不知?道的。

    秦姝意?也不過是想要?送封信,挑明這件事,也是提前詢問他的意?見。

    若他不愿意?摻和進(jìn)這趟渾水里,這姑娘也沒有?強(qiáng)嫁的道理。

    靜了片刻,終于想通了這一切的秦大公子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似乎打定了主意?,應(yīng)道:“好,我替你送。”

    ——

    興許是托了那半月昏迷的福,醒了這才不過幾日,裴景琛的傷已經(jīng)好了大半,面色沉靜,薄唇紅潤,沒有?絲毫病態(tài)。

    他這幾日沒有?出?府,也是在暗處觀看著整個(gè)京城的風(fēng)向。

    臨安城中只有?寥寥幾個(gè)人知?道他蘇醒的消息,恒國公府如今守得鐵桶一般,之前那些來?去自如的暗衛(wèi)現(xiàn)在自然也探不到絲毫消息。

    見他今日精神好,興致高,成均跟他講的事情也多了些,誰知?剛說完太尉府退親一事,就被一旁的世子揮手打斷。

    裴景琛不發(fā)一言,心思卻千回百轉(zhuǎn)。

    這兩個(gè)人的庚帖都交換了,如今只差臨門?一腳,又突然退婚了?若說其中沒有?貓膩,誰會(huì)信?

    腦海中驀然閃過夢里的那場婚禮,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妙,這是一種刻在骨頭縫里的直覺。

    總覺得這件事每一處都透露著怪異。

    成均見他神色冷凝,又繼續(xù)補(bǔ)充道:“太子殿下昨日傳來?的消息,說寧婕妤這幾日頗不安生。原本去承乾宮堵著陛下,守了好幾天不見人影,昨日甚至去了鳳儀宮。”

    裴景琛依舊沉默。

    成均又道:“太子殿下遣宮婢去打聽,好不容易才從那群人嘴里撬出?幾句話,聽說寧娘娘是在求陛下做主,另尋閨秀。”

    “他尋他的,又與?我們何干?”青年?冷笑一聲,并不放在心上。

    無論是和誰家閨秀聯(lián)姻,五皇子已經(jīng)是四海皆知?的正宗皇儲(chǔ),這些世家怎么甘愿和愈加勢弱的穆王上一條船?

    “可是太子殿下還說了,”成均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沉聲道:“聽那位寧娘娘的意?思,是想要?為?三皇子求娶秦尚書的嫡女?!?/br>
    “什么?”裴景琛聞言一怔,全然沒有?方才的無所謂,手上青筋若隱若現(xiàn)。

    他喃喃道:“怎么是她??”

    生魘里的虛幻夢境,竟要?成真么?那場噩夢,那場婚禮,那紅蓋頭下的姑娘。

    不,不會(huì)的。

    夢就是夢,他絕不會(huì)讓噩夢成真。

    裴景琛猝然站起,沖著成均吩咐道:“備馬,我要?去尚書府?!薄 〕删媛稉?dān)憂,徑直伸手?jǐn)r住面前的世子,勸道:“殿下!您瞞了這么多天,不就是擔(dān)心走漏風(fēng)聲嗎?您如今耐不住氣?,怎能看清那背后的人?”

    裴景琛只冷聲道:“讓開。”

    成均依舊伸著胳膊攔他,試圖勸解,“殿下若是實(shí)在不放心秦姑娘,屬下愿意?替您去一趟?!?/br>
    “不行?!鼻嗄?想都沒想,便果斷拒絕,“我要?親自去,親眼看到她?,才能放心。”

    成均一急,腦中恍然閃過前幾日葉老大夫說過的話,又揚(yáng)聲道:“殿下,葉伯特意?囑咐過,你們?nèi)缃穸既脒^生魘,以防萬一,日后還是要?少往來?!”

    青年?的丹鳳眼里閃過一絲冷意?,眸光銳利如刀,笑道:“哦?那又如何?這種虛無縹緲的鬼神之說,你也信?”

    成均自然是不太相信的,尤其二人還都是上陣殺敵的將軍,對真刀真槍對戰(zhàn)的士兵而言,這種鬼神之說最不能信。

    若是軍中人人都拜佛求神,單憑著他們這一身罪無可恕的殺孽,來?生也是遁入畜牲道。

    裴景琛少有?這樣煞氣?濃重的時(shí)候,自家世子一向是笑著的,如今卻活像一個(gè)冷面閻王。

    成均一時(shí)間不敢接話,只低下頭。

    裴景琛拂開他的胳膊,推門?走了出?去,可是還沒走幾步,又撞上一個(gè)匆匆跑來?竹清閣的小?廝。

    小?廝神色焦急,沒注意?眼前的人,倉皇之間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裴景琛見狀順手扶了一把,只略略點(diǎn)頭便要?離開。

    “謝謝,謝謝!”小?廝先是仔細(xì)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見無礙這才轉(zhuǎn)頭看向攙扶自己的人。

    腦中仿佛閃過電光火石的一束亮點(diǎn),他忙追上去,高聲道:“世子,這里有?給您的一封信!”

    裴景琛腳步未停,心中更是煩亂,只擺手道:“我正有?急事要?去處理,信等我回來?再?看?!?/br>
    小?廝匆匆攔住他,語速飛快道:“殿,殿下,送信的是秦大公子,小?人瞧著秦公子也急得很。”

    迅速說完這一大串,他終于能喘口?氣?,重重地調(diào)整著紊亂的呼吸。

    青年?身體一僵,仿佛剛聽清那句話,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疑惑,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是誰送來?的信?”

    小?廝正色道:“是秦家公子親自……”

    他還沒說完,又被面前的青年?打斷,“他人呢?”

    小?廝一聽話音不對,喉頭一緊,小?聲解釋。

    “我們按您之前吩咐的,來?者一律不見。秦公子等了許久也沒人,就自己回去了,只留下這封信,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親手交給您?!?/br>
    裴景琛嘆了口?氣?,知?道這件事也怪不得府中的下人,他們都是忠仆,自然是遵從上令,接過那封信,輕聲道:“下去吧?!?/br>
    小?廝見他神色又恢復(fù)從容,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如蒙大赦,三步并作?兩步離開了院子。

    成均追了出?來?,卻看見清瘦挺拔的青年?立在陽光下,展開那封信,眼中顯示一驚,而后耳尖漸漸漲紅,神情專注又溫柔,讀了一遍又一遍。

    似乎過了很久,裴景琛才察覺到他的視線,朝著屋子走過來?,手中還如獲至寶地拿著那封信,唇角微勾。

    那信隨著青年?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成均面前一晃而過,他的笑聲清越,許久沒有?這般輕松暢快。

    只覺得今天真是個(gè)好日子,天氣?不錯(cuò),院中的花木也長勢甚好,每件事看著都分?外順眼。  那雙曈眸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出?淺淺的琥珀色,宛如一顆上好的玉石,裴景琛往成均肩頭一拍,笑道:“我得去換身好看衣裳?!?/br>
    第48章

    成均被他這一拍, 心中更疑惑,忙問?道:“到底是?什?么事?少將軍如此歡喜?”

    裴景琛嘴角的笑愈發(fā)張揚(yáng),語調(diào)清冽, 得意洋洋,“自然是?好事。”

    青年似乎覺得只說這一句還不夠表現(xiàn)出?自己的心情, 又揚(yáng)聲補(bǔ)充道:“還是?天大的好事!”

    雖然成均一頭霧水, 但看他那么高興,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漸漸松弛, 也笑著附和。

    “那就好,但是?世子緣何要換衣裳?您姿容俊秀,滿京城里, 就算只披個(gè)麻布粗衣,殿下照樣是?萬里挑一的瀟灑郎君?!?/br>
    裴景琛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責(zé)備道:“你一個(gè)在軍中整日打打殺殺的粗獷漢子, 懂什?么?”

    成均撓了?撓頭, 一時(shí)間?有些怔愣, 正?要辯駁時(shí),青年已關(guān)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