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27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房車通萬界、穿書后,我嬌養(yǎng)了四個反派幼崽、道觀美人(重生)、女魔頭拐走正道之光[重生]、po文人妻受非要給我當(dāng)攻gl、小仙姑,你咋不上天???(H 1V1)、我在爛尾文里攻略反派、女配有個團購群[七零]、我成功將自己嫁給男主他爹、司絨
“吳掌柜先請坐?!碧K裳道。 待他落座后,蘇裳介紹道,“這位是從蘇州來的離夫人?!?/br> 吳梁收到蘇裳要見自己的消息時,便早已將屋內(nèi)有什么人都打聽清楚了,他雖已離江南許多年,但仍然對那邊的巨賈富戶極為了解,此時聽她只這一句介紹,再沒有別的話,心中越發(fā)生疑。 蘇裳擅于察言觀色,見狀稍稍清了一下嗓子,“李大?!?/br> 李大是江南巨富李啄,據(jù)說六十八大壽剛過完突然娶了個三十多歲的繼室,還沒等大家吃明白這口瓜,李啄就死了,這女子進府不過一年,竟然也能從繼子手里撕扯掉一大塊肥rou,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個簡單的人。 眼前這位裝扮富貴的女子從外貌看至多雙十年紀,并不像三十多歲,但望過來的一雙眸子冷漠淡然,甚至隱約藏著說不清的惡意,倒是叫吳梁不敢小覷。 “久聞離夫人大名?!眳橇汗笆值馈?/br> 諸葛不離涼涼地哼笑一聲,用香匙撥了撥香爐里的灰燼,“不說這些虛的,方才蓮花臺上舞劍的青衣,開個價?!?/br> 吳梁聞言看了蘇裳一眼,隨即便答道,“離夫人是爽快人,某也說個實價?!?/br> 他豎起兩根手指,“兩萬金?!?/br> 緊接著他又笑道,“這位可是某花大價錢買來的,樣貌極佳,文武雙全,詩、書、禮、樂、騎射、御皆通,若非家中遭難也不會落到這里,有了他,咱們這處才不負這‘?dāng)埫髟隆@位真真是明月,便是放眼滿長安,也是頂尖。” 崔凝聽的一陣反胃。 蘇裳垂眸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壓下喉頭翻涌。她是???,比崔凝更清楚這里的男子都會經(jīng)歷什么,她以為自己不會同情,原來只是刀子沒有割到自己身上。 “什么明月值得兩萬金?!敝T葛不離也覺得惡心,心道這世道對男人真是優(yōu)待,竟然連賣身都比女人金貴這么多,“把人叫過來瞧瞧?!?/br> 吳梁讓人去把人請來。 蘇裳沉默不語。 少了她調(diào)節(jié)氣氛,屋內(nèi)一時陷入寂靜,吳梁卻比之前更加放松愜意的樣子,端著茶盞悠然看著諸葛不離弄香。 崔凝一直在用眼角余光觀察他,見狀心下又確定了某些猜測。 小廝領(lǐng)著一個高瘦的男子進來,站在簾外道,“掌柜,雪竹到了?!?/br> 聽到這個名字,蘇裳的臉不禁又黑了幾分。 她察覺吳梁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之后,便按捺住情緒,一直不曾招過這名酷似蘇雪風(fēng)的男子,甚至不曾打聽過,誰知道竟然也敢占她兄長名中一個“雪”字!并非是她霸道連一個字都不許旁人用,巧合固然沒什么好說的,但眼下情形分明是有人故意惡心人! 崔凝對此無甚感覺,在她心里二師兄就是二師兄,不論蘇雪風(fēng)還是陳相如,都是一個代號罷了。 “進來吧?!敝T葛不離放下香匙。 話音落,一只修長的手撥開紗簾,露出一張清雅的臉,男子已經(jīng)換上了玄冠青褐服,乍一看竟像是道袍! 隨著那男子走近,屋內(nèi)幾人的目光皆落到他臉上。 崔凝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方才遠遠瞧著某一個角度幾乎與二師兄一模一樣,可是近看來,最多不過是容貌有三四分肖似,氣韻更是沒有絲毫相像,男子此時神情落寞,一舉一動都分外拘謹不局促,早已沒有了方才舞劍時的瀟灑落拓。 蘇雪風(fēng)是十幾歲就能布局帶meimei逃離火坑的人,明明是那般出色,短暫的一生卻都在塵埃里打滾,再難的困境也未曾露出這等情態(tài)。 小廝退出去關(guān)上門。 諸葛不離起身走到雪竹身邊,打量一圈,直看得人面紅耳赤后,回頭沖著吳梁輕輕一笑,“是個不錯的郎君,不過……我更中意吳掌柜呢。” 吳梁錯愕,下一瞬眼睛一翻,栽倒在桌上。 “別出聲?!贝弈呢笆椎稚涎┲癫鳖i。她暗暗皺眉,可惡,身高不夠,威脅人還得踮著腳尖! 還好不需要堅持太久,不消片刻雪竹也暈了過去。 叩叩! 窗外響了兩聲,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推窗閃身進來。 “大人,是我?!贝奁较忝娼碚肿∠掳霃埬?,露出辨識度極高的英氣眉眼。 崔凝問,“尋到人了?” 崔平香道,“尋是尋到了,可認不出哪一個才是女賊的妹子,有個密室,里邊關(guān)了六個年歲身形相仿姑娘,我弄暈她們后告訴魏大人,他派人全都帶走了?!?/br> 尋芳蹤那邊有點江南園林曲折掩映的意思,崔平香進入其中簡直如魚得水,結(jié)果到了攬明月,四處燈火煌煌,窗子還全都面向舞臺,她能想象自己一身黑衣趴在屋頂多么扎眼,還好屋內(nèi)之人倒的快,她便立刻翻身進來了。 崔凝踢了一下吳梁,“得想辦法把他帶走?!?/br> 崔平香道,“外面燈火亮如白晝,若是我扛著人多半會暴露,不過魏大人的人在外策應(yīng),我能保證不會被抓到,就是可能會鬧出點動靜?!?/br> “不用?!贝弈紫聛砩焓秩グ菂橇阂路?,“來幫個忙,把他衣服給扒了,換上咱們帶來的換洗衣物?!?/br> 有了崔平香的幫助,三下五除二將吳梁剝得只剩中衣,又給他套上一套襦裙。 好在這人不太胖,戴上冪籬稍稍遮住身形,應(yīng)該勉強能蒙混過去。 這時蘇裳也明白崔凝要干什么,“我讓轎子停到樓下,用轎子抬出去?!?/br> 經(jīng)常有女客醉酒失態(tài)怕被人認出來,便戴上冪籬乘坐轎子直接出門。江心園雖然防守相對嚴密,但畢竟是個妓館,不可能去搜查每一個客人。 崔凝用這個辦法一路通行,直接出了攬明月,而諸葛不離則扮成侍女跟著蘇裳離開。 “咦?離夫人這么快就走了嗎?” 崔凝隨著轎子走到渡口,正撞上了來時那個迎客小廝,那小廝認出她,上前搭話。 崔凝無奈道,“這不是遇上蘇夫人就多喝了幾杯嘛?!?/br> “咱們江心園有上好的院子,jiejie不如勸夫人留下來住一晚,高床軟枕,還有俊俏小郎君侍候,總好過半夜趕路嘛!”小廝倒不是看出什么,而是真心想要留客。江心園雖不是宜安公主的產(chǎn)業(yè),但誰都知道她是江心園背后靠山,因此自她被抓之后,生意也冷清許多。 這里是小渡口,只能停泊小船,轎子無法直接抬上去,這就意味著把吳梁從轎子弄出來一定會被小廝看見。 第474章 尊重 崔凝正想著要不要動手,忽見有一艘小船破開水霧搖搖晃晃正要靠岸,監(jiān)察一處的人正站在船頭。 她指著小船道,“又有客人來了,你先去忙吧?!?/br> “那……”小廝猶豫。 崔凝透出幾分焦急,“哎呀快去吧,我又做不了我家夫人的主,耽誤時間久了說不定還要被罰!” “那就不打擾jiejie了。”小廝拱了拱手,疾步朝正要靠岸的船走去。 崔凝趁機指揮兩個轎夫?qū)⑷恕胺觥逼饋?,她背著人迅速上了船?/br> 坐在船艙里,看著漸漸遠離的渡口,崔凝吁了口氣,忍不住踢了吳梁一腳,“死沉死沉的!” “大人?!?/br> 崔凝猛然回頭,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神出鬼沒,嚇我一跳!蘇夫人那邊如何了?” 崔平香拉下面巾,“很順利,您不用擔(dān)心,她有不少人手,脫身不難?!?/br> 這個吳梁說是宜安公主的人,行事卻另有目的,誰知道背后還有沒有別人,蘇裳今晚摻和一腳,也不敢在此久留。 船靠岸,魏潛的人手接應(yīng),一行人很快便回到監(jiān)察司,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 崔凝開始懷疑吳梁背后并沒有權(quán)勢更大的人,否則不可能如此大意。 嘩啦! 一盆水兜頭澆下,刑架上的人哆嗦一下,猝然轉(zhuǎn)醒。 吳梁懵了一瞬,旋即目露驚駭,他強作鎮(zhèn)定環(huán)顧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對面那個身著官服的少女身上。 崔凝在江心園時做了偽裝,又始終垂頭跟在諸葛不離身后,吳梁并沒有馬上認出她,“這是何處?” 崔凝沒有跟他廢話,在他眼前展開畫像,喚出一個名字,“陸仲?!?/br> 他下意識便想裝傻,被崔凝冷聲打斷,“我勸你想好再開口。十四年前尋找符九丘,近日又暗殺胡御史,以雪竹屢次試探蘇裳,你若說一切都是巧合,你猜我信嗎?” 這種老江湖見過大風(fēng)大浪,又曾自詡“智囊”,跟他來軟的硬的恐怕都要耗費許多時間,于是崔凝想了一個法子。 吳梁驚疑不定,他并沒有因為崔凝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便輕視,心中反而升起十分的戒備。少女身穿官服出現(xiàn)在監(jiān)察司牢獄里,要么是她本人不簡單,要么便是她背景不簡單,又或二者兼有。 崔凝坐到胡椅上,抬手示意書吏開始記錄,而后語氣頗為隨意地問道,“你是陸仲嗎?” 問罷,等了一回兒見他沒有反應(yīng),便一臉天真的問書吏,“他說是,你聽見了嗎?” 書吏低頭答道,“屬下聽見了。” 崔凝問,“那還等什么?” 書吏提筆記下“疑犯答曰:是”。 “是不是伱監(jiān)視胡御史,并且派人暗殺他全家?”這次問完也不等吳梁回答,直接看向書吏,“懂怎么記嗎?” “屬下明白。”書吏道。 “哎呀,一個個問也煩得很,你照著這上面抄一遍,大半夜耽誤我睡覺?!贝弈蛄藗€呵欠,轉(zhuǎn)頭看到吳梁探究、震驚的目光,沖他笑了笑,“別驚訝,你沒有反對,這難道不是一種默認嗎?吶,可不要說我沒有給你機會為自己辯駁呀!我們監(jiān)察司辦案一向很尊重事實,也很尊重人的?!?/br> 她說罷又環(huán)顧四周的鷹衛(wèi)、書吏,“你們都看見了,是吧!” 眾人齊聲道,“是!” 第475章 九丘清輝(1) 陸仲被崔凝打了個措手不及,腦子里一團亂,遲遲才想到眼前少女是誰,“崔監(jiān)察使。” “唷,認識我呀?”崔凝笑了,“也對,前幾日我還去了胡御史府上,你應(yīng)該知道?!?/br> 陸仲心中掙扎,因為他不能確定監(jiān)察司手里到底掌握多少證據(jù),他可不是什么忠義之士,不開口不過是想著萬一監(jiān)察司并未掌握什么實證,若是老老實實招認反倒栽進去。 可是眼下崔凝一副不問青紅皂白要直接將罪責(zé)按在他頭上的做派,實在令人心驚不已。他也曾與官府勾結(jié)過,知曉有些衙門背地里多黑,所以雖有些懷疑崔凝是詐他,但心底終究信了七八分。 崔凝站在書吏身側(cè),看他奮筆疾書,半點眼神都沒有給陸仲。 她故意沒有讓魏潛過來一起審問,因為他剛正不阿的名聲在外,他若在,這戲就沒法演了。 崔凝作為監(jiān)察司唯一女監(jiān)察使,在長安頗有名聲,然而眾人都只聞其名,并不知曉她為官如何,便是早些時候的一些傳聞也都是不太好的一面,譬如毆打其他女官之類,聽起來就不像是個能秉公執(zhí)法的人。 “崔大人?!标懼僖姇魬{空寫下長長的審訊記錄,額頭冒汗,他知曉若是不說出點什么,崔凝根本不會理他,所以沒有一味喊冤,“我確實曾叫陸仲不假,但我并未謀害胡御史?。 ?/br> “哦?!贝弈Я艘幌卵燮ぃ皇呛芨信d趣的樣子,“那是誰謀害胡御史?你若交代,那就是真兇伏法,你若是不知道或者不交代,那就是你死?!?/br> 說著,她突然抬頭打量他,目光威脅,“可不要顯擺自己長了嘴就亂說話,否則還是不能開口最好?!?/br> 這時,書吏終于編完了供詞,雙手呈給崔凝,“大人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