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駕到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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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嗯了一聲。 崔凝等了須臾,見他依舊沒有動,便直接問道,“我想找關于刀的書。” 男人聞言終于抬頭,仔細打量她一遍,“小姑娘家找這等書作甚?” “想看?!贝弈?。 男人不知是被她執(zhí)拗的模樣觸動還是純粹出于好奇,“來人!” 門口一個小廝跑進來,“郎君?!?/br> “左六第十格,那些書都給她取來?!闭f罷,又埋頭看起書來。 小廝跑過去,很快將厚厚的一摞書抱過來,“凈娘子、凝娘子,待小的記一下?!?/br> 書樓里的書一般不能帶回家,拿了之后可以去旁邊的教舍里去看,看完之后再交給小廝放回原處。 那小廝手腳利索,很快將所有書籍都記錄在冊,另又著一人幫著她搬著。 這些書摞在一起有崔凝半個身子高,崔凈心里疑惑,也不知那位叔伯是怎么想的,meimei一天又看不完,也不知為何給她拿這么多。 小廝領著她們?nèi)チ艘婚g空的學舍,這里是專門留給族人看書的地方。里面已經(jīng)有兩個人,崔凈一一給崔凝介紹,見禮之后便各自看書。 崔凝選了一個角落,跪坐在席上開始翻書。 看著密密麻麻的字,崔凝一陣犯難,她連艱澀的符文都要背誦,這些能通讀意思的文字倒也不算特別難,不愛看也得看! 崔凝小手指在書上一行一行的劃著,目光順著手指去看,這樣就不會看岔行了。 開始崔凈也找了本書看,后來想到家里還有個表妹,母親要cao持家世,怕是不能總是陪著她,于是便讓清心、清祿照顧好崔凝,自己先回家了。 崔凝剛開始還有些不能集中精神,之后竟然越看越投入,不知不覺已快到午膳時分。 崔氏族學名聲在外,符遠和魏潛也是奔著這個而來,在府里略作休息之后便想出來轉轉,恰好崔況自告奮勇,便也到了書樓里。 好學愛書之人看見如汪洋大海的卷集頓時欣喜不已,各自尋了一卷古籍到旁邊學舍里閱讀,不料一進門便看見幾乎被那摞書掩埋的崔凝。 第七章 失望 凌策腳步頓了一下,還在想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崔況就已經(jīng)走了過去,“二姐?!?/br> 凌策心想她會不會回答“我就是二姐”,便不由笑了出來。 卻不想崔凝根本沒有聽見。 凌策已經(jīng)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對女人也有了些那方面的想法,可是面對一個瘦巴巴的八歲孩子怎么也不可能生出男女情思。 這種感覺讓他開始對這樁婚事有點抵觸,同時也頗為好奇,崔家是怎樣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子養(yǎng)成這樣,簡直像散養(yǎng)的一樣,且不提規(guī)矩,就是一般小富之家也不能把孩子養(yǎng)的這樣瘦。 崔凝跪坐累了就開始盤坐,俯身趴在案上顯得很小一只,頭上團著兩個團子,頭發(fā)絨絨的感覺,臉也很小,看起來像是只有六歲。 “二姐!”崔況rou呼呼的巴掌拍到她正看的書卷上。 崔凝這才抬頭。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忙站起來見禮,“見過表哥,還有兩位郎君?!?/br> “你看的什么書?”凌策隨手抽出一本,見封皮上竟是寫著《刀劍錄》,微訝道,“你看這些作甚?要當女將軍?” “我可沒空去做女將軍。”她這么想著順嘴就說出來了。 符遠感興趣道,“沒空?你都忙何事?” 面對這樣像二師兄的人,崔凝的防備心很低,險些說漏嘴。她想不到什么理由搪塞只好抿嘴瞪著他,一副“我不說,打死也不說”的堅定表情。 小模樣把幾人都逗樂了。 凌策笑過之后卻心下嘆息,只能安慰自己:女大十八變。 其實凌策并不清楚自己喜歡怎樣的女子,但他是個有理想的人,并且很早就知道自己將來肩上擔負的是偌大家族,而他的妻子是凌氏宗婦,要能夠幫他撐起后宅,而宗婦的形象和交際能力對于整個家族來說都極為重要。 如他們這樣的家族,多得是辦法處理不合格的宗婦,最常用的法子就是病亡。這便是門閥士族的無情。 凌策素來心軟,他無法想象自己如何去面對那種事情,而那時,他又怎樣去面對姑母姑父。 凌策看著這個小小的女孩兒,心中只盼她成長為能勝任宗婦的女子。 “走吧,再耽誤片刻要吃午飯了?!蔽簼摰罁P了揚手里的書,轉身尋了個遠離崔凝的地方坐下。 崔凝見其他人亦跟著過去,不禁吁了口氣,渾身都放松下來。 她正要坐下,一轉眼便看見面前一張放大的包子臉,那大包子整皺起一臉的褶子,“二姐,你被未婚夫嫌棄了。” 正要坐下的凌策聞言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方才那些念頭只是一瞬閃過,稍稍皺了一下眉頭就被這豆丁大點的表弟看出來了? 崔況沒看見預料中惶恐的神色,不禁微微一驚,難道說二姐這一回竟然病傻了!以前二姐可是很稀罕表哥的! 崔凝滿不在乎揮揮手,“你快陪客去,我這可忙著呢!” 凌策見她這般,心里有點生氣,這小丫頭居然敢嫌他?!不過,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呀,這么一想頓時覺得自己好笑。 幾個人看了一刻時候的書,便有小廝過來請吃飯。 凌氏考慮到崔況太小,特地請了族里年紀合適的孩子過來作陪,席上頗為熱鬧。 崔凝看了滿腦袋關于刀的文章,兩眼放空的吃完一頓飯,愣愣看一群女孩子聊天。 凌氏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正欲讓她稱病回去休息,便有個同族女孩注意到她,“凝妹,你怎么不說話呢?” 以前的崔凝是個人來瘋,越是人多越興奮,因此在眾目睽睽之下闖過不少禍。 崔凝奇怪道,“不說話不行嗎?” 她沒有參加過這種宴席,不知規(guī)矩,因此這話是純粹的疑問,可落到別人耳朵里就有點刺人的意思了。 那女孩登時惱了,“我做jiejie的好心問問你,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女孩已有十三歲,頗懂些事了,這話雖是質問,但語氣拿捏的恰到好處,并未教人覺得她盛氣凌人。 崔凈微微笑到,“玲妹也知道m(xù)eimei大病初愈,難免會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忘記很多事情,若有失禮之處,你做jiejie的多多包涵一些,我在這里替她給你賠不是?!?/br> 說著起身給崔玲施了一禮。 一番話把崔凝摘得干干凈凈,隱隱還有些指責崔玲的意思:崔凝生病失憶的事情舉族都知道,雖然確實是她失禮在前,可你做為jiejie這般挑刺就太不友愛了。 且她代meimei賠罪,對方若依舊揪住不放,可就不光不友愛,而是小器刻薄。 崔玲忙側身避開,“凈姐可使不得?!?/br> 她知曉不能再糾纏下去,便沖崔凝笑了一下,“是jiejie思慮不好,忘記凝妹身子不舒服,凝妹莫生jiejie氣啊。” 先前崔凝是心思不在這兒,被人點名出來聽了半晌哪能還不懂?她欠身道,“是我沒說好話,給jiejie賠禮了?!?/br> 在場不少人心里驚訝,崔凝這回居然能擱下面子道歉,太不可思議了! 男席與這邊只隔了一道屏風,凌策注意到整個過程,心里失望的同時也稍稍放心了些,看起來崔凝還不算蠢,她年紀還小,姑母在士族女中也是佼佼者,想來將來不會差到哪里去。 至于崔凝今天的遭遇,其實多半是與凌策有關系。生為清河崔氏的女孩,婚姻注定不僅僅是一個人或一個家庭的事情,還關系到家族利益,一般嫁到的人家都不差,可是無法挑對方才學相貌,崔凝品德并不出眾卻早早定下這么個樣樣優(yōu)秀的夫君,多少都會有人羨慕嫉妒。 第八章 琴聲 崔玲最近在議婚,已經(jīng)差不多要定下了,對方出身望族,身份地位自是沒有什么可挑剔,只是聽說那人小時候出過一回疹子,身上臉上留了不少疤,算是毀容了,而且因為此事他脾氣也變得很是暴躁。崔玲聽說這件事情心里頭就有些不愿意,可婚事是族里定下的,哪里容得她挑三揀四? 今日崔玲一見凌策模樣生的這樣好,再想想自己,心里就頗不是滋味,故而就想找人瀉瀉火,除此之外并沒有別的壞心。她很清楚,若是真攪黃了崔凝的婚事,族老們絕對不會放過她。 崔氏的孩子們從剛剛牙牙學語就被灌輸了一種思想——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以家族為重,家族的名譽和利益重于生命。 這一出小小的插曲并未影響宴會,眾人盡興而歸。 事后凌氏特地把崔凝單獨叫回屋里,仔細詢問她,“那日醫(yī)生來復診時說你身子還有些弱,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我好著呢?!贝弈?。 凌氏皺眉,“我見你整晚魂不守舍,在想些什么?” 崔凝有些為難,她自是不會說出真實的原因,可是要編出能騙住凌氏的話,她自問做不到。 “一問你就是這副樣子,罷了,閨女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母親不會過問?!绷枋衔兆∷氖?,滿是期盼的看著她,“凝兒,你一定要答應母親再不能闖禍了,平時多向你jiejie學學,日后嫁入凌氏好穩(wěn)妥的過日子。母親余生就只有這個心愿了,你們兄弟姐妹平安順遂,我才能放心。” 崔凝微一抿唇,并未答應。 “凝兒?!绷枋蠂@了口氣,不再說下去。 “母親,你讓jiejie嫁給表哥吧?!贝弈鋈坏馈?/br> 凌氏驚了一下,打發(fā)屋里的人出去,才道,“胡說什么!婚姻大事豈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 其實凌氏何曾沒有想過,崔凈與凌策年歲差距不大,且各方面都不錯,再**幾年準能勝任宗婦,可…… “我看表哥對我不甚滿意,我將來恐怕也變不成他喜歡的模樣,不如趁早算了。”崔凝難得為了這些事情動腦子,“事在人為,母親不想想辦法又怎知道一定不能改變?” 凌氏從沒想過這個糊涂孩子竟然能夠說出這一番話來,她沉吟了一下,便將其中難處仔細與她說了,好教她死了這條心。 崔凝聽懂了,非但沒有死心,反而更賣力的勸凌氏,“以前我羨慕……別人有一張焦尾琴,后來自己卻只能得到一般那種,我就想著先湊合用用,日后攢錢一定換一張更好的。別的我不懂,可我知道越是看重的東西就想要好的,如果眼前只能用個次的,那么將來尋到更好的替換,自然要換。母親,與其等著將來我被換掉,還不如一開始就給凌氏一個好的。” 凌氏怔怔的看著她。 崔凝從佛堂出來之后一直呆呼呼的樣子,凌氏暗中為此不知掉過多少次眼淚,誰料她今日竟然能說出這番道理! 崔凝見凌氏這個反映,頓時忐忑起來,難不成原來的崔凝不會彈琴,她露餡了?崔凝想著,連忙找補找補,“我就是比喻?!?/br> “我兒,長大了?!绷枋险f著,眼中起了霧氣。 崔凝嚇了一跳,忙掏帕子幫她擦拭,“母親……我說錯話了?” “沒有?!绷枋先斡伤龓妥约翰翜I,面上又已浮上笑意,“以往……你都是胡亂應付了事,我竟不知道你如此喜歡琴,庫房里有一張綠浮琴,雖不比焦尾,但也是難得的好琴,一會兒我便讓人尋來給你。” 崔凝仔細看凌氏,見她是真的不哭了,這才放心。她師門都是一幫老爺們,哪個情緒會跟翻書似的??!眼見著還在掉眼淚頃刻間又不知道為什么笑了起來,倒是把她給嚇出個好歹來! 凌氏來了興致,不等片刻了,索性命人去尋琴過來讓崔凝彈一曲給她聽。 崔凝想了想,“我以前學過琴嗎?” 凌氏道,“族學里有兩位琴藝大家,合族的孩子都學過,只有擅長不擅長吧?!?/br> “那我擅長還是不擅長?”崔凝心想反正自己“失憶”了,這得問清楚,否則一會兒彈出來的不對頭怎么辦呢? 凌氏頓了一下,“這我倒是不清楚,你以前極少彈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