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示意鶴齡問她。

    戚氏說：“你對楊槐那么好，他不忍心告訴你真相，怕你恨他?！?/br>
    對于楊槐這個理由，弦月只覺得可笑，做都做了，卻不敢告訴時今真相，哄鬼玩呢！

    “楊槐突然能種出血靈芝，可是得了什么寶貝？”

    鶴齡繼續(xù)問，他懷疑楊槐突然能種出血靈芝是得到了神磚。

    突然跳轉(zhuǎn)的話題讓戚氏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鶴齡還想再問，外面有人來了，只好先行作罷，往一旁躲了去。

    外面，是楊槐和一個缺了只胳膊的人。

    那人手里提了個包袱，他問楊槐：“這次能給出多少貨？”

    “三百株?！?/br>
    “太少了，上面貴人要得越來越多，三百株根本不夠分?！?/br>
    “我也沒有辦法，往生祠的債還不清的說法已經(jīng)傳開，越來越少的人去往生祠借運，三百株血靈芝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

    “不就是人嘛，這多簡單，讓上面貴人把賦稅再往上加一加，自然就有人去往生祠借運?！?/br>
    那人說過話，將手里的包袱遞給楊槐。

    弦月還以為是銀子，沒想到打開卻只是個肚兜和個小瓷瓶。

    楊槐一一看過，“真的是皇后娘娘的肚兜和皇上的子孫液？不會是你小子隨便找來糊弄我的吧？”

    “咱們這么多年的買賣，我何曾騙過你。再說用這么點小東西換這么多血靈芝，就算是皇上皇后也是心甘情愿的。”

    “既如此，下次交換血靈芝的條件，就讓皇上下道旨，命全國上下在中秋那日吃素祈福吧?！?/br>
    “就這？”

    “我總要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在騙我?！?/br>
    “行。我會轉(zhuǎn)告給謝將軍的?！?/br>
    他們談完就走了，連坐都未曾坐，隨后楊槐將包袱里的東西收進了自己的書房。

    等楊槐走后，弦月與鶴齡透過書房的門，看到了一個置物架上，擺放了許許多多一如肚兜等等貼身私密東西，應(yīng)該都是楊槐用血靈芝換來的。

    比起銀錢，楊槐似乎更喜歡用藥cao控人的感覺，就像他對待戚氏一樣。這些看起來并不值錢的小東西，都是他們被楊槐逐漸控制的證明。

    弦月想著，不禁長吐了一口氣，楊槐cao控著當(dāng)權(quán)者，當(dāng)權(quán)者cao控著百姓，他們?yōu)榱艘粫r快活，肆意提高賦稅，逼得人們不得不去往生祠里借運。在被鬼怪們榨干錢財和生命后，他們的尸身還要被楊槐用來種血靈芝，以供權(quán)貴們享用，可謂是被敲骨吸髓利用到了極致。

    賀零榆說得對，往生祠賺錢和楊槐并沒有沖突，他們各有所需，相生相成，比起有所制約的鬼，楊槐似乎更為自由，神磚更像是在他手里。

    用神磚控制鬼，用血靈芝控制人，更能滿足他喜歡cao縱、控制的惡趣味吧。

    只不過按照這么推斷的話，往生祠早在楊槐拿到神磚之前就存在了，之前也是一直借運收債的存在，應(yīng)該與楊槐無關(guān)才是。

    “借運收債……欠債還錢……”弦月忍不住嘟囔。

    再與鶴齡回到戚氏房里，戚氏口鼻處隱隱有些滲血，看樣子是血靈芝喂多了，弦月不敢怠慢，趕緊和鶴齡清理一下房間，將房間偽裝成戚氏自行服用血靈芝過多的樣子。

    意識混沌的戚氏已經(jīng)認不出人了，不停嘟囔著：“對不起……對不起……下輩子……再……還……”

    戚氏的話讓弦月怔愣了一下，是呀，債可不止欠錢這一種！情債、血債、風(fēng)流債也都是債呀！莫不是楊槐害怕時今知道一切后，進到往生祠里，借助往生祠的力量向他報復(fù)，才不敢讓時今知道真相吧！

    為了證明這個猜測，弦月拉著鶴齡去了往生祠。

    “公主莫不是忘了，往生祠里都是些色鬼，要是被色鬼纏上可怎么辦？”鶴齡有些擔(dān)心。

    “就是要證明往生祠里面并非色鬼，而是債鬼?！?/br>
    弦月提著裙擺走進往生祠里，因為能見鬼的緣故，在她眼中，每個空白牌位上都刻有個名字，微微散發(fā)著光芒。

    他們一進去，有幾個牌位上便露出了雙雙人眼，看見弦月，有牌位里傳出了口哨聲。

    “喲，竟然來女人了。”

    不僅鬼覺得驚奇，一旁燒紙的人也很是驚奇，有幾個心善的人以為弦月不知道往生祠的規(guī)矩，還好心提醒了她一句，讓她趕緊離開，小心被色鬼纏上。

    “他們不會纏上我的，我又沒欠他們的債。是吧？”弦月這話沒有對著勸她離開的人說，而是對著旁邊空無一人的地方說的，就好似在她面前有個看不見的人在。

    確實有個看不見的人在，是弦月親眼看見他從其中一個牌位里飄出來的。

    “你看得見我？”

    弦月點點頭。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你們往生祠的規(guī)矩就是欠債還債，只不過來借運的人多，讓大家以為往生祠只有金錢債這一種，實際上，血債、情債、宿世債等等債務(wù)產(chǎn)生，往生祠也會去追債，我說的可對？”

    那鬼被弦月一連串話語可問懵了，本能回應(yīng)道：“沒錯。”

    其他人看不見鬼，也聽不到鬼的回答，都被弦月的話給弄懵了，有人想到了傳聞最廣的，守門人女兒被鬼纏的事情，她可沒欠往生祠的債吧？

    弦月順勢問了問面前的鬼。此時那些在牌位里吸食香火的鬼魂們也全都飄出來看熱鬧。

    他們說：“那女子前世貪慕富貴，拋夫棄子與人私奔，欠下風(fēng)流債，今世被前世丈夫撞見，人家是合理索債，會被人傳成我們好色，實在是冤枉?！?/br>
    果然是這樣。

    “你們怎么不解釋？”

    “為什么要解釋？”眾鬼齊笑：“只有人們對我們有所畏懼，才會不敢不來還債。”

    弄清楚這些，弦月匆匆去找了時今，想將楊槐的所作所為通通都告訴他，豈料那廂湯乘云裝時今的兒子失敗，已經(jīng)將弦月教他偽裝的事情通通都告訴了時今，這會兒時今只覺得弦月二人是在故意挑撥他和楊槐之間的關(guān)系，不論弦月怎么解釋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