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162節(jié)
顧湘:“嗯?” 趙瑛回過神,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對,三娘說得對,當(dāng)真是火眼金睛?!?/br> 他頓了頓:“這必是李生的手筆?!?/br> 一句話吐出,趙瑛沉吟半晌,“李生心思細(xì)膩,做事從不出紕漏,若是能讓人看出紕漏,也定有緣故?!?/br> “具體是什么情況,尚未可知,他未曾與我通信,應(yīng)該是事情發(fā)生得有些猝不及防,來不及知會我了?!?/br> 顧湘抬起手哈出口熱氣,呼在指尖上,總算勉強(qiáng)驅(qū)散了透入骨的寒意。可臉上還是白的。 她剛才看到了趙瑛的暗示,但把這兩撥人都給‘收拾’一頓,但是誰都不能死,不能讓他們繼續(xù)打,也不能讓他們沒有機(jī)會透露消息,彼此通氣……她只是本能地這般做,做了之后,卻是半點(diǎn)不確定是對還是錯。 “萬一……” 萬一她壞了李長隨,壞了國公爺?shù)氖?,又該如何?/br> 趙瑛把桌邊的手爐拿起來遞給顧湘,目光穿過窗外皚皚白雪,半晌笑道:“沒有萬一。” 他靜靜地看過來,眼睛里仿佛藏了幾顆小星星,修長的睫毛忽閃得人心都軟了。 “中年人一定是敵人,不過雖是敵人,但他的行動也在李生的控制之下,只是大約出了變故,李生就又利用了那個年輕的小子來補(bǔ)了個漏子?!?/br> 趙瑛面上忽然露出幾分悲憫,“這可憐孩子,怕是要吃一點(diǎn)苦頭了……三娘,我們加快些腳程如何?” 顧湘輕笑:“好?!?/br> 一行人星夜兼程,速度越來越快。 車?yán)锱偷煤?,瓜果飲子也不缺,顧湘到也不覺得怎樣難過,只速度快了,看書容易壞眼睛,顧湘就干脆翻出塊石頭和小刻刀,開始練刀工。 她到是也沒想怠慢安國公,可安國公拿出了棋盤。 那還是找點(diǎn)事情做好了。 顧湘的數(shù)學(xué)成績不壞,當(dāng)然不是那種‘?dāng)?shù)學(xué)家’級別的,但也不是那類上了大學(xué),課程一結(jié)束,就徹底不認(rèn)識數(shù)學(xué)兩個字怎么寫的那類。 她口算,心算都極佳,按照那群親戚的說法,將來去做生意,大體是不會虧錢。 可惜,圍棋卻是在網(wǎng)絡(luò)上下個圍棋,都能磨磨唧唧地把對手煩哭,她學(xué)的那點(diǎn)圍棋,連皮毛都算不上,只能說入門書是看了些,背了點(diǎn)定式,做了點(diǎn)死活題,也就是做著玩的,在網(wǎng)上對弈,除非碰上真正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否則必輸無疑。 現(xiàn)在讓她和安國公下棋? 她得有多想不開。 趙瑛只好自己擺弄起棋子,一邊擺弄,還一邊猜剛剛遇見的兩個欽差侍從。 “李生‘背主’這事,其實(shí)也是因緣巧合,機(jī)會不錯,我靈機(jī)一動就放任它突然發(fā)生了,演完了這一出,我便隱匿行藏,唔,我身邊之人也不知此事,或許是張力?也可能是黃杰?他們發(fā)現(xiàn)了點(diǎn)兒端倪,誤以為李生當(dāng)真背主,便寫了一封密信,欲送去京城?” 趙瑛敲著棋子,若有所思,“張家父子表面上不過是蠢物而已,可事實(shí)上……” 能做到知府的位置上,一坐多年,無功無過,沒點(diǎn)腦子根本不可能。 何況這位張知府的幼子到還無妨,他的長子卻是個聰明人,又很謹(jǐn)慎,他一‘死’,手下必亂,一亂便失方寸,讓人摸清底細(xì),也在意料之中。 或許張氏父子發(fā)現(xiàn)有人送信,將人抓住,李生便借此布局,勸他們父子派人李代桃僵,也書信一封,假裝是趙瑛的人送信回京,那個中年人的隊(duì)伍,顯然本是張家父子的手下,‘李代桃僵’計(jì)劃的執(zhí)行人。 在張氏父子看來,這一招或許是奇謀妙計(jì)! 至于后面的年輕人會出現(xiàn),大約也是李生的手筆,可能里面有旁的變故,需要他再派出這幾個攪局之人。 “顧頭不顧尾?!?/br> 趙瑛輕輕落了子,就把棋盤收了,坐好看顧湘手持刻刀來雕石頭。 若是石頭能雕得好,食雕自然更容易些。 此時,京城又收到了信。 李家大夫人看著信中內(nèi)容,人已木然。 這回卻不只是他家收了這樣的信,不敢說整個京城貴族圈子的人都收到,可便是只有一兩家收到,也等同于所有人都已知了外頭的傳言。 ‘李家六娘李環(huán),因被某過路官差多看一眼,令豪奴將其腰打折,并強(qiáng)行關(guān)押,游街示眾?!?/br> “……” 李家大夫人憋了半晌,也沒憋出半個字的點(diǎn)評。 如此一位小姑子,即將交到她手上管束,人還未曾到,大夫人便已頭痛欲裂。 就在她正亂時,阿大終于送來了信,信里的口氣如釋重負(fù),喜氣洋洋——‘不日回京!’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京里 “她終于要回來了?!?/br> 好逑閣 ‘春蠶’涼亭里如今已不是乘涼的地處。 圓桌上趴著只貓,又黑又長的毛,只有四只爪子和脖子上是雪白雪白的,毛蓬松得很,癱了半桌子。 旁邊便是一只梅瓶,里頭插的早梅粉粉嫩嫩的,十分可愛。 亭子里放著炭盆,四周垂著厚厚的棉布擋風(fēng)。 這涼亭是三公主吩咐人布置的,說是她那兒的幾只貓,總不愛在屋里睡覺,老往亭子里跑,怕再凍著它,就讓人重新做了布置。 此時貓趴在桌上,長毛半遮了眼,只露出一條細(xì)縫,隱隱露出一點(diǎn)幽光。 趙暢伸手輕柔地揉搓著貓毛,眼睛微微垂下去,一念想到馬上要進(jìn)京的——meimei,奇妙的滋味在心里翻騰了下。 “不知她如今生成了什么模樣,果真長成那般?” 趙暢唇角勾起一抹笑來。 素心立在涼亭外,猛地打了個寒顫,看周圍幾個小宮女臉色凍得都發(fā)青,心下嘆了口氣,目光卻收了回來,并不敢落過去。 “阿嚏!” 慧兒陡然打了個噴嚏,頓時嚇得臉色雪白,撲通一聲跪下去,也不敢哭鬧,只匍匐在地,不停地磕頭。 趙暢很隨意地抬眸,笑了笑:“可別凍著了,你們幾個下去歇了吧,素心,讓小廚房給她們熬一碗姜湯暖暖身?!?/br> 素心肅應(yīng),擺擺手,就讓幾個小宮女都退了下去。 一時間春蠶亭周圍安安靜靜的,素心眼觀鼻鼻觀心,面無表情,只心里卻和有什么東西盤踞一般,堵得難受。 公主一向很和氣,輕易不打罵宮人,世人都說公主雖非陛下親女,卻是幾個公主里最像陛下的一個,性子好,溫柔仁善。 素心平日里在外頭,掛在嘴邊上的也是公主溫柔和善,是整個宮里最好的主子。 不多時,宋嬤嬤提著魚湯過來,顯然也聽說了剛才的事,給公主請過安,便忍不住絮叨:“我的好公主,您也太好性了些,慧兒那丫頭,病了還敢到公主面前伺候,萬一過了病氣給公主,她有幾條命賠?要我說就是不上心,狠該罰她才是?!?/br> 趙暢微笑:“她年紀(jì)小,又愛俏,自是不愛穿那些個臃腫的衣裳,不算大事?!?/br> 宋嬤嬤聞言,心里更怒:“不知所謂!公主這性子,以后要強(qiáng)硬些,省得這些個宮女太監(jiān)們,一個個的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素心把頭低得更低了些。 這幾年天災(zāi)連年,陛下和皇后都節(jié)儉,自己的份例是年年有減無增,公主也憐外頭百姓貧寒,跟著減了份子。 已經(jīng)有兩年,公主身邊的小宮女們沒分到過新衣裳,幾個大宮女還好,便是沒新的,舊的也能將就穿,唯獨(dú)剛進(jìn)宮不久的小宮女們,日子卻是越發(fā)不好過。 慧兒昨日為公主鑿冰捉魚,濕了衣裳,伺候公主又不敢用炭火熏烤,一時卻是干不了,只好換了兩層薄衣。 素心一眼瞧見,想著先拿自己一套還算厚實(shí)的衣裳借給她,只一大早公主便說要賞景,她們一直在一邊服侍,根本就沒去辦這事的時間,她又想和宋嬤嬤說一聲,先讓慧兒請個假,可公主獨(dú)愛慧兒折的早梅,宋嬤嬤就支了她去園子里折花。 一時也不好說請假的事。 果然就出了事。 素心一顆心都仿佛沉到了樂湖里去。 那小丫頭,怕是回不來了。 素心進(jìn)宮五年,跟著三公主兩年半,她知道公主在外頭人,或者說不只是外頭人,連同宮里好些人眼里是個什么樣子。 可她偏又不糊涂。 公主是貴人,高高在上的貴人,下頭的小宮女們在她眼前若要太平,那是一點(diǎn)錯也不能出。 三公主獨(dú)愛好逑閣這一角園景,捧了書一讀便是一上午,中午回了屋子,炭燒得稍稍旺了些,她卻是咳嗽了幾聲,嚇得宋氏趕緊去通知皇后娘娘,又請了太醫(yī)過來看。 當(dāng)天晚上,素心就聽說慧兒病得厲害,公主憐她,還特特讓人給她送了藥去,結(jié)果沒用,人眼瞅著就不行了。 宋氏遣了兩個小太監(jiān)把慧兒挪出去,素心沒忍住,去送了她一程。 慧兒到最后到清醒過來,哭著拉著她的手,道她想活,她還有meimei要照顧,她——不想死。 素心一個字都沒說。 不過兩日,慧兒的名字就在好球閣里消失了,便是和她同屋住的小宮女們,也只是感嘆了兩句,說她福薄,跟著個好主子,也沒享了福。 “是啊,還是沒福氣?!?/br> 素心微微笑起來,“這幾日公主心情不好,你們仔細(xì)點(diǎn),別跑去招公主的眼?!?/br> 小宮女們連忙應(yīng)了。 “咱們公主平日里最心善,慧兒,哎,公主想必也不好受?!?/br> 顧湘一行人終于接近了京城。 離京城越近,官道上車就越發(fā)多起來,騎馬的,騎驢的,挑著菜的挑夫,推著車的小販,來來往往的商隊(duì),鏢局的鏢車,偶爾也能見到幾個身上藏著兵刃的江湖人。 不過在官道上走,江湖人多多少少也要把刀啊,劍啊之類的裝飾一番,劍還好,讀書人也愛佩劍,風(fēng)氣如此,到不怎么犯忌諱。 但是刀槍之類,不是拿布包好,便是裝在匣子里背上身,便是名門大派的子弟,平日里愛喊朝廷官府中人一聲鷹爪,到了京城首善之地,也要學(xué)會低調(diào)。 顧湘那八輛大車,換成在壽靈,尋常大戶人家連一輛都湊不出來,絕對的大陣仗,擱在如今這官道上,看著前前后后的行人商旅,顧湘到還真感覺自己有點(diǎn)不起眼起來。 這離京城還很有一段距離,秋麗和櫻桃兩個就已經(jīng)看得簡直不會說話。 平日里她們給小娘子做得衣裳,做得鞋帽,她們也沒覺得村氣,在壽靈,還很時髦,可如今竟連道邊販飲子的那個小娘子身上的褙子,顏色都是極鮮亮,繡工也好,樣式也說不出的好看。 秋麗倒抽了口冷氣,趕緊鉆到車?yán)锶シ涞构?,翻了半晌,衣服鋪了一車廂,愣是沒翻出件她瞧著能鎮(zhèn)住人的衣裳。 顧湘:“……” 此時車?yán)餆?,顧湘穿了湖藍(lán)色的直領(lǐng)對襟的寬袖褙子,里面是一件偏石榴色的里衣,做工頗精細(xì),料子也很好,除了顏色稍稍顯得老些,并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