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117節(jié)
顧湘交代秋麗和櫻桃兩個小丫頭把她阿娘送回去,自己便進了廚房開始準備中午的飯食。 今天的主菜是雞rou,魚rou和蝦rou。 顧湘先看了看新到手的十九只雞。 本來有二十只來著,只她昨天晚上半夜忽然有點餓,爬起來抓了只雞把它糊上一層黃泥烤著吃了。 除了她,還有只大可愛做她的共犯。 想到那只雞,顧湘不自覺輕輕地舔了下嘴唇,如今散養(yǎng)的土雞可不似后世那些養(yǎng)殖雞,都是吃蟲子長大,rou質鮮嫩的不可思議,烤得是骨酥rou爛。 此刻想起,她也不禁有吮指的沖動。 顧湘一邊回味,一邊手腳麻利地把剩下的十九只雞都給燉了。 …… 從昨日開始就下起了雨夾雪,一下便是一宿加一個白日,到現(xiàn)在雨雖小了,天還是霧蒙蒙的。 顧記酒樓的人卻比往日還要多些,不說雅間早早讓人占滿位置,連大堂都坐得滿滿當當。 劉傳福帶著兩個家丁,和顧莊兩個教書先生,蘇白,蘇南急匆匆闖進大門,焦急地抬頭四下張望,只見樓上雅間都掛上了牌子,顯然已定了出去。 “這還沒到飯點呢,我真懷疑你們是不是早起就來吃午飯,都閑著不用干活?” 二樓雅間里頓時傳出幾聲悶笑。 “劉公,快來坐吧,再不坐,連大堂的位置都沒有了。” 劉公回頭一看,書生蘇氏兄弟此時已經大堂里找到人拼桌,正舒舒服服地喝浮云樓特制的紅棗姜茶。 姜的味道并不重,甜味也不是很濃,香味淡淡,喝下去卻是從喉嚨到胃里都舒坦得很。 這樣冷風肆虐的天氣,喝上這么一盞熱茶,真是神仙日子。 蘇白招招手:“天底下可不是只有劉公一個聰明人?!?/br> 他們以為天氣不好,顧記人肯定少,別人也是這般認為的,天下老饕那都是同一個心思。 劉傳福還有些憤憤,忽然就聞見一股香味。 味道特別的濃郁,香得驚人。 他半晌才回過神,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脖子已經扭到了極限,眼睛死死盯著東北方半開放的廚房。 此時廚房里堪稱霸道的香氣澎湃而出,勾得他鼻子不停地抽動。 整個大堂的客人都仿佛被施加了某種法術,個個變成木頭人一樣,同樣的神情,同樣的作用。 劉傳福輕輕捂住肚子,一屁股坐到蘇南旁邊的座位上。 現(xiàn)在還管什么雅間不雅間?再耽誤一會兒,說不定連大堂剩下的這幾個座位也沒了。 秋麗正在浮云樓門口迎客,也聞到了里頭溢出的香氣,隱隱綽綽的,更是吸引人。 她總嫌meimei不過日子,見天在浮云樓里蹭吃蹭喝,這都領了這兩次月俸了,愣是沒拿到過食補的錢。 可此刻聞著這味,她忽然理解起meimei來。 美食與金錢,孰重孰輕? 秋麗正沉吟,忽見有客人過來,登時露出斯斯文文的笑臉,剛要說話,就見身邊老狗眼睛瞪得老大:“他還敢來???” “誰?” 老狗嘴角抽了抽:“李子??!” 秋麗頓時將熱情的表情調整成死了爹娘的表情,蹙眉道:“竟然忘了?!?/br> 老狗瞪著不緊不慢走過來的李子俊,有點走神,聞言脫口而出:“忘了什么?” “我記得小娘子好像說過,門口要豎個李子俊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竟然忘了豎!” 老狗:“……” 怪不得秋麗的性子這般不適合當丫鬟,顧廚還偏要用她,偏很喜歡她,就這小嘴,這貼心的程度,便是不會當婢女又如何? 優(yōu)秀的婢女,哪個人牙子手里都能攥著幾個,像秋麗這般真正貼心的能有幾個? 兩人埋汰了幾句,李子俊已走到門前,他卻不急著進去,上下打量,心中略有些驚異,轉頭對身邊一個中年男子道:“謝廚,這就是‘顧記’,我們壽靈縣目前最有名的酒樓?!?/br> 中年男子叫謝彬,祖祖輩輩都是廚子,祖上雖沒人做過御廚,但他父親在京城赫赫有名,是樊樓的當家主廚。 論手藝,謝家人并不認為自己比宮里的御廚差。 先帝在世時,都偶爾會微服而至,就為了吃謝彬的父親做的菜。 謝彬抬頭打量了眼‘顧記’,臉上流露出一絲冷笑:“門面到光鮮,可喪了良心,好好的酒樓不做,非要四處傳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我就不信這般心思詭譎的人,還能踏踏實實地在廚房里做菜……” 話音未落,秋麗翻了個白眼:“二木,沒看見又來個聽不懂人話的白癡?” 王二木正靠著墻打瞌睡,此時驚醒,睡眼朦朧,卻是條件反射一般挺直身體,氣沉丹田,聲音洪亮,字正腔圓地喊:“客人看過來,我們‘顧記’是家酒樓,不是醫(yī)館,不會治病,沒有藥膳,沒有藥膳,沒有藥膳,重要的事情強調三遍,請看這邊,有沒有眼睛不方便的,耳朵不方便的,有的話請陪同人員舉個手!” 謝彬:“……” 他一噎,臉上不禁有些尷尬,蹙眉瞪了李子俊一眼。 謝彬昨天剛到壽靈,因著李子俊說起值得注意的生意對手時,提到了‘顧記’,便稍作打探,結果就聽到好多人說顧記的飯菜帶仙氣,能延年益壽,還什么治禿頭,治腸胃病,治頭疼,治失眠等等。 他就以為這都是‘顧記’的宣傳,當即便對這酒樓印象很是糟糕。 謝彬學廚這些年,對看不上對自己吃飯的本事不虔誠的人。 廚子憑本事吃飯,琢磨這些歪門邪道哄騙食客算什么本事? 現(xiàn)在看來是有些誤會,只他才來,誤會也就罷了,李子俊竟也不提醒,哼! 李子俊:“……” 第一百九十六章 滿意 謝彬一甩袖子,大跨步地走進‘顧記’大門。 李子俊愣了片刻,面上勉強掛出些笑容,略抬高些聲音,冷聲道:“你們‘顧記’可真有意思,李某還真沒見過哪家酒樓的店小二,有這般兇神惡煞!怎么,想店大欺客不成?” 秋麗蹙眉,皮笑rou不笑地勾了勾唇角:“我就是這么看人下菜碟!” 一轉頭,看見個熟客,眉眼頓時柔和下來,向前迎了一步笑道:“程大哥,這是帶小苗苗來打牙祭?今天的魚特別新鮮,小苗苗也能吃一點,不打緊的。前幾日我們樓里還上了一款‘梨湯’,味道特別好,可討小孩子歡心了,小苗苗若是嘗到,一準喜歡?!?/br> “阿爹,阿爹,我要喝?!?/br> “我們去喝?!?/br> 程浩一把抓住往身上爬的女兒,趕緊和秋麗打了聲招呼便要進門。 他和李子俊比,分明樸實得多,秋麗待他卻是溫柔得不行,一路給帶路,親手把人交給大堂的兩個服務員才轉身出來。 李子俊目光微冷,卻是不緊不慢地隨著謝彬進了大門,穿過園子直奔浮云樓而去。 穿過庭院,耳邊隱能聽到流水潺潺,道邊花木蔥綠,石桌石凳點綴期間,端是氣派。 進入浮云樓,李子俊目光所及,無一處不完美,明明他得貴人相助,可他準備建的酒樓,似也不敢用如此名貴講究的建材。 略一抬頭,就見顧湘倚靠在樓梯邊正同幾個廚子打扮的年輕男子低聲交流。 李子俊不由自主地瞳孔收縮了下,數(shù)月未見,三娘竟像是變了個模樣,她以前長得也不錯,可如今這相貌,竟是雪膚玉骨,秋水為眸,美得令人不敢直視。 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顧湘此時卻是骨,皮,神皆美得無可挑剔。 或許日日接觸她的人還沒有太明顯的感受,李子俊有陣子沒見她,此刻乍一見,簡直心神動蕩,幾乎失態(tài)。 “三娘?!彼嫔习挡氐哪屈c譏諷輕佻瞬間隱去,眉目一揚,略帶出些懷念,“別來無恙否?” 顧湘看了第二眼,才認出這人,卻只當沒看到,平淡地轉過身去繼續(xù)和阿馮幾人說話:“咱們的魚對水質要求很高,你們每兩日要換一次水,水缸三天清潔一次,我放在廚房架子上黑陶罐子里的精油,每天三次往水里滴幾滴?!?/br> 阿馮幾人忙拿筆認真記下。 李子俊心念閃動:顧湘的確是個有本事的女人。 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 便是當年顧三娘滿心滿眼都是他時,那也一樣是個能干的,聰慧的,很有品位的女人。 李子俊長長久久地注視顧湘,目光微冷。 最近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他仿佛被人釘在了恥辱柱上,連家鄉(xiāng)都回不去,進了縣城更是處處碰壁,吃了無數(shù)的苦頭,發(fā)生的那些事幾乎把他徹底毀滅,將他這些年的驕傲打得支離破碎。 他的未來仿佛徹底完了。 他甚至無數(shù)次想去死。 在他最苦悶的時候,他很想問一問顧三娘——你怎能變得這么快?你明明喜歡我! 我只是想要娶你,真得便是罪大惡極? 他承認,他當時并不喜歡顧三娘,但他后來要娶她的心不是假的。即便只是看中她漂亮能干,又有一片癡心,娶進家門有面子又有實惠,但那也是真心想娶了。 便是費盡心思,用盡了手段,他也僅僅是想娶一個女人過門而已,就真得值得顧湘這般怨恨?這般不念舊情? 他此刻也說不清自己對顧三娘的感覺,說恨,似乎談不上,畢竟他已經重新站了起來。 而且經歷過苦難的磨礪,他變得比以前更成熟也更現(xiàn)實,以前他一門心思只求科舉,現(xiàn)在他還是想要科舉,金榜題名,但在這之前,他也不是不能低下頭,彎下腰來,為貴人做些事,也為自己和阿娘的將來做點事。 李子俊的目光在顧湘的脖頸上,背脊上,腰身上流連,他何必恨這樣一個女子?用不了多久,自己便會站在更高的地方,到時顧湘早已經被折斷了羽翼,他可以將她當成個賞心悅目的,很值得細細把玩的擺件,任憑自己握在掌心里,有興趣時便看幾眼,沒興趣時擱著便是。 “讓開,好狗不擋路!” 櫻桃端著托盤過來上菜,一下子撞在李子俊肩膀上,竟把他撞得一趔趄。 李子俊回過頭,櫻桃早就走得只剩下個窈窕的背影,滿座穿行的服務人員,愣是沒有一個多看他半眼。 “……” 他心下冷笑,回過神只見謝彬已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正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便施施然走過去落座,笑道,“就‘顧記’酒樓上下這野蠻的態(tài)度,嘖嘖,真會有客人來吃飯?我看早晚關門?!?/br> 謝彬奇怪地看他一眼:“客人已經坐滿了,你沒看見?” 李子俊一噎,謝彬是他借了貴人的人脈,千辛萬苦才尋到的,家里世代都是名廚,只這性子也未免太直接。 不過他是個廚子,手藝好就成,到也不必奢求他能八面玲瓏。 “我是說,這家店從老板,廚子到店小二,都傲慢得很,食客恐怕不會買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