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想辦婚禮？”程朝落會尊重何醒的想法，也好奇原因，“女孩不都想要場夢幻而盛大的婚禮嗎？”

    從小在蘇明芯粗糙又沒有生活儀式感的教育下，何醒對這方便不敏感，反覺得婚禮挺麻煩，她解釋：“儀式做給別人看的，生活才是自己的。”

    突兀的手機(jī)鈴聲，打斷他們對婚禮的討論，程朝落接通說幾句掛斷，轉(zhuǎn)頭對何醒說：“公司有緊急要我參加，先回家改天再出來散步?！?/br>
    何醒站路邊不動。

    “不想回家？”程朝落問。

    “不是。”

    “那怎么了？”

    何醒慢吞吞說：“回家不許讓我穿那件粉色的。”

    程朝落當(dāng)時(shí)隨口一說，沒想到她記這么久，見她不看對視那模樣，他起了玩心，專往何醒難以啟齒的方面說：“嫌布料少，你還買？”

    “又不是給你買的。”何醒嗆他。

    “嗯？”寬大的掌捏住她后頸，“不買給我，你買給誰？”

    何醒回頭氣他，“給年輕的弟弟穿?！?/br>
    “我勸你別再危險(xiǎn)的邊緣試探?！泵髦峭嫘Γ坛溥€是變了眸色。

    何醒偏不知收斂，“程朝落你二十七了，我只喜歡十七”

    “唔！”

    那些故意氣他的話，全被堵在何醒喉嚨里，璀璨的霓虹燈下，川流的人群里，程朝落封住她的唇。

    緊張、刺激同時(shí)蹦出，心跳加速，血液沸騰。

    直到坐進(jìn)車?yán)?，何醒還呆呆的，沒從剛剛的吻里回過神，都結(jié)婚了，怎么還能像初吻那樣緊張悸動？

    程朝落坐另一側(cè)偏頭看車窗外，何醒踢踢他小腿，“在想什么？”

    “想以后要讓年輕的男孩離你遠(yuǎn)點(diǎn)。”

    何醒捂肚子大笑，笑夠了，摟著程朝落胳膊，偏頭靠他肩上說：“逗你玩的，程星星永遠(yuǎn)年輕。”

    程朝落：“......”

    回家，程朝落進(jìn)書房開網(wǎng)絡(luò)會議，沒管何醒在外面做什么，會開一半，書房燈突然熄滅，只剩筆記本電腦屏幕那點(diǎn)光亮，微光中他看見，光潔纖細(xì)的腿一步步靠近自己。

    耳機(jī)里同事講的問題，程朝落頗為不滿，他收回視線說：“怎么拉新用戶這么細(xì)碎的問題，也要講給我聽，是不是每個(gè)研發(fā)工程師的代碼，都要我一行行過目？你們當(dāng)我每天很閑？”

    鼻尖驟然飄過的香氣，散了些他心間的不快，何醒跨坐他腿上，雙手穿過腰間抱住，頭靠程朝落肩上，吐息落入他頸窩，白嫩的手指劃過他喉結(jié)，向下。

    程朝落抓住她手腕，眼神說：別鬧，我在開會。

    何醒視而不見，扔掉披身上的外套，她穿了那件淡粉色的，和程朝落收到的圖片一模一樣，似給山峰披上層薄紗，朦朧又清透。

    程朝落的呼吸瞬間被攪亂，偏偏耳機(jī)里同事們還熱情滿滿地回報(bào)工作，時(shí)不時(shí)要他講話做決斷，他壓抑著不斷沸騰的guntang氣息，對同事講問題。

    他的隱忍克制，成了何醒加速的油料，膽子愈發(fā)大。

    跟程朝落在一起久了，何醒也變壞。

    程朝落在何醒和mama打電話時(shí)做這事，她就在他開會時(shí)報(bào)復(fù)回來，他忍得越艱難，她越開心。

    明知何醒的小心機(jī)，仍然無法拒絕，程朝落一而再再而三地克制，終還是破功，回吻她。

    離得近，何醒能聽見程朝落耳機(jī)里同事們討論問題的聲音，慢慢的，激烈的討論聲逐步被如鼓心跳蓋住，被折磨許久，程朝落不再溫柔，兇狠的像頭野獸。

    他失控了，書房的溫度徒然升高，整個(gè)房間都淪陷在她的誘//惑里。

    “程總?！倍鷻C(jī)里傳來同事的呼喚。

    程朝落松開唇瓣，收回手，想開口回應(yīng)，何醒捧著他臉，又把唇封住。

    那邊等程朝落發(fā)言的同事，又喊一聲，“程總。”

    這時(shí)何醒才分開唇，壞笑著看他。

    “以后運(yùn)營推廣相關(guān)的事情，全全由孟千山負(fù)責(zé)，我只在他那里聽結(jié)果，至于怎么投放？怎么運(yùn)營？去和他匯報(bào)，不要再浪費(fèi)我時(shí)間，其他部門也一樣，部門內(nèi)部問題內(nèi)部消化，我只和各部門高管對接?！?/br>
    程朝落的氣息明明已全部亂掉，對同事講的話，卻依然清冷威嚴(yán)，聽不出任何異常。

    聽著嚴(yán)肅的聲音，再見他被欲//望填滿的眼神，何醒忍不住勾唇淺笑，她不安分，又趁機(jī)作亂。

    程朝落再次鉗住她手腕，眼神警告。

    何醒不聽，手動不了，她就吻他喉結(jié)......

    程朝落輕咬下唇說：“不早了都睡吧，其他問題明天到公司再說。”

    會議結(jié)束，何醒也停了，帶著幾分失望說：“人家工作沒回報(bào)完，你怎么給散了？”

    程朝落不說話，拿下耳機(jī)放入桌面，又解開腕表放一旁。

    見他眼神不對勁，何醒想跑，卻被程朝落一把按住，“放完火想跑？”

    何醒嗚嗚求饒，賴唧唧說：“程星星，我錯(cuò)了?！?/br>
    “那就繼續(xù)錯(cuò)吧?！背坛渫凶∷竽X咬過去，隔著那件粉色的，朦朧的，折磨她。

    何醒真正體會到招惹程朝落的下場，座椅、桌子，她嗓子都啞了。

    平靜下來，程朝落她抱回去，“怎么突然改主意？”他指那件衣服。

    “新婚之夜送你的禮物。”一開始何醒確實(shí)抗拒，在洗澡時(shí)想到今天他們結(jié)婚，新婚之夜給他個(gè)小驚喜，算一時(shí)興起。

    “帶你去個(gè)地方。”

    “改天吧，我想睡覺?！焙涡驯扰芤粓鲴R拉松還累，只想躺下睡覺。

    “車上睡?！背坛錄]像往常樣順著她，強(qiáng)拉人出門。

    何醒真累了，沒管去哪，上車倒頭就睡，不知過多久，昏昏沉沉醒來，“到了？”

    程朝落輕“嗯”了聲。

    車窗外漆黑一片，路燈都沒有，“這哪呀？”

    “月亮河?！?/br>
    “我怎么沒聽過有這條河？”

    “不出名?！逼鋵?shí)就是郊外的一條無名的野河，月亮河是程朝落起的名字，他俯身過去解開何醒的安全帶，“走，下去看看?！?/br>
    郊外的夜寂靜漆黑，圓月高懸，淡光之下，程朝落牽著何醒走向一段鋪著鵝卵石，沒有雜草的河岸。

    清爽的空氣襲來，何醒深深吸口氣，看著延伸向遠(yuǎn)方的高鐵鐵軌說：“大半夜不睡覺，來這吹風(fēng)？”

    程朝落指向遠(yuǎn)處寬闊的河水，“送你一枚月亮。”

    何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月映在水中央，圓滿清亮。

    “夜最濃的時(shí)候來才好看，所以一定要深夜。”程朝落解釋。

    何醒困意全散，她見過彎的、圓的、澄明的超級月亮，都是高高在上，觸不可及的，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月亮，那圓月不在天邊，只在她眼前。

    河上游有光亮閃現(xiàn)，那光亮隨著水流忽高忽低，緩緩向他們漂來，何醒注意力被吸引去，“那是什么？”

    程朝落：“不清楚，等會兒飄過來看看?！?/br>
    隨著光亮靠近，何醒看清是只很大的玩具船，光是船艙里發(fā)出來的，船頭站著幾個(gè)玩具小人，頂層船艙上立著面小旗，她驚呼：“從哪來的玩具船？”

    “可能白天哪個(gè)孩子在上游玩遺落的，然后順著水流漂到這?！毙〈樦哆吰?，伸手便能夠到，程朝落拉著她蹲下，“截住看看什么樣的?！?/br>
    深夜河邊，遇見一艘玩具小船，有撿到寶貝的意外之喜，何醒興奮地像個(gè)小孩，搶著伸出胳膊，“我攔。”

    程朝落退回一步，最佳位置讓給她，小船漂到面前，她一把抓住拿到岸邊，仔細(xì)瞧著，“船板上有個(gè)小盒子，旗上還有字?！彼汛e到眼前，讀小旗上的文字，“寶貝結(jié)婚......快樂。”

    何醒的視線逐漸從玩具船轉(zhuǎn)移到程朝落身上，“你——”

    程朝落輕扯唇，算默認(rèn)，他拿起玩具里的小盒子，打開蓋取出鉆戒，戴進(jìn)何醒的無名指，“這是送你的新婚禮物，謝謝你愿意嫁給我。”

    作者有話說：

    事后周辭嶼找程朝落算賬，“我他媽在河邊等半宿，就為看你們卿卿我我？”

    “我們走后，那艘遙控船不是送你了？”程朝落拍拍周辭嶼肩膀，“留著以后給你家孩子玩?！?/br>
    周辭嶼：“......”

    第57章 相伴

    ◎很幸運(yùn)◎

    如程朝落猜測那般, 蘇明芯和何慶林堅(jiān)決不同意不辦婚禮，何醒拗不過父母還是辦了，婚禮結(jié)束, 迎接她的并不是蜜月旅行，是程朝落要出差的消息。

    工作需要程朝落要去一次國外, 不在寒暑假, 何醒無法隨從, 看他收拾東西, 偷偷噘嘴。

    小時(shí)候程朝落即是何醒玩伴，也是“隨從” 她想要的，程朝落都有辦法幫她弄來, 不想做便指示程朝落去，多年來養(yǎng)成根深蒂固的習(xí)慣和依賴, 導(dǎo)致他們每次分開, 何醒都不開心。

    程朝落高三在國外那年就發(fā)現(xiàn)了這點(diǎn)，平常盡可能不和何醒分開, 迫不得已必須出差的情況，便小心翼翼哄著她，到外地更時(shí)刻關(guān)注她情緒，稍有不對勁立刻補(bǔ)救, 比工作的壓力還大。

    其實(shí)每次分開他也不開心，只不過自控力強(qiáng), 外人看不出罷了。

    他們膩乎這么多年，還是沒夠，好像永遠(yuǎn)不夠。

    程朝落放下沒整理完的行李, 起身在她唇上貼了貼, “兩周很快的。”

    何醒展開五指在他眼前, “兩只手都查不過來?！?/br>
    程朝落被她小學(xué)生行為逗笑，“要不要我借你一只手？”

    何醒瞪他，扭身要走，被程朝落從后抱住，“每天給你打視頻，好不好？像你在法國做交換生時(shí)那樣?！?/br>
    “我才不接你視頻?！?/br>
    “嗯？”

    “走了就別聯(lián)系，別耽誤我找弟弟?！?/br>
    她吃準(zhǔn)提這話題程朝落不高興，特意給他找點(diǎn)不痛快。

    程朝落在她腰上的手，從抱改為抓，何醒癢得咯咯直笑，到處閃躲，末了求饒著說：“不找了，不找了，等你來就是。”

    “不許再敢提這茬。”程朝落放了她說。